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翼直直地盯着那名身穿元帅服的大个子,叹道:“瓦西里,你抓错人了,军团长大人我见过,并不是这个人。”
一旁的索普突然开口道:“我认识这个人,他是西蒙的侍卫长,好像叫什么冈萨雷斯的,以前也是个嚣张的家伙。”
说着,他沉声笑着对那人道:“喂!冈萨雷斯老兄,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斡烈师团长的侍卫长索普。”
冈萨雷斯抬起头,怨毒地盯着张凤翼与索普,紧绷着唇道:“哗变的叛军!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哈哈哈……”索普仰面大笑,“老兄,我们的下场如何还得走着瞧,你的下场怎样我却清楚得很,现在你如果不老老实实说出西蒙藏在哪里,我敢肯定你会皮肉受苦的。”
冈萨雷斯仰起头咧嘴笑道:“来吧,大爷早就准备好了,把你那堆小花招都使出来吧,看你爷爷会不会皱一皱眉头!”
“哎呀!”索普一下被激怒了,抬靴就要往冈萨雷斯脸上踹。
张凤翼抬手拦住了他,向他使了个眼色,对瓦西里道:“咱们出去吧!”
待他们出了帐篷,索普咬牙切齿地道:“凤翼,你为什么拦住我?那小子也太嚣张了,我非好好杀杀他的威风不可,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
张凤翼淡淡地道:“没时间了,现在就是再下狠手,一时半刻也是得不出结果的。九师团的援兵马上就会赶到,如果手头没有人质,咱们可就惨了,现在得赶紧找出西蒙来。
营区就这么多人,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那个人身上,不如咱们挨个查认。”
索普点了点头,叹道:“好吧,办正事要紧,得空我再收拾那小子!”
瓦西里满脸歉疚地凑上前道:“千夫长大人,都是我把事情办砸了……”
张凤翼拍拍他的肩头,笑道:“没关系,抓住了西蒙的侍卫长也是大功一件,那个侍卫长既然要假冒西蒙的身份,就说明西蒙还藏在这个营盘内没有逃出去,否则也不用玩金蝉脱壳的把戏了。”
张凤翼离开营门后,马上传令召集所有百夫长到中央帅帐议事。
张凤翼带着阿尔文、多特他们到达帅帐时,各部百夫长已基本到齐,索普与斐迪南也在座,索普还在亲卫队里征集了几个曾经亲眼见过西蒙的亲兵一起带了来。
“诸位,在南营门聚众闯营的领头人已被证实不是军团长西蒙,而是西蒙的侍卫长冈萨雷斯穿了西蒙的军装冒充的。”张凤翼坐在中间的交椅上扫视着众人道:“这明显是一出失败的金蝉脱壳之计,说明西蒙现在还在这个营区里,只不过装扮成了士兵而已,说不定就混在我们盘查过的战俘中间。”
左右众人一片哗然。
张凤翼摆摆手制止大家道:“这也没什么,大家大部分都没见过西蒙嘛!他换了士兵的衣服往人堆里一混,谁能分得清?现在索普大人从亲卫队中选出了所有认识西蒙的亲兵弟兄,每个百人队分上一两个,大家重新分区划片,在所有的战俘中再盘查一遍。只要他没生出翅膀飞起来,就逃不出咱们的手心!”
接下来,索普开始分配认人的亲兵。
还没等大家分派完,一名士兵惶急地抢入大帐禀报道:“大人,外面的围营部队来了大批援兵,看样子他们马上要攻营了。”
喧闹的大帐一下子静下来了。
张凤翼忽地从桌案后站起身道:“来援的部队有多少人?”
“差不多有二万多人,现在我军外围已被重重围死了。”传令兵低头道。
张凤翼长吁一口气,对斐迪南与索普苦笑道:“这是陶伦斯的九师团主力到了,本来我想抓住西蒙做要胁的,现在西蒙没逮住,阿瑟大人也没音讯,咱们这趟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斐迪南凝视着他笑道:“凤翼,这话可不像你说的啊!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咱们浑水滩都闯出来了,一个九师团又算得了什么?”
