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愣住了,心痛得几乎想要哭出来。叶锋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在不停的跟他闹意见、扯皮、吵架。
我迟疑的走了过去,叶锋低着头继续说:“后来你大伯下台,我们买回了你叔叔手里的股份,直到现在情况才好了。”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都是过去事了。”
我捧着他的脸,心痛的看着他,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呵呵,告诉你有用吗?你是打算去找干妈算账,还是打算去找你大伯叔叔算账?”叶锋看着我有些无奈的笑了,说:“后来你成年了,拿了身份证拍在我面前,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摇了摇头,叶锋拉着我的手,继续说:“我想啊,还给你也好,我不管了。但是我又想,你才多大,你高中都没毕业,大学都没上,你坐院长的位置谁会听你的呢?是的,我可以辅佐你,但是别人从中间一挑拨,你就倒向别人了。到时候还不是落个大权旁落,到时候想要回来都不可能了……”
我沉默了,无话可说,他说的是对的,而且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很大,虽然我不一定会相信别人,但是人心隔肚皮,真到了那种境地,我会百分之一百的相信叶锋吗?
叶锋拉着我坐在他腿上,苦笑着说:“这些事,我是真的、真的,不想让你知道啊,到底还是瞒不过……”
我抱着他的脖子,歉意的吻了吻他的脸颊被我打出的红印子,说:“对不起……”
叶锋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也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只是澜儿说过相信我的,对吧,为什么听了别人的话就反悔了呢……”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叹了口气,说:“别生气啦,我错了还不行嘛,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我相信你做一切事都是有原因的,相信一切事都是有你的想法、你的无奈的,可以了吗?”
叶锋见我如此认真的道歉,笑了起来,把我压在沙发上,说:“那来说说,今天该怎么惩罚你?”
看着他眼里燃烧的欲望,我退了退,说:“我明天要上课的……”
叶锋把我扑进怀里,辗转吻着我的眼角说:“明天当然要上课,上课睡觉澜儿做得也不少吧。”这,这,这,是个什么话……这人怎么这样啊……
在他火热的吻,和缠绵的抚摸下,我抱着他的脖子,紧紧将自己贴在他的身上,两个人同样的火热。我的脚攀在他的腰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感受着他深深的进入,和激烈的抽递。他握着我的欲望,温柔的抚摸将我推向顶端,我在绝顶的那一刻抱着他对他说:“对不起……啊!”他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我尖叫着,呻吟着,在他耳畔对他说:“对不起……以及,我爱你……”他听了这话微微一顿,然后幸福的笑了,加快了在我体内的抽递,和我一起达到了顶峰。把我紧紧抱进怀里深深的吻着我的唇,他的舌头和我的舌头缠绕在一起激烈的吮吸着彼此……
是的,对不起,以及,我爱你。
遗嘱
清早,还不到六点便被叶锋叫醒,今天早晨八点钟有课。我早晨起来有些低血压,心情忒差,横眉毛竖眼睛的,直到吃了早餐才好了些。叶锋开车送我回学校,我电话要吴凡帮我把书带教室去,我估计寝室是没时间回了,直接去教室好了。
一路上叶锋放着小野丽莎的歌,我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么女性化的歌曲了,我记得他以前一直都是听纯音乐的。
“不是喜欢纯音乐的吗?”我一边打呵欠一边问。
叶锋说:“她的声音让人感觉很宁静,不觉得吗?”我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我还是比较喜欢舞曲,节奏激烈,澎湃。早晨听这么悠扬的音乐我只想睡回笼觉。
我犹豫了很久,虽然昨天说相信他的,但是如果我不问出来,却也不是真的相信吧,于是我说:“叶锋,那个游乐场,就是我们上次去的那个,你……入股了吗?”其实,我是想问是谁开的,但是我想,我这么一说他定要说是他朋友开的。但是入股就不一样了,毕竟法人和股东的定义是不同的。
叶锋微微一愣,然后平和的笑了笑说:“澜儿到底昨天都听谁说了这些?我倒是很好奇那个八卦的人到底是谁了。”
