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眸子里显而易见的担心让后者心里暖暖的,酸酸的;想开口却又好像哽在喉间;只能死忍着,待这一波乍起的情绪过去。
“我没事了;不用去医院。”简博雅侧过头让自己能更好地打量她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美艳依旧,容貌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成熟风致更为动人了一些。
在她手底下工作比自己想象中要轻松得多——不像其他公司的领导那样经常应酬;也没有太多的文件需要批改。每次去她的办公室,总是看到她怡然自得地刷着指甲油,或者对着笔记本傻笑,一副无所事事闲得快要长毛的样子,让她这个助理也跟着无事可做。
这让她不得不疑心——这份工作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却也不愿意深究。
自己舍不得让那些似真非假的推测破坏了难得的相处的机会——哪怕是建立在自欺欺人的基础之上。
她喜欢拖着自己陪她一起看电影,甚至常常带自己去美甲。
当自己推拒的时候,又一脸严肃地以“上司的命令不得违背”将自己所有的借口都堵回去。
说不清是天性中的懒惰作祟,也许仅仅是贪恋她的温度,自己也渐渐习惯了陪着她一起去做只有那些豪门贵妇或被包养的女人才有闲心的享乐项目。
看着她发自内心的欢欣笑容,那些在当年的自己眼里避之莫及的恶意揣测风言风语也似乎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有时不免会想——如果当初自己不在乎那么多无谓的事,是不是结果不会那么让人心痛?
朝夕相处让简博雅快要忘记了那些年的空白,以及她们之间的距离——以至于在知道这场宴会的真相之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小一,要结婚了?
她怎么能?
可是——她为什么不能?
这才是她应该走的,最正确的道路。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痛苦的质问,理智却冷冷地回答。
等到很久以后,自己终于明白那些朦胧的暧昧背后代表的情意,却还是在通往终点的路上止了步。
相爱就在彼岸,她却早已失去了能够划到对面的小船。
二十年前,她们没有在一起。
如今,还有可能么?
轻轻摇了摇头,简博雅的笑中满是苦涩。
哪怕她能够看开世俗的阻挠,又如何去面对唯一的女儿?
难道要让她说:“宝贝,妈妈爱的是一个女人?”
算了吧。
都算了吧。
断了这奢望,就让一切在应有的轨道上继续下去。
然而一想到这儿,简博雅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水眸半阖,盈盈地望着顾涟漪,让她心动不已。
“还疼么?”不加思考地,顾涟漪突然低下头,轻轻吻在了简博雅微微抿着的嘴唇上,还不忘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借口:“亲亲就不疼了……”
简博雅倏然瞪圆了双眼,愣愣地注视着忽闪着睫毛依旧掩不住眼中狡黠的女人,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什么情况?
小一,在吻她!
一个,迟来了二十年的……吻。
直到唇上的触感愈来愈清晰,那舔舐变得急切而霸道,似要撬开自己的唇齿,侵略进来时,简博雅才仿佛被惊醒一般,仰起脖子想要躲开她的吻。
可当她刚要动作便发现自己早就避无可避——身后是柔软的大床,身前是比床还要柔软的玲珑曲线,这一认知让她倏忽红了脸——从来知道小一身材极好,可像这样毫无缝隙地面对面相贴却是实实在在地头一遭。
可是、可是,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简博雅想摇摇头,甩开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却连脖子都转动不了——顾涟漪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却托住了自己的脖颈,牢牢固定住了自己的脑袋——也不知她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哪里来这么大力气,虽然不疼,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
简博雅却不愿意承认自己心底隐隐放任的念头。
顾涟漪的唇仍旧耐心十足地在她的唇上厮磨,撺掇着她启开门户,膝盖却在不知不觉中挤开了并拢地双腿,蓄、势待发地抵在了谷口。
简博雅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对这一处更加敏、感,也更加抗拒,在顾涟漪有意无意地挑、逗下,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却忽然绷紧了。