张凤翼自失地笑道:“你们不知,我本来对这次行动抱以极大希望的,计划给四军团来个‘一刀剜心’,一下子夺取主动。现在咱们就是成功突围,也再没机会控制四军团了。”
索普笑道:“控制四军团?你的野心也太大了。”
张凤翼摇摇头笑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说着,他环视了一下所有望着他的百夫长们,提高音量下达命令道:“大家都听到了,九师团主力已经来援,可能马上就会开始攻营,现在我命令停止一切行动,全体转入防御,各百人队守好各自的划分区段,依托营栏组织防御,只要九师团的人接近营栏就立刻放箭反击。”
斐迪南补充道:“你们都把俘虏控制好,把你们手头的俘虏尽可能地捆在营栏上挡箭,捆不下的也要分出足够的人手看守,防止交战时战俘在背后趁机作乱。”
张凤翼接道:“好了,时间紧迫,大家下去分头行事吧!”
百夫长们纷纷行了军礼鱼贯出帐,各自回归本部了。
张凤翼对斐迪南和索普道:“走吧,咱们也出去看看。”
三个人走出大帐,帐外阿尔文与多特正在与妮可拌嘴,斐迪南与索普的亲卫队都在,成群的亲兵围着看热闹。
“都是你这个丫头片子害的!”阿尔文急躁地埋怨道:“我说不来吧,你偏要跟着老大走这一路,现在你看看吧,这回可跑不了了。”
多特也负气地道:“哼!妮可,我们是爷们,被抓住了倒没什么,大不了伸头一刀。你是个女的,下场可就不一样了,九师团可没老大这样的人罩着你了,到时有你受的,被俘的女囚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唉,我也不多说了,总之你去想吧!”
妮可心里早在后悔,可却受不了两个人没完没了的抢白,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终于攥紧拳头爆发地尖叫一声,“闭嘴!两个怕死鬼,我选这边的时候可没强拉你们啊!是你们自己像跟屁虫一般跟过来的,现在倒来怨我?哼!既胆小怕死又没有担当,你俩还是不是男人啊?”
“哈哈哈……”
“多特,扒开裤子验验看是不是男人啊!”
周围的官兵都哄笑起来,七嘴八舌的嘲笑打趣阿尔文与多特。
斐迪南听得直摇头,冲张凤翼撇嘴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这两个活宝儿!就是再有交情也受不了这种市侩哇!”
张凤翼微笑着道:“这两个人的用处妙不可言,多到一言难尽。比方现在,弟兄们哈哈一笑,这大军压境的心理压力不就缓解许多了吗?”
看到三位首领出帐,所有人都止住了喧哗。
随后,官兵们列队簇拥着三位首领来到了敌军声势最盛的南营门,百夫长瓦西里跑过来行礼。
张凤翼抬手还礼,笑着问道:“怎样?瓦西里,弟兄们情绪还好吧,有没有撑不住的?”
“哪可能?弟兄们气势都足着呢!”瓦西里立正大声回道:“大人,咱们大江大河都闯过了,还怕一坑小水洼?”
“说得好,想打胜仗起码要有这股劲儿才行。”张凤翼点头笑道。
他坐在马鞍上向营外望去,营栅远处弓箭射程之外,人头攒动一片黑压压的,视野之内全是分块列队的官兵。
十一师团这边的营门被七八辆堆满沙袋的辎重车堵得死死的,手臂粗的营栏上捆满了蒙眼塞嘴的俘虏,俘虏后面是严阵以待的十一师团官兵,每人身前插半人高三角盾,身侧插着三人长的矛枪,手里端着上弦的弩机监控着营栏外的开阔地带。
斐迪南了望着对面的军势,低声道:“力量相差太多了,单靠死守是撑不了太久的,得找机会突围啊!”
张凤翼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面,缓缓道:“也不知勃雷他们怎样了,是否占领了辎重营?”
斐迪南眯着眼道:“他们不是说一夺取辎重营就放火烧粮的吗?现在还不见动静,那就是不顺利喽!”
这时,营栅后士兵们突然发出一片骚动。
瓦西里转头指着对面喊道:“凤翼大人,对面过来一名千夫长要求谈判,放不放他过来?”
