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殿。
宋明俊端着茶杯用茶盖浮着茶叶,一面听王公公细细的讲京都里的趣闻,当讲到宋浣溪大放豪言说是要断绝天下美男的时候。宋明俊不是高兴的拍手,而是皱紧了眉头,“浣溪是不是心情不好?”
王公公回道:“公主心情很好,奴才都问过公主府的人了。”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公公看了几眼宋明俊,又垂下眼,这话他要不要说呢。
“不要瞒着朕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是。”王公公弯了弯腰,用很不确定的口气说:“奴才听闻是因为柴王爷起死回生之后,公主许了大愿,从此以后不再亲近美男了。”但是他很怀疑,公主有这么伟大的情操么?
“哦?”宋明俊笑道,“她能这样,这说明她已经长大了,那是好事啊!”
当然这好消息也传到了柴府,柴王妃嘴里吐着瓜子壳,听柴灵津津有味的说着街上的新闻,“王妃您知道吗,咱家王爷这下有福了,公主说以后再也不亲近美男了,咱家王爷可是独宠耶。”
柴王妃‘呸’的吐出瓜子壳,什么叫做‘独宠’,若不是可江是女孩子,她第一个反对娶这种‘道德败坏’没有底线的公主进门。“那是不可能的,她只是兴头上这么说说罢了,你看吧,等再过一段日子,那美男就成群结队的往公主府进发了,可怜老柴家的脸哟,都被她丢光了。”
柴灵歪着脑袋,心说:“不至于吧!”“王妃,要不咱住公主府去,这样也可以杜绝那些妖精抢走咱们王爷驸马爷的宝座。”
“本妃倒是想去,可是可江那个死孩子不肯。”
柴灵笑道:“没关系,咱们跟公主商量就成。”
柴王妃睁大眼睛道:“对呀!啊呀,灵儿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谢王妃夸奖。”
柴王妃开始打起了歪歪主意,修书一封给宋浣溪,让柴灵送去,“一定要送到公主的手里,千万别让王爷知道。”
“明白。”
公主府。
宋浣溪握着手里的信,柴王妃会给她写信?她带着满心的狐疑打开了信,就见柴王妃竟然客客气气的邀请她去柴府吃饭。
“这么好?会不会在打什么主意?容久你怎么看?”宋浣溪将信递给容久。
容久从头至尾认真读了一遍,“公主,王妃是不是想和您和好?”
“会吗?”
“没准是上次公主认输的事儿让她倍有面子,因为奴婢后来问王爷,王爷告诉奴婢说,王妃和公主的厨艺是一个等级的。”容久觑着眼看着宋浣溪。
宋浣溪不爽的努着嘴,好个柴可江,竟然敢这么算计她,都不帮着她。
容久道:“奴婢猜想王爷是不是想缓和您和王妃的关系,您也知道这媳妇和娘之间的日子确实有点艰难……”更何况公主的身份这么特殊,王妃的性子也是那样当仁不让的,能有这样的机会确实难得。“公主何不借这个机会跟王妃和好,这样王爷也就不会为难了,对公主的好感度就层层的上升了,公主也是这么打算的是不是?”
“要你多嘴。”
容久拍了自己的嘴道:“是,奴婢多嘴。”嘴里却乐呵呵的笑着,自从公主发誓不再与美男来往之后,就再也没踏进其他地方。真个做起了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的有涵养的淑女。
“既然这样,那就去吧!王妃说只让本宫去,不让告诉可江,你说本宫真的要按照她的话做,还是把可江带去?”
“王妃这样做必然有体己话要和公主说,王爷去肯定不合适,不若留言告诉王爷您去了柴府,至于他去不去,那就是他的选择。”
宋浣溪道:“好吧。”提笔回了封信,让柴灵带回去。一边让容久准备马车,她要驾临柴府。
公主的马车停在府外,玉娘好奇,这公主难道要出去?正好奇的打量着,与宋浣溪撞个正着。
“公主。”
“师娘。”
“您这是要去外头?”
“嗯,母妃让本宫过去一起吃饭。”
玉娘心说:“哟,王妃难道想通了?”难道是想打开和公主之间婆媳的康庄大道,那她这媒人是不是也去凑个热闹?她道:“正好,我也要去,如果公主不嫌弃,那就让老婆子也沾光,搭个顺风车如何?”
