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有过,正是这样的眼神,常常让人忘记他们其实还处于在父母身边撒娇打诨的年纪。
“不知道。虽然很小就被教导要放开生死,但是真正做到的能有几人?我不想死,去做质子时是这样想,现在也是。但如果我不去圣国,如果我退出修行,如果我绕开这些苦难……命运丝毫不会变得好多少,也许更加多舛。不能逃避,被逼得只好去面对。”
苏离听他说着这些话,本来还有一丝劝他放弃的念头也就此悄然融解,心里反而义无反顾起来,声音也清清淡淡:“你去吧,我不能帮你什么,至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
锦蓝摸到苏离的手捏在掌中,语气冷下来:“我要你收回刚才的话。”苏离知道他说的哪一句,莞尔淡笑:“何必在意呢,反正那时你已死了,长埋地下,知觉全无,我是死是活,活得好不好,你如何能知道?而我只有这样想,才不致于被生死永隔的念头搅得那么难受。”锦蓝无法驳她,只低低说了一句:“你信我,我会回来。”苏离望着他,泪水就在眼眶打转,却强忍着静静道:“我也会活着等到那一天。”
死,是为了家国天下,生,只为让你一人展颜。
多年后再想起这个夜晚,所有的情节尽数褪色,苍白空洞,只剩下锦蓝低头在她耳畔所说的这句话,依然如同刚刚听见时那样清澈空灵,那样令她笃信无疑。人世间就是有这种力量,和相信它的痴人,自那以后她所度过的漫长岁月里,每当生命被权力和寂寞啃蚀到枯涸,那句誓言就像一朵红花,在灰昏浑浊的世界里,在枯索脆裂的枝桠上,鲜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