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蓉直觉得内心一阵温暖,缓缓闭上了眼睛,让两颗珍珠般的清泪沾满了粉颊,突然,她双眸充满一种奇异的光芒,问道:“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我?”
“嗯!你武功不是很高吗!”
白玉骐一怔,急道:“我怎么可以,不要说我的武功不高,我自己的生死尚且难保难卜呢?”
姑娘撒娇道:“你不是说凡事总要往好里想吗?瞧你!反正我不管,你说你教不教?”
姑娘是赖定了白玉骐,他只好无可奈何的道:“好吧!我们有空一起研究就是了。”
“什么研究不研究?教就是教嘛!”
“好好好,我的好姑娘,教就教吧!”
姑娘微笑了,那是代表胜利,代表喜悦,这一笑正是心底深处的喜悦。
马蹄“得得”的响着,单调而有节奏的声音,把疲劳的岳蓉带入了梦乡,她甜甜的樱桃小嘴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白玉骐摇摇头,用袖掩住了她的脸庞,遮挡迎面而来的寒风,那样子就很像大哥哥在照顾小妹妹了。
一连数日的相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增进着,岳蓉虽然有时撒撒娇,大部份的时间她是很听话,很体贴的,那样子倒像贤慧的妻子对待夫君了。
这一日,两人牵着马在一处山坡草地上,边走边谈着,迎面走过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两人并未留意,在擦身而过的时候,老婆婆无意中看见了白玉骐腰中的玉剑,老婆婆蓦地双足点地,飘身退后丈余,截在二人身前,喝道:“那小子站住。”
白玉骐只当老婆婆是在喝别人,回头左右一阵张望,却见并无他人,遂剑眉一皱的问道:“老婆婆你喝的是我?”
“不是你小子是谁?”老婆婆指着白玉骐腰间的玉剑道:“玉剑客是你什么人?快说。”
白玉骐把马缰交给岳蓉,他知道可能又要有变故,当下缓慢的答道:“老婆婆问他老人家有何贵干?”
“那个无情无义的恶徒现在是否还在人世?他大概未曾提起过有个叫林玉卿的人吧?”
“啊!你是林老前辈?”
“快说他在不在人间?”
“他老人家还在,但他为了你老人家可吃了许多苦!”
林玉卿那里肯信,仰天一阵狂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林玉卿为了他,投崖自杀,若非一位前辈侠尼相救,几乎命丧黄泉,死得不值得,而今白玉骐不由急忙截住道:“林老前辈,且听晚辈一言·:”
林玉卿此刻怒火正炽,那肯去听解释,跺脚道:“小子,不必多言,你只要能接下老身三掌,老身再听你把话说完不迟,否则休想,哼,我要看看玉剑客的徒弟到底强到那里去。”
白玉骐恭身道:“老前辈”
“少罗嗦,你如怕死,留下玉剑,老身不为难你。”
白玉骐剑眉轩动,他不是怕事,而是不愿与长辈动手,林玉卿一言激发了他的傲性,俊目神光一闪,吭声道:“白玉骐愿接三掌。”
林玉卿道:“有种,接掌。”话落掌出,夹着一股锐啸,如黄河决堤,滚滚而来,只惊得岳蓉浑身冷汗直冒。
白玉骐静立不动,也不出掌,只把全身真气逼在胸前,以迎来掌。
“砰”的一声,白玉骐连退了七八尺,吐出数口鲜血,胸中疼痛欲裂。
这还是林玉卿掌下留情,只用了五成真力,否则,只怕白玉骐早已没命了。
岳蓉惊叫一声,追到门白玉骐身侧,哽咽道:“白少伙,你你,为引什么不出掌,为什么?”