在她的亲吻下已经慢慢合上的双眼猛地睁开,雾色尽褪,眼带复杂地望着伏在她身上仍满脸沉迷的顾涟漪,狠狠心,张开嘴,在她欣喜地预备趁势而入前,一口咬上了她的嘴唇。
“嘶——”猝然的疼痛让顾涟漪瞬间清醒,却并没有立即退开,而是眨巴着她惑人的桃花眼,定定地看着眼神清明的简博雅,三分不解,三分委屈,余下的是不尽的媚意,直教人酥了骨头。
事实上简博雅不忍下狠劲,只是轻咬了一下,因而她的唇只是略略红肿,有淡淡的牙印,却未曾见血。
但顾涟漪又怎能么会放过一丝一毫撒娇卖萌的机会呢?若不能够让对方败下阵来,那绝对是对顾大小姐的个人魅力极大的蔑视。
在这欲说还休的凝视下,简博雅立即丢盔弃甲,软下心来。本就没用几分力的贝齿下意识松开,理智而冷淡的眼神统统化作了自责而心疼的眸光,柔柔地荡进了顾涟漪的心里,让她欢喜地弯了眉眼,作势还欲再亲。
偏偏在这万事俱备的一刻,顾三小姐带着骆怀溪悠然而至,破坏了她的好事。
若不是看在姐妹情分上,顾涟漪连杀她的心都有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母女俩异口同声地问道,只顾着掩饰自己的羞涩,却没有发现对方同样红润得异常的脸色。
“妈妈是陪小……是陪顾董来参加宴会的,是公事。“简博雅定了定神,脸色却有点不自然。
听到她的称呼,顾涟漪眼神一暗,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顾翩然使眼色。
“我、我是……”骆怀溪却是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是我请怀溪来参加的。”顾翩然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她的话头,眼神若有似无地在简博雅与顾涟漪之间来回扫过,最后定格在顾涟漪的唇——泛着莹润光泽的菱唇形状姣好,犹如果冻一般剔透而诱人,然而在嫣红的唇上赫然有一道淡淡的印子,不难看出是一个人的牙齿留下的痕迹。
嘴角掠过一丝笑意,顾翩然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可能的正经:“我已经拜托二哥主持宴会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那小子会答应?
不会又是被然然坑了吧……
顾涟漪怀疑地扫了一眼巧笑盼兮的顾翩然,眼珠一转立时闪过了然:也好,宁死道友不死贫道!顾小二神马的,最适合善后了!
为顾明烨即将迎接的悲催场面默哀几秒,顾涟漪立马抛掉了为数不多的负罪感,一锤定音:“很好,我们马上走!”
“这样不太好吧……”意识到什么的简博雅弱弱地想要为顾明烨争取一点权利,却在顾涟漪柳眉半挑的笑容中失了声音。
骆怀溪的眼中虽然和老妈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却在顾翩然一个冷睨下,连吱声的念头都化为灰烬。
顾家姐妹默契十足地对视一眼,一个牵着骆怀溪的手,一个揽着简博雅的腰,在顾翩然的带领下,轻手轻脚地从侧门的贵宾通道离开了会场。
于是,当二十分钟后面部肌肉已然笑得僵硬的二少爷接到了女仆的口讯匆匆赶到休息室中,面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暴跳如雷时,一行四人早就驱车到了顾翩然在A市的寓所之中。
至于这场声势浩大但两位女主人公都已不负责任地离席的宴会最终的走势,就不是几人所关心的了。
知道母女俩久别重逢定有一肚子情要叙,把药箱交给她,由着骆怀溪一脸心疼地扶着简博雅进到客房休息,顾翩然蹙了眉,转身跟着面色阴沉的顾涟漪回了主卧。
“咔哒”锁门的声响让她略一侧目,在对上顾涟漪深不见底的墨瞳时,唇边却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大姐,有话直说,深沉不适合你。”
“哼,你倒了解我!”顾涟漪闻言,也不由一笑,却是没好气地白了自家小妹一眼,“我这个做大姐的却是搞不懂你的心思了……”
顾涟漪顿了顿,才下定决心似的问出了口:“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小鬼才是你要阻止我的原因,是么?”
她的确是才发觉。
毕竟,然然和小鬼差了整整十岁,这差距在男女之间尚且少见,何况是两个女人?
——还不论她们的师生名分。
她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妹倒是比自己更加惊世骇俗。
在这一点上,顾涟漪也不知该喜该忧。
顾翩然却是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顾涟漪的猜测。
知道自己猜对的人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忧心忡忡地确定:“小妹,你想好了么?”
