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兰暗笑一声,心道再玩下去,这家伙就要气竭而走了。这才缓缓合上书,抬头看着她:“想说什么便说罢。”
她虽是仰头看着她,但司徒景明却赫然有了一种正被俯视的错觉:“我……我……其实……其实我是……”
“你是什么?”顾楼兰冷笑道:“殿下这几日冷淡妾身的时候可是威风得紧,怎地到了这会儿,却结巴了?”含恨的口气,幽怨的目光。
被她这样一埋怨,蜀王殿下更结巴了:“不……不……我……其实是……”
“是什么?”顾楼兰略带讽刺地道:“若是无事,妾身要安歇了。”
“且慢!”司徒景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蓦地上前几步,双手齐出,抓住了顾楼兰的肩膀:“兰兰,你听我说。其实、其实我是个女人!”
顾楼兰料不到她真敢说出来,一时间怔住了:“你……”
“我是个女人,”话一出口,接下来就轻松多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怨我,但我真的不能再骗你了。”
敢情这家伙这几日一直活在良心的谴责之中,难怪会如此反常。
想到这里,她玩心又起,拿袖掩了面,啜泣道:“你……你定是在骗我,我不信!”
“兰兰,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这种事……这种事,我又怎可能拿来说笑?”见她兀自“掩面而泣”,司徒景明咬了咬牙,猛地拉开衣襟,又扯下了层层包裹的缠胸布,将长成后就没怎么见过生人的胸脯一挺,以视死如归的气魄道:“这一回,你总该信了吧?!”
倒吸一口冷气,顾楼兰哪里还装得下去,只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无限春光”,一股热流不断冲击着她的脑门,摧残着她的理智。
呀,我的好殿下!你不需要如此大胆奔放吧?
而且……
“居然……比我的大……”等待着王妃发怒的蜀王殿下耳中钻入这么一句话。
“哎?”爱妃呐,本王没有听清,可以劳烦再说一遍么……
王妃掩饰地眨了眨眼,眼中透露出三分怀疑,七分不信来。
“我……我不信,这么大,肯定是假的!”王妃如是说。
“假、假的?!”司徒景明快要晕过去了:“这也有假的么?”
见自家王妃肯定地点点头,她无奈道:“那到底要怎么样,你才相信这胸是真的啊?”
王妃明亮的眼眸中闪动着阴谋的光芒:“除非让我摸一摸,我才能确定它是真是假。”
嗯,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没有防备意识的蜀王殿下主动拉过王妃的手,放在了自己饱满的胸上。
既然“嫌疑人”主动配合,她自然要尽忠职守,好生搜查一番。
唔……这胸软软的,摸起来弹性十足、手感极佳,难怪这家伙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往她身上乱摸。
“爱、爱妃……”蜀王殿下面红如血,娇喘细细:“你……你摸完了么?”
王妃好生抚弄了一阵,品评片刻,这才装模作样地道:“摸是摸完了,不过……”
“不过?”
“不过本王妃怀疑你身上别处地方是假的。”
这、这也太扯了吧?!
“那……那怎么办?”蜀王殿下艰难地道。
一手环上了她的细腰,王妃凑在王爷耳旁,蓄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抵抗的蛊惑:“别担心……咱们到床上去,慢、慢检查。”
“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司徒景明便被性致勃勃的王妃带往床榻。
王妃手中的书早被丢过一旁,陈旧的封面揭过,露出来的赫然是几页令人热血沸腾的春宫图。
随着“检查”的深入,蜀王殿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爱妃……”她咬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你这……这是在做什么?”
“检查你的腰,”抚摩着王爷腰身的王妃有问必答:“这么细,肯定是假的。”
“那……那现在呢?”王妃的手已滑到了臀上,未经(?)人事的王爷感到无所适从。
“这里肯定也是假的。”王妃武断地判定。
司徒景明呜咽一声,因为她的胸再次遭袭。
“这里……这里不是已经检查过了么?”