白玉骐摇头淡然笑笑,那双暗然的眸子中,流露出内心的感激,轻轻推开岳蓉,回身向前走去。
林玉卿见白玉骐没有接掌,不知白玉骐是敬重她一片贞烈之心,只道白玉骐看不起她,不由狞笑道:“小子,你很了不起,老身这一掌,倒是打得太轻了。”说话间力凝双掌,双目流露出杀气,蓦地——
“噗!”的一声,岳蓉双膝跪在地上,哀求道:“老前辈,小女子求求你放过他,他早已受了极重的内伤,求求你。”清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下,她本来生得俏丽,此刻更显得楚楚动人,令人爱怜。
林玉卿心中暗然一叹,触景生情,如在当年,玉剑客假使受难,自己也会像这个少女一样,跪地代他求饶,足见男子是无情的,想到无情,杀机顿起,她觉得杀了白玉骐,就等于是救了这个痴情的少女。她大喝一声,以八成真力推出一掌,掌风似排山倒海,威猛惊人,突然,一声凄呼:“白少侠”,岳蓉纵身而扑进白玉骐怀里,紧繁抱住白玉骐的脖子,以娇躯来挡接这威猛的一掌。
林玉卿惊呼一声:“丫头找死!”用足力气,硬生生拉回了三成真力。
“砰”的一声两个身体已打出丈余,一齐跌倒在地,岳蓉“哇”的一口鲜血吐在白玉骐胸襟上,粉红色的娇靥顿时变得苍白如纸,却仍伸手去擦白玉骐胸前的血渍。
白玉骐吃力的撑起身来,虽然这一掌没有完全落在他身上,但也有一半的力量从岳蓉胸腹问侵透过来,他拿起岳蓉细腻的素手,温柔的道:“不要擦了。”
岳蓉仰起脸来,以失神的秀眸望着白玉骐,这一掌虽然仍是五成功力,但岳蓉的武功远不如白玉骐,这一掌已使她内腑易位,但,她却以一种安慰的笑容看着白玉骐,吃力的道:
“白少侠,我我”
“不要叫我少侠,你比我小,蓉妹妹,叫我白哥哥!”这是真情的流露,纯真的善良的。
岳蓉笑了,血顺着他嘴角流下来,她喘息着道:“骐哥,我早就想这样叫你了,现在似乎是太晚了,骥哥,亲亲亲我第一次也也是最后的一次。”
白玉骐星目中泪光莹莹,突然他叫了声。
“蓉妹,你不会——一定不会。”俯身用两办炽热的嘴唇吻在岳蓉冷冷的小樱唇上,岳蓉沉沉一叹,垂下头去,血不停的从她嘴角向下流着,流着。
白玉骐心中一阵剧痛,张嘴吐出一大口的鲜血,放下岳蓉,缓缓站起身来。突然,林玉卿大喝一声:“小子,再吃我一掌。”这次她误伤了岳蓉,心中更怒,这一掌竟是用上了全力,夹着天崩地裂的慑人锐啸。
“轰”的一声,白玉骐被震出二丈有余,落地嘴中血流不止。但他并没有昏过去,他知道,他内腑已经移位也许破碎了。
林玉卿看也不看白玉骐一眼,掠身落在岳蓉身侧,从怀里掏出一个洁白的玉瓶,倾出仅有的一颗丹药,纳入岳蓉口中。一探岳蓉门脉,脸上泛起一丝安慰的笑容,心说:“还有救。”
白玉骐吃力的爬到林玉卿身侧,喘息着道:“老前辈,我现在可以解释了吗?”
林玉卿一回头,猛可里心头一震,祗见白玉骐脸白如纸,失神的双目以万分诚恳的目光望着她,一种不安的念头掠过她的心坎,她不敢再看那双目光,只是点点头。
白玉骐掏出一颗红药,要给岳蓉服下,林玉卿道:“你自己先服了再说,我已给她服过了。”
“晚辈只有这一颗。”
在他自身尚且难保的当口,他还要救她,真情,这是真情的流露,林玉卿也有些被这等真挚的情感所感动。
白玉骐将丹药放进怀里,缓缓将“玉剑客”当年告诉他的故事说了一遍,林玉卿跃起抓住白玉骐的双手,急急道:“你不骗我?”
“晚辈怎敢,老公公已离翠梅谷他去了,他也许仍然在寻你。”
林玉卿战兢兢的仰望着苍天,凄然道:“天啊!天啊!你为什么给我们安排这样的命运,青哥,青哥我并没有忘记你,直到现在。”慢慢的,她脸上杀机重重,狠声道:“吴子琪啊吴子琪,林玉卿有生之年不忘你的赏赐。”
躲在地上的岳蓉气息越来越大了,脸色也不再像先前那么难看了,白玉骐缓缓向他的坐骑走去。
“骐儿,我冤枉你了,你不恨我吗?来,我用一身真力来替你疗伤。”
白玉骐恭身道:“林老前辈,晚辈永远不会恨你的,你为了老公公吃了许多苦,白玉骐身上的伤有药可以治好的。”他看看地上的岳蓉。问道:“林老前辈,你愿意收容我蓉妹妹吗?她的身世同样可怜。”
林玉卿落泪道:“骐儿,我会收容她的,骐儿,就在这儿疗伤吧!”
