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可能会杀我的人是皇兄?”刘越安抚着怀里的人,原来她也如他一般,一直做着同一个梦吗?那个梦太多伤悲,她一定梦到了他梦到的一切,难怪她一直叫他提防裕王。
不过若这个梦会成为现实,他还是会如梦中一般选择。让自己深爱的人活下去,即使明知她多年后还是会随自己而去。
卫珂想起前世种种,早已满脸泪痕,躲在刘越怀里,低声问:“陛下相信臣妾是为你而生吗?”
刘越点点头,“信!我一直相信。我怎会怀疑一个与我同生共死的人?”那个梦里,自己似乎有负于她,但怀里的人一直苦等着,虽然他不知道她在等什么,不知道她等了多少年,但他知道她一定等得很辛苦,最后她还是毅然地选择了与他长埋冰冷的地宫里。
他相信他的珂儿不会负他,因为他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
次日一早,刘越早早便起身去上早朝了。
卫珂在外流落了好些日子,确实有些疲惫,待他走后,她又睡了好一阵子才起身。珃儿将早膳送到她面前时,低声在她耳边禀道:“今早奴婢收到消息,皇上昨日将魏太医与湘妃娘娘打入天牢,原来是湘妃娘娘指使魏太医在娘娘你的汤药里做了手脚。听说皇上昨日来关雎宫之前已下旨,恐怕……恐怕要处死湘妃娘娘和魏太医。”
卫珂轻轻挑了下眉,“还有吗?”
珃儿望了两眼身边的人,待她们退下后,珃儿才又说道:“从天牢得到的消息,湘妃娘娘昨晚一晚没睡,一直在替自己喊冤,说这事不是她一人干的。还有……”
“陛下知道了吗?”卫珂心领神会。
珃儿不确定,“昨晚湘妃娘娘在天牢吵得如此厉害,恐怕即使昨晚皇上不知道,今早也该知道了。”
卫珂端起身前的早膳,一边吃,一边想着刚才的话。如果这事真是湘妃所为,她也不信她是一人所为。湘妃一向以茹妃马首是瞻,而且以她那点功力,还不至于做得如此高明。
“本宫不在时都发生了什么事?”
珃儿将自己知道的事都一一禀告给了自家娘娘,末了才问:“娘娘是不是怀疑茹妃?是否要将此事告诉陛下?”
卫珂这才明白何以回宫快一日,久久没见到刘芷琪的身影,只是没想刘越竟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这颗分化茹氏的棋子。看来他是自有打算,她无谓去打乱他的计划,只需静观其变,她还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办。
“珃儿,本宫要见裕王,你可有办法?”
珃儿慎了下,立马俯首应道:“奴婢领命。”
“午后,御花园,本宫要的是偶然遇见,并非本宫刻意安排。”卫珂抬眸看了看她,知道她此时一定很困惑,却不想解释。她与刘越不同,至少不能象他信任李远那般信任珃儿。
用过午膳,卫珂带着珃儿出了关雎宫,一路好似散步似的来到御花园。护军都是李远的人,自然知道谁是皇上心里最值得信任的人,因此没有一个人刻意留意卫贵妃娘娘的举动。
直到卫珂在一处比较幽静的凉亭坐下,身后才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珂……贵妃娘娘。”来人声音有些微颤,掩饰不住暗藏的激动。
卫珂没回头,但身子仿佛僵了一下一般,“裕王怎会在此?”
刘卓绕到她身前,下意识地看了看珃儿,“知道你回宫,所以……在这等你。”
卫珂只一眼便将他的神色尽收,低下眉睫,淡淡笑笑,看来珃儿真没说是她刻意要见到他,因为即使再会撒谎的人,眼神也不可能骗得了人,“等我?”
刘卓点头,目光在她身上徘徊一阵,低声问:“伤势可好些?”
“有劳裕王挂心,本宫并无大碍。”卫珂依旧不冷不热地应对着,“若裕王无事,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刘卓犹豫一瞬,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想问的事情:“听说你一直与霁国三王子在一起,他有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回家的行礼,明天晚上的飞机。心情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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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离间(四) 。。。
听到这句,卫珂很想笑,她要的便是他问起此事,但她不动声色地收敛起自己的眼神,侧转身子,“此事陛下都尚未追究,裕王又何须挂怀?”
刘卓昨日已知宫里发生的事,多少猜到一些,卫珂越是不置可否,他越觉得这一月多来,她与阿斯尔不可能那么单纯,不经意地瞥了瞥卫珂的小腹,“听说你……”
卫珂站起身,故意伸手摸了摸肚子,从他身旁擦身而过,“裕王还是关心下自己的王妃比较合适,本宫的事,无需你操心。裕王应知本宫心性如此,时常得罪别人,自己也不知。”
刘卓猛然伸手拉住卫珂的胳膊,一下想起珃儿在旁,才又迅速松开,“贵妃娘娘真的一点都不念旧情?”
卫珂转过身,朝他身边走了两步,探头在他耳边深深吸了口气,“珂儿怎是不念旧情的人?珂儿性情虽冷,却也是个知道知恩图报的人。不知最近裕王府上是否有人与木卢国公主走得很近呢?而且裕王似乎气色不太好,怕是最近操劳过度吧?”
