刘炳涛点点头,急忙将怎么样遇到陈天泽以及怎么上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如实道出。
听闻这些话之后,郝麻子才皱起眉头来,嘀咕道:“奇了怪了,并州的裁决者发配也不至于发配到了这里啊,难不成真的是那人要对殇州动手?”
“大哥,你说的是谁啊?”坐在一旁的赵旉一脸不解的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郝麻子冷声道。
赵旉识趣的闭嘴,那刘炳涛也是沉默不语。
见议事堂内安静无比,那郝麻子还是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就说些给你们听吧。”
“去年秋天的时候,并州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们多少听过一些吧?”
“听说过,那司马家族是仗着人多势众,最后被宰杀了嘛,这件事情咱们早就有所耳闻了。”赵旉大大咧咧道。
郝麻子摆摆手,道:“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并州的纷乱表面上是司马家族叛乱,实际上参与其中的人物太多了,并州首富王家,裁决者,恶魔部落,军部,司马家族,甚至连司州刺史都掉了脑袋。”
“啥?”赵旉和刘炳涛都是一脸错愕。
“外人传言司州刺史是咎由自取,被人击杀了,其实那只是并州事件的开端,也算得上是裁决者单方面的屠杀,恶魔部落的几十名高阶杀手被击杀,并州城最大的帮派一夜之间被裁决者屠戮殆尽,司马家族被裁决者砍杀了不少人,就连裁决者内部,都有人被自己人砍掉了脑袋。那可都是这江湖上最为顶尖的高手啊!”郝麻子叹息一声,一脸的遗憾。
此话一出,听得赵旉和刘炳涛两人一头冷汗。在他们眼中,殇州的那些裁决者算个卵,可是却不曾想真正的裁决者竟然如此强悍!难怪那姓陈的家伙这么厉害,感情是并州来的啊!幸亏当时忍了下来没得罪这家伙,要不然可真是闯了大祸了。
“若真是如那姓陈的人所说的,接下来咱们就好就好肉好招待,以后也就能指望他压下另外两座山头了,若是另有目的,咱们也得小心点,总之只要他不翻脸,咱们就好好招待。”郝麻子犹豫了一下,沉声道。
刘炳涛和赵旉两人急忙点头,
“若真是如他所说,那么殇州多半要变天啊。”郝麻子喃喃自语道,眼神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北方。
第一百五十九章 阴阳牌
敲门声响起。
靠在床上的陈天泽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起身走出房间,将院落紧闭的大门打开。
门口站着个中年男子,身形佝偻,呲着满口的大黄牙,一脸谄媚笑意的冲着陈天泽拱拱手,谦卑道:“陈大人,小的来给您请安了。”
陈天泽轻轻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转身向着院落内走去,只是转身的一瞬间,便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神色,只可惜背对着那人,那人根本就察觉不到。
来人叫做蒋显,绰号蒋狗皮,是这清风山之中一个小打杂的,平日里负责修缮一些破损的桌椅板凳,修剪花草之类的。之所以被称之为蒋狗皮,只是因为此人天生一副谄媚样,见到任何人都低三下四,在清风山之中地位极低,却偏偏如同狗皮膏药一般,一旦沾上了就很难甩掉,为此没少挨揍。
这山头上虽说帮众有三百余人,可是打杂的做饭的加起来足足有四百多人,足以见得这座山头的规模之大。而这蒋狗皮在这座山头之上,无疑是地位最低的,就连那烧火的伙夫平日里若是不开心了都会那这个蒋狗皮练手出气,而蒋狗皮每次挨揍之后仍旧是笑脸相迎,一脸谄媚,足以见得这人是和等下贱。
陈天泽之所以能认识他,无外乎这人在听说了山寨之中来了位名头极大的客人,便腆着脸前来请安,陈天泽没有拒绝,所以这厮便天天来,每次若不是陈天泽板着脸下逐客令,这厮就不会离开。
陈天泽不喜欢这人,甚至自打见到这人之后便满是厌恶。这倒不是因为蒋显的地位低,而是因为没骨气!
一人一脊梁,骨气都没了,怎能称之为人?