我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文瑞。”
叶锋眼色沉了沉,有些不屑的说:“那他是否告诉你,他医院的执照给我作梗办不下来了?”我点了点头。叶锋冷冷一笑说:“那不就结了。”一脸的不悦,不再多说什么。我也认为文瑞说的应该是假的,叶锋他也是叶家继承人之一,他实在犯不着没事找事做这些手脚。
两个人的沉默有些尴尬,我看着窗外,从倒车镜里看到叶锋的脸色很不好,在我面前从未有过的严肃。我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日子晃晃悠悠的过了,平淡无奇,学校食堂里的饭菜实在少了些油水,每每没饭可食的时候我便去蓝霆家打游击,小日子过得也不错。吴凡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最近不再那么愁眉苦脸了。粉白的小脸总是红扑扑的,仿佛遇到了什么好事。我怀疑他是不是谈恋爱了,他却终日和我腻在一起,实在也没看到那个意中人。叶锋很忙,我们基本上每个周末都是一起过的,缠绵着,常常在床上呆上两天,连地都不下。我真不知道同样是男人,他的精力怎么就这么旺盛。
转眼间快到期末考试了,我正坐在自习室温书,突然电话响了,叶锋告诉我说:“澜儿,干妈病危了。”我很是意外,干妈现在五十不到,身体一直很好,上次我们去看她也不过才三个月,她身体倍棒,还找了个新HONEY。怎么什么预示都没有的就突然病危了呢?
叶锋要我在寝室楼下等他,他接我一起去医院看干妈。虽然干妈向叶锋抛橄榄枝那事我很不舒服,但是她毕竟当了我19年的干妈,而且的确帮了我们很多,当时爸爸妈妈去世时,也确实是因为她出手我们叶家才保住了。不论从道义上,还是从私人感情上,都要去看看。
车上我问叶锋:“干妈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叶锋对我说:“干妈在三年前就检查出了脑癌,只是没有对外公布。你也知道她没有孩子,如果对外公布对她的公司的股价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她这几年玩得特别厉害,大约是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反而搞坏了身体。”
我叹了口气,说:“她这又是何苦呢……”虽然觉得她那样对叶锋不公平,但是听叶锋这么一说,干妈毕竟一直都对我很好的,我心里却又说不出的难受。
到了仁慈医院,干妈已经失去了意识。住在特护病房里,嘴上带着氧气罩,病房里传来单调的“滴、滴、滴”的仪器声。病房门外坐着不少陈家的人,脸色各异。有的是期期艾艾的,有的镇定自若,有的偷偷询问遗嘱问题……
干妈一生风流大气,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铁腕娘子,身边情人无数,如今走到这步,到底有几个人真心在关心她的死活?我想我算是一个吧。
站在干妈的病床边,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都还在世时,她扶着我教我骑单车,还有跟叶锋吵架独自开车出去,结果撞坏了家里的新车,怕叶锋知道训我,也是干妈帮我出了修理费,帮我圆谎……
想到这里,我跪在干妈的床头,拉着干妈的手,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落在了干妈白皙的手上。
叶锋站在我旁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突然干妈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我连忙站起来,这个小小的动作惊动了门外陈家的所有亲眷,他们也都围了进来。干妈微微张开了眼睛,我握着她的手,她涣散的眼神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却套着呼吸器,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伸手想要拉开呼吸器,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大声说了一句:“快拿下姨妈的呼吸器,她要说遗嘱了!”我悲凉的转身看向人群里的那个出头鸟,所有的人都在指责他,但是我知道,他们其实都是这么想的。
干妈停止了动作,拉着我的手,眼睛看着我,微微笑了,眼中充满了不舍,一滴泪滑落下来。然后在仪器“滴——”的长音中,她闭上了眼睛。我泪流满面的哭倒在她的床头,病房里一片哭声,陈家的亲友们都拥了上来,哭声一片……
