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来,经过村长和武宁的努力,全秋水村的村民也已一致同意,不分裴族汉族,除了进城——大多数情况,那所谓进城,其实也就是去水洞乡赶场吧!呆在村里时,大家就穿穿具有风情特色的裴族服装!
整个秋水村,除了林茉莉家还有另几户人家是汉族,其余百分之八十多的人家,全是裴族。裴族的服饰,比苗族侗族的还漂亮,裴族的盛装,恰到好处的取长补短了苗族盛装的过于银饰,侗族盛装过于淡雅!身着那漂亮迷人服饰的裴族姑娘,黑衣素装的裴族小伙子些,摇摇摆摆,载歌载舞地在吊脚楼一条街上,吹着芦笙“赶集”时,秋水村的旅游新农村,还有不旭日东升的给建立起来?
回想起来秋水村第一夜,特别是寻找“卫生间”的经历,最值得一提的,还应该是秋水村的厕所改造工程。
为改造秋水村两百多户人家的“卫生间”,武大款又贡献出了三万多块。
武大款!
我的眼里,武宁事业上花钱的大手大脚,简直就像那些大腰缠万贯的大款了。大款些为搏酒色,一掷千金,武宁为了赢得自己事业成功的*,一掷千金,却看不出自己飘飘然,感觉良好的事业一往无前向前推进,完全是建立在金钱无偿的大把投入的泥沙上。
武宁总看不透在那些热情的面孔后面,人性趋利贪婪的真实,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村长之所以最终同意了要求村里各家各户服装复古,除了我也给喝吐了两次的请村长喝酒,在林茉莉家,我和武宁前后请村长还有村委会的文书喝过了无数次酒!最关键的,还在于武宁把修路工程全交由了村长和文书来承包!以村委会和乡里的名义,改路修路在村长和文书的号召下,秋水村的各家各户,每家出十个义务工,轰轰烈烈地开展了的。
“项目出钱,我们出力!”
就是村长和文书想出来的口号。口号背后的真实,是修路工程,实质就是两个家伙的私人工程,赚了的钱全进两人的腰包!
最终,十多个月过去,进山的石路重生了,从米厂进村的路,也诞生了,吊脚楼一条街也重生了,秋水村焕然一新!对了,秋水村的裴族服饰也重生了,可值得一提的是,在裴族服饰复古上,武宁给各家各户又补贴掉了二十来万元!
第十一章 天方夜谭 04
若把我和武宁一年多来的工资旅差费算在内,再加上项目以细亚公司的名义,半义工性质的招来的二十来个大学生的“工资”,那又去掉了二十来万!
二十来个大学生,每月虽然只拿六百来元的工资!可加上每天免费的三顿饭(六元左右!),那待遇却是比那些大公司诱惑大学生些零工资上岗强的。可天之骄子些,上岗的地方,毕竟是在远离城市的秋水村,你就只能用半义工加引号的工资,来褒扬他们为建设新农村奉献青春的理想主义吧。
在确定如何半义工些的待遇时,我和武宁倒真像俩个惟利是图的小老板,又像两个活雷锋。费尽心思地打着一分钱掰着两半用的鬼主意,内心却在忍受着工资是不是开得太低了的良心谴责!特别是听到大学生些私下抱怨工作了,挣的钱还赶不上读书时啃老时,那谴责简直就成了煎熬!直至一天,我从一篇有关中国女足的报道上,读到举世闻名的铿锵玫瑰些,月薪最高的才一千五百来元的,最少的,则是1后面只加俩0,也就100块!我和武宁内心才安稳了些。
铿锵玫瑰些为伟大祖国争了多大的光呢?而且,就算以后女足成了赚钱行业,现在的这些玫瑰也早成老太婆,根本享受不到未来女足的一杯羹。我和武宁招的半义工些,将来,却是可以享受对秋水村新农村建设成功的分红的!
按武宁的文化扶贫总设想,旅游兴村,只是万里长征走出了第一步。 把能让农村重新充满原动力的东西寻找回来,才是他文化扶贫奇思妙想里的精髓!
什么是能让农村重新充满原动力的东西呢?
一是人才,二是树!
武宁的构想里,人才不是那光有文凭的人才,树也不是那些十年不长一兜,只坚强挺立,经济价值却不高的松啊,杉啊的!
