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楔子
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永远清醒的活下去,可有时候活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是不清不楚,甚至糊里糊涂。青春眨眼间飞逝,还未来得及从容安放,就已经匆匆跃过,有的只是堪堪抓住的一点尾巴。往昔的那些岁月里,狂荡或是颓废,迷茫或是叛逆,躁动不安或是意气风发,都定格在发黄的记忆里,永远。那时我们有过甜蜜,有过荒唐,有过无知,还有过无所畏惧的勇气。那时我们年轻,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有。
也许这就是成长,那些书生意气,那些以为自己与众不同,那些理所当然,那些世界因自己而动的时光,早就随着小摊上的打口碟被时间磨花。承载了太多的过去,像刚上完蜡的小轿车,明亮刺眼,渐行渐远。慢慢的,我们学会了成长,学会了在世人面前好好的伪装自己,学会了坚强,懂得了成长过程中的辛酸,也尝到了其中不得不付出的牺牲。于是,那颗曾今鲜活的感情在内心深处珍藏,愈久愈浓,却再也不会像年少时一样,随处挥霍。可我们真的长大了吗?没有,从来没有。 。 想看书来
第一章:申奥,失恋
【高二的那年夏天,2001的夏天,申奥成功了,而我也成功——失恋了。】
2001,7.13,晚。北京时间十八点十一分。
有的时候,命运就像一个玩笑,刚刚还是欣喜若狂,为我们伟大的祖国能够举办奥运而激动的在厨房里拿着厨刀砸砧板,光着膀子大喊还是咱社会主义好的时候,转眼老天就嘎嘎怪笑着跟我着实幽默了一把,只不过这幽默真他妈不是老子想要的。
(“你知道吗?当初只顾着看你扫地类,准备了一夜的照片都忘记给你了”
“你知道吗,其实那时候,我喜欢你哦”
“还记得你第一次借我橡皮的样子吗,我当时脸都红了滴”。。。。。。)
就在我高唱社会主义的时候,小灵通在口袋里震动了。那时候这玩意儿还是挺不错的,那年代的我们有个小灵通傍身感觉就特伟大,虽然当时的功能只有发短信和通话,连作个闹钟有时都有些不靠谱,不像现在的手机,除了摄像拍照还能上网,还经常看到非主流的小丫头伸个舌头对着镜子*的。
关于小灵通的功能少的毛病,我至今记忆犹新,那年夏天,我曾看见一个女的在草丛里小便,,可惜那会用得就是小灵通,要不没准就拍下来了。虽然损失了一张对青春期的男生极为有战略价值的照片,但我还是很宝贝它,三天两天拿出来擦擦。曾今我有一个梦想,就是买上一卡车的小灵通,全国各地的都有,走到哪打到哪。
当然拿出来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看看短信回了没有,“是是是,不过也是段不错的回忆的,现在想起来也很有趣,嘿嘿,一起到外边庆祝申奥成功?”
蓝光再次亮起,她来信息了,不过意料之外。
“我男友想和你聊聊!”几个字,很扎眼。
我满心欢喜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敢情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狠狠的甩了甩头,盯着屏幕看了一分钟,确定来信人,几个字都没错的时候,我连身体都有点僵了,然后,就是僵僵地接了个电话,反正,感觉有点浑浑噩噩。
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七点,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父母都回乡下了。那年夏天,天气异常闷热,我在小区里转了两圈直弄了一身汗,最后一合计,得,还是去超市买了一瓶酒直奔龙川大桥。
湖面上的风的确凉爽多了,喝着冰镇过的啤酒感觉很惬意,但滋味到底如何只有自己知道,湖边凉快的同时,蚊子也多了,就在我细细观察对面小坡上几个席地打八十分的时候,腿上,胳膊上不知何时已经隆起了大小不一的疙瘩。
喝着,喝着,一瓶酒很快见了底,这时候一直苦苦守候在一边的老头突然满脸谄媚的跑上来,不经意间就拿走了我的瓶子,对此,我默认了。人家好歹也在一边陪了我这么长时间,这年头要找一个在你失恋的时候一起在湖边吹风喝酒的还真不好找。
