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希捂着眼睛站在那边,心咚咚地跳得很快。虽然只是一瞥,但是她还是看地很清楚。精市的个子窜地很快,已经有一米八多了。他看上去比较瘦,是那种精瘦。虽然他经常运动,但是皮肤没怎么晒黑,而且身材的比例很好。
该死的,她在想什么!!
她摇了摇头,努力想要将刚才看到的画面甩出脑海。
幸村精市嘴角微微勾起。小乌龟害羞了呢。他动作利落地套上浴衣,系好带子,然后悄悄地走近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绿希的肩膀冷不丁地被拍了一下,她惊地跳了起来,然后忙转过身想要看看是谁。哪知她刚一转身就撞进了幸村精市的怀抱,刚好被他抱了个满怀。
绿希挣扎了两下,想要从他的怀里退出。哪知道幸村精市却越抱越紧,最后还将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上:“你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绿希不再挣扎,红着脸贴在他的胸口。
幸村精市轻笑了一声,这才问道:“你急急忙忙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绿希想起自己来找人的目的,立刻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兴奋地说:“精市,我想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幸村精市温柔地拉着绿希在床上坐下,柔声问道:“在哪里?”
绿希说道:“你想想看,藤堂介修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他的提议,去藤堂家当一个傀儡继承人?如果我不同意,直接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说我不接受,那藤堂家不是真的没救了吗?”
幸村精市微微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后说:“他一定是有什么凭借,才会明目张胆地挖井给你跳。”
绿希点点头:“我在想,堂堂介修是不是联合了什么人,给爸爸施加了压力。毕竟藤堂家也是百年老家,人脉关系还是很广的。”
幸村精市很认同她的想法,颔首说:“很有可能,要不要打电话问问长谷川叔叔?”
绿希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自家父亲的手机:“爸爸,您今天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幸村精市握着她的一只手,看着她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直到她放下手机,他才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绿希默默地放下手机,然后抬头看着幸村精市,说道:“是长谷川本家。”她叹了口气,接着说,“藤堂介修的意思是,如果保不下藤堂家,他就要将矛头对准爸爸,就算无法彻底弄垮事务所,也要把它弄的元气大伤。”
幸村精市嗤笑:“临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藤堂介修是有心理疾病吧。”
“谁知道呢?”绿希“啪——”地一声,仰躺在幸村精市的床上,说嘲讽道,“本家看着爸爸的事务所越办越好,而我……又和你在一起,所以心里不放心了。疼堂家虽然现在面对着巨大的困难,但是要是能拖垮爸爸的话,他们还是很乐意的。精市,这才是他们合作的基础。”
幸村精市侧着身在她身边躺下,笑了一下说:“都是一样的,你看我们家的情况多复杂?只不过,藤堂介修表现地更极端一点而已。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绿希抿着唇笑:“办法当然有。虽然不至于能够让爸爸彻底摆脱本家的控制,但至少能够为爸爸争取时间……也许,”她的黑眸突然亮了起来,染上了一层兴奋地颜色,“如果做的好的话……真的能让爸爸脱离本家的控制呢!”
“精市……”绿希侧身,拉着幸村精市的衣袖,脸上全是笑意,“你还记得长谷川岳和长谷川健次郎吗?”
幸村精市皱眉想了想:“是两年前被长谷川本家领回去的那对兄弟吗?”
绿希拍了拍手,说道:“对,就是他们。我看他们,也不是安于现状的人。而本家的继承人,则是内定为长谷川里奈的哥哥。那个人,正紧事不会做,吃喝玩乐却样样精通。想必,那两对兄弟也不会愿意屈居在他下面的。如果本家内部闹起来了,或者那对兄弟真的成功了,那们要摆脱本家的控制不是很简单?”