武宁文化扶贫的“理论”,三农问题之所以严重,最关键的,是农村文化已失去了几千年来的尊严,失去了自我发展的原动力。农村自己好像已无法养活自己,而这一切的关键所在,又是因为农村和城市进行交换的主要东西,也就是粮食的价值,变得越来越低!若农村能把那些荒地,再腾出点种粮食的地,种植经济价值极高的树种,种果树,种红木,情况就会大有改观。——尤其是红木!按武宁的算法,一棵红木树的价值要抵几十上百棵松杉。可问题是,现今国家的林业政策,农民自己种的树也时不能随便砍的,而且树种下去,也不是像庄稼样,今年,明年后年就能卖钱的——就算准你卖!
一般树木的成材期,得等十几二十年,红木得等三四十年!为了让种树的农民能在红木成材之前,在国家的林业政策允许自由砍伐自己种的树木之前,就能享受到红木的价值,懂电脑,有经济头脑和市场操作能力的人才,知识宽泛而人数众多的人才就必需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一章 天方夜谭 05
武宁设想,在红木成材和国家林业砍伐政策改变之前,就让人才些通过网络,把红木的价格炒起来。
也就是,提前让红木在网络上进入流通——据说国外的林业公司拥有的自有林,从种下的那一天起,就可以进入股市的。林业公司的林业股票上市后,股民们根据所种树种每方木料的市场价,和树木的生长率来评价手中股票的价值,年轮的概念谁不知道呢?树木每年长出了多少“木材”,随便拿了尺子量量树比去年又粗了多少,就一清二楚。增加的木材量乘上木材的市场价,股票,也就是那树又该增值多少,也就算了出来!
这种做法,完全可用于红木的网上炒作!
而且,还别说上市,只要红木在网络上,如炒君子兰,炒房的炒了起来,农民手中不就有钱了?
一斤粮食卖得了多少钱呢?而武宁的目标若实现了 ,一棵红木简直就会是农民的一头牛,伊犁呀,蒙牛呀的那种奶牛,吐款机样的奶牛!谁种了红木,每年就都可以给谁吐钱!红木的年轮每增加一圈,就吐一次钱!农民手中有钱了,农村还怕发展不起来;消费还怕带动不起来?
武宁就是如此这般,像个得意的老师,振振有辞向我介绍文化扶贫里,红木农村复兴“战役计划”的。我给转到了云里雾里的附和:嗯嗯,我听我爸说过,有一阵子,一钵君子兰给炒到了几十万元的。一棵红木真给炒到几万钱一棵,秋水村的村民不全成百万富翁,亿万富翁了?
虚幻着那些还得等招来的半义工大学生带头,真种成了,才会有产生出来的无限价值,我完全沉醉在了武宁的描述里。
按武宁设计的“扎根分红机制”,半义工大学生每种一棵红木,就拥有那棵红木百分之十的分红权——红木的产权,自然只能永属秋水村!大学生些每炒出去一棵红木,再补种一棵时,他的分红权就提高百分之二,但最高,他的分红权不能超过百分之三十!若真的每个大学生已炒出去几十棵树了,红木经济还有发展不起来的?全国有多少荒废着的大学生呢!?
武宁——你是咋想出来这些的——(啊)!……
我啊字还在那没马屁完,更别说已在喉咙里打转的:“你简直可以得诺贝尔经济学奖了”,武宁已一本正经纠正了我起来:严格地说,红木的炒作——嗨,你说,咋又说回去了,严格的说,红木和君子兰完全是两回事!红木价值的增长,是明摆在那儿的,可以实实在在算出来的,和君子兰给炒起来的虚价,完全两回事,和炒房也不是一回事——
我津津有味地等着武宁继续教育我,武宁的眼神却突然暗淡了下来。武宁脸色沉沉地说:我哪有那大的本事,我全是按我爸的设想在干的……
武宁沉醉在了深深的回忆中。
武伯伯?
我轻声喊了起来。
武伯伯管的是文教,对农业也懂得这多——
我也陷入了回忆,深沉地问。
第十一章 天方夜谭 06
管的是文教?我爸在地区可是第一把手!他啥不懂?可他最关心的还是农业吧——
武宁嘴角微微地蔑了起来说,不知道在嘲笑我的无知,还是在嘲笑一个虚幻中的敌人。
武伯伯既然当了那大的官,又有那好的计划,为啥却给荒着呢?