白玉骐摇摇头道:“林老前辈,不用了,只要你能救救蓉妹妹,则晚辈终生不忘您的大恩,晚辈走了。”话落强提一丝残余的真力,落在马背上,只觉眼前一黑,几乎栽下马来,马儿放开四蹄向前冲去。
…
闯荡江湖 扫校
第 四 章 受伤遇救
林玉卿惘然若失,艮久良久才抱起岳蓉而去。白玉骐内脏已经伤重离位了,马儿一阵狂奔,他早巳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白玉骐沉重的叹了口气,悠悠醒来,只见前面一条宽约二丈的浅河,河的对面三丈外的旷地上满地是高可二丈的松树,他不晓得他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原来他一上马,由于用力过度就昏了过去,那马一路穿山越岭的狂奔,由于那马跑得又平又稳,是以虽然狂奔白玉骐依旧安坐马背上,到了河边无路可通那马才转身重寻去路,这才将白玉骐摔在沙滩上,那马见主人摔了下来,也就停步不走了。
时间一久,白玉骐才慢慢的清醒过来,突然——
他觉得有一只手按在他灵台穴上,其实那只手已经按了很久了,只是他先前在昏迷状态没有察觉罢了。
灵台穴,是人身死穴,遍武林可说全是他白玉骐的敌人,他心头一震,试着把真气运于右掌上,一用力,他胸口一阵剧痛,但,这是生死的关头,痛,他仍要忍下来。
蓦地——
大喝一声,右掌猛然向后拍去。人也一跃而起,一声娇柔的“啊唷”声起自身后,白玉骐煞住踉舱前进的身体,回身登时一楞。
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袖口各绣了九条白龙的绝色少女,香汗淋潍的盘膝坐在那里,她脸色苍白,但依旧是那么美,嘴角上渗出滴滴的血迹,没有问题是他那一掌所伤的,少女正以一双似怨似怒的剪水美眸望着他。
由那少女的坐法看来,显然她是在给白玉骐疗伤,他这一掌出得太冒昧了。
白玉骐不安的走了几步,问道:“姑娘,在下伤了你了,真是太不该了。”
那少女依旧那样在望着他,冷冷的道:“是我自己找的,怨得谁来?”
白玉骐更加不安了,他想到自己怀中尚有一颗丹药,这一颗丹药,现在来说就是他的生命,没有这颗药,他可能就要丧命,生命,人,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但,白玉骐却不同,恩怨的心,使他忘了自己,他欠了人家的,他就该还。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把药拿了出来,递给少女道:“姑娘在下对刚才的鲁莽行动,感到抱歉万分,这颗神药是一个师们长辈所赠,能治任何内伤,因此在下想请姑娘先服下这颗药,以减少白某心中的不安。”
少女看看白玉骐,缓缓闭上眼睛,心内感到受了无限委屈,两行清泪顺腮而下。
这少女正是“玉女”司徒凤,你道她何以会来这里呢?
原来那天他们决定挨镇寻找白玉骐的时候,满以为一定可以找到,那知一连找了三四天,仍旧不见白玉骐踪影,而且,那些截击白玉骐的武林人物却越来越多,三人深怕白玉骐出了岔子,“天机道人”才决定三人分成三个方向去找,找到后以啸声为号,彼此联络。
一僧一道所找的方向暂且不提,单说“玉女”司徒凤,她一连找了五六天,不但没有见到那匹白马,甚至沿途连说都没听过,芳心不由暗想:“算了吧,为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穷忙些什么?还是去找道士和和尚师哥,办自己的正事要紧。”但,她脑海中想像中的那个少年,却又使她还想再找找看。
又是几天,仍无消息,姑娘终于下了最大的决心不找了,她爬到山顶,发出连绵的啸声,她才长啸了一声,偶一低头,蓦见一匹白鬃黑马,背驮一个少年飞驰着从山下而过,马上少年似乎失去了知觉;姑娘心中蓦然一动,猛提了一口真气飘身而下,紧随着那匹马身后不远处,这时她已看出白玉骐确已失去知觉,但她仍然不敢上前,这是一般少女的自尊心所使。
直到白玉骐摔下马来,“玉女”司徒凤才毅然跃身而出,那知那马儿又不许她近前,她费了不少时间才制住了那马,蹲下娇躯,把白玉骐反转身来,触目处,她芳心又不由一阵狂跳。
原来血仍然从白玉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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