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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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欢喜-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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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我当然知道。我还曾经为此痛不欲生过。   

  “蒙蒙的信,不,是你的……”他明显觉得这样的语言太过混乱,停一停才说,“信里说你和我是青梅竹马,我真的很怕她误会,所以才那样说的。这话伤害了你吗?”   

  怎么会,我当时只觉得一阵解脱。   

  “可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我不安了很多天,起初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夏珩凝视着我,语气不容辩驳,“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我被他如此坚定的目光震慑了,恍惚时,听到夏珩在说:“原来我始终放不下的,只有你。”   

  我低头望着杯中晶莹的水,鼻头忽然酸了,眼眶里正有热流涌出。   

  夏珩看到我的样子,倒有些慌了,整个人不知如何是好,“松松,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我不去管眼泪,大声得像是积蓄已久的爆发,“我是吃了很多苦,为了帮你振作绞尽脑汁,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去做你的妹妹,为了我一直喜欢的你爱上别人——”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已经有人侧目。   

  夏珩愣在那里,他缺少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只得呆呆看我哭。   

  “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哭泣已经转换为哽咽,后边的话始终说不出口,只是在心里一遍一遍回荡。   

第54节:第九章 冰点与沸点(5)     

  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在我已经对你死心以后,在我已经全心全意要做你妹妹的时候?   

  为什么,你要让我再次承受这样的痛苦?   

  “松松,我想和你在一起。”夏珩鼓起勇气,一字一顿地说。   

  我的话哽在喉咙里,苦涩难当。   

  我想和你在一起。   

  想和你在一起。   

  心,突然疼起来。   

  该怎么拒绝?   

  可以拒绝吗?   

  我的脑子里,为什么只想着“拒绝”二字。   

  “明天,给我答复吧。”夏珩握了握我冰凉的双手,温柔地说。   

  我反射般缩回手,不经意看到夏珩尴尬的表情。   

  “我,还是有机会的,是吗?”夏珩最后说道。   

  我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像要把身上的力气全凝结在这儿。   

  窗外的雪刚刚化开,到处泥泞。   

  正如我的心,一片狼藉。   

  一回家,妈妈就过来,上下打量我。   

  “松松,你没事吧?”妈妈手里拿着抹布,狐疑地问。   

  我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那去把客厅的镜子擦一下。”抹布立即转移到我手里。   

  妈妈纳闷地看着我,奇怪我竟然没有一句废话就乖乖过去。妈妈满意地看我干活,刚想进厨房忙,身后便传来我撕心裂肺的哭声。   

  妈妈几乎是蹦跳着来到我面前,把我扶起,焦急地问:“怎么了,松松,谁欺负你了?”   

  “妈,”我一头扑进妈妈的怀里,“他们都欺负我。”眼泪委屈地流。   

  “哦,不哭了,乖。”妈妈拍拍我的背,轻声哄着我。   

  “谁欺负你了就打回去,我们陈家的女儿绝不能吃亏。”妈妈一直这样教我,不然我怎会这么生猛。   

  这样一来,倒把我逗笑了。我抹着眼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行了,别发神经了。”妈妈一把把我推开,阻止我继续粘着她撒娇。   

  “回去休息会儿,没事早点睡。”妈妈一直把我推进里屋,关上房门。   

  我重重躺在床上,成大字形摊开。   

  我何德何能啊,接二连三受到如此多的厚爱?   

  我不是超人啊,怎么能够一天之内穿梭于天堂和地狱之间?   

  发出阵阵苦笑的我,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如果拒绝了夏珩,他会怎么样呢?   

  可以吗?就这么放弃夏珩?   

  已经迈出第一步的我如何回头?   

  这是难题,但并不是无解。   

  我要做出选择。   

  打从夏珩对我表白的同时,脑海里就不停闪现着一个人的身影。   

  徐立涛。   

  心里犹犹豫豫,疑疑惑惑。   

  我和他,究竟算什么?   

