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心道:“看来祖母真教了他不少东西。”
他有点对这个表弟刮目相看了。
“既然你知道法力其实就是一种自然力量,那你又知不知道,气功也是一种自然力量?”
明日循循善诱。
“不同的是,法力是调动自然力;而气功则是储存自然力。”
“既然读咒和画符的目的是求达到与周围环境的平衡,那只要能达到与周围环境的平衡,读不读咒和画不画符都是一样的。”
汉唐突然说道:“这不可能!连奶奶都做不到!”这小子睁大眼睛看着明日,好像在看什么怪物。
“那是因为我们的族人一直都忽略了气功。”明日叹道:“神给的东西不一定就是最好的。”
“比如呢?”汉唐还是有些不信。
“比如法力,一般说来,只能对力量比自己弱的对手起作用,如果是力量相当,要想取胜,则只有靠双方的战技了,因为修行者都有伴随力量而生的护体法术,如果你发出的力量不够,不能击破人家的护体法力,那你施法也是白搭…”
“艾!别打岔。”明日拍了下汉唐。
“任何力量都必须有一个起始点,读咒和画符就是法力的起始点;练习气功的人相信,只要把全身的意念集中在身体的某一处,身体就会达到与自然的相通,自然力量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入到意念集中的那一点上并储存起来。”
汉唐突然道:“你是说,如果我们也把意念集中在那一点上,不用读咒就能施法?”
这小子悟性怎么那么高!明日有些奇怪。
“而且法力还会成倍地增加。”
明日接着说:“如果我们随时随地都把意念集中在那一点上,我们还可以瞬间施法。”
瞬间施法!那可是每个修行者的梦想呵。
汉唐马上停下来:“是哪一点?快说。”语气不容明日拒绝。
“呵呵,你急什么。”
但他还是告诉了汉唐那一点就是“丹田”。
这小子一定能很快掌握,他的潜力太强了,明日想。
明日笑看着迫不及待地去练习的汉唐,心里突然升起一阵不祥的感觉,但却一闪即逝。
他警觉地回过头。
于是他看到了六道黑色的光,他知道那是六柄剑——群玉剑。他想用“绝地术”避开,但他发现这六柄“群玉”竟比以前见过的至少快了十倍,他甚至来不及向汉唐示警,六柄剑就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突然发现自己太大意了:环江城的金天族被灭,幸存的人唯一的去向便是离他们最近的纵横谷,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城门虽说机关重重,但又怎会难为和轩辕人世代相交的七大神族。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你叫我们找得好苦!”六个人站在他的身边——四男两女——那个穿黑铁铠甲的男人咬牙切齿地道。明日听见汉唐惨叫了一声,他想回头去看看汉唐,可惜他动不了,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来人把剑从明日的身体里拔出来。
“总算报仇了!”一个穿紫色长袍的女子说。
六个人一起向天,举起手中的长剑,喃喃地祝祷。
“结果他吧,然后把他带到轩辕神殿去。”一个蓝袍女子道。
黑铁铠甲男子提起剑……。
一道电光闪过,六人手中的长剑同时被震落在地。
汉唐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们是谁?”
