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后小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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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后小教头-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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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还不算什么,毕竟是死东西,只要多加小心就能应付。最怕的是“活”障碍,时不时滚过来一个烟雾弹遮住前进的路,还有突然甩过来的教练弹,即使不会爆炸,也要按规定做出战术规避动作。果然如邵连长所说,四百米的障碍场,处处充满 “惊喜”,置身其中必须时刻绷紧精神。时间不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血溅”障碍场,失去比赛资格。
  比赛的顺序是两个班交叉进行,胜负看总成绩。对于双方来说,这一场较量都是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五班毕竟整体军事素质强一些,基本功扎实,在这一项上险胜炊事班。
  两班休整之后,一连全体带到操场,进行格斗项目比赛。
  格斗并不是全员上阵,每班出两个人,分两组进行对抗。五班这边,刘元是第一号,他一站出来,小孙自然不会在队伍里干看着,也向前一步走。刘元瞅着小孙,挑衅地说:“猪倌,上回还没摔够?”
  小孙撇撇嘴回应:“怕你没摔够。”
  邵一鹏皱眉头,给这二位的调解看来没什么效果,双方现在都有点撕破脸的意思。这对小孙不利,本来想比武之后把他调到二班,可看二班长的表情,老兵到底是向着老兵,虽然不满五班副的嚣张,但也不愿意要小孙这样不服管的。
  刘元不把他放在眼里,随口说:“爪子上没活,你也就嘴上逞强。”
  小孙不说话了,活动着手脚,把关节按得咔咔响。
  两个班又各上了一个人,五班是那位“绣花兵”,炊事班内部选了半天,最后公推了一位“胖厨”,好歹体重占优。
  比赛开始后,刘元的技术优势逐渐显现出来,以腿攻为主,逼得对手只能在外围绕圈。小孙也灵活,但和五班副比还有一定差距,那些难以改掉的花把势也让他吃亏不少。刘元的速度快,但有个大问题是力量不足,无法给予对手致命的打击。再加上小孙抗揍,挨几下就像搔痒痒。
  刘伟上午开指导员会,结束后来到操场观战,这时候刘元和小孙正难解难分。他问了问文书障碍跑的情况,那些改动毕竟有风险,怕出安全事故。好在成绩看起来还不错,只有两个人面对“手雷”发扬大无畏的一不躲二不闪精神,被判“阵亡”,取消成绩。
  刘伟和文书说话的工夫,小孙已经吃了五班副好几脚,在点数上处于下风。就在裁判老付抬手要喊停的时候,猪倌突然发威了。大概是从前几天连长和指导员那场格斗中学到经验,他居然也用上了刘伟的战术,而且更彻底!完全不挡对方的攻击,和刘元大打对攻,就看谁的拳头硬,谁更禁揍!
  老付把手放下了,没喊停。
  刘元显然对这个无赖多了忌惮,左躲右闪,拼拳头他还真扛不过这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猪倌。格斗除了比技术,比战术,还有取胜的决心和气势。气势这东西看得见摸不着,双方此消彼长,你弱我强。在这种对攻中,谁能挺住,谁就往前迈了一大步,心理上的一大步。
  可惜五班副没挺住,倒在小孙的重拳下。
  老付判这场格斗,炊事班孙超胜!
  猪倌洋洋得意,还没忘记伸手拉对手起来。刘元打开他的手,自己翻身爬起来,恼怒地回五班队伍里去了。
  看着满面笑容的小孙,刘伟给他泼冷水,“笑什么笑?仗着皮厚,格斗还是打架?真遇上敌人,他死你也残了!回去好好练!”
  “是!”
