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又紧了紧抱着她的双手,让她和自己更加靠近。
绿希没有反抗。幸村精市的体温,透过衣衫,如实地传到了她的身上。
让人感觉,意外的安心。
她闭上眼睛,轻声说:“我睡了。”
幸村精市吻了吻她的长发,柔声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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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幸村精市醒来以后,绿希已经洗漱好了。
她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我吵醒你了?”
见幸村精市想从床上坐起,绿希立刻拿过枕头垫在他身后:“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幸村精市笑着摇了摇头:“你是马上就要去优子那里吗?”
绿希在他旁边坐下,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当然不是,还要服侍大少爷吃早饭才行啊。”
幸村精市敲了敲她的额头:“胡说什么?”
绿希想起昨晚的情况,脸上又飞上了一层红霞:“我去帮你买早点,然后要去大后老师那里。下午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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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幸村精市一起吃完早餐后,绿希急匆匆地赶到了大后老师的家。
大后老师看着桌上的画,微微皱起了眉头。
绿希最近的画,和以前的风格相差太大。
大后纪美拿起一幅画,那画上,黑沉沉的乌云就占了二分之一的画面。底下是大片大片的房子,色调灰暗,给人一种压抑、沉重的感觉。大后纪美的手指慢慢地在画上滑动,最后定格在冲破乌云,照向大地的一抹金色的阳光上。
灰暗、沉重,但是依然充满希望。
那种坚信自己会冲破困难的希望仍然在。
悲伤却不绝望,和幸村精市那个人,多么相像。
大后纪美收回自己的手指,将画放在桌子上。她微笑着对绿希说:“画风的转变真的很大。老师很欣慰,这是你的第一次突破呢。”
绿希不好意思地笑笑:“最近的灵感很旺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画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大后纪美收起桌上的画:“那是因为你,心有体会啊。绿希,再努力一把,你就可以独自办自己的画展了。”
“自己的画展……”绿希惊喜而迟疑地看着大后老师,“我可以吗?”
大后老师笑了:“绿希,你不相信自己吗?”
“没有,”绿希忙朝她鞠了个90°的大躬,“多谢老师的栽培!”
大后纪美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等到7 月份吧,那个时候,绿希,你要学会自己办自己的画展。”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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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后纪美家出来后,绿希一直在想着画展的事情。
她所在的地方,离大后纪美的别墅并不是很远。
拐过一个弯后,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吼声:“小姐,快躲开!!”然后好像有人朝着她飞奔过来。
她下意识地侧了侧身,然后“碰——”地一声枪响后,她的左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瞬间,鲜血汩汩。
绿希嘴唇苍白,她仿佛看见自己的保镖正朝她跑来。
“小姐!!!”
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分离 。。。
幸村三老太爷拄着拐杖,沉着脸坐在车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会遇到枪袭?”
旁边的一个中年人,看了看他的神色,斟酌着回答:“迹部家不是为了争取游乐园那块地皮,将松本家告上了法院吗?松本家请的律师是哀川律师事务所的人。长谷川东正的律师事务所还没有成名之前,东京一直是哀川家和凤家的律师事务所两相抗衡。上野家打压长谷川东正的时候,哀川家在其中也是出了力的。这次上法庭,哀川家再次失利,并且被爆出多次为了假证据,暴力逼迫证人改口供的事情。哀川家的名誉已经一落千丈,所以这一次,恐怕是……”
恐怕哀川家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要和长谷川东正死斗了。
幸村三老太爷沉吟了一下,吩咐道:“加快车速,马上去医院。还有,精市那边看着一点,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
“嗨!”
医院急诊室门口围满了人。
长谷川东正,迹部家主,大后纪美,手冢国一和手冢国光,还有之后赶来的警察局局长,都担忧地等在外面。
警察署署长看了看身边的人,愁容满面。
这一次的枪袭事件,影响很恶劣。因为事件发生的地点,离大后纪美的别墅太近。威胁到皇室人员的安全,这个责任,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人能承担地起。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用费多少劲,上面就下了命令要彻查。
等在这边的这几个人,可不是随便能够得罪的。
哀川家,这一次算是走到尽头了吧。
长谷川东正笔直地坐在椅子上,面容却有些灰暗。迹部家主看着他如被寒冰席卷办冷酷地双眼,忍不住出声安慰:“东正,别担心,绿希酱不会有事的。”
长谷川东正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他不去本家的公司,一个人出来闯荡,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过地开心一点,自由一点。可是现在,他居然没有考虑到,哀川家会对绿希下手!那是他和玉子最心爱的女儿!
如果绿希出了什么事的话,哀川,我长谷川东正,绝对不会放过你!!
迹部家主见他不说话,沉默了一下后,承诺道:“绿希酱这次受伤,和迹部家也有些关系。所以,迹部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
长谷川东正微微偏头,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又像刚才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手冢国一 脸色严肃:“警察署那边怎么说?”
