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我的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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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我的似水流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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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愚蠢加好色,你们的名字是小男孩(2) 
  我觉得电影挺好看。意大利的一个小镇上,小男孩雷纳托爱上了美丽性感的马莱娜。他和一帮也爱上了马莱娜的男孩一起到处跟着她……战火遍布欧洲,马莱娜的丈夫上了战场,撇下她一个人。镇上好色的男人们都想尽办法要跟她睡觉;女人们都嫉妒她,背地里说她出卖色相,鄙视她,欺负她。只有最崇拜她的雷纳托知道,马莱娜的日子在镇上男女的刁难下举步维艰,连弄吃的都难。然后德军进驻了小镇,马莱娜除了出卖色相,完全没法生活……   
  这时电影正放到小男孩偷了马莱娜晾在窗外的内裤,在家里手淫的情节。他先躺在床上,用人家的内裤盖着脸。为了避免床发出太大的声音,惊动家里人,他又去弄了润滑油,滴在床底的弹簧上。第二天早晨,他睡在床上,脸上还盖着马莱娜的内裤。他父亲推开房门,一把将内裤扯下来——他脸上还留着一种极度喜悦的表情。父母大发雷霆,要把内裤烧了;他姐姐倒不介意,还想留着洗洗自己穿……   
  看完电影,丁宜圆的脸红了,我的脸也滚烫。方晴兴高采烈地说:“这个电影就是好。意大利影片最喜欢表现小男孩的愚蠢和好色。坦白地说,follyandfascinationaboutsex——thynameislittleboy(愚蠢加好色,你们的名字是小男孩)……丁宜圆,你说呢?”   
  “这电影是不是有点夸张?”丁宜圆问。   
  “有什么夸张的!不信你问小明。”   
  我一言不发,扑通扑通上楼去了。   
  一整天都很压抑。解除压抑的办法,就是电影《马莱娜》里面小男孩的办法。只是我没有他那种极度喜悦的表情。   
  晚上十点,我以为这一天总算完了,方晴走了进来。她穿着毛茸茸的大红高领毛衣,黑色休闲裤,脚上是一双奢侈的红缎子拖鞋。   
  “小明,今天的电影好看吧?”   
  我低头不说话,知道她要取笑我,只是不知道她会怎么取笑我。   
  “你说呀?”方晴弯下腰,仰头看我的脸。   
  “好吧……方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没要你怎么样。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集中精力学习。”   
  “不,你不是这个意思。我那封信——”   
  “我不想谈那封信。”   
  “你饶了我吧。”   
  “我没对你做什么呀。”   
  “我承认,我是有很多不好的想法——”   
  “我没问你有没有,你自己说的,”方晴笑了,“快说!都是些什么想法?”   
  “电影里说的……不错。”   
  “嗯。”   
  “方晴……我要对你完全坦白……完全诚实。我什么都不瞒你。我对你有那种……”   
  “没必要,”方晴忙打断我说,“我又没叫你坦白。”   
  “我还是想坦白。”   
  “你不坦白我也知道。你的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   
  我叹了一声。我的尊严全没了。真希望能离开方晴一段时间。 
第一部 锡壶的命运(1) 
  奇怪的是,我在方晴面前失去了尊严,她却不再折磨我了。或许她把我折磨够了,终于心满意足。有时我还想象她会突然对我温婉如水,但这想法不再令人心动。临近圣诞节,功课紧,我简直有点玩命了。   
  碰上这种时候,学生们为了准备考试、写论文通宵学习是很常见的事。天黑后不久,就会有个学生疲惫地走进宿舍的lounge,把抱在怀里的一大叠论文往桌上一放,长叹一声:“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不一会儿,lounge里就有好几个人一起用功——据说集体学习效率高。桌上并排摆着几个笔记本电脑、几大叠书。人们时而在键盘上敲几个字,时而两眼无神地盯着前方,时而翻几页书,时而张口打个哈欠。快天亮时,人人都满眼血丝,有的熬不住就睡着了。   
  一天,我到厨房拿点东西,意外发现炉子上沾着两团银色的金属块,有鸡蛋大小,也不知是铝还是锡。用手拔了拔,像是焊上去的,一动不动。我回去问爱丽丝:   
  “爱丽丝,厨房的一个炉子上沾了些锡块,你注意到了没有?真奇怪。”   
  爱丽丝正端着一杯咖啡,听到我说,忍不住笑起来,手被咖啡烫得一跳:“可怜的Reetu!你知道吗?她连写了两天两夜论文,最后总算按时交差了,乐坏了。”   
  Reetu是个印度姑娘,矮个子,小小的脸,学日本文学。有人跟Reetu打招呼,问她:“你还好?”她总回答:“忙。很忙。特别忙。我还有这篇论文要交。我还有那篇论文要交……”   
  “Reetu怎么了?”我问爱丽丝。   
  “昨天她来找我,打着哈欠嘱咐说她想打个盹儿,要我过一会儿叫醒她——她还要去听一个报告……”   
  “后来呢?”   