  小孙立正答道,还是忍不住窃喜,往炊事班队里走的时候颇有些英雄回归的味道。他班里那些人也兴奋地拍拍他,摸摸脑袋。另外一场比赛早就结束了,胖厨意料之中的输了,还是被绣花兵四两拨千斤摔出去的,面子栽大了,不过也没有五班副栽得狠。
  格斗比赛,两班平分秋色。
  下午的全装五公里就到了见分晓的时候,炊事班现在一平一负,想赢五班已经没有希望,指望打个平手,以后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所谓全装,背包、水壶、枪,一个都不能少,水壶是灌满水的。这样的负重别说五公里,跑出五百米背上就像压了一座山。
  从出发哨响起,五班一直保持集体队形,速度快的在前面领跑,后面的人只要跟住,成绩都不会差。相比之下炊事班就显得散了,有人赶超五班大部队,有人落在后面跟不上,各自为战没什么章法。
  邵一鹏中午吃完饭被叫到团部去了,刘伟盯着下午这场比赛。他站在场边,二连新调来的指导员过来问他工作上的事,两人聊了一阵。等再转回操场上,大部分人已经到了最后冲刺阶段,紧咬着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刘元,另一个小孙。刘元输了格斗,想在五公里上找回面子,小孙自然不甘示弱。他们后面跟着五班的大部队,中间夹着几个炊事班的战士。五班骄傲的斗士们大概没想到会被一帮炊事兵赶超,队形有些乱套,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拼命往前冲。
  刘元和小孙几乎同时过线,在终点计时的文书裁判:小孙比五班副快了半个身子!
  文书对着秒表登成绩,随口嘀咕一句:“邪门!”
  “什么邪门?”刘伟问。
  “五班的跑优秀不稀罕,炊事班这几位秤砣今天可是超常发挥。”
  “别谦虚了。”刘伟说,“炊事班出成绩也有你这大烟袋一份功劳。”
  文书抱怨:“以后让连长别整这事,我做梦都梦见炊事班的给我下药!”
  刘伟一笑说:“还有工夫做梦,看来还没训到位。”
  文书脸色都变了,“靠!再训连早上立正那功能都省了!”
  刘伟笑着拍拍他,刚想回两句话,目光被一个炊事兵挂在腰间的水壶吸引了——一个装满水的军用水壶,怎么会随着走路甩来甩去呢?
  “出发前检查装备了吗?”刘伟突然语气严肃起来,问文书。
  “查了,背包都是打开检查的,一样都不少。”
  刘伟看着刚跑完的人,有些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累得呼哧带喘。他也想让他们歇一会儿,可是这个问题刻不容缓。
  “五班,炊事班,起立!集合!”
  有人小声抱怨,“不能喘口气啊!”
  两个班长招呼人起来,集合整队,等指导员下口令。
  刘伟冲文书说,“找个人一起,把炊事班的称搬来。”
  文书脑子灵,知道怎么回事了,看了那边两个班长一眼,喊了其他班一个战士跟他一起去搬称了。
  刘伟看着集合站好的两班人,说了一句:“查装备!”

  第三十章

  ……》
  有的人天天生气,但事后别人往往记不得他为什么生气;有的人,也许一辈子你只见过他发一次火,但一次足矣。
  刘指导就是后一种人。
  操场上,一连人立着军姿,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刚刚结束比武的两个班。此时背包都卸了下来,装具扔在一边,牙缸、水壶、雨衣、胶鞋,还有几把战备镐,这些是全副武装的战斗人员必不可少的。留在身上的,是各自吃饭的家伙。五班的战士每人背着一把步枪,四个空弹夹和一百五十发子弹。旁边那一队忍者神龟,一人背一口野营用的炊事锅。
  刘伟脚边扔着三个背包,背包绳已经扯开了,被褥散乱地摊着。猛地看上去,这三床被褥并没有什么特殊,都是部队统一发的,特有的那种深绿色。可仔细看就瞧出问题了,这些被褥明显比其他人的薄,就像人老了皮肤也不饱满了,一层皮干瘪地贴着。
  刘伟一开始只是注意到水壶有问题,后来看那个兵的背包,炊事锅再大也是有尺寸的,扣在背包上怎么也不能把包全罩进去,那一床被褥加枕头包,就算打得再紧,它也不能缩成个鸡蛋呀!他让文书去搬称,那称虽然不怎么精准,但大概分量还是有谱的,上下浮动几斤还能说得过去,但撑到这三个包,足足减了一块秤砣。
  刘指导当了这么多年兵,偷懒耍滑的把戏听过不少。负重跑故意把水壶盖子拧松,跑一路水颠没了的;跑越野的时候,把被子扔掉一床,返回时再捡回来的;有通信兵把双线剪成单线,设备不带齐全的……可有人勤快到把被褥里的瓤掏出来一大半,这事他可是第一次听说。还有枕头包里的携行服装也不全,规定军装一套、衬衣衬裤、内衣裤、袜子、毛巾各一,用统一发的包袱皮裹起来,睡觉时当枕头,有任务时打进背包随身携带。
  刘伟把这三个枕头包拎出来,抖一抖,看着文书,“都检查了,齐全?”
