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指挥。”
加里与冈萨雷斯一下子就怔住了。
张凤翼一带马缰,淡淡地道:“走,我们看看去!”
三名师团首领带着亲卫队,匆匆策骑前赶。此时前队的战马已经停住,后队也正渐渐停下。一行人赶到队伍的最前方,只见几十个人正拔出军刀耀武扬威。
“唉,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不想要脑袋了吗?亲王殿下的吩咐你们没听见吗?还不赶快下马行礼拜见!”几个穿着百夫长军服的人,正挥舞着军刀扯着嗓子叫喊。
骑队前方一排四骑的骑兵齐齐列队停住马,马背上的骑兵们神色木然地看着这群跳梁小丑叫嚣。
看到张凤翼一行人策马赶到,阻路的人群中两个身穿轻甲军衣的老头摆摆手道:“好了,当头的来了,没必要再和小鱼小虾浪费精神。”
一个老头双手叉腰大剌剌地走上前,“你们是四军团哪一部分的?我是近卫军团军团长费德洛夫大人,还不下马行礼。”
张凤翼表情淡漠,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费德洛夫。加里与冈萨雷斯都是见过费德洛夫与托斯卡纳的,两个人心怀忐忑地看着张凤翼,张凤翼没有动他们也不敢动。
“大胆,我说的你听到没有?就是阿瑟也不敢在老夫面前充爷!”费德洛夫大怒,走到张凤翼的马前指着鼻子叫骂。
张凤翼眯眼轻蔑地望着他,还是一句话都未说。冈萨雷斯与加里有些惶恐地看着张凤翼,张凤翼唇角抿出笑意,却仿佛已经入定。
加里还在发怔不知道怎么回事,冈萨雷斯长久当侍卫长,对上位者的心思有些揣摸,突然明白了这是一个考验,张凤翼在等他们这两名新上任的万夫长做出表态呢!是听从参军司大人的命令,还是忠于四军团,就看眼前这一刻的反应了。
想到此,冈萨雷斯突然虎起脸沉声喝道:“闭嘴,你是什么人,胆敢冒充费德洛夫大人阻挡行军队伍。费德洛夫大人正在兀儿干要塞内指挥近卫军团抗击腾赫烈军,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卫兵,把他们全部拿下,塞上嘴绑起来,有敢反抗的格杀毋论!”
冈萨雷斯身后的亲兵纷纷下马,拽出佩刀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费德洛夫吓得急忙后退,口中惶急地叫道:“你们,你们反了!”说着他突然认出了冈萨雷斯,“你,你不是西蒙的侍卫长吗?难道不认识老夫了?”
托斯卡纳见状上马就要跑,而他带着的亲兵纷纷阻挡冈萨雷斯的亲兵。
这时加里也反应过来了,这是站队的时刻,表现慢一点就无法在这个团体立足了。
他抬手一指骑队前列的官兵道:“大家都上,不要让这些匪徒跑了!”说着拔出佩刀,纵马前冲,对着一名惊慌失措的拦路亲兵砍了过去。
骑兵们手持长矛,纵马散开,片刻间就把几十人围住,个个企图反抗的亲兵百夫长瞬间被冲上来的骑兵乱枪刺成蜂窝。
看着浑身浴血倒下的下属,托斯卡纳当场就崩溃了,他一把扔下佩刀高举两手道:“有话好说,千万别冲动,我们投降,别动手,我们投降!”
看到当头的如此,亲兵们也知趣地扔掉武器,束手就缚,冈萨雷斯的亲兵们冲上去把几十个人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张凤翼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这些人被成排捆好,冈萨雷斯与加里对张凤翼请示道:“凤翼大人,您看应该怎样处置这些人?”
张凤翼这才开口发话道:“这些人虽然是我们汉拓威军的士兵,但他们放弃兀儿干要塞逃跑,无疑应算做逃兵,按汉拓威军律临阵脱逃者当斩。把两个老家伙留下,其余人等都拖到路边斩了吧!”
“大人,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张凤翼一句话既出,眼前被绑的几十人立刻大哗,再也没有刚才的狠劲儿了,一个个哭爹叫娘地求饶,好多人跪在地上嚎着嗓子求饶。
冈萨雷斯把手一挥吩咐手下们道:“动手利索些,别让这些逃兵在眼前败兴。”
当下军士们两人挟一个被绑者,拖入路边挥刀就砍,鲜血喷溅,人头滚落一地。
托斯卡纳与费德洛夫吓得脸色灰败,浑身颤抖,差一点屎尿失禁。
张凤翼微笑着道:“来人,给两位大人牵两匹战马来。”
有士兵把那些人空出的战马牵了两匹让两人骑乘,两人坐在马上,眼神恐惧地望着张凤翼。
张凤翼抿嘴轻笑道:“两位大人,俗话说‘将军死社稷’,你们抛下应该以死捍卫的要塞与信任你们的数万名将士私自逃命,传出去真的是好说不好听啊!你们认为呢?”