  “后来她迷迷糊糊的。嘱咐完了,她去厨房打了一壶水放在炉子上,打算烧点开水,然后回房里一下子睡着了。我晚上五点叫醒她,她记起来了,大呼大叫,我们都吓了一身汗。跑到厨房一看,装水的锡壶没了,壶把掉在地上……那些锡块就是水壶熔化之后留下的。”   
  幸亏没出大事。怎么搞的,也没人去厨房,稍微注意点也不会这样啊。但大家都忙,谁又有心思管水壶的小麻烦?如今锡块弄不掉,只好叫人来修炉子。   
  爱丽丝说:“真抱歉,你不能在那个炉子上炒菜了……不过炉子上有两大团锡块也挺好玩的。”   
  我不禁笑了。爱丽丝却严肃地说:“小明,你以后千万别烧水……不过水壶反正也没了。”   
  “的确……大家都太累了。爱丽丝,你看上去也没精神,请保重身体。”   
  “谢谢关照,”爱丽丝的目光柔和而亲切,“我也有一篇论文要交。你还好?也请保重身体。”   
  “我再好不过了,”我苦笑道,“花了两天两夜,只证明了一个定理。”   
  “肯定是个很难的定理,”爱丽丝鼓励说,“你喜欢钻研到底,真不赖。”   
  “两天两夜,证明了一个定理!”一个男生突然走过来说,“看看!如果能把这种恒心用在爱情方面……”   
  圣诞节总算到了。论文、报告、考试全抛到脑后,十几天无悠无虑的生活开始了。宿舍里美国学生都赶忙回家,只有伊丽莎白和另一两个男生打算整个假期呆在学校。   
  放假的第一天早晨,我翻身起来,拉开百叶窗。阳光映着外面的雪,屋里一片银白。我随便穿着睡衣,懒散地踱到lounge,在一张沙发上躺下,也不计较姿势是否优雅,任凭暖和的阳光照在身上。另一张沙发上坐着伊丽莎白和一个男生,他们也并不在意衣着打扮。这个男生是语言学系的,会说英语、法语、日语,每碰见一个人就抱怨说德语难学。他还有个信条:男人都是邪恶的,女人都是愚蠢的。   
  “德语太难学了,”他说,“跟英语差别太大,语法尤其难,倒有点像拉丁语……”   
  然后他伸了个懒腰:“不过,我还是相信,女人都是愚蠢的。”   
  伊丽莎白坚决反对,两个人争得脸通红。我没细听他们的对话,却觉得这场争论很可爱——为了这种话题,况且又这样严肃。   
  “男人都是邪恶的,没错!可你不能说女人都是愚蠢的,绝对不能!你根本不了解女人!你又没结过婚。”伊丽莎白气愤地说。   
  “女人就是愚蠢的!愚蠢到了极点!”男生争辩道。   
  我微笑着,突然插话说:“伊丽莎白,我完全同意你说的——男人可以是愚蠢的,但女人绝不是。”   
  伊丽莎白得意地看了那男生一眼。   
  这种时刻,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宁静而美好。过两天,PHall还有中国学生的聚会,我想象饺子蘸上香醋的味道…… 
第一部 锡壶的命运(2) 
  怀着满心欢喜,我去HarvardYard散步。空气清冽,校园里白雪皑皑。法学院的建筑由大块砖石砌成,门洞是拱形的,房顶尖尖的,像古代的城堡;现在又盖着雪,更象童话中的房子。我穿过一片空阔的平地——夏天这里必将是葱绿的草坪,树荫遮天。前方是著名的科学中心……科学中心前面的空地上,一个导游在演讲,一群旅游者聚精会神地听着。之所以知道他们是旅游者,是因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面小旗子,还背着各式相机。加拿大人总爱在背包上、衣服上弄些加拿大国旗,免得被人误当作美国人,虽然对我们来说加拿大和美国没什么区别。日本人通常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点头。他们最喜欢每走几步就照张相。今天的这一群有很多日本人。   
  导游大概是美国人,三十多岁,旅游帽,旅游鞋,正说得眉飞色舞:“这里是科学中心,有好几个大报告厅,设施齐备。所有大课都有专人录像,因故不能上课的学生……”   