  更多的好像只是我的感觉而已。   

  一直以来,我都是凭着感觉在自我陶醉。   

  他的心是怎样的呢?   

  是两情相悦,还是我的自作多情呢?   

  回想起来,他似乎还从未对我做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表白。   

  他是常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我不确定他在心里的话就是我想听到的。   

  让我归纳整理一下现在的局面吧。   

  我梦中的白马王子王夏珩郑重向我告白,我们青梅竹马,我已暗恋他十余年。   

  我和头疼学生徐继宝的爸爸徐立涛一起吃过几次饭,一同在雪中漫步,他还曾救过我一命,迄今为止没有过任何超友谊的言行。   

  用脚指头想也应该知道选谁吧。   

  可为什么,天平一直朝徐立涛那边偏?   

  最近,“为什么”好像成了我的口头禅。   

  可以跟谁商量一下就好了。   

  门外二老?赶忙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以我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我更头痛,他们俩吵个人仰马翻。这二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互唱反凋,所以不足以信任。   

  找老徐吧。哈哈,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有的话我们就……哇!就算脸皮厚成我这样,这种话也是打死问不出口的。   

  哼哼。讪笑两声。   

  那还有谁?   

  为我指点迷津,将我救离苦海。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既是我的心腹,又有一个充满智慧的大脑,而且还有一颗善良的心灵。   

  蒙蒙。   

  我险些忘了她。   

  我还欠她一个解释和道歉。   

  她也是帮我拿主意的最好人选。   

  第二天一早,约蒙蒙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冷饮店里见面。   

  早上临出门前,不得不对妈爸那逼人发疯催人犯罪的眼神视而不见,才得以安全“上垒”。   

  冲出家门,直奔约会地点。   

  提前十分钟到达的我,近门就看到蒙蒙已经落座。   

  她穿着一件白色毛衣,黑色的长发披肩而下,坐在窗边整个人沐浴在晨光中,犹如一幅美好的画作,让人不忍破坏。   

  我跟她比就差太多了吧,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   

第55节:第九章 冰点与沸点(6)     

  夏珩对我有没有一点退而求其次的意思呢?   

  蒙蒙看到我,向我招手。   

  顾不得瞎想,赶忙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来。   

  “蒙蒙,对不起。”我的开场白。   

  蒙蒙没说话,歪着头盯了我半天,突然格格地笑起来。   

  笑什么笑。我尴尬地瞪她,可惜了我这难得的正经。   

  “你还笑,我可是好几天都睡不好觉了。”我没好气。   

  “是吗?”蒙蒙忍住笑声,“不会是因为我吧,是为了夏珩哥哥?”她故意挤挤眼,语气也很肉麻。   

  “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蒙蒙还是不肯好好说话,“为了他,你甘愿撒这样的弥天大谎,谁也知道是为什么吧!”   

  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哪有这么伟大?   

  “不生我气?”我微笑着问她。   

  蒙蒙摇摇头,“怎么样,他怪你吗?”   

  “开始有点,不过现在……”该怎么说呢,“他理解我的用心了。”   

  “那他还算值得你为他的付出。”   

  “真的不怪我了?”一定要亲口听她说才会放心。   

  “你好烦哪,不生你气了。”   

  “你们都对我那么好,都不怪我。”遇到太多好人呢。   

  “如果是我,我想我也会这么做的,所以还有什么好怪的。”蒙蒙想了想说,“我还应该谢谢你呢。”   