我自言自语地在心里嘀咕。
看出我脑袋里转着啥,武宁在我面前便又显露出了他领导子弟的“长处”。
我的印象中,几年来,除了在看转播武伯伯的追悼会时,武宁声讨那几个心术不正的官员叔叔阿姨那刻,显露过自己身为“官宦子弟”才懂得那么多的官场“知识”。武宁从来没显露过自己那方面的长处的。
武宁说:
官当大了,忌讳就多了的,你不是第一把手,你去管人家农业副省长的事,人家会咋想,何况,方案好,真搞好了,功劳记在人家头上,可私下人家也不会记你的好。搞坏了呢?追根朔源,人家不把责任往你身上推才怪,至少会在舆论上找你的责任——嘿嘿,官场上的名堂太多了——
那是个炎热的下午,武宁边说,蔑色失神地望着文化扶贫基地办公室外。
所谓的 “文化扶贫基地办公室”,就是村长喝了三顿我们请的酒后,秋水村村委会给武宁的项目腾出来的两间办公室。“房租”每月一百五十元!比我们租来做生活基地的林茉莉家的楼房的房租,不知道贵到那边天去了。我们把林茉莉家的小楼的二楼全租,再加上楼下一间,还有修葺好了的三间老屋,每月的租金也才四百块!
现在,透过午后热气袅袅蒸腾的空气,门外,吊脚楼一条街上,空空荡荡,连个赶牛过路的人影也没有。几有几只不知道疲倦的知了,在街的尽头的大榕树上不停叫着。
已到位的十几个半义工大学生,全给武宁“赶”到山上去了。炎热的天气,不是种树的季节,是因为十几个林业专业毕业的本科生连种树的坑也不会挖,武宁才给逼得下了那招的。不种树,你们也给我学着挖坑!这就是武宁的狠招。
对了,还忘了这笔帐,为种植红木,包租的三百亩山地,十年的包租期,每亩一年五十元,又耗掉了武大款十五万元!
我对武宁,心里其实很矛盾。准确地说,应该是项目展开后,武宁自身的行为本来就矛盾,也就弄得我对他很矛盾。
武宁的思维和行为,就像一只在天地间来回飞翔的风筝,一会,它天真幼稚得像漫天的云霞,直冲九霄。一会,它又像断了线的风筝从天而降,摔落在厚实的大地上!
我心里十分清楚,武宁之所以那么主动和详细的给我描述整个的文化扶贫计划,特别是有关“红木复兴”,仅仅是因为整个计划处处碰壁了!
以前,我和武宁一起做的那些考案,讲所谓的文化扶贫时,他从没提到过红木复兴“战役”的!
我知道,武宁绝不是那种凭说而讨人喜欢的男人。这几日里,武宁手上长满的老茧,就是武宁自己在证明自己。
那些老茧,全是武宁先士卒地带着十几个林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到山上挖坑,而既光荣又无奈的磨出来的。
第十一章 天方夜谭 07
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招聘半义工时,我们已给耍了,为啥就还一定要继续的给耍下去呢?
依我看来 ,那些林业大学生就是在耍武宁!
招聘时,一听包吃包住,以后革命形势一片大好,还有分红,一个月六百元的底薪,随便你问啥,已给就业压力逼得走投无路了的家伙些,一个个头点得鸡啄米似的!
种树挖坑?你说当兵的,还是特种兵的,会不会打枪?林学院毕业来种树来,不是特种兵是啥?电脑?当盖茨肯定是当不了的了——
那位拿着份《西部大开发林业致富学院林业专业学士毕业证书》的特种兵,前几日,虽然已被我和武宁给开掉了,当时在招聘会上,叽里呱啦的,家伙就那么回答我和武宁的。
开始实习种树的第一天,仍然是这位“特种兵”,在武宁把大家带到山坡上时,却第一个带头吹响了造反的号角。
已到坡上,家伙四处张望张望,便大咧咧地问武总:人呢?
啥人?
指点江山,心潮澎湃,手扶锄把,环视着四周雾气袅袅,满目青山的武总,还没反应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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