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交给他我都是放心的。其实,我觉得绿萍说的分手也就是一时气话。”
楚濂马上接上话茬:“伯父,我会对绿萍好的。”
汪展鹏欣慰地看了他一眼:“年轻人总会在爱情上遇到一两个挫折,这没什么的。所以你不要这么快就做好决定,好好想想,你真心喜欢的人到底是谁,然后再做出最后的选择。如果你喜欢的是紫菱,也没什么嘛。”
舜涓:“够了展鹏!楚濂的爱情就是爱情!绿萍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吗?!”
他只好对着自己的妻子说:“我没有这么说。舜涓,我们要理解,谁没遇到过一段难以抉择的爱情呢?爱情总是如此的美好又酸涩,让人无法抵挡,它就是喜欢突然而至,那么的措不及防,让谁也料不到的。在我看来,爱情就是上天的恩赐,我们不要心怀排斥。这一切,楚濂有错吗?不,他没有错。你不要太责怪楚濂了。”
舜涓气得手发抖,“汪展鹏,你为他说话?你居然在为他说话?!”
汪展鹏无可奈何地说:“我不是在为楚濂说话,我只是在摆明一个事实,把道理讲给你听。”
舜涓:“你这是在说我不讲道理?”
汪展鹏不说话,默认了。
良久,舜涓惨笑一声:“你当然会为他说话!”
她死死地盯着汪展鹏的双眼:“我看你根本是在为自己说话!还说什么爱情抉择的痛苦,爱情的美好让人无法抵挡,你是想起沈随心了吧?!”
第88章 《又见一帘幽梦》⑷
汪展鹏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舜涓她是怎么知道沈随心的?他明明从来没对舜涓提起过沈随心的存在。
汪展鹏咽了口唾沫,怔怔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
舜涓:“别把我当傻子看,我二十年前就知道她了!”
“二十年前?!”汪展鹏猛地站起身来,又像是不堪重负般跌坐在沙发上,他说,“我明白了,我说呢,我都跟随心说好了,我回过就离婚和她在一起,她怎么就突然不辞而别了。原来是这样,舜涓,这都是你搞的鬼吧!”
舜涓恨恨地看着他:“我搞的鬼?什么叫我搞的鬼!二十年!我忍了二十年,我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你当时都打算和我离婚了,汪展鹏你演技不错啊!”
汪展鹏:“舜涓,你跟我说清楚,你当年到底对沈随心做了什么。”
舜涓:“我留在国内,而你们两个却在法国卿卿我我,你说我能对她做什么?”
舜涓和汪展鹏两个人再次吵了起来,倒是把原本话题中的主人公楚濂给忘在了一旁。
楚濂尴尬地站在一旁,他想要劝舜涓消消火,却只得到了舜涓轻蔑的一声冷笑。他又试探着跟汪展鹏说话,可汪展鹏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只顾着不敢置信地看着舜涓,根本没理会他。
两人在外面吵得沸反盈天,屋子里的乔安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完全不准备出去再插一脚。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在外人看来,这两人的关系都僵成这样了,还不如不干脆离婚了好。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有太多明明已经男嫌女厌了却依旧死死不离婚的家庭。他们时常向外人哭诉自己的婚姻不如意,然而要是有外人劝他们离婚,他们却又不敢离了,然后回到家又是争吵打架,闹个不停,最后扰得邻居也烦了他们,儿女也恨不得他们分了好,可是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还是不离婚,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然,乔安是无比支持舜涓直接一脚踹开汪展鹏,努力寻找自己人生第二春的。但由于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面对丈夫出轨这种情况,有人想的是:“你越想离婚我越不离,我就是不给小三让位!”也有人想的是:“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我要争取让这个渣男净身出户!”她也说不准舜涓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虽然原著中的舜涓最后是离婚了的,但那是很往后的事情了。她提前与楚濂分手,结果楚濂不愿分了。现在舜涓和汪展鹏之间的矛盾提前爆发了,她也猜不到结果究竟会怎样。
不过,她还是像往常那样做好了两手准备。
屋外,舜涓和汪展鹏两人仍然在争执吵闹。
舜涓:“我不妨告诉你,我就是给她写了一封信。”
汪展鹏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缩紧。他不敢想象,随心这样温顺体贴的女子,在接到这封信后,内心深处充满了怎样的惶恐痛楚,而当时的他却毫无所觉,任凭这个柔弱的女子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责难与苦楚。
他愤怒地说:“你个泼妇!”
“我泼妇?我倒想知道你究竟希望我怎么样!我够可以了,既没刁难她,又没找你麻烦,我只不过给她寄了一封信,我窝窝囊囊、忍气吞声、装聋作哑了二十年!今天你还要为她骂我?汪展鹏你到底还讲不讲理!我算是看清你了!”
若不是不想在汪展鹏面前掉面子,舜涓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装疯卖傻了二十年,她无法跟自己的两个女儿说什么,更无法对汪展鹏吐露心声。她只希望与汪展鹏好好过日子,谁知道他的心一开始就没在自己身上。
她已经忍了二十年,不在乎再忍下去,但她还有两个女儿。自己忍忍无所谓,可是她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儿也像自己这样这么窝囊。
她的视线冷冷地扫过楚濂和汪展鹏,这两人还真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汪展鹏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舜涓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了汪展鹏身上,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像是要重新认识一番这个与自己共同生活了约三十年的男人。
末了,她字字清晰地说:“汪展鹏,你真让我恶心。”
舜涓:“我们离婚吧。”
……
乔安在得知舜涓下定决心离婚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舜涓当了三十年的家庭主妇,一颗心都扑在汪展鹏和她自己的两个女儿身上,对于如何处理外界的事物她懂的并不多。她虽说了要离婚,但却不清楚该怎样处理离婚的相关事项,于是她干脆将这一切都交给了绿萍。
乔安被委以重任后,直接把自己先前请律师草拟的财产分割协议拿了出来。她找上舜涓:“妈,你拿去让我爸他看看,如果他不同意在这上面签字,直接打官司。”
舜涓愣了愣:“还要打官司?”