“刚才没检查仔细。”王妃含糊道。
“可、可是……”司徒景明急喘一声,只觉得身体里有只野兽就要破笼而出:“为什么要用嘴……唔……”
王妃这次没有回答,因为她的小嘴正忙得不可开交。
“啊,爱妃、你的手——”
当王妃的纤纤素手滑进司徒景明的裤子里时,她终于因这太过的刺激而整个人蹦了起来,俊脸通红地道:“本王、本王想起厨房的水还在烧……还、还有,下雨要收衣服……先、先走一步!”说着捂着满是热潮的脸,逃也似地飞奔出去。
顾楼兰愣了一会儿神,怎么也想不通居然有人能从她手中逃走。下一刻,她赶紧追了出去。
这个笨蛋,要跑也别光着上身啊!
57
57、不解风情 。。。
最后,顾王妃在角落旮旯里抓住了某只迷途羔羊。
好在此刻太阳已经下山,寄游宫中又人烟稀少,否则她岂不是亏大了?
赶紧将外袍脱下,给赤果果的小羊羔披上,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跑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那还不叫吃?本王再不跑,就连骨头都没得剩了。
司徒景明一脸委屈地看着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好了,快随我回屋去。”她没好气地在她耳朵上拧了一下:“这样跑出来,成何体统?”
“可是……”可是我怕被你吞了啊,爱妃。
“可是什么?”顾楼兰把眼一瞪:“你我之间的帐还未算清,快跟我回去!”
一提到算帐,蜀王殿下顿时蔫了。乖乖应了一声,被她牵着回房去了。
“爱妃……”在椅子上坐下,司徒景明讪讪地道:“你生气了?”
“当然生气了。”顾楼兰欲擒故纵地在床上坐下,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将修长的细腿舒展开来。
司徒景明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嫁给一个女子,定是委屈了你。”
你方才这么跑掉,我更委屈。
“不敢,”顾楼兰淡淡地道:“殿下瞒着我的事也不少了,多这一件,又算得什么?”
“本王……本王哪里还有什么瞒着爱妃的……”司徒景明赔着笑:“就这一件、就这一件而已。”
“是么?”她略略提高了声音。
“是……是啊……”司徒景明心虚地将目光飘来飘去,不敢看她。
顾楼兰也无暇和她计较这些,此时此刻,收拾这只小白羊才是重中之重。
“嫁给一个女子……”顾楼兰拖长了声音:“确是委屈了。”
爱妃,你果然生气了!
“看你这副模样,哪里像是做人夫君的?”顾楼兰浅笑道:“应该是你嫁我才对。”
嘎?
“爱、爱妃……你、你说啥?”司徒景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这娇羞无比的样子,倒更像个小媳妇,不若以后倒转过来,你叫我夫君如何?”顾楼兰笑意盈盈,眼中尽是摄魂勾魄的媚惑。
“爱妃,你……你不生气?”顾大小姐是不是气得疯了,所以才如此反常?
“气什么?要气,也气你不早将一切说清楚。”这许久的痴缠与患得患失的少女情怀,竟全是多余。
“我、我是女人啊!”
“我知道啊。”顾楼兰理所当然地道。
“我是女人、是女人哎!”爱妃到底为什么能这样淡定啊?
“那又如何?”若这家伙存了什么“女子不能嫁与女子”的错误思想,那定要好生调…教才是。
“如何?”司徒景明只觉脑子一阵发晕:“我、我耽误了你的终生,你难道不生气?”
顾楼兰淡淡一笑:“同是女子,你便不喜欢我了么?”
“这个……当然、当然喜欢,爱妃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她笃定地道。
“既是如此,还问什么?”顾楼兰柔柔地道:“我与你,也是一般。你是男也好,是女也罢,我都喜欢。”
司徒景明忽然有了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而且那块馅饼的大名叫做“幸福”。
“你真的——”
“傻瓜。”她起身来到她面前,掩住了她的嘴:“君心如我心,你还不明白么?”
