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先不说了; 飞机上的东西难吃的要命; 小南国你替我订好位了没? 你晓得的; 我在法国最想的就是他家的珍珠丸子和叉烧了!” 贞姨打断了苍鹰的话; 也忽视了白鹭轻声细语的打招呼; 直起身如同挽着儿子一样勾着苍鹰; “走吧走吧。”
“啊… 哦; 好吧。” 一只胳膊被贞姨挽着; 苍鹰便伸出另一只准备牵着白鹭。 岂料贞姨又是一句; “阿鹰; 替我推行李!”
于是那只温暖的手在即将接触到自己的一瞬间被迫抽回。 白鹭原本很习惯伸出的手; 也因这反常的举动而尴尬地停留在半空。
原来自己竟已经如此习惯这个男人在身边的感觉了么?
揣在自己兜里的手; 躲离了寒风; 却仍没有让苍鹰牵着时的温暖。 白鹭内心失失落落; 拖着脚慢慢跟在两个亲亲热热讲话的人的身后走着。 看着苍鹰替贞姨搬行李上车; 贞姨十分自然地入座那个总是属于自己的副驾驶座; 竟从心底生出了种被抛弃的没落感。
不过这一切当然逃不了苍鹰的眼。 贞姨不喜欢白鹭的表现很明显; 让他意外难堪也有种难受的不快; 白鹭脸上失望的情绪也令他心头隐隐不安。 但这一切在贞姨面前岂能道出? 于是只能趁着放行李的片刻工夫; 拉了白鹭心疼地抚着。
“我想; 贞姨可能还不太熟悉你; 所以…” 他竭尽所能地说着一切可能的理由; “我们等会儿去小南国; 暖和暖和再提这事; 嗯?”
苍鹰的尽力安抚让白鹭稍稍好过; “可你大姨好像只想和你吃饭… 我; 我要不先叫计程车回家……” 或许逃避不是个好方法; 但他白鹭实在没有那么高的EQ让一个看自己时眼神充满了负面情绪的女人喜欢上自己。
“说什么呢!” 苍鹰自然是否决了他这个提议; “别给我打退堂鼓啊; 这些日子先委屈委屈你坐个后座; 等贞姨回去了……”
“阿鹰; 行李还没放完呐?”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贞姨在车里呼喊苍鹰的声音。 “啊; 来了!” 苍鹰慌忙应了一声; 接着; 长话短说叮嘱了几句; 转身便要离开。
“阿鹰; 等等!”
一向被动的白鹭忽然叫住他; 苍鹰闻声刚转过头; 就感觉自己的唇被人像小鸟一样啄了一记。
“你忘了这个。” 白鹭的脸忽然充满了红润润的光; 低着头; 也没等苍鹰有反应; 小声丢下一句后便逃似的钻进了车厢。
这是白鹭第一次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主动亲吻自己吧。 苍鹰难以置信地用手指轻抚过被吻到的部位; 表情奇异而幸福地晕乎乎上了车。 于是一路上; 都能听见贞姨奇怪地发问; “你究竟在傻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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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本文中的航空代码和航班号神马的均属剧情需要的虚构。。。切勿对号入座
第十八章 饭局
第十八章
“阿鹰; 工作怎么样了? 听说做到人事部主管了? 给贞姨好好说说!”
一顿大餐过后贞姨用纸巾抹抹嘴; 坐在苍鹰的对面脸上笑得露出好几条褶子; 显然对苍鹰这几年工作上的成绩十分自豪。 苍鹰自是一五一十地什么都讲; 说到有趣时; 还会和贞姨一同笑起来。
只是紧贴着苍鹰坐着的白鹭垂着张脸; 冷然地听着那两个人亲昵的交谈; 一边拿筷子无聊地搓弄着盘子里剩下的菜叶; 一付格格不入的样子。
他不喜欢这个贞姨。 白鹭郁闷地想着; 想必对方对他也是抱有相同的感受吧。
可她是苍鹰唯一的亲人啊; 另一个声音这么告诉他; 不喜欢也得强迫自己接受对方; 如果他想和苍鹰真正结合在一起的话。
“烦人!” 小小地蹙蹙眉; 白鹭往自己口中又塞了一口菜……… 真是的; 炒三鲜里的虾仁都被贞姨挑走了啦! 难道这女人就不能装装风度给自己一点面子吗?
白鹭写在脸上的不满让坐在对面的贞姨给瞧得一清二楚。 说句老实话; 不是她硬想做恶人拆散这对明显你有情我有意的小情人; 只是白鹭并不属于讨长辈喜欢的人。 嘴不甜不会说话; 甚至可以讲没有礼貌。 这一点在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贞姨就有所察觉。 接着真正见面的时候虽然有点惊艳于他俊美的容貌; 不过对于她这一把已经从皮相诱惑中走出的年龄来说; 太招蜂引蝶的长相反而只会引起负面印象; 再加上那声小小的问候; 轻得连蚊子都听不出来; 这孩子到底有没有把她这长辈放在眼里?