幸村精市仔细分析者她的话,然后找出漏洞说:“万一那对兄弟成功以后反咬一口呢?那时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绿希躺在床上,惬意地眯起了双眼:“不会,如果那边真的闹起来了,那么藤堂家我就可以解决。而爸爸那里,坐山观虎斗,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而且,就算长谷川岳成功了,他在家族的威信和号召力其实还是不够的,基础太差。他没有那个实力反咬一口。其实,可以的话,我觉得最彻底地方法,是爸爸去拿下本家。可是我想,算了……这个完全看爸爸自己的意思。”
幸村精市长臂一捞,就将绿希捞到了自己怀里:“绿希越来越厉害了。”
将所有的问题都理清楚后,绿希继续悠闲地和幸村精市一起上学放学。只不过这段时间,他们两个没有再去过东京。每天上下学,也是由管家亲自接送的。
藤堂介修原本是第二天就去见绿希的。长谷川东正或许不会提议,但是长谷川绿希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生,怎么会明白这里面的事情?看到有做继承人这样风光的事情,还不是马上就答应?可是他没有料到的是,绿希根本就不见他。电话打不通,打通了就说自己很忙,没说两句就挂了,就算是他去学校堵她,也会被幸村家的管家挡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又有些急了。
已经五天了,长谷川绿希态度不明,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公众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了,记者纷纷怀疑长谷川家根本就不想参与藤堂家的事情,一切都是他藤堂介修捏造的。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股票价格,现在又在蠢蠢欲动了。
立海大附属中学食堂包厢。
柳生比吕士绅士地问道:“绿希,你不需要去藤堂家看看吗?”
绿希放下筷子,笑得灿烂:“现在是藤堂家有求于我,我为什么要自己贴上去找他们?比吕士,你什么时候看我吃亏过?”
真田弦一郎肃着脸说:“还是尽快解决地好,我听说东京各世家之间的形势有些紧张。”
幸村精市夹了一个寿司放在绿希盘子里,温声说:“再吃一点。”
绿希夹起寿司,用手掩着嘴巴慢慢嚼着,咽下以后才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角,笑着说:“我是无所谓,但是藤堂家耗不起。如果不相信的话,我们打赌,他最迟明天就会来找我。”
柳生比吕士摇了摇手,说道:“打赌就算了,不过绿希,你以后自己要小心一点。”
绿希含笑点了点头。
这日下午,回到幸村宅后没多久,绿希和幸村精市就听山田管家说道:“藤堂先生携带者藤堂夫人,来看绿希小姐了。”
绿希抱着抱枕,问道:“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山田管家想了想说:“穿着很正式,手里拿着礼物,现在正在太阳底下等着。看样子,礼数很周全。”
绿希伸了个懒腰,将抱枕扔给幸村精市,然后从沙发上起身,踢踏着拖鞋往楼上走去:“让他们进来吧,要是问起我,就说我在楼上。”
山田管家应了声,就弯着腰退了下去。
等绿希洗完澡换完衣服下楼的时候,发现藤堂介修和他的妻子正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倒是幸村精市,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身上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贵气和优雅。
绿希看了幸村精市一眼,快速走到那两个人身边,扯出一个愧疚的表情说道:“抱歉,藤堂舅舅,藤堂舅母,你们来的时候,我还在洗澡,让你们久等了。”
藤堂介修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倒是藤堂夫人,火气有些大:“哟……这才几岁啊,架子就这么大了,这以后见到我们这些亲戚,指不定架子更大呢……”话刚刚说完,藤堂介修就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安静一点,然后对绿希说,“你舅妈就是这个脾气,你也知道的。她没什么恶意,你多担待些吧。”
绿希脸上挂着浅浅地笑容,看不出丝毫别的情绪。
如果是真的想要阻止,为什么等她说完了以后才出手呢?她吊了他们五天,除了要增加自己谈判的胜算遗骸,还要他们礼数周全地,大张旗鼓地将她请过去。看样子,这两个人,都不太乐意呢。
绿希在幸村精市身边坐下,双腿交叠,抬头浅笑了一下:“当然,既然舅舅这么说了,我自然会多担待着一些。哪能每个人,想舅舅这样讲道理,是不是?”