只不过此人在山头之上消息极为灵通,发生点芝麻绿豆大点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陈天泽这几日探查寨子里的消息大多是从这人口中套出来的。
此刻蒋显前来请安,大概是听闻了议事堂之内发生的事情,才会将原本陈公子的称呼改口为陈大人。
走进院子之后,陈天泽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笑眯眯道:“咋地?又有啥好消息了?”
蒋显一脸堆笑的躬身站在陈天泽面前,谄媚道:“陈大人英明神武,现在山寨里的人都在说陈大人本事高,拳脚厉害呢。”
“哟,你连英明神武这词都知道?”陈天泽调笑道。
“不敢不敢,只是听几位伙计说的,也就记下了。”蒋显嘴上说着不敢,可是深色却颇为得意,显然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到了点子上了。
陈天泽没好气的说道:“好了,继续说。”
那蒋显也不敢多嘚瑟,急忙笑眯眯道:“听闻陈大人在上山之时途径山下的村子,被一对小孩子给冲撞了?”
陈天泽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皱眉道:“你知道这事?”
蒋显笑着点头,急忙道:“不但是知道这事,还知道那两个小孩子的来历呢。”
“怎么说?”陈天泽笑着追问道。
蒋显神色明显一喜,大抵是察觉到这位清风山的贵客对这些很感兴趣。说起来,此人别的大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让陈天泽都自愧不如。
蒋显没敢隐瞒,急忙躬身道:“那对孩子大的叫做江夏,女的叫做江艾,是一对兄妹,早先是那锡山郡人士,一年前被掳到这里。小的还好,可大的江夏可就是个实打实的刺头,整日惹是生非,可没少挨揍。”
“哦?”陈天泽一挑眉道:“难道他们就没有父母吗?”
“难能啊?是人都有父母的。”蒋显嘿嘿一笑,道:“他们俩的父母呀,来头也不算小,父亲是那锡山郡的一位实权校尉,手底下也有百十来号人马,只不过一年前的时候,这位实权校尉吃了雄心豹子胆,想要和咱们清风山作对,便被大当家的独自下山宰了。至于他们的母亲,据说也是出身豪门,只是最后也被大当家的一刀断了脑袋,所以这俩孩子便被大当家的掳上山来了,嘿,说起来也挺可怜的。”
陈天泽眯了眯眼睛。
蒋显那最后一句明显是有感而发,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了,只是见到陈天泽眯了眯眼睛,悚然一惊,急忙道:“小人只是顺嘴说说,敢和清风山作对的,敢和陈大人作对的,都该死!”
陈天泽皱了皱眉头,笑道:“这意思就是说,山头准备帮我出气了?”
蒋显谄媚一笑,点头道:“大概是这样。”
陈天泽哦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表示,那蒋显更是害怕,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为啥要可怜那两个惹了陈大人的家伙?
“山下豢养的百姓极少会有孩子,尤其是孤儿,这俩孩子为何会被豢养?”陈天泽笑了笑,看似漫不经心道。
之前下山的时候倒是听闻过孩童的笑声,只不过大都是有父母的,这样的孩子豢养起来极为省事,不用过多操心不说,也不担心他的父母会狗急跳墙,毕竟那都是自己的亲骨肉,怎么能不疼惜。可豢养孤儿,还是在山下豢养,既要保证他们能够生活下去,又要保证他们不能逃走,对于貔貅一般的清风山代价是不是未免太大了些?
蒋显愣了一下,低头摆手道:“小人也不知道,大人莫要责怪。”
“行了,你下去吧。”陈天泽拜拜手,轻笑道。
那蒋显点点头,躬身行礼道:“大人您好好休息。”
说罢,蒋显缓缓退出院子里,然后向着陈天泽再度躬身行礼之后才关上房门,一路小跑离开。
陈天泽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转身进了房屋拿出自己的那张面具,然后径直离开山寨。
山寨的伙计们见到陈天泽大都战战兢兢,没人敢阻拦,陈天泽便畅通无阻的走出了山寨,停留在那处距离山寨大门不远的石质牌坊处的时候,陈天泽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一脸冷笑。
此牌坊和乌鸦岭门前树立的牌坊一模一样,大小也几乎一致。
牌坊构造在神圣帝国官方的称呼上为:阴阳牌。寓意为牌坊之外是阳间,牌坊之内是地狱!