“你,你,承认我们的身份了?”费德洛夫惊恐地道。
“呵呵,军团长大人,我什么时候不承认您的身份了?”张凤翼好整以暇地道:“关键是逃跑的战区总指挥与军团长也得算入逃兵之列,您说是不是呀?”
“哼!”费德洛夫直喘粗气,没答话。
托斯卡纳却道:“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你们准备拿我们怎么办?”
张凤翼微笑道:“我们正准备驰援兀儿干要塞!你们就跟在部队中,大家一齐杀回去,说不定还能立功赎罪呢!”
一听张凤翼不会马上杀死他们,费德洛夫与托斯卡纳立刻有了底气,费德洛夫现在也希望能回到要塞,要塞里还有四万近卫军的部属,只要回到要塞登高一呼,他就还是军团长,到那时,哼!看怎么整治眼前这小子。
张凤翼把手一举高声命令道:“所有人归队,前军启程!”
要塞的最高指挥官弃军逃跑,对官兵们的影响如何可想而知。
张凤翼把情况向中军的阿瑟做了汇报,并道:“现在兀儿干要塞群龙无首,军心疑惧,肯定撑不过多久了。我们要加快行军,千万要在要塞陷落前赶到。”
阿瑟当即下令军团不再宿营,各师团点起火把连夜行军。经过一夜急行军,四军团已到了兀儿干外围。远远看去,高耸矗立的城寨上几乎变成了黑色,城头上各处都燃着火光,拉出一股股滚滚的烟柱,城上城下反射着耀眼的刀光。城墙上的一道道攻城梯上吊满了爬城的士兵,城头上蚁群般密集的士兵在挥动刀枪厮杀。
城墙上掉落的尸体已在城墙边堆出高高的斜坡,无数的腾赫烈士兵正在高喊:“城破了,城破了,弟兄们,进城杀汉拓威人啊!”
无数手持刀剑的腾赫烈士兵向要塞城门跑去,要塞的城门处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刀剑如麻。原来是撞城车终于撞开了城门,疯狂的敌军拥挤着向要塞灌入。
“大人,我们赶快冲下去吧!”加里一看到眼前的场景就激动起来,按捺不住想冲出去砍杀一通。
张凤翼则看到了腾赫烈军的投石车阵地,他指着敌军的投石车阵地道:“放心,巷战才刚刚开始,今天有得打呢!我们骑兵的主要任务在保护步兵进入要塞,现在我们先把投石车毁去。这些东西威力太大了,是我们以后守城的最大祸患。”
“遵命!”加里与冈萨雷斯齐声喊道。
费德洛夫与托斯卡纳惶急地陪笑道:“凤翼大人,我们这把年纪,冲上去也是累赘,就留在后面为你们助威好了。”
张凤翼把狭长的雉刀擎在手中,回头冲两人咧嘴一笑道:“亲王殿下、军团长大人,你们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将军死社稷!加里、冈萨雷斯,现在咱们请亲王殿下、军团长大人,率领我们一起发动第一波冲锋吧!历史会记住这神圣的一刻的。”说着一刀刺在费德洛夫的马股上,战马吃痛,惊嘶一声狂奔向敌阵。
冈萨雷斯照着张凤翼的样子也一刀刺在托斯卡纳的马股上,亲王殿下尖声惊叫着被惊马带入敌阵。
张凤翼随后一举雉刀喊道:“翼骑兵!冲锋!冲锋!”当前纵马杀入敌阵,在他身后无数骑兵端平长枪,纵马向投石车阵冲去。
突然从身后杀出的骑兵让投石车阵中的投石兵乱作一团,这些士兵大部分只是搬运石块的苦力,武器铠甲都没有,只有十几名护卫引弓射向冲来的骑兵。十几枝箭镞大部分都插在了冲在最前面的托斯卡纳和费德洛夫两个人身上,每个人身上插了七八枝箭镞,狂呼着滚倒落马。
后面骑兵如入无人之境,纵马在惊散的人群中斩瓜切菜的杀戮。接着一桶桶火油被浇在投石车上,转瞬间火焰四起,一根根伸向天空的巨大木臂淹没在熊熊的烈焰之中。
此时攻城的腾赫烈军背后响起了一股股悠长的号角声,一队队整齐的龟甲阵有条不紊地向要塞的城门移动,每一个龟甲阵是一个步兵千人队,外面的步兵举着由胸至膝高的重盾,内列士兵的长矛伸出。队列的头顶上有士兵举着重盾防护。整个队列上下左右都是重盾,像一个个移动的甲壳虫。
“援军到了!援军到了!”城头上士兵先看到四军团的到达,喊声响彻云霄。