老头拿了我的酒瓶后,屁股一撅,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放了个屁,不过那到底是他身上的臭味还是因为守了那么久而宣泄的愤怒,就不得而知,我有些神志不清了。
这时候,我又一人守着寂寞了,独自饱受失恋而带来的痛苦,我突然后悔了,早知道就多买两瓶酒了,至少,那老头会因此而多陪我做会儿,省的现在独自一人沉沦。
想来想去,我拨了电话。
“喂,王翔,是我,呃。。。。。你干嘛呢”我说道。
“干嘛?当然在看电视啊,哎,申奥成功你知道不,电视上正播呢,挤着不容易啊”王翔不耐烦的说道,王翔是住校生,不用说正挤在传达室老师傅那看着电视。
“你过来一下”我说。
“干嘛?老子难得一次接触家用电。。。。。器”王翔那头人声嘈杂。
“哥我失恋了,在龙川大桥”我直奔主题。
就在我把话说完,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隔了好久,才怪叫一声,“你说什么?失恋了,在龙川大桥?”“草,哥马上就来”接着还不忘来了一句,生怕自己那句哥吃了亏。
“哎!我说,你小子别想不开啊。”
我在电话里分明听到拖鞋劈里啪啦摔着楼梯的声音,在我听来却是如此的轻快。那个夏天,学校对我们这批即将面对高考战场的莘莘学子以特殊照顾,大夏天的还要组织全体教职员工为我们这批早晨*点中的太阳加班补餐,搞得全校师生怨声载道,不过也幸好如此,要不我还真不知道失恋的我该如何面对漫漫长夜。
王翔的速度还的确不慢,让我等了一刻钟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勘察一番后,终于在桥洞下面和我胜利会师。和我聊了不少,在肯定我没有想在龙川大桥轻生的念头后,便好好的开导起我来,我是有一句没一句,那时候只能算是自己活该,谁让那时候自己还小呢,对感情一知半解,就像无理取闹的游戏一般。
王翔很认真的听了半个钟头,抬头瞄了瞄月色,砸了一下嘴里的烟,很诚恳的对我说,兄弟,这时间还早,我再去买包烟。
那一晚,王翔出我意料的还带回了一打啤酒,他嘿笑着抢先开了一瓶,我感动的无以复加,一打啤酒少说也得三十几块钱,再加上他又特意买了一包红塔山,说这男人失恋了,要是没烟抽,没酒搭,这日子还真难打发。
于是那晚,两个差一岁就成年的男孩在桥底下喝着酒,抽着烟,大谈自己所谓的感情,生活,理想。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种种所为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即使到现在,感情的世界也还是说不清,上帝看男人孤单,抽了一根肋骨造了女人,但两个人在一起还是需要你情我愿的,这就像买东西,要是人家本来就不想卖,你就是倒穿裤衩装超人也买不来!
不管两个人有着怎样的过去,怎样的未来,再多的回忆,再多的默契。终将是别人的,那时候谈恋爱,完全就是给别人养老婆,而自己还不知道,给人养了,还满心欢喜。
“对,这话我爱听!”王翔用力的点下头,“所以我现在才不谈,给人家养老婆,又不给生孩子,太她妈亏了。”话说到这里,他明显的顿了一顿,转念一想,“也不对,现在谈恋爱起码都会来个拥抱,亲嘴的罢,碰到好的说不定身子都给了”说完,王翔猛吞了口酒,“这架事,以后我老婆不是会给我带戴帽子?”
“天知道,可惜老子没给那*戴,我连温柔的手都没碰过”我说道。
“你那样也叫谈恋爱?扯淡!要我看,再怎么说在分手前也应该去狠狠咂一口!”
“那你怎么不说王欣呢?”我插道。
可立马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如果光从表面来看王翔,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学生,抽烟,喝酒,打架,逃课,还把头发整得像个鸡窝,确实不像什么好学生。因为学习成绩好,而被学校一直留校观察至今,在校长眼里,只要他不翻上教育局就行,毕竟这年头学校达个指标也不容易,有个可以上重本线的机会,自然没有傻子愿意放过。而且每学期那两千多的学费,少一个不如多一个。
但只有我知道,以前作为邻居的我们一直很要好,他的内心真的很美,而王欣就是他心里的一个隐痛。
“你看过米兰&;#8226;昆德拉的书吗”王翔顿了一下,将话题引向别处,月夜下,我分明看到他眼睛里充满了抑郁。
“看过一点,不多,总的来说我还是喜欢武侠”
“没修养!这年头没文化就是可怕,你知道当今就算是痞子也少不了看马列主义的!”