第一百六十章 疼
万兽山。
洪荒妍站在山脚,拍了拍巨大猛兽饕餮的脑袋,轻轻说了几句话,那只被陈天泽冠以猪头称号的巨大饕餮亲昵的在洪荒妍身上蹭了蹭,然后张开硕大无比的翅膀,一飞冲天,消失在天际。
一袭白衣的洪荒妍站在原地,摆了摆手。
“就这么放走了?”一个粗狂的声音出现在了洪荒妍的身后,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到了洪荒妍的身侧,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
洪荒妍只是点点头,默不作声。
“咦?你怎么不去了?”
站在洪荒妍身侧的人正是那猎天门门主,洪荒妍的父亲,洪荒空山。
听闻此话,洪荒妍的脸色一红。
年前的那段时间里,洪荒妍偷偷跟着离开的老瞿和严剑三去了司州境内,一走就是一个月。当父亲的自然知道她是干什么去了,等洪荒妍回来之后,洪荒空山也没有发火,只是调笑着说道自己辛辛苦苦种了二十多年的白菜就这么让猪给拱了,还说让洪荒妍不要着急,那姓陈的还没来提亲,私定终身早了些。
“爹,女儿这不是想陪陪你嘛。”洪荒妍一脸娇羞,跺脚撒娇道。
“别!”不曾想洪荒空山直接摆手,急忙向后退了两步,疑惑道:“有啥事情你就直说,爹可是怕了你这般了。”
也是,每次洪荒妍做出撒娇模样的时候,准没好事,以至于洪荒空山都已经怕了女儿撒娇了。
被看穿心事的洪荒妍一脸愤恨,却最终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女儿想提升一下修为。”
洪荒空山脸色一喜,继而唉声叹气起来,嘀嘀咕咕的咒骂陈天泽那混小子竟然将女儿带坏了,还念念有词的说着姓陈的那小王八蛋过年也不来未来的老丈人家里头拜年,太没眼力见一类的话语。
洪荒妍发飙了,怒道:“你教不教?”
听闻此话,洪荒空山讪讪一笑,急忙点头道:“教,怎么不教?你是我女儿,爹的一生所学尽数传授于你都没有问题,只是女儿啊,这修武可是要吃苦的,你能受得了?”
洪荒妍怒目相视。
洪荒空山讪讪一笑,转头看向天空,那只饕餮巨兽消失的方向,轻轻叹息道:“才短短半年时间,从金刚境跃入了风雷境,这巨兽,真真是了不得啊。”
洪荒妍点点头,的确,这只庞然大物的成长着实让人汗颜,也难怪会被称之为神兽,吃吃喝喝就能升境,这让那些辛辛苦苦一辈子都不得要领入不得武道宗师的修武之人眼馋的要命啊。
“可惜了,就这么放走了,留下该多好,过几年等着大家伙入了地仙境,咱们猎天门就可以横着走了。”洪荒空山嘀嘀咕咕道,一脸的惋惜。
洪荒妍又怒目而视了。
洪荒空山急忙哈哈一笑,嚷嚷着饿了,要吃饭了,便急忙转身离开了。站在那里的洪荒妍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跟着洪荒空山一同往回走去。
——
当陈天泽再度出现在清风山下的小村落里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怒意横生。
只见几个粗壮大汉正在村子的最尾端拉着两个孩童,骂骂咧咧的往前走,为首的一个壮汉更是将其中的一个男孩一脚踹倒在地,然后上去就是几个大耳刮子。
“给脸不要脸的小畜生,敢拿箭射老子?也不看看老子是谁,等待会到了山上,老子就剥了你的皮,抽你的筋,然后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挂在树上!”
打了几巴掌的壮汉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起身看着那个哭哭啼啼吓傻了的小姑娘,吐了口口水,怒道:“哭个球,你个小畜生,大白天的哭丧呢啊,信不信老子一刀捅死你。”
小女孩哭的更厉害了,显然被吓得不轻,至于那小男孩,则是几巴掌下去已经半昏厥了过去,像个死人一般的被拖拽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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