张凤翼的骑兵翼护着步兵龟甲阵的侧翼,不断与来援的敌骑厮杀。另一面第一支四军团的步兵队已到了要塞城门口,面对城门处拥挤不动的敌军,重甲兵撤至两侧,长枪兵并起如林的刺枪,嘶喊着向敌军推去,城门处的吊桥桥面被染得血红,无数尸体被推入城壕。
接着一队队长枪兵源源不断地进入要塞,要塞内的局势立即主客易势,先期杀进城的敌军骑兵在街巷间四处窜逃,却四处遇到长枪兵的围堵,最终都难逃被刺死的下场。接着长枪兵们冲上了城头,在血火浸透的城墙上与敌兵展开对刺,敌兵从攻城梯一个个爬上,这边长枪兵们挺着长枪从内侧甬道登城,没多久,墙头满是如林的长枪,一名登城成功的腾赫烈士兵要面对七八杆长矛的攒刺,被刺死的尸体不停地从城墙上抛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指挥作战的元首勒卡雷几乎要疯了,吼叫道:“乌烈尔、阿尔古斯、卡尼梅德斯,现在攻城已没有意义了,你们马上放弃攻城,把所有人马抽掉过来,全力阻止汉拓威军入城。”
四军团此次八万大军一齐出征,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进得完城。各处赶到的腾赫烈骑兵红了眼地疯狂冲击着鱼贯进城的一座座龟甲阵。不断有龟甲阵被骑兵冲散,阵内的长枪兵们像炸开般举着长枪各自为战。而在城门上方的城墙上,聚集了一排排的弓弩手,端着的弩机不停向城下的敌骑发射羽箭。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中箭的骑兵一堆堆倒下,后面的骑兵却又前赴后继补上。脚下死伤枕藉的敌我士兵一层层垫高起来,踩上去高一脚低一脚,好多战马都扭了蹄子……
虽然尸骸枕藉,最后攻破的城门终于又被从内部死死堵住了。望着城头上欢呼跳跃,发出一阵阵山呼海啸般声浪的汉拓威士兵们,上至元首勒卡勒,下至满脸血污的骑兵,以及城下的所有官兵都黑着脸默然不语。
汉拓威八万生力军至少有七万人进城了,腾赫烈军几个月来的流血牺牲都白费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要想攻破这座城寨,就需要在城墙上再进行几个月的血肉拉锯。而这二个月来的攻城战,早已使腾赫烈军至少损失了十万以上的将士。想到要再付出十万将士的性命来换取这座城寨,每个人的心中都感到一阵阵发冷。
“凤翼,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张凤翼一走入白鸥师团防守的城墙,珀兰悲声扑入了他怀中,周围梅亚迪丝、苏婷、姬雅、罗宾斯等人都默默地看着,没有觉得出格。白鸥师团在此战中也损失惨重。事实上,城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有了牺牲殉国的觉悟。劫后重生,能见到可以倾诉内心的人,无论怎么激动都是可以原谅的。
珀兰白腻尖俏的脸颊上黏着硝烟熏烤的黑烟,皮甲上多处弯刀划破的裂口,显然她也经历了九死一生、张凤翼搂住她细细的蛮腰,让她紧贴着自己,咧嘴调笑道:“宝贝,你在这里,银鬼面卫队的姐妹们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让兀儿干要塞被攻破呢?”
珀兰双手环住张凤翼脖子,脸颊贴着心上人的胸膛,此刻她真正感到了这个男子的无比强大与可靠,令她内心充满了安全感。她闭着眼睛低声道:“凤翼,有你在,真好!”
放开珀兰,张凤翼与白鸥师团的每个人一一打招呼握手。最先是梅亚迪丝,张凤翼笑着对梅亚迪丝道:“师团长大人,看来我说错了,我以为我到这里时,你可能关押在禁闭室里呢!”
“是在禁闭室内,亲王与军团长出逃后婷妹放我出来了。”说到此,梅亚迪丝带着些醋意浅笑道:“你可是把我珀兰妹妹带坏了,大庭广众之下,太忘形可不好。”
张凤翼一语双关地笑道:“太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