警察署署长马上恭敬地回答:“那两个偷袭的人已经被抓住了,长谷川小姐这边,我们会派遣最好的警卫队前来保护。”
手冢藩士一直都是他敬重的人。当年,他还是一个小小的警员的时候,手冢藩士就已经是东京警察署的署长了。就算是他现在已经退休了,在警政界里仍然极有威望。
“麻生署长,”长谷川东正突然转头看着警察署署长,开口说,“现在就算是抓住了那两个偷袭的人,依然无法完全将哀川家定罪。我担心他们在这段时间里丧心病狂地报复。不知道麻生先生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带着绿希去别处躲避一下?”
“这,长谷川先生放心,警察署的警卫队是绝对可以放心的。更何况,长谷川小姐醒来后,我们还要询问一些相关的情况。”
“麻生先生,”长谷川东正面容冷峻,起身走到麻生署长旁边。他的身材比较高大,无形之中给人一种沉沉的压迫感,“绿希完全是被牵连的,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她完全不知情。况且哀川家在东京,还是有一些实力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我也不好意思让警察署那么多的人特意过来保护绿希。”
只有将绿希完全拉出这件事,他才能放心。
“这个……”麻生署长心里犹豫不定。的确,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警察署的压力很大。要是长谷川绿希再出什么事情,那就麻烦了。可是,这种做法完全不符合程序,要是这样子做的,警察署的面子往哪里放?
麻生署长下意识地看向手冢国一。
手冢国一深思了一下,点点头说:“这样也好,麻生,你去和上面打个报告就行了。”说着,他又转头看着长谷川东正,“就把绿希送到冲绳去吧。我去和木手老头联系一下,让他帮忙照看一下。”
长谷川东正朝手冢国一行了个大礼:“谢谢您了,手冢藩士。”
大后纪美叹了口气:“绿希最近的压力也不小啊,离开一段时间也好。”
就在这时,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期间还伴随着拐杖落地的咚咚声。
众人转头看去,看到了东京神奈川的幸村三老爷子,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幸村三老爷子走到他们面前,开口就问:“那丫头怎么样了。”
大后纪美看了看还亮着红灯的“手术中”,面带忧色地说道:“左胸口中了一枪,现在还在急救中。”
幸村三老太爷跺了跺拐杖:“这些混蛋!”
长谷川东正揉了揉额头,疲惫地说:“在送到医院的时候,绿希醒来过一次,她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精市。现在两个人在同一个医院,大家稍微注意一下吧。”
幸村三老太爷愣了一下。
本来,他还不知道怎样和他说瞒着精市这件事,可是长谷川绿希……
算了算了,都这样了,他还有什么好计较,还有什么能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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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从绿希走后,他心里一直都很压抑。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出神地拿着遥控板,电视里的节目丝毫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护士推开门的时候,幸村精市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突然疼了起来。
“吧嗒——”一声,他手里的遥控板掉到了地上。
来为他检查身体状况的护士忙走到他身边:“幸村君,你还好吗?”
幸村精市皱着眉,摇了摇头:“江川小姐是来帮我检查身体的吧,麻烦你了。”
江川护士笑了笑:“不用那么客气,幸村君。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幸村精市微笑了一下,拒绝了江川小姐扶他的好意,慢慢地走到床边,在床上坐下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怎么跳得那么快?
江川护士将听诊器放在幸村精市的胸口,然后皱起了眉头:“幸村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心跳频率很不正常啊。”
幸村精市疑惑地看着她:“没有啊。”
江川护士立刻收起所有道具:“幸村君,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一下你的主治医生。”
江川护士离开后,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幸村精市看着空荡荡的病房,似乎听到了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只要绿希在,他就永远不会有这种孤单的感觉吧。
主治医生很快就到了。他对幸村精市做了检查,又问了他一些情况,确认他没有事情后才离开。
要是幸村家的少爷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幸村精市转头,静静地看着窗口发呆。
绿希,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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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幸村精市摊着书坐在床上。
门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他以为是绿希,心中一喜,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请进。”
门被推开后,真田弦一郎带领着网球部众人走了进来。
原来不是她。
幸村精市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看向自己的队友:“真田,你们来了,大家都坐吧。”
真田弦一郎“啊”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跟在真田弦一郎身后。
接着,柳生比吕士他们也跟着走进了病房,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
幸村精市看了看自己的队友,然后皱起了眉头:“你们都怎么了?”
柳生比吕士看了看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推了推眼睛说:“没什么,幸村。”
幸村精市合上自己手里的书,然后放在柜子上,微笑着问:“柳今天有事吗?他怎么没有过来?”
真田弦一郎坐在沙发上,说:“啊,他临时有事,所以不过来了。”
幸村精市微笑着看向切原:“那切原今天怎么了?”
平时这个时候,不是该兴奋地嚷嚷着自己打败对手的事情吗?
仁王雅治甩了甩自己的小辫子,一把揽住切原赤也的脖子:“噗哩,切原是昨天被副部长教训地太惨了,所以说不出话了吧。”
切原赤也挣开仁王的手,偷偷看了幸村一眼,然后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真田弦一郎要去压帽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脸更黑了。令人惊奇的是,他居然没有惩罚目无副部长的仁王和切原。
幸村精市皱了皱眉,又微笑着看向丸井文太:“丸井呢,今天怎么也好像很没有精神呢。”
他现在可以肯定,真田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丸井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