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与敌酋的主力骑兵硬碰?
军帐内任夏洛特说得唇焦口燥,几位师团长都只是摇头,张口闭口一句话,“大人,为今之计,我们应该避敌锋芒,迅速撤军回转黑石关要塞。”
会议还没开完,好几路放出的斥候骑兵回营急报,正东、东北、东南,几个方向发现大股腾赫烈军骑队,正在向他们的宿营地急速行进。
“大人,属下有事先走一步了。”
几个师团长眼看一股股斥候骑兵进来汇报,马上坐不住了。陶伦斯最先拉下脸来,向夏洛特行了一礼,转头出帐离去。
“大人,情况紧急,属下也要回营布置防御事宜。”扬达尔是第二个,现在他有些佩服张凤翼了。早跑晚跑早晚要跑,还不如早跑来得安全呢!
“站住!卫兵,拦住他们!”夏洛特大怒。
这话一出,卡廷与托勒密也坐不住了,两个人本不想与夏洛特撕破脸的,可再不走就有被扣押的危险,谁还敢再留?
“大人,属下等本不想兵戎相见的,可如今的情势也只有改日再谈了。”两个人拔出佩刀就向外闯,外面有各个师团长带来的侍卫队,纷纷拔出军刀与要阻拦的军团部卫兵对峙,几个师团迎上自家的亲兵,拉过战马策骑即走。
大帐中夏洛特气得一脚踢翻了桌案。
卡西乌斯凑上前道:“大人,形势紧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腾赫烈军多路出击、来势凶猛,迎战是绝对没有希望的,我们要赶紧组织撤退呀!”
“对!我都被这群小人气糊涂了。”夏洛特醒悟过来,咬牙恨恨地道:“让这群小人跑吧,我们是骑兵!看谁跑得过谁?”
事实上,对这次战役四军团上下早有准备,大家要么受过“影子师团长”张凤翼的事先指点,要么从张凤翼万人队逃离中看到了未来的预期。所以从斥候传回发现腾赫烈军的消息后,军团从上到下就开始默契地收拾辎重,做跑路的准备。
及至四位师团长逃离军团部,几个人快速地协商了各自逃跑的方向,回到营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撤退。东面腾赫烈军正迎面袭来,肯定不能走,西面是腾赫烈军追击的方向,步兵是跑不过战马的,早晚就被追上,所以也不能走。最安全的逃跑方向是南面、北面、西南、西北。既然是逃跑,不是组织作战,带着那么多士兵也是累赘,万夫长们召集属下简单地吩咐了几句,告诉大家只要想办法返回要塞即可。然后就带着有限的亲卫骑兵离开了,剩下的没有马匹的官兵们只好自求多福、好自为之吧!对此大部分士兵们都没什么抱怨,强敌当前,长官们能允许逃命就已是法外开恩了,至于能不能逃过追击保全性命那就是命运女神的事了。于是几十人一股、一百人一股,脱去了沉重的甲胄,带了必要的口粮与随身武器,向各个方向散去……
就这样,近十万大军爆炸般四散逃散,去向之诡异令追击的腾赫烈骑兵也摸不准方向。
当大股的骑兵举着弯刀、张弓引箭,策骑嚎叫着冲进四军团宿营地时,发现大营里空荡荡的,大片的毡布帐篷空无一人,带不走的武器辎重四下散落。
前期到达的腾赫烈骑兵想当然地向西直奔黑石关方向追下去了。
夏洛特与卡西乌斯率领的一万骑兵陷入了狼群般的围追撕咬之中,开始一两千敌骑追上,夏洛特只有命令骑队分出人马阻住追兵,掩护大队撤离;不久又有两千敌骑追上、接着是三千敌骑赶到……
腾赫烈骑兵一拨一拨赶上,卡西乌斯万人队像困于狼群的猎物一般,被前赴后继赶到的敌军骑兵攻击。夏洛特一次又一次命令分出人马阻敌,一个千人队接一个千人队被留下阻拦追兵。留下阻敌的将士再没有一人赶上大部队,而追击的敌骑却越追越多……
队伍里的人马越来越少了,听着身后敌骑雷鸣般的马蹄声,夏洛特真的打心底感到恐惧了,自己是会被杀死?还是会被抓住打上烙印成为奴隶?无数不可想像的可怕后果在他脑海浮现。他恐惧地胃部痉挛抽搐,再也顾不得身边的僚属了,开始死命地催打战马加速,脱离大队一个人逃跑。
只要天黑就好了,天黑就有希望躲开敌军。夏洛特正在疯狂鞭打战马狂奔,突然眼前一空,胯下的战马哀鸣一声,前腿跪倒,前冲的惯性使得他直直地飞出十几步远才滚倒在草地上。他不顾一切地爬起身,只见战马胯间粪尿齐流,身躯抽搐着,一声声嘶鸣却站不起身来。这时十多匹敌骑策马冲他围过来,马上骑兵的弯刀闪动着耀眼的寒光。
“别杀我,别杀我,我是汉拓威军的军团长!有人愿意赎我,我值许多赎金,只要让我活着,你们就能得到钱财。”夏洛特高举着双手惊恐地喊道。
此时,元首勒卡雷的中军才刚刚进入四军团的宿营地。
在大群护从部属的簇拥下,坐在马鞍上的元首勒卡雷环视着周围纷乱的营地,地上到处散落着武器与辎重,死伤的尸体却几乎没有。营区中先前到达的骑兵们纷纷下马向元首施礼。
“看来我军来晚了,汉拓威人跑得挺快。”勒卡雷转头问担任先锋的万夫长兀骨塔,“你的部队追上逃跑的敌军了吗?”