“我们是…”
“不管你们是谁,你们都不许动他。”
“你是轩辕人吧,你怎么会和这个妖兽在一起,他是…”
“住口,你们…你们…”汉唐说不出话了,一抬手,一团火炎从他的手心喷射而出。
“龙心炎”六人一声惊呼,飞退。
另一个穿黑铁铠甲和一个穿青铜铠甲的男子速度稍慢,铠甲下摆的金属被烧得通红。
“怎么可能!你怎么…”退得最远的蓝袍女子气喘嘘嘘地道,她其实想说,你怎么可能在瞬间施法。
但六人都知道要杀明日已经不容易了。
六人一伸手,长剑嗖嗖地飞回各人手中。
两个女子朝前跨了数步,剑指汉唐,皱眉凝神,顿时,一阵莫名的窒息向汉唐袭来。“精神力!”汉唐后悔了——刚才真不该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汉唐痛苦地捂这胸口,这窒息来得太猛,几乎快让他昏迷了。
汉唐挣扎着把右手举过头顶,十指紧握……
一阵沉闷如雷的响声在六人头上传来,然后六人就觉得有一座山压在他们身上,完完全全地压在他们身上。六人咬牙坚持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双腿不住地往地里陷,已经齐膝了。
两个黑铁铠甲艰难地对望了一眼,同时默默地读起了咒……。
终于,六人身上一轻——汉唐的“移山术”被破,毕竟,他的修炼还太浅。
汉唐终于抵受不住蓝袍女子和紫袍女子的攻击,不支倒地。
“没想到,唉!真没想到。”紫袍女子看着地上的汉唐,不停地摇着头。
“这妖兽是怎么进来的,轩辕族的人没发现吗?”青铜铠甲奇道。
黑铁铠甲道:“先不管它,结果了再说。”说完提起“群玉”。
汉唐爬在地上,想阻止那把剑,可惜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好伸出手在空中乱抓,眼中满是愤怒和绝望。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们都不该在纵横谷杀人。”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六人背后传来。
六人心里同时产生了一个念头:“今天真是见鬼了!”
先是那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孩子,竟然能够在瞬间施法;然后现在,那声音明明是从身后五米不到的地方传来,但之前六人竟没有一个有所感应。
六人突地转过身。
两个男人站在他们身后约五米远的地方,一个笑盈盈,一个冷冰冰。
他们是武士,但不是纵横谷的人,六人心道,他们身上有兵器,却没有象征轩辕武士等级的黄钻项链。
“金天部落的,就更不该了。”笑盈盈的那个道。
“尤其不该用妖术杀人。”冷冰冰的人道。
“不管杀什么人。”笑盈盈的又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
“妖术?你们是不是瞎了!”黑铁铠甲叫道:“我们什么时候用了妖术?”
“刚才御剑之时,你们用的什么咒?”冷冰冰的人问,语气不容六人争辩。
“是‘电神咒’。”蓝袍女子眼神略一闪烁,道。
“‘电神咒’有这样的力量吗?你们少在那自欺欺人了。”
“妖族‘迅提术’,不论你们知不知道,那是妖族‘迅提术’”笑盈盈的人道。
“我在奇怪,金天族何时和妖兽结盟了?”笑盈盈的人问同伴。
这两人是故意来打岔的,六人心里明白,不过对方力量明显比自己这边强,又能怎么办呢。
终于,紫衣女子说话了:“我是金天族神殿大祭师姬临秋,你们…”
“轩辕龙相。”
“轩辕金翎。”
这是两个叛逆者的名字,姬临秋知道,所有八大神族的人都知道。对叛逆者,他们曾经深恶痛绝,而现在,则是避而远之——叛逆者曾经预见过八大神族的今天,但却被他们嗤之以鼻。
“你们可知道这人是谁?”青铜铠甲的姬错指着明日道。
“谁我们都要救,只要是伤在妖术下的。”龙相笑眯眯地道。
第一卷 纵横谷 第九章 身世
明日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挣扎着想爬起来,于是他睁开眼睛,一道强烈的光线射来,刺得眼睛发痛。
“他醒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此时明日才发现原来自己躺在父亲的房间,而房间里还有很多人,有他认识的重华、飞雪、天衣、天问,还有祖母、姑姑、汉唐;另外的,他就不认识了。
大概也是些什么长老吧,他想。
明日看着清萝。
清萝道:“这几位是本族的长老,还有神殿的祭师们,所有谷里的主事者都在这里,是想听你说一件事。”语气出奇地淡然。