她看了看协议上面的内容,心想自己为他操劳半生,变成了一个黄脸婆,他却能左拥右抱,真要打官司她也不怕他。
在汪展鹏眼里,他让她窃居自己的夫人之位这么多年,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要去找他的随心,他要把他的一切都留给随心。
毫不意外的,汪展鹏没有同意签署这份协议。
然后,乔安这个外行人二话不说把这件事委托给一位律师了。
很多人都不舍得在律师上花钱,认为只要自己占理,打官司输得那人总不至于会是自己,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一个厉害的律师,有时候真能让起诉由败转胜,而且他还会尽量让你在胜利的基础上利益最大化。
乔安请得这个律师,就是以家庭财产纠纷方面的官司而出名。
既然有专业人士处理这件事,乔安只需要在某些时刻出面解决一些必要的事情就可以了。于是,她趁着这段时间,用自己的存款在外地买了一套房,毕竟汪家已经不适合她们继续待下去了。
唯一的问题是,到了现在,楚濂居然还时不时的来找她,听着他自以为深情地喊着:“绿萍!绿萍!”乔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无奈之下,她直接找来了一个职业狐狸精(注1)。
职业狐狸精,顾名思义,就是一些以当狐狸精为职业的人,从业人员在日本居多,她们收受雇主的钱财,以拆散夫妻、情侣为最终目的。
古时的日本女性社会地位低下,假如不幸摊上一个有家暴癖好的丈夫,也只能默默忍受。不过进入现代社会后,一切都不同了,面对家暴的丈夫,虽然仍旧有人不敢主动提出离婚的请求,但其中的一些聪明人想到: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先表达离婚的意愿,而不是让丈夫先提出呢?
不止日本的女人想到这一点,在其他国家,也有许许多多的女性想到了这一点。
再加上一些“丈夫出轨却苦于找不到证据”,“不喜欢正在追求自己的男性,却又不想明确的拒绝他伤害对方的一片心意”之类的事情……
渐渐的,职业狐狸精这种职业应运而生。
接下了乔安的邀请的那位“狐狸精小姐”,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她身材高挑,亭亭玉立,也不知她是不是戴上了隐形眼镜,眼睛看起来又黑又亮,她穿着一身职业装,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学生气,干净至极,笑容柔和又清纯。她往那俏生生的一站,让人想忽视也难。
商谈好价格后,乔安把定金打给她,这位“狐狸精小姐”立即走马上任了。
这位“狐狸精小姐”的工作实在是卓有成效,自她找上楚濂,楚濂已经有一段时间未曾打搅乔安了。
不过乔安倒是没想到,舜涓在得知她找了一位职业狐狸精后,她也大受启发,提议再找一位“狐狸精小姐”。
舜涓:“不让他也尝尝被人玩弄感情的滋味,我就是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汪展鹏。
乔安只好又联系了一位职业狐狸精,加了点价钱,顺便让她搜集点汪展鹏出轨的证据。乔安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玩一出钓/鱼/执/法。
就这样,又一位“狐狸精小姐”赴任。
这一位“狐狸精小姐”看起来要比之前那位姑娘成熟多了,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她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知性美,较真来说,她这个人其实还不是那种长得特别好看的那种,但舜涓一见到,就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好歹他们也做了三十年夫妻,汪展鹏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还是能估摸出的。
视线再转回汪家。
紫菱联考完毕,就得知了爸妈将要离婚的消息。
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双手托着腮,习惯性地看着满屋子的珠帘发呆。
妈妈问她要不要跟她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觉得自己大概是不想走的,毕竟,这里有自己的一帘幽梦,有她的无数个心愿。
她拿出一根新的绳子,然后翻出还未串完的珠子,耐心的把它们一颗颗串起来。每串一颗珠子,她就默念一遍楚濂的名字。
楚濂,她的楚濂。
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她的楚濂同样在爱着她。
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也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告诉他她也是爱着他的。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深呼吸了一下,给楚濂打了个电话。
“喂?是紫菱吗?”
紫菱听到这熟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却突然不知该怎么开口好了。
她鼓足勇气,强忍住心中的羞涩,对着手机喊了一句:“楚濂!我也爱你!”
说完,她立即挂断电话。她把手机捂在自己胸口,心脏砰砰直跳。
楚濂听到紫菱这样说,先是吃惊了一下,而后泛起小小的欢喜。不过这丝欢喜转瞬即逝,当他想起此时此刻还站在他身边的女子时,他的心中只剩下了紧张。
站在他身边的女子,身穿一件白色连衣裙,脚踩一双纤巧的高跟鞋,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肩上,整个人有如一朵白莲般娇俏。
手机里传来的话语,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惊讶又难过地看着楚濂,问:“阿濂,那人是谁?”
第89章 《又见一帘幽梦》⑸
楚濂有些无措,他急忙解释道:“她是我的一个妹妹。”
楚濂身边的这个女子叫做章小茹。
她勉强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脆弱。她本就身材纤细修长,再加上她此时穿着一件毫无杂色的白色掐腰连衣裙,这样一笑,竟是带出了几分弱不胜衣的感觉。
楚濂见她这副故作坚强的笑容,心中也有点心疼。他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说:“小茹,你不要误会,我是只把她当做妹妹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