宋浣溪笑道:“师娘客气了,可江的命都是你救的,这点事算什么,既然要去,那就一起去吧。”
“好嘞。”
坐在公主宽广的座驾上,玉娘暗暗咋舌,这公主的生活也太奢华了,一辆马车就弄的跟个小房间似的,有软榻,有薄被,估计哪个暗箱里还藏着银子什么的,她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要不要哪天让工匠也给她做一个?
☆、第八十二章
柴可江一回到府;门口的小厮就将宋浣溪的信递给她。“王爷,公主说等您回来将信交给您。”
“知道了。”
抽出信看了下;心想着:“不好;母妃找公主做什么?”她进了府;骑上小柴出了门,在母妃和公主开战之前,赶快去阻止。
门口两小厮就看见王爷骑着马儿;扬起一阵尘土;甩尘而去。
柴府。
柴王妃在门口接着宋浣溪;“公主来了。”
“母妃。”
两个女人各自藏起锋利的爪子;想要试探彼此一番。脸上堆着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两人关系多好呢!
“妾身还以为公主不来了呢。”
“怎么会;母妃邀请本宫,不敢不来。”
柴王妃道:“公主里面请。”
宋浣溪亦道:“母妃请。”
两人携手双双进了屋,容久等丫头在后面捏着一把汗,这两人到一块儿,很难不擦出一点无烟之火,她们还是躲着些的好。
“今日公主肯赏脸过来,妾身倍感荣幸。”
宋浣溪亦道:“能得母妃邀请,本宫亦感荣幸。”
“听闻公主要与天下美男分割,不知是真是假。”
“母妃见多识广,您以为呢?”
两人端起茶,同时往口里送去。看得其他人嘴里冒火,眼睛老是望着门外,这王爷到底有没有回来?再这样你来我往下去,她们都要被吓破一身奴婢胆了。
玉娘坐在一边,看热闹。这王妃和公主还真是天生的死敌,嘴硬心软,碰到一块儿,就是掐。这下可江可有的累了,一头是娘,一头是娘子。
正这么想着,柴可江就匆匆忙忙赶来了,还故作优雅的进门道:“母妃、公主好巧啊。”
瞧着她气喘如牛的样子,柴王妃心里投来了鄙夷,看看,这媳妇才不见一会儿就来了。
“来了?”柴王妃没给可江半分好脸色。
“嗯。”
“是专程来看母妃的吧?”
“嗯。”
柴王妃心说:“就知道睁眼说瞎话。”
“你来的正好,母妃正和公主在说,公主府的房屋这么多,母妃啥时候也能进去住一段日子……”
“母妃,这个不用了吧!那里杂七杂八的人挺多了,您以千金之躯入住,万一发生个好歹怎么办?在这里多好,花好,树也好,正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柴王妃道:“其实母妃也不是特别想去,就是听说公主有了柴家的小孙子,母妃想就近照顾照顾,这你没意见吧?”
啥?柴可江看着宋浣溪,这小孙子是怎么回事?
宋浣溪也很好奇,这小孙子是怎么回事?
柴王妃笑道:“你们别瞒着我了,前几天临湘不是过来说公主怀上了么,我都听见了,还把你师娘请去的。”
好吧,她当时只是刚好去茅厕,偶然之间听到有人这么说的。虽然知道这事做不得真,但却不失为一个好借口。
宋浣溪问临湘道:“临湘?”