  文书低着头,不敢吭声。连内比武,尤其是带着炊事班玩,说实话大多数人就把这当成儿戏解闷,五班一直是正常训练,连个别加训都没有。跑之前文书负责检查装备,大概看了看差不离就过了,根本没仔细翻。
  “如果今天上战场,你的兄弟因为没带子弹,再也回不来了。以后回想起来,因为自己检查装备不负责把兄弟的命丢了,你后半生良心能安吗?”
  刘伟说完,不再看他,转回身踢踢地上的被褥,问一句:“谁的?出来!”
  他声音并不高。如果换成是连长,出了这样的事,早就大骂三百回合,说不定人都踹出二里地去了。可是指导员沉得住气,他的气都压在胸腔里,脸阴沉得像能拧出水来。
  伙头班的一个小战士战战兢兢地喊了声“报告”,往前迈一步出列。
  刘伟看他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
  “还有两个是谁?”
  两声蚊子喊的“报告”,又有两个战士出列,还是炊事班的。
  炊事班长的脸都快埋地里去了,不用指导员喊,他自己站出来了。
  “报告,是我的责任!”
  刘伟看着炊事班长,那眼神就跟看战士不一样了。战士可以犯错误,尤其这三个都是去年才入伍的,当了一年兵,头年兵是新兵,二年兵是新兵蛋子,到第三年才能称得上是老兵。为什么要到第三年?前两年只能做到掌握各项技能,但是为什么做这些,为什么这样做,战士们不懂。只有到了第三年,经验多了,才能慢慢体会到这些动作的战术意义,这就是为什么老兵值钱,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真到了关键时刻就能个顶个。可惜现在的兵役制度是义务兵两年,刚学会动作,还没来得及领会,就脱掉军装拜拜了您嘞。
  现在带兵还要讲文明,不许打不许骂,哄着劝着能带出像样的兵吗?供桌上摆的泥龛有什么战斗力!兵是打出来的,棍棒底下出孝子,棍棒底下同样出好兵。打,是为了让你记住,让你以后别犯类似的错误,上了战场可以降低伤亡,可以有命回来。
  可是现在不许打,以人为本。在这地方当兵的,不少是城市兵,家里都有个叔有个舅能跟谁谁扯上关系。你打了他,转天就有人给你穿小鞋。那三个小兵,十七八岁,多说两句就要哭出来了。刘伟想不明白,果真一代不如一代么?自己当兵的时候也是这么大岁数,老兵们说什么黄鼠狼下崽儿,一窝不如一窝,可是自己也能扛得住揍,打得脸上像长了个包子,也不会当着老兵的面哭。再看现在的小孩,他还没说话呢,那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刘伟不看小兵,只看班长,看着班长,他那火就拱起来了。他妈的一个二级士官,当了七八年兵了,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不懂么?他手按在武装带上。新军服的黑色武装带跟作训服挺配,美中不足就是那皮带扣是金属做的,容易反光,执行任务时可不敢带着,一晃不就暴露了吗。可是这东西真是好武器,比以前那老式武装带杀伤力大。刘伟握着皮带扣,压着火,终于还是没解下来。
  “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吗?”
  “知道,作弊。”炊事班长老老实实回答。
  刘伟还没说话,出列的一个小战士喊:“报告,不关班长的事,是我们自己做的,班长不知道!”
  刘伟看看那个战士,还算有点血性。
  “让你讲话了吗?跟你班长说话,你插什么嘴?一百个俯卧撑!”
  小战士伸手要去解背上的锅。
  “背着锅做!”刘伟吼了一声。
  没见过指导员发火,小战士被吓得一激灵,趴在地上,背后扣着锅,更像个龟壳了。
  “文书!”
  “到!”
  “过来给他计数,这回别数岔了!”
  “是!”
  刘伟继续看着炊事班长,“这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报告,知道!”
  刘伟瞪着他,一个班长知道自己的兵做这样的事,甚至还参与,那就不光是罚的事了,他这个班长也别做了。炊事班长已经是二期士官的最后一年,这时候被抹下来,意味着干到今年底就差不多该复员走人了。
  地上做俯卧撑那个小战士嚷嚷:“班长不知道,是我们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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