  因故不能上课,估计是习惯了偷懒,我心想。   
  “还有无数间教室,物理、化学实验室。数学系和统计系都在这里……”   
  河那边生物系的教室才先进,我又想,科学中心的教室最差了。   
  “整个建筑是某某捐钱建造的,建于某某年……当时的设计思路是建成一个照相机的模样,因此它和周围的建筑风格不太相配……”   
  哪里像什么照相机啊,大家公认像只大蜘蛛!我又想。   
  “所以科学中心我们就不必进去了。大家跟我来,去那边MemorialHall看看。MemorialHall……”   
  他谈起科学中心,我不以为然;他把科学中心一句带过,我又有点失落。科学中心的地下室有个大计算机房,我常去那里,可能对它产生了感情。不过,MemorialHall里面有个富丽堂皇的音乐厅,比科学中心浪漫多了。   
  从科学中心往前走,进了围墙是HarvardYard。这是哈佛大学最早的校园,有几栋本科生的宿舍,Widener图书馆和MemorialChurch也在这里。除了从围墙外的哈佛广场偶尔传来的噪声,HarvardYard很寂静。   
  左手那座白色的楼房是学校的行政机构。楼前有创始人JohnHarvard的铜像。塑铜像的模特倒不是JohnHarvard本人——有的说是个英俊的男学生,有的说是个女人。铜像前也聚集了一群旅游者,人们轮流摸铜像的左脚——据说摸了以后能上哈佛,所以他的左脚被磨得放光。   
  记得丁宜圆刚来时,听说摸了能上哈佛,也去摸了一下。我问她:“师姐,你已经上哈佛了,还摸它做什么?”   
  “是啊……不过还是摸一下好。说不定我就更聪明了,或者有别的好运气。”   
  想到这里我笑了。丁宜圆真是个彻底的旅游者。   
  “这就是JohnHarvard的塑像,特别英俊的男人!摸了他的脚,就特别走运!”这边的导游正说着。   
  就这样,我像个旅游者在附近转了一圈。回RHall时,不经意往爱丽丝的窗上一看,一个花盆挂在窗边,盆里的花披散开放,悦人眼目。爱丽丝回家过节了。她忘了把百叶窗放下来。也可能她故意拉开百叶窗,好让阳光照到花上。我想起那天送她这盆花的情形。   
  “你真好,小明……只是我把它放哪儿呢?”   
  “我打听过,挂起来最好。不费事,抽空浇点水,给点光就行了——灯光都行。能开很长时间呢……”   
  我心里涌起一种甜蜜的伤感;爱丽丝踮起脚,把花盆挂在窗边的样子浮现在眼前。 
第一部 我特别喜欢吃!(1) 
  PHall热闹非凡。一楼厨房边的lounge挤满了中国人和爱吃饺子的外国人。厨房里,丁宜圆在和馅,一边指挥赵荣切菜。炉子旁边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系着围裙,看着锅里的饺子。他个子不高,脸方方正正,眉宇间带点忧郁。他叫徐国强,就住PHall,和丁宜圆是同一层楼。丁宜圆总说他乐于助人。   
  饺子还没起锅,厨房的门忽然开了条缝,四五个人鱼贯而入,围在徐国强身边。每人手   
  里拿着个纸盘子,脖子向前伸,眼睛盯着锅里。   
  “哎呀,好香的饺子!”一个戴厚眼镜的女孩说。   
  “真希望马上就能吃到!”一个矮个子女孩说。   
  “上一锅刚端出去就被抢光了,我只吃了七八个!”一个非常胖的男生说。   
  “徐大哥,这一锅好了没有?”赵荣放下切菜刀问。   
  “快切菜。不关你的事,老问什么!”丁宜圆说。   
  赵荣笑笑,接着努力切菜。他动作笨拙,不少菜叶子掉到砧板外,他也不大在意。赵荣大大咧咧,待人好,却不计较别人对他怎么样。如果要搬东西,除非不叫上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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