我默默的退出了人群,那是人家家里的事,实在容不下我这个外人插手。我转过身,看到了站在我背后叶锋,叶锋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平静得不着一丝痕迹。那一瞬家我突然在想,干妈最后用那不舍的眼光注视着的到底是我,还是站在我身后的叶锋?我突然觉得这个过于平静的叶锋仿佛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我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我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大家请静一静,根据陈女士的要求,她去世之后立刻公布遗嘱!”一个冷静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悲戚,干妈生前的律师从墙角的板凳上站了起来。陈家所有的人都在听到“遗嘱”二字的瞬间停止了哭泣,看向李律师。
李律师打开遗嘱说:“陈女士遗嘱写明:我去世后,国内所有不动产全部交于表妹朱雪芳管理;陈皇财团交于我侄子陈思堂先生管理;陈氏基金会交于堂弟陈风管理;已冻结的个人银行储蓄交于干儿子叶澜所有;其余财产全部交于友人:林恩。文先生所有。备注:其他财产包括:在国外所有不动产、动产、寰宇财团以及寰宇旗下一切娱乐公司、股票、珠宝、古董、以及上述未提及的一切财产。”
遗嘱一公布,一片哗然。陈家所有人都在问李律师那个“林恩。文”是谁。我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我也很意外干妈会把大部分财产留给一个从来没有在我们的世界里出现过的人。李律师守口如瓶说:“陈女士,生前已经把这部分财产转移到林恩。文先生名下了,我也不太清楚是谁。”
得到财产的人,明显嫌不够;没有得到财产的人,更是跺脚骂娘。在这样喧闹的情况下,我和叶锋平静的退出了病房,一起去院长办公室坐坐。
院长办公室有一面落地的大窗,可以看到整个仁慈的花园,我坐在老板椅里,叶锋站在窗前凝视着花园里来往穿行的人们。我抹干了眼泪,问叶锋:“那个林恩。文到底是谁呢?我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们陈家的人肯定气疯了,只捞到了那么点财产。”
叶锋却问:“澜儿准备什么时候去查干妈生前冻结的那部分存款数额?”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忙完这会儿吧。说真的,我很意外干妈会给我遗产。”
叶锋背对着我,看着窗外,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我也,意外得很……”
求婚
干妈的去世让我的心情格外沉闷,叶锋说等我考完了陪我一起去欧洲散心。干妈下葬的那天下着雨,我因为期末考试没有参加,叶锋代表我们独自去了。我考完以后去蓝霆家吃午餐,等下午叶锋忙完了来接我回家。
去超市挑了些蔬菜和拌好的猪排,大包小包拎着往蓝霆家走,蓝霆今天没有监考,我敲门时他正在家里整理书房。见我来了,蓝霆微微一笑说:“你随便坐,我这里乱得很。”放眼望去,到处都堆着书和笔记。蓝霆接过我手里的菜拿着往厨房走,我闲来无事到处翻着堆着的旧书。
看到一本相册,随手翻翻,竟然是蓝霆以前在哈佛读书时的照片。很多都是风景照,爬满常青藤的古老房屋,草地上漫步的鸽子和躺着晒太阳的学生,黑人学生和白人学生一起探讨学术问题,在蓝霆的眼中,世界是这么美好,和睦、阳光、平等而温暖。即使他是一个寂寞的人,一个没什么朋友,也没有关心他的亲人的人。在相册的最后一页是两张合影照片,不同的日期,同样的背景,都是和叶锋的。上面一张叶锋的皮肤还很白,没有蓝霆高,很腼腆的样子,斯文清秀;下面一张从日期上看大约是一年之后的照片,叶锋已经晒得很黑了,小麦色的皮肤,和蓝霆一般高矮,带着博士帽,大约是博士毕业时照的。
蓝霆走了进来,我连忙关上了相册,我知道蓝霆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蓝霆看了看我手中的旧相册说:“以前在美国拍的。”
我把相册放回书堆里,说:“你跟叶锋关系真好。”
蓝霆轻笑着点了点头,说:“吃饭了。”
下午叶锋来接我,我笑着跟他提起在蓝霆家看到的照片,说:“没想到锋哥哥24岁还在长个子了,真羡慕,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长一些。”
叶锋轻轻笑着说:“这是跟骨垢线有关的,闭合了就不能再长了。要不我们去照个X光,看看吧,如果还没有闭合就调养下?其实澜儿这个身高刚好……”
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