  我睁大眼睛,这话听着真新鲜哦。   

  “你是不是就此发现夏珩的好,决定干脆将错就错?”我坠入自己的异想天开中,如果这样该有多好,谁也不必烦恼,皆大欢喜。   

  “如果是的话,夏珩那边你别担心,包在我身上。”我一拍胸脯。   

  “你胡说什么?”蒙蒙作势要打我的头。   

  “那你谢我什么?”真糊涂了。   

  蒙蒙抿嘴一笑,腮边现出两道绯红,一抹娇羞之色爬上她的眼角眉梢。   

  “看到你,我就知道暗恋实在是一件苦差事,而且拖下去,不知还会不会发生更离谱的事,所以,我向他表白了。”她美滋滋地说。   

  最近是什么黄道吉日吗?大家都来表白。   

  不过看她一脸的甜蜜,应该是有了好的结果。   

  蒙蒙幸福是最关键的,如果是这样,我当然要祝福她。   

  不过还是很想听听更内部的消息,三八始终还是我的本色哦。   

  “讲讲详细的情况嘛,他接受你了?”身体向前趴着,一派探听隐私的架势。   

  蒙蒙也凑上来,搞得有点像特务接头。   

  “没有。”她说。   

  险些被她闪到腰。   

  “人家没答应你也这样兴奋。”实在辜负我那样信任她的头脑。果然,女人面对爱情的时候,智商统统下降至50以下。   

  “我想应该给他一个消化的过程,不过我不会就此放弃,要继续出击!”蒙蒙做出铁臂阿童木飞天时的动作。   

  那个男人,非常同情他。   

  “你怎么变得如此疯狂,太不矜持了。”我连连咋舌。   

  “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蒙蒙斜睨我。   

  “我?我有吗?少狗咬吕洞宾了。”很不服气,如果我当初也能排除万难主动出击,后边也许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蒙蒙还是比我有魄力。   

  “他太优秀了,身边围绕太多女人,我不这样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注意到我。”蒙蒙的目光落在远处,幽幽地说。   

  “不管怎么说,姐妹支持你。”我探身拍拍蒙蒙的肩。   

  “就知道你最好。”蒙蒙给我一个会心的笑容,也回拍我的肩,“放心,跟那些女人比,我可是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的。”   

  “说来听听。”奉献耳朵。   

  “我是他孩子的老师啊。”蒙蒙开心地说着,仿佛手中握着制胜的王牌。   

  我张大嘴说不出话来,不禁长叹怎么我们学校里有这么多没老婆的家长啊,老师和家长,真是奇异的搭配。如今时髦这个吗?   

  “你怎么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蒙蒙玉指一指我的鼻尖,“说好啊,你可不许抢。”   

  嘁,才不稀罕。我撇撇嘴。   

  “对了,你有你的夏珩嘛,这我就放心了。”蒙蒙做一个鬼脸。   

  “蒙蒙,你没有发烧吧。”怎么开始胡言乱语,尽说我听不懂的话?   

  蒙蒙忽然充满羡慕地说:“松松,我也很想像你一样,敢和他那样理直气壮地说话,可是,我只要看到他就脸红心跳说不出话了。你有什么诀窍吗?”   

  我坐直身子,懵懂地看着自说自话的蒙蒙。好像有一个硕大钟垂直朝脑袋敲过来。只听耳边“嗡”的一声,大脑也霎时混乱。   

  “你说的,该不会是,徐……”断断续续地从牙齿之间蹦出几个字。我的脸上竟然还挂着笑容。   

  不会这么巧的,是一个玩笑。一定是。   

  蒙蒙在故意拿我开心。   

  哈哈哈,这真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了。   

第56节:第九章 冰点与沸点(7)     

  可是蒙蒙的神情却不像儿戏。她的声音里充满感情,眼中的深情快要溢出来。   

  “是啊。就是继宝的爸爸——徐立涛。”她轻轻地说着,嘴角的微笑正如一朵美丽的荷花绽放开来。我木然地坐在那里,耳边是蒙蒙时断时续的声音。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的。”蒙蒙一手支着下巴,一只手在桌子上画圈圈,“六年前,爸爸的公司因为一次投资失败欠下巨额贷款,公司周转都成问题,爸急得到处借钱,可没有人愿意借给他,大家见了他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徐立涛,”蒙蒙顿了顿,“只有他愿意继续和爸爸来往,还给了爸爸经济上的支持,才使公司渡过难关。直到现在,爸爸提起当年的情景时还免不了好一阵激动。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记住了他的名字。   

  “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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