藤堂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你这个……”
绿希挑了挑那贵气的远山眉,抬眼看着她,微笑着示意她接着说:“藤堂舅母,我这个什么?您怎么不把话说完?”
藤堂夫人愤怒地起身,却一下子又被藤堂介修拉下。
藤堂介修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变得温和:“绿希,你舅母这个人……你别理她就好。不过,绿希,那件事情,你考虑地怎么样了?如果同意的话,明天和我一起去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吧?”
绿希迷茫地看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睛无辜至极:“什么?哪件事?什么记者发布会?舅舅你在说什么?”
藤堂介修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但是他知道现在情况不一样,眼下最重要的是让长谷川绿希同意那件事:“就是前两天我在电视上说的,藤堂集团董事会推荐你为藤堂家的继承人。你最近都没有看电视吗?”最后一句话,隐隐带着一些责备地意思。
“舅舅说笑了,”绿希浅笑着低下头,看上去及其乖巧,“我每天要忙着处理事务所和摄影协会的事情,要背诵法律条款,还要练习柔道和画画,哪里有时间去看电视呢?我倒是很羡慕藤堂表姐,接管集团之前还能去法国学习自己喜欢的专业。可是,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的,是不是?”
她的这段话,可是句句都戳中了他们的痛处。
藤堂介修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而藤堂夫人,直接起身大骂:“不要太过分!你不过是长谷川分家的人,推荐你去当继承人是你的荣幸!别说分家,就算是长谷川本家,看到我们藤堂家,还不是要退避三分!如果不是……你以为!”
幸村精市在旁边唇角轻扬,忍不住笑出声来。
藤堂夫人瞪着他:“你笑什么?”
幸村精市的手握成拳,抵在唇边笑了一下,说道:“以前见到藤堂前辈,她的行为举止总是优雅大方,从来不会出现大呼小叫地事情……可能是,藤堂前辈和藤堂先生比较像吧。”
藤堂夫人的表情滞了一下,随后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黯然地坐到了沙发上,不说一句话。
绿希看着这样的情况,不紧不慢地说:“舅母这话,还真说对了。我平时处理那些事情已经手忙脚乱了,又怎么会有福气去承接那种那种荣幸?反正藤堂家以及舅母的娘家都有那么多优秀的兄弟姐妹,哪一个不比我好?舅舅随便挑一个就好了,又何必让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去做继承人呢?”
藤堂介修的眼中燃起了两把怒火。他强自压抑着怒气,用自己最平静的语调说道:“绿希,你别这么说。董事会会推荐你,也是证明了你的优秀。而这件事情,又是非同小可的,可千万别任性。你成为了藤堂家的继承人,这藤堂家以后还不是你的?”
继承人?
绿希讽刺地笑了笑。他们撤掉了为藤堂静铺的路,目的就是要让藤堂静吃够苦头,然后心甘情愿地回来继承家主的位子。到时候,有她什么事?她不过是替别人守着那个位置,白白地替人做嫁衣裳罢了。
她面容平静地看着藤堂介修,说道:“舅舅,我就是知道自己的能力,才会拒绝您的要求。说实话,光是事务所和摄影协会,就让我觉得很吃力了。我是真的不想害了藤堂家。”
说着,她起身,朝那两人点头笑了一下:“我还有事要忙,那舅舅和舅母……”看样子,竟然是不想再谈下去,要赶他们离开了。
“绿希,”藤堂介修忙喊住她。居然连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都说服不了,还被人家抢白,明朝暗讽了一段。藤堂介修的内心深处被深深地挫败感和强烈的恨意所填满了。想到当前的情况,他又强压住心中复杂地感情,恳求地看着她:“绿希,我好歹是你的舅舅啊,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你也应该帮帮我们啊。”
绿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扫向藤堂夫人,看到她瑟缩了一下,才意味深长地说道:“想当初,妈妈和我差点跪在舅舅和舅母面前的时候,舅舅和舅母都没有要帮衬一下亲戚的意思啊。”
藤堂夫妇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就在绿希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藤堂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