“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说我睡觉。”我整理了一下周边,就打算在草坪上睡。
“生活在别处”,就在我转身的时候,王翔说道。
说完拍了拍衣服,一把把我从迷糊中拉起,“走,包夜去”于是那晚,两个男孩在其中之一饱受失恋之苦的情况下去网吧疯拼CS;每每看到对手被我两联手打趴下,鲜血横流的时候,我莫名的感到一股兴奋,或许是满脑子的酒精发挥了作用,那会儿我完全将温柔的事抛了一干二净,兴奋的在仓库里刀枪火海。
生活在别处,法国人兰波留在学校学校墙壁上的一句至理名言,至于当初为什么在墙壁上写这句话,是为了抱怨学校厕所总有股子异味儿,还是在抗议学校将男女宿舍分开管制的现象,就不得而知了。但多年以后,人们却慢慢学会了品味这句话,体会到里面或许本不该有的含义。那时我小,不懂,王翔也不大,装懂,多年后,还抽着红塔山的时候,我们都懂了。只是,用处也不大。
人永远生活在与现实疏离的地方,独自一人守着独有的寂寞,却玩着不同的经历,每个人都有梦想,也都会遇到现实,可现实是什么?现实何时不是梦想呢?看着别人住洋房开轿车的现实,那不是我们的梦想吗,眼巴巴的看着人家吃香的喝辣的,除了那些道貌岸然装X的,哪个不想呢?
可是,梦想和现实到底对我们算什么,我们到底又生活在哪里?或许永远不是我们所想的地方,因为我们永远生活在——别处。小的时候渴望长大,长大了又梦想回到小时候,我们永远是行人,追寻着自己的别处,只剩下黑色的风在窗户里不明所以的来回厮鸣。
第二章 :沉沦的战场
【从来不知想拥有多少理想,总是在现实中徘徊,起身看向窗外。下雨了,不知何时,大概是昨夜】
在网吧疯了一夜,在交出二十块的包夜费后,王翔大叹下礼拜的生活费没了,我想了想也是,这前后算起来怎么都得七八十啊,我说,下礼拜到我家,包吃包住,反正爸妈都不在家。
王翔听了也点头表示同意,这关头没必要跟兄弟客气,就在我安慰着他出网吧的时候,他突然惊叫一声:“草!”
我疑问,怎么了?
“学校不允许住宿生出校的,尤其是针对高二的,每晚查房!”
“那你昨晚还出来?”
“昨晚不是申奥成功么,学校特赦,查房的那八婆也早回家洗碗带孩子了!我昨天下午还看见他去了友谊路的保健品超市!”
“去那干嘛?”
“嘿嘿,昨个下午三堂数学,听得人头昏脑胀,我就拧着裤子出来抽了会烟,恰巧碰到那八婆,你猜我看见什么了?”此时王翔的眼里充满了促狭,没等我说就自问自答了,“我分明看到那盒子上三个字:杜蕾斯!”
我瞪大了眼睛,“靠,那可是名牌啊,她买的起?”
“你不知道昨晚搞促销啊,我们班里的那数学老头就是为此才将校长规定的三节课,讲了一节,剩下两节发了份试卷,在学生的哀号中,自己赶过来抢了!结果倒和八婆接了头,还相视一笑!”
“难怪,当时那套试卷,我都做恶心了,哎,他们。。。。。。不会有一腿罢?”
就这样我似乎真的将失恋这回事抛在了脑后,又恢复了本色班的浪漫情怀。我们两个也没太注意时间,等到校门口,看着塔楼上的挂钟,冷汗下来了,七点半!王翔是虱子多了不痒,依旧慢悠悠的,住校生就是这个好,还有家里离学校有两个三个小时的车程。
这种情况下,家长一学期也就来这么一两次,而且来的时候,老师也指不定想起他还有迟到这回事,而我就不同了,家里就像随时有颗定时炸弹,而老黄的手机就是那个导火索。于是,我立马撒开脚丫子直奔五楼!
至于为什么在五楼,校方给了一个很好的解释,都是要面对高考的高考生了,把你们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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