张凤翼放眼望去,对面阵列中飞驰出一匹战马,马上人身着千夫长军服,一边控马穿过两军对峙的开阔地带,一边手举军旗挥动,对十一师团官兵示意他的使者身份。
“放他过来吧,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三人下马来到营门边,张凤翼登上辎重车沙袋,探出身子俯视着来人。
来人在二十步外勒住了战马,大声对张凤翼喊道:“我是第九师团第一千人队千夫长弗兰茨,代表我们师团长陶伦斯前来与你们首领交涉。”
张凤翼手扶着粗大的营栅门栏,道:“有什么话你说吧,我就是这儿的头儿。”
弗兰茨是个满脸浓须的中年军官,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没想到这伙叛军的首领会如此年轻。他深吸一口气,板起脸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师团长让我来传话,你们已处在九师团两万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其他三个师团也正在赶来增援的途中,再顽抗下去,你们只有死路一条。陶伦斯大人命令你们立刻释放俘虏,放下武器,无条件的投降,这样才能争取到将来的宽大处理。”
他还没说完,后面的索普与瓦西里就开骂起来,瓦西里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都把弩机对准了弗兰茨。
“哼!想放箭就冲这儿来吧!”弗兰茨一挺胸脯,傲慢地望着十一师团的官兵喊道:“陶伦斯大人会为我报仇的。”
瓦西里激动地望着张凤翼,只等待他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张凤翼注视着弗兰茨,淡然道:“弗兰茨大人,我们不会被几句空洞的恐吓扰乱情绪的。你回去告诉陶伦斯大人,就说西蒙·布鲁姆军团长大人已经成为我们的阶下囚,整个军团部各级官佐、随军商人、亲卫队官兵无一逃脱,你可以向左右的营栏上看看,上面绑着的全部都是,贵部的任何盲目行动都会直接危害到军团长大人的人身安全。你把我说的话向陶伦斯大人报告吧,看看陶伦斯大人对此有何看法。我想一个明智的人是不会乱提那些不切实际的要求的,那样只能是自取其辱而已。”
弗兰茨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张凤翼一眼,拨转马头向来路驰去。
他才走远,索普就一跃跳上辎重车,重重拍了张凤翼的后背一下,欣喜地笑道:“凤翼,你可真诈啊!怎会想到用西蒙去吓唬他的?”
张凤翼笑道:“咱们并没有诈他啊,西蒙的确在咱们手中,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找罢了。”
没一会儿,弗兰茨又从对面回来了,他策马来到营栏前,不动声色地道:“请把军团长大人请出来,我要当面请示一下军团长大人。”
张凤翼两手撑着营栏的柱头,曼声笑道:“想说什么向我说好了,军团长大人现在做不了主。”
弗兰茨哼了一声,轻蔑地笑道:“你说军团长大人被你扣押了,谁知是不是真的?不请出来见见,我们是不会考虑你的任何条件的。”
“阁下,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我们想干什么、想去哪里,什么时候轮到陶伦斯来恩准了?”张凤翼肩头一耸,无所谓地笑道:“军团长大人在没在我手上,你我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一点根本不必讨论。不信的话只管杀过来好了,看看会有何后果。”
弗兰茨板着脸道:“我怎知军团长大人是生是死,万一他被你们杀害了呢?”
“可笑啊!”张凤翼仰面打了哈哈,“我一定会把你的揣测说给军团长大人听的,军团长大人听了之后一定会暗中窃喜的,你真是高估了军团长大人的胆量了。你向左右营栏上看看吧,我的弟兄们不过喊了两嗓子,整个军团部的上下官佐就成群地抱头蹲在地上了。呵呵,让我说什么好呢?想在他们中间挑一个死拼到底的亡命之徒还真是不容易啊!”
弗兰茨脸色铁青,冷笑道:“你们倒是一群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这么说你们不想提任何条件,就打算这样顽抗到底了?”
“条件?什么条件?阁下,是你自己跑过来口口声声有话要说的,我们可没有去找你呀!我们只是碍于礼貌不得不敷衍你一下罢了。”张凤翼睁大眼不解地道。
旁边的斐迪南、索普都面露笑意地看着弗兰茨。
弗兰茨瞪大眼睛,吃吃地道:“你们偷袭了军团部大营,劫持了军团长大人,难道就是为了在此住下吗?”
“怎么,不可以吗?这里营盘扎得结实牢固,又有军团长大人给我们当垫背,还有你们十万大军在外围给我们站岗放哨,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张凤翼摊开手笑道。
弗兰茨直直地望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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