明日当然知道是什么事,因为他想起了那六柄剑。
明日努力地想从床上坐起来,但胸口实在是痛得厉害。天衣和汉唐走过来,托着他的肩膀,扶他起来,在背后塞了个枕头。
然后他长嘘了一口气。
“我就是红猿,”他说:“轩辕明日也是红猿明日。”
尽管金天族人已经指证了明日的身份,但听见明日亲口说出,众人还是有些错谔。
“那龙辰…”一个灰袍的长者问道。
“也是我的父亲。”
“这不可能!”清萝有些激动。
明日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天柜山地处北部边陲,本是万里冰雪之地。只在北极峰下,有一片冬不见霜雪的草原,叫广原。
那里,便是战败后的妖族猿支的流放之地。猿族人很幸运——其他部落都被流放到比这更荒僻遥远的黄沙满天的地方——只有他们,因为先祖中出了个斗战胜佛,而被格外开恩,安置在这冰雪荒原的唯一的一块绿洲上,从此定居下来。
族长拓的妻子怀孕三年,始终未曾生产。已成了与外界早无任何联系的猿族人唯一可谈论的话题,当然,这也是曾经身为十二妖宫猿宫守将的拓在战后最大的烦恼。
猿族人对他们的一位先祖——曾经是八重天界护界神的斗战胜佛怀有无比的敬意。可惜不知何种原因,斗战胜佛在修成正神后七百年,突然饮毒自尽。猿族的荣耀在一夜之间成了整个妖族的笑柄。
所以他们一直在希望,能再有一个像昔日的那位先祖一样强大的猿族人,来恢复他们的这种荣耀。
而拓的妻子雪野肚里的孩子,正是他们的希望所在——三年孕期,这不论在哪个种族来说,都是异兆。
为了这个孩子,猿族上下两万人都在议论着、期待着、祈祷着。
终于,在所有族人的期盼中,雪野生产了,可结果却让猿族人又惊又喜。
惊的是雪野怀孕三年,生下的竟是一个…
石蛋!
喜的是——他们后来才回想起来——他们的那位先祖,不也是从石头里生出来的吗?
石蛋一天一天地长大。全族上下紧张地呵护着它,期待那里面的生命能早日破壳而出。
日子在猿族人的祈祷中又过了九年。石蛋已经长到磨盘大小了。可这壳要何时才会破?族人几乎已经等得不再耐烦。
一天清晨,当太阳还未升起、拓和妻子尚在安睡的时候,一道震天的霹雳从房顶直击而下,打在了卧房里的石蛋上。石蛋终于破壳。
当拓和雪野看见站在他们面前、全身上下都是红色皮肤的小女孩时,激动得相拥而泣。
他们给孩子起名未来,意即充满希望。
未来渐渐地长大,越来越美貌出众。但族人却再不像她出生之前那样在乎她的一切:除了她的出生,未来再没表现出一丁点像猿族那位伟大先祖的地方。她的力量几乎可以用平平无奇来描述。
未来好动,喜欢和很多孩子一起玩;喜欢在天柜山深处乱转。每次出去,都是好几天。回来时总会带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有一天,她到了广原北边边界,这是她第一次走到这么远的地方。但那里的景色却让她流连忘返: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裂谷,裂谷分开了广原和另外一座山。那山峭壁林立,高耸入云,阳光下彩色的雾气萦绕山间。谷底不时传来一种奇特的鸟鸣声,声音悦耳却能穿云裂雾。难道那下面还有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异禽?未来对这鸟鸣来了兴趣。
她找到下到谷底的路,来到了山谷底部。
峡谷下面是个极大的平原,只是飘荡着薄薄的雾气。未来在这雾气里搜索着前行。
突然一阵狂风,差一点把未来吹得飞起来。一只巨大的鸟——也不知是不是鸟,浑身长着金色的羽毛——收了翅膀,在未来面前落下。
未来感觉自己就像只蚂蚁。
“你是谁?”那鸟开口说话了。把未来吓了一跳。在她的记忆中,禽兽要想说话,除非修练成妖。
“哦,”那鸟打量了未来一下,道:“你是住在北极峰的猿妖?”
“你不知道金虹山谷是不许任何外人进入的吗?你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吧。”那大鸟道:“我不为难你。”
“可是…”未来踌躇着道:“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交朋友?”那大鸟摇了摇巨大的脑袋,好像在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我听见你们在唱歌,是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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