“回元首!”兀骨塔俯首道:“骑兵追上并击溃了汉拓威军的一个骑兵万人队,汉拓威军的军团长与骑兵万夫长都已抓获,现在部队正在继续向西追击。”
勒卡雷皱眉道:“只有骑兵?没有步兵吗?汉拓威军可是大部分是步兵的。”
兀骨塔有些紧张的看了勒卡雷一眼,有些犹豫地道:“元首,据审问俘虏得知,汉拓威军在我军出击前就闹了内哄,几个师团长官都不听从军团长的指挥。大部分步兵们并没有跟随汉拓威军长官一齐撤退,而是向各个方向走散了。”
“各个方向?”勒卡雷看了看兀骨塔,没再责备他追击不力。
他转头看看身后的骁骑军统帅狄奥多里克、查加泰部落联盟酋长阿尔古斯、乌拉尔部落联盟首领乌烈尔,下命令道:“你们马上把所有部属散开,以千人队为单位,向南北两侧搜索追击。遇到的汉拓威人不留俘虏,全部杀死,尽可能在天黑前把所有逃跑的汉拓威人都圈住。”
狄奥多里克道:“元首,我留一个万人队保护您。”
在勒卡雷身后的伽洛尼王子道:“叔叔,请放心吧,有我保护父王。”
勒卡雷摆摆手道:“时间紧迫,把所有人都用在追敌上吧,五千骑卫足以保护我了,这里哪里还有能够威胁到我的力量!”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几位首领都明白黑夜会让汉拓威溃兵逃亡的机率大增,所以马上向部属们分配了追击方向。
近二十万的骑兵分成一股股人马,向不同方向散开,追击逃亡的四军团溃走……
正当元首勒卡雷下令分兵之时,他没有料到,此时位于他所在位置西北面几十帕拉桑的一处丘陵之间,正隐藏着一支完整的汉拓威万人骑兵队。
“大人,腾赫烈军已经全军散开,向各个方向分兵追击我军溃逃的官兵。”斥候百夫长向张凤翼报告。
张凤翼转头扫视周围仰望着他的将士们,高声道:“很好,腾赫烈军散开容易、集结起来难。弟兄们,方圆几百帕拉桑之内,再没有超过万人的大股腾赫烈骑兵了。现在是我们十一师团出场的时候了,让我们出击,粉碎一切视界之内的敌骑吧!”说着举起雉刀高呼:“十一师团!必胜!”
所有将士全部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呼:“十一师团!必胜!十一师团!必胜!”
张凤翼翻身骑上“掠风之翼”,高喊道:“上马!出击!”
他纵马而出,后面将士们纷纷上马,汇入骑兵的铁流之中。
混战中的冈萨雷斯已经感到绝望了,本来他早已知道会有眼前的局势,也早已准备了两匹战马。可是当腾赫烈骑兵像狼群般一拨接一拨冲上来拼杀时,冈萨雷斯方才醒悟自己对敌势错估的是多么厉害。
此时整支骑兵万人队已被蜂拥而至的敌军分割成了无数的小块,他麾下的百人队只剩下二十多人,被上百名腾赫烈骑兵封得死死的,看来已逃不脱在敌骑围困之中力战而死的命运了。
他已经感到双臂如灌铅,手中的军刀越来越沉重,沉重得想要放弃之时,突听外围传出海啸般的喊杀声,无数平端长枪的骑兵冲入敌阵,把围攻的敌骑一下刺倒了大半,周围响起同僚们的欢呼声。仿佛突然之间,腾赫烈骑兵变成了少数,身前身后全是手持长枪的汉拓威骑兵。
“大人,是我们的骑兵,是十一师团的骑兵万人队杀回来了。”一名属下哑着嗓子激动地叫道。
“冈萨雷斯大哥!”路过的张凤翼一眼看到了冈萨雷斯。
“凤翼大人,谢谢你没忘了我。”冈萨雷斯纵马上前,感激得都有些哽咽了。
“呵呵,幸好没有来得太晚。”张凤翼温言道:“对了,你见到珀兰了吗?”