这是顾涟漪第二次这么问,心情远远比第一次更沉重。
顾家小一对顾家小三的称呼通常都是介于“然然”与“然然小可爱”之间,可一旦她唤“小妹”,便是触及到严肃话题,也代表着问话人绝对认真的态度。
“大姐,你相信命运么?”顾翩然浅浅地笑了一下,眸子少见地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竟是带着几分纯真,与骆怀溪有一丝相似,“我与她的羁绊,是逃不开的宿命,而我也,甘之如饴。”
“爸妈不会同意的。”顾涟漪叹息一声,涩声道,“我也……不支持。”
“嗯,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但,那又怎样?”此时的顾翩然脸上挂着明媚而张扬的笑,与顾涟漪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纵使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要与她在一起。”
顾涟漪因着她斩钉截铁如誓言一般的话语蓦地失了神——如果当初自己有她这般坚定,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可惜,这个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岁月蹉跎,空叹无用。
自己唯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抓紧时光的尾巴,不再留下一点遗憾罢了。
那么,有些事,也该要好好规划一下了。
吐出了一口浊气,顾涟漪脸上的笑重又妩媚起来,狭长的眼中划过一丝锋利。
作者有话要说:(但,那又怎样——我不是存心恶搞的,写完才发现,囧了一下。
唔,有人反映不想看大姐和人、妻的番外,那我以后再放吧,耸肩……
对了,大家千万要注意身体,最近好像特容易生病,我们寝又不行了……我也跟着喉咙疼了……
PS:特地去开了个微博,得瑟地跑过来通知,欢迎来调戏催更,嗯。
微博名:不要叫我七菇凉。)
☆、约会
“爱情的小雨点;滋润我心窝……”厚厚的窗帘掩去了刺眼的阳光,却挡不住闹铃的侵袭。
骆怀溪从被窝里悻悻地探出小脑袋,勉力撑起眼皮;哀怨地瞪着一听到铃声就像安装了弹簧似地,边起身穿衣边傻笑着的迟煜;无声地控诉她的恶行。
周六早上;也不过□点光景,正是学生们钟爱的睡懒觉时间;如果不能与周公大战几百回合,直到日上三竿午时三刻,才在饥肠辘辘的生物钟叫嚣下自然醒来;那简直对不起制定假日的先贤们。
然而就在骆怀溪同学享受着难得的假日休闲时;却被室友荡漾的铃声吵醒了。让她不爽的,却是某人脸上比铃声荡漾一百倍的表情。
“小煜……”没睡饱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有气无力地喊着满脸喜色连洗漱都没来得及反而先在在落地镜前试着衣服的迟煜,无奈对方已经深深地陷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她的召唤充耳不闻。
“喂……”稍稍升了音量,骆怀溪的脸色已经有些泛青——任谁对扰人清梦的家伙都不会有好脸色,就算没有起床气,也被她激出了三分火。
对着自己挑选的潮人T恤和牛仔七分裤满意地点点头,迟煜将头发用水打湿,插上吹风机插座,开始摆弄起发型来,浑然不觉这噪音对她身后的骆怀溪是多大的骚扰。
本来已经放弃同她交流,任命将脑袋埋进被窝强自忍耐的骆怀溪猛地掀了被子,秉着“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原则,抄起手边柔软的枕头向着兀自臭美的迟煜一把投了过去:“迟!煜!”
“噗——”反射神经绝佳的某人在感到身后劲风袭来之前,麻利地矮身,低头,躲过了这一击,柔软的枕头砸在玻璃镜上,发出一声闷响后功成身退,伤感地坠在了地面。
感受到了从背后传来的极大怨念,迟煜小心翼翼地捡起枕头转过身,讪笑着看向黑着脸的骆怀溪,装傻道:“咦?阿溪你醒了呀?时间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呢?”
“……”这么大动静谁睡得着啊!
骆怀溪深吸一口气,不说话,只是学着顾翩然的样子,挑眉冷笑,虽然没有那种迫人的气场,倒也让迟煜心下惴惴,不敢与之对视。
心知自己一时忘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