临湘支支吾吾,她当时可是权宜之计,总不能说王爷中毒身亡,让王妃听见,还不当场厥过去,这话,说不清楚了。“奴婢瞎说的,没有的事儿。”
柴王妃装作很失落的样子,“啊?我的小孙子泡汤了?我这是白高兴了?”可那样子分明在说:“既然让我这么失落,那当然要补偿我,让我去公主府白吃白喝一段日子喽。”
“但是很快会有的是吧可江?”宋浣溪给柴可江使了个眼色,她也不希望柴王妃太失落,就全当她可怜天下父母心好了。
“啊啊,嗯。”有个屁儿。
柴王妃展颜一笑,道:“那就好了,我就更应该住进公主府了,我跟你们说,这头一胎是很重要的,这要注意的事项特别多,没有个有经验的人在……”柴王妃滔滔不绝的讲着育儿经,听的所有人直打瞌睡,唯有宋浣溪两眼放光,恨不得当场就拿笔记录下来,在心里直直感叹:“精华啊!只是这些话是不是太早了点,先有孩子比较重要,想有孩子好像还是那事比较重要……依此类推的话……”
宋浣溪发现她和柴可江的亲密生活,似乎一直停留在某个阶段,没有向前发展。“哎!”公主的头重重一低,这个话题似乎格外沉重,还在叙说着她作为女人似乎格外的失败。
“母妃,算了吧!”
“啊?”
“孩子,还早呢!”
“哦。”
难得的公主竟然开口了,这一定让她很难启齿吧。柴王妃还是有些心疼的,只要可江在,公主一辈子就没法正常的做母亲,这对女人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儿。那应该早点让她们分开,再这样下去——
“公主我们柴府这么穷,可江除了长的还过的去,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地方,为什么要选可江做驸马呢?”
“这个吗?”宋浣溪想着,她当时只不过是想霸占美男罢了。可是现在——
她的目光转向了柴可江,“可江很好。”
“好吗?她可是有很多缺点的,有很多的坏心眼,可能会骗你,你也觉得很好吗?”
“不会的!如果他骗本宫,一定是希望本宫不要受伤,本宫相信他。”
柴王妃拍了拍额头,这公主分明是中毒不轻么。她家的可江就有这么好吗?她怎么看不出来。一副轻的都快要飞起来的排骨,成天还要戴着一张黑面具,这公主不是外协的么,以前不是见到还会吐的一塌糊涂吗?“反正我要住公主府!”柴王妃十分强势的说道。
“不准!”宋浣溪总算发言了。
“我要去。”柴王妃站起来,双手叉腰。
“没门儿,别以为母妃嗓门大就厉害了,本宫不答应。”
“嗯!”柴王妃双眼放利剑,早知道她就不请宋浣溪来吃饭了。
宋浣溪亦当仁不让,她才不要让柴王妃进府,这尊佛进去,就不会出来了。
柴可江实在不能再站着了,“母妃,公主停停吧。”
两人看着她,看她如何说。她抓了抓头,这两个人真棘手。“等公主和母妃能和平相处的时候,母妃再去公主府吧。”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关系不好了,我们好得很。”柴王妃上前抓住宋浣溪的手臂,“绝对的亲如姐妹。”
宋浣溪道:“母妃放开本宫的手,本宫才不是您的亲姐妹。”
“就是。”
“就不是。”
两人抢了半天,柴可江道:“吃饭吧!”
众人道:“吃饭!”
唯有如此才能解开僵局,吃过饭,柴可江被柴王妃请进了房间。“可江,你和母妃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公主不喜欢母妃了?”
“这话怎么说的,母妃永远是可江最喜欢的母妃。”
“少哄我。”粉红帕子又从袖子里甩了出来,开始擦根本没掉眼泪的眼睛了。
“真的。”
“那为什么不让母妃住进府里?”
“那个,府里人多嘴杂的,确实不方便。”
柴王妃道:“那我去岂不是有聊天的人。”
“那里并不太平。”
“本妃正要去会一会那些妖魔鬼怪,除非可江你不希望我去。”
“娘,你又何必如此坚持,你让可江好为难。是不是非得捅了篓子您才甘心,是不是就那么讨厌我们在一起?”
柴王妃道:“可江你终于肯说实话了是不是?你动心了是不是,你明知道不该、不能的,你这样做是去送死你知不知道,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要母妃了,不要姐姐了,不要这个柴家了是不是?”
“娘,您别老是把话题往什么家上扯,我累了,为这个家,我累了,我只想按照自己心愿活一次行不行,哪怕它是短暂的飞蛾扑火,你让我去扑行不行?”
“你这是自寻死路。”
“也许,我只是想找个好的理由死。”柴可江摇着头出去了,她本不想说那么多的,可是话到了这里,就不知不觉的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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