“哎呀!”冈萨雷斯懊悔地狠狠打了一下脑袋,“凤翼大人,我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珀兰大人。我曾极力劝说珀兰大人随我一起撤走的,她却非要留下阻拦敌军,最后我们被敌骑冲散了——”
张凤翼摆手止住他的话头,轻声叹息道:“冈萨雷斯大哥,你不用自责了。我们都是战士,没有谁是不能牺牲的。”
“可是,你亲口交代我要保护好珀兰大人的安全的——”冈萨雷斯痛心地道。
“行了。”张凤翼不愿再说下去,打断他道:“珀兰的脾气我了解,那样危急的情势你也没有办法,我不会责怪你的。”
这时十一师团救出的卡西乌斯万人队的另两名军官策骑过来,竟然是老朋友弗兰茨千夫长与加里千夫长,加里与弗兰茨都有些尴尬。
弗兰茨讪笑道:“凤翼大人,这回是我们欠你一份人情。”
加里却嘴硬地道:“张凤翼,别以为你救了我们,我们就会感激你。”
张凤翼笑道:“呵呵,别自作多情了,谁想救你了?我不过是想为四军团多保存些骑兵罢了。再说我也不能白救你们,你们现在就得收拢人马跟着我作战,腾赫烈军正在追杀步兵呢!”
弗兰茨道:“没说的,凤翼大人,愿效犬马之劳。”
加里瘪瘪嘴没说什么,却带着几百名部下加入了骑队。
张凤翼在卡西乌斯万人队中收拢了两千多人马,马上带着所有人马向北迂回杀去。一路上接连遇到几股正在追杀四军团步兵的腾赫烈敌骑,每股人数都不多,只有一个千人队的样子。被张凤翼的骑兵万人队掠过之间,就刺杀殆尽,一连击溃了六七个敌骑的千人队。
其间,张凤翼救下了大批逃散的轻甲兵,还碰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卡廷的侍卫长杜契尼。
这个大个子杀得浑身浴血,见到张凤翼,拉住他的马缰嚎啕大哭,“凤翼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大人报仇啊!”
张凤翼问道:“卡廷大人怎样了?”
“卡廷大人因为马力不济,奔跑中突然跪倒,被大股敌骑追上,葬身在乱军之中了。”
杜契尼满脸泪水,“这全怪我,是我这个侍卫长没保护好卡廷大人。”
张凤翼温言道:“杜契尼大哥,你要保重,只有先活下来才能为大人报仇。现在你赶紧带着弟兄们回要塞吧,我还要率兵救助其他弟兄。”
杜契尼千恩万谢地带着残兵离去了,张凤翼率领骑队继续袭击敌骑。
关于陶伦斯的消息,是从安东诺夫的口中得到了,张凤翼的骑队在傍晚时分遇到了九师团的溃兵,大批的溃兵看到十一师团的骑队时还以为是腾赫烈骑兵,吓得没命逃跑。
“我们是十一师团的,自己人,跑什么?”勃雷气得大叫。
待看清骑兵身上的甲胄,大群溃兵才讪讪地站住。
一个百夫长怯怯地问道:“十一师团的骑队?你们不是早已逃跑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胡说什么?谁逃跑了?”勃雷大声辩道:“我们不过是躲起来等待机会出击罢了。”
“凤翼大人?凤翼大人?”一个胖子挤出人群讨好地叫道:“我是安东诺夫啊,你还记得我吗?”
张凤翼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要接收他们师团的安东诺夫,于是笑着招呼道:“安东诺夫大人,你们师团损失怎样?大家都逃出来了吗?”
“唉,别提了,一言难尽,倒霉事都撞一起了。”安东诺夫沮丧地道:“师团长与马勒大人带着我们没跑多远,大人们的战马就拉肚子跑不动了,大家只有放弃马匹凭两条腿跑。后来我们就被腾赫烈骑兵追上了,陶伦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