爱她的性情,爱她的惫懒,爱她的死鸭子嘴硬,爱她的害羞与黏人……爱她的一切,惟独,没有性别。
司徒景明怔怔地看着她,只感到担心了许久的自己就像一个傻瓜。
或许,她还是不够了解她吧。
“我明白了。”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我真的很傻。”
“你不傻,”她盈盈浅笑:“只是不够聪明。”
这不是一个意思么?爱妃。
不过,她可是挣扎了很久,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上女人的,爱妃咋就能这么快就接受事实呢?
苦思良久,最终下了定论。
爱妃,果然非常人也。
夜晚,两人相拥着靠在窗前,仰头欣赏着天上的明月。
美人在怀,明月当空,如果能有一壶竹叶青,那就再美妙不过了。
此情此景,当真有令人赋诗一首,聊表心怀的冲动。只可惜她肚里墨水无几,实在有心无力,所以就只能呆看着月亮而已。
她是无能为力,可旁边那人却已诗兴大发。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层城。”
司徒景明眨眼。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明明是山顶,哪里有海?司徒景明继续眨眼。
一连引用了两首诗,身旁的呆头鹅似乎并没有领会到其中含义,顾楼兰只得暗叹一声,转头直视她的眼睛,深情款款地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什么什么?
司徒景明急速眨眼:“爱妃呐,什么山啊水啊雷啊雪啊的,爱妃是想堆雪人玩么?可是夏天办不到啊,要不咱们等冬天再玩吧,到了冬天……”
“司徒景明!”顾楼兰忍无可忍,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子:“你可不可以有点文化?!”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不解风情啊?啊?!
“爱、爱妃,冷静点啊!”司徒景明委屈地道:“我……我是没读过多少书啊。”
“从明天开始,每日给我读满三个时辰的书!”顾楼兰咬牙道:“刚才我念的诗,各抄一百遍。”
什么?一百遍?!
“兰兰……”她蹭着她的脖子,哀求道:“我要是每天抄诗读书,就没工夫陪你了不是。”
“你放心,”顾楼兰扬起浅笑:“你读多久,我便陪你多久,不会让你寂寞的。”她现在,有得是时间。
唔,有小美人“红袖添香”,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兰兰啊,我这病才刚好,就不能休息一阵子么?”她可怜巴巴地道。
“哦?我倒忘了你大病初愈。”顾楼兰恍然点头。
“忘不得、忘不得的!”
“那便休息几日罢,”她善解人意地道:“以后补上,也就是了。”
还要补……
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如今要好好休个假,享受一番才是。
“我要上床歇息了,你要不要一起来?”王妃暗示道。
“月亮好大,好像个饼啊……”她仰头看着月亮,一时出神,没有听到她的话。
顾楼兰忽然有了将此人直接拖回床上的冲动——和这种人讲情调,纯粹对牛弹琴!
感觉到四周温度陡降,她茫然回过头来:“爱妃,怎么了?”
“……过来睡觉。”
“可是,我还不困呐。”那半年,定是将她一辈子的觉都睡完了,害得她深更半夜还精神奕奕。
二话不说,她拖了她便走,待她反应过来时,人已到了床上。
好吧,爱妃说睡觉,咱就睡吧。
两人各自瞪着天花板出神,过了一会儿,只听顾楼兰柔柔地道:“殿下,妾身很冷呢。”
司徒景明不解道:“爱妃,现在是夏天呐,哪里会冷?”她刚刚还出了一身汗来着。
“……”
顾楼兰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殿下觉得热么?”
司徒景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那就把衣服脱了吧,”王妃解人地道:“穿这么多,自然会热的。”
“不、不用了!”司徒景明心中警铃大作,连连摇头。
“唔,长夜漫漫,咱们聊聊天吧。”王妃的身子主动贴了过来,双手环上了她的脖子。
司徒景明顿时觉得更加热了:“聊……聊什么?”
“风花雪月,春华秋实,什么……都可以聊的啊。”她的嘴唇贴上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而媚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