更可况; 她还是想抱阿鹰的孩子的。 不是所谓试管里研究出的什么单性繁殖; 而是那种真正的; 通过自然途经正常手段有着双方血亲的孩子。
于是这一点便彻底否定了白鹭。
见苍鹰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 贞姨眼珠子一转; 忽然打断道; “讲了这么多都是工作上的事; 阿鹰啊; 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 怎么就没听你提起过什么女朋友之类的呢?” 她特意着重了女朋友的发音。
白鹭的手忽然没来由地一滑; 沉重的筷子顺势砸在了瓷质餐盘上; 发出一记突兀响亮的碰撞声。 “不好意思!” 感受到同桌两人投过来的目光; 他只能低头呐呐地道着歉; 尽量缩紧身子好让自己不让人见到窘态。 可涨得通红的半片脸颊和耳朵却出卖了他真实的内心。
“为什么是女朋友?”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苍鹰和一个女孩子你侬我侬相亲相爱; 做着他们平时做的事的景象; 白鹭只感觉自己的心揪得难受; “为什么!”
白鹭一付快要哭出来的可怜举动让苍鹰说不出的心疼。 他不知道贞姨为什么不喜欢白鹭; 但此刻; 他有义务站出来保护自己的爱人; 即使针锋相对的对象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像是要给他一个保证; 苍鹰伸出手拖住白鹭攥得紧紧的小拳头; 十分正式地同贞姨宣布; “我有对象; 只不过不是女生……… 贞姨; 如您所见; 我和白鹭已经在一起了; 这次恰好您回国; 我们还准备趁您在的时候把婚事办了呢!”
“什么!” 虽然心中早知道了些许大概; 不过贞姨还是装出一付震惊的表情; “可是他明明说是暂住呀; 怎么一会儿又在一块了? 你可别唬贞姨我和你说呀; 这种事不好开玩笑的……”
白鹭的脸红得更厉害。
“不; 这; 这不是怕一下子说出来吓着您么?” 往白鹭那边挪挪; 苍鹰捏捏握住的小拳头; 似乎在给对方打气; “接电话的时候我又不在; 他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所以决定先这么和您说着; 等正式见面了再坦白真相嘛!” 说着转过头; 温柔地给了白鹭一个鼓励的微笑。
“……” 贞姨心里那个不爽; 简直就快坐不住了。 不过此刻发作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硬挤出微笑; 她开始转而朝白鹭发难; “你叫白鹭?”
“是。” 白鹭终于抬起头; 怯生生地点点头。
贞姨见他这般弱不禁风; 明明是个男人却还带着三分女儿家作态的性子心里更是不满起来; “哦… 名字不错… 和我们家阿鹰是怎么认识的呀?”
“是… 在一个公司工作……” 这点不算扯谎吧? 白鹭憋了半天终于想出这么个答桉。 虽然他一天班也不上; 每月只拿底薪。
“那家婚姻介绍中心? 那你主要做些什么工作; 工作多少年了?”
“唔; 我做… 那个; 接待员; 做了差不多一些年头了……”
“一直都做最底层的接待员?”
“嗯…”
“也就是说; 从没有升过职?” 贞姨像是抓到了个小辫子; 眯起杏眼故意钻问; “阿鹰当年也是从最底层做起; 没多久就升到了主管的职务……… 按理说如果工作表现好; 不可能那么多年一点提拔都没有啊……” 话里的意思很显然; 即你白鹭工作表现肯定不咋地; 要不然怎么溷来溷去还在原地踏步呢?
白鹭的口才没他弟弟好; 又在贞姨咄咄逼人的询问下几欲逃离; 这么一来忽然被蒙住; 急得直看向一旁的苍鹰; 眼里写满了无助的哀求。
苍鹰自然是接收到了求助信号; 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忽然打破僵局; “因为我的关系啊……… 您想; 他白鹭的男友是人事部主管; 即使是正常的升职; 别人眼里那也总是带着有色眼镜来看待的; 你也知道他这薄脸皮子拿受得了别人的说三道四……… 事实上我准备结婚后便不再让他去上班; 安安心心在家呆着不也挺好? 我一个人的工资足够两个人开销啦……”
“你不要瞎替别人做打算! 男人没自己的一份工作那还像话吗?” 贞姨眼一瞪; 表面上在责怪苍鹰; 句意中暗含的刺却直直刺向那个示弱的白鹭。
“您在法国的时候; 也不是让姨夫养着您?” 似开玩笑地讲了一句; 苍鹰的手臂往白鹭身上一环; “现在这社会您也知道; 男女比例不协调; 有些性别义务自然也会改改……… 你情我愿的; 谁又管得着那么多?”
“呀; 你这孩子是越长越不成器了!” 不满地嚷了一声; 贞姨对苍鹰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举止表示很不满; “翅膀硬了; 倒晓得和贞姨闹别扭……… 不晓得我以前为了那个小白眼狼; 牺牲那么多……”
“哎; 贞姨; 旧账就别翻了啊! 反正啊; 我一个成年自然会为自己的举动负责……… 倒是您; 去法国这么久也不给我们好好说说……” 知道在外面闹僵掉只会带来负面作用; 苍鹰话语一调; 将话题转移到对方身上。
幸好中年妇女正是侃大山的好手; 在苍鹰的有意引导下; 贞姨说着说着也便忘了再盘问白鹭; 倒是呱啦呱啦讲起她在异国他乡的事情来了。
“你先去发车; 我上个洗手间; 很快就来。”
贞姨挎着她的小坤包一扭一扭进了女用洗手间; 只留苍鹰和白鹭慢慢往停车场踱去。 没了贞姨的干扰; 白鹭像是送了好大一口气似的整个身子黏上苍鹰。
“贞姨一点都不喜欢我。” 他失望地叹气; “怎么办; 她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没事!” 苍鹰却很想得开。 享受着白鹭的依恋; 他安慰道; “要和你结婚是我啊; 贞姨再反对; 没一会儿就回法国了; 她还能怎么地我们?”
“可我还是不放心…… 贞姨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又没说几时回去; 事情随时有可能发生变卦啊。”
“那今晚咱两去登记算了?” 苍鹰忽然停下脚步; 有力的臂膀将白鹭抱着带到胸前; “现在就嫁给我; 嗯?”
“别闹!” 忧心忡忡的脸终于绽放出一丝微笑; 白鹭没有说好; 可眼底里那抹明媚的光已经昭显无疑。 “贞姨很快就赶来了; 你……唔……”
苍鹰霸道而温柔地堵住了他的嘴。
想挣脱的双手; 最终却温顺地环上了对方的颈子。
那就让他放肆一下吧。 忘记贞姨; 忘记一切; 好好地享受这个吻。
谁让我今天才发现; 自己真正的内心; 早已住进一个人呢!
第十九章 退缩
第十九章
驱车从小南国到家已颇晚。 门打开的时候屋子里乌漆漆; 苍鹰走在前头刚想开灯; 冷不防一团白色的东西从客厅直窜到玄关; 夹杂着呜呜的可怜鸣叫; 朝门口三人扑过来。
苍鹰和白鹭自然知道这玩意是什么。 萨萨迎接人的歇斯底里样他们早已习惯。 可贞姨却是第一次见到这家伙; 白森森的肉团难免让这位中年妇女想到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啊!!” 她惊骇地尖叫起来; 锋利的指甲直直刺进苍鹰的胳膊;“阿飘!!!!!!”
中气十足的花腔女高音把整栋楼的声控灯全吵亮了。
“贞姨! 诶… 不是阿飘!” 虽然隔着几件衣服; 可是胳膊好痛… 苍鹰一边苦恼于贞姨的花色尖利指甲; 一边皱着眉安慰。 打开灯; 他把萨萨拖至贞姨面前;“是只白狗而已; 您瞧………”
萨萨的两条前肢被拉着; 哈哈吐着热气; 尾巴风骚地摇来晃去; 在灯光下扯着友好热情的笑容; 萌指数当当当直爆棚。
尖叫声变成了惊喜声; 恐惧的表情也被满脸的爱心所替代。 苍鹰不晓得原来一个女人的情绪可以变化得这般快; 连个过渡都没有; 直接从恐怖跳跃到欢喜了。
“喔唷!” 贞姨兴奋地揉着萨萨的狗头; “好俏的小狗… 来; 让姨摸摸……… 唔; 真乖……” 抬起头来两眼放光看着苍鹰; “你小子养的吗? 真是太对你贞姨胃口了………唉; 你姨夫皮毛过敏; 家里只好养乌龟…… 哎哎; 你看你看; 它好像很喜欢我……”
“不; 贞姨; 这其实是………”
“贞姨; 萨萨是我带来的。”
白鹭虽然不怎么喜欢贞姨这人; 不过到底她是苍鹰的长辈; 想要讨好对方的心理总还是有的。 见到贞姨如此这般狂热地挚爱着萨萨; 暗忖这是个不错的契机。 于是没等苍鹰讲完便主动发话; 话毕还附赠一个羞涩的; 半低着头的微笑。
那模样看在苍鹰眼里可谓是可爱至极; 不过对于贞姨这么个对白鹭第一印象不怎么样的人来说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热情好像立马冰结了一大半; 她摸着萨萨的头; 脸上兴奋的表情也倏地褪去好多; “啊… 是吗……” 语气变得非常的客气; “嗯; 蛮可爱的这狗……… 阿鹰。” 她忽然将萨萨往地上一放;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我也累死了; 想泡个澡。 浴室在哪儿?” 说罢越过不解的萨萨; 昂着头踏着高傲的步子无视白鹭走进了房间。
白鹭碰了一鼻子的灰; 只觉得羞得几乎想哭。 他从来都是被弟弟保护着; 来这儿又被苍鹰当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