刘卓仿似被她施了定身咒一般,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神色很不自然,一张连涨得通红。她从未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和直接过,“是吗?”
卫珂重新站好,对着刘卓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此前木卢国进献了一种香料,谁知本宫刚用了一点在身上,便被识得此香的人制止。说是香粉不但具有催情的功效,还可以引来一种叫做摄魂蜂的蜜蜂,此类蜜蜂若叮上人畜,必、死、无、疑!”
卫珂故意放慢了最后四个字,看着刘卓的脸一点点变得越来越黑。以前他时常派她外出执行任务,男女之事从来都是直言不讳,此时她也不觉不妥,只是就事论事。
“想来此人已使用良久,恐怕早已让王爷沾染上这种香料,本宫以为,王爷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身体比较好。”
说完,卫珂转身离开,背对着刘卓时,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虽已是盛夏,已经可令见到这笑容的人不寒而栗。她卫珂说过,前世或者今生,谁欠她的,她都会一一讨回,绝不会手软。
刚踏进关雎宫正殿,卫珂便远远见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刘芷琪也见到了她,立马朝她跑了过来,嘴里不停叫着:“母妃——母妃——”
卫珂一把抱起刘芷琪,顺了下她的刘海,没等她说话,刘芷琪已圈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泣,“母妃,琪儿可想你了。你究竟去了哪里啊?”
卫珂抱着轻了许多的小丫头,心里很惆怅,原来她这些日子如此记挂着她吗?她很内疚,从未想过她会如此依恋自己。
“母妃只是去了一个仙洞修炼,将来才能更好的保护本宫的琪儿啊!”
刘芷琪将她搂得紧紧的,好一阵子才放开手。
两人在正殿里坐下,卫珂哄着她玩儿了一会儿游戏,珃儿来报,说裕王妃求见。卫珂让她请卫芙进来,自己与刘芷琪继续疯闹着。
卫芙入内,见到正殿上方的两人,忙上前请安。卫珂让她起身,叫她在一旁坐下,卫芙一直眼睛直直地望着两人在做的事情。
“原来姐姐还记得这些?”卫芙有些感慨,前几日得知姐姐遇袭,下落不明,忽然想起小时候两人在一起的事情,心下竟有了几分愧疚。
卫珂没出声,停下手里的动作,连哄带骗地让曹嬷嬷将刘芷琪带走,说等会去看她。又让身边侍婢退下,才看了看妹妹,“最近过得可好?”
卫芙缓缓点头,神情却并没几分喜色。
卫珂没点破她,只问:“本宫教给你的方法可有效?”
卫芙双颊微红,低下头嗯了一声,“王爷最近倒是时常来我房里,只是……只是那和卓还是老阴魂不散的。”
卫珂看了她一眼,“放心好了。她这只阴魂很快会散了,你只需按本宫说的方法去做,她一定抢不走你的王爷的。”
卫芙点点头,卫珂对身后的珃儿示意,珃儿立马从寝宫内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到两人身前的案几上。
卫珂对妹妹说:“拿去吧!”
卫芙没有迟疑,只是有些不解,“怎么这次少了那样东西?姐姐这次没在宫里,芙儿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只怕再用几次就没有了。”
卫珂让珃儿下去,这才对自己的妹妹说:“那东西本是木卢国秘制的,只是有助兴的功效而已,但在宫里算是禁品。本宫也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才拿出来给你,本宫这里也没有了。不过已经足够了,回去后将剩余的都丢掉,别引得你的王爷怀疑。”
卫芙嗯了一声,应道:“姐姐请放心,我从来都是放到人家的香料里,从未自己用过,王爷不会怀疑妹妹的。”
卫芙又在关雎宫呆了一阵子才回去,待珃儿送了卫芙回来,进门就对自家娘娘说:“看来上次娘娘前思后想,留下那些香料是对的。”
卫珂笑了笑,“是吗?”
她站起身朝身后的内殿走去,怨不得她如此对他们,只因他们欠她太多。人善被人欺,她不过是守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卫珂来到梳妆的铜镜前,执起身前台子上的一个盒子,这是前世木卢国和刘卓用来对付刘越的东西。她也要让他们知道这滋味是怎样的!不过是利用了他们送来的东西去离间他们之间并不牢固的联盟而已。
至于霁国,要让阿斯尔死心塌地地跟着刘越,便必须完全摧毁他和刘卓之间联盟的可能性。要做到这点并不难,刘卓不是刘越,至少他没有他弟弟的胸襟,也不会那么信任别人。
这个网早已撒开,她要做的,只是等一只只鱼儿自己游进网子里,等时机成熟,再一网成擒便可。
宫里似乎安静了两日,卫珂也好像无所事事一般在自己的关雎宫内剪剪花,陪陪小丫头,日子过得挺惬意。两日后,湘妃的事终于有了定论,原来此前不止是下药,湘妃还派出刺客伏击卫贵妃,刘越力排众议处斩了两人。
珃儿有些不懂,在卫珂身边嘟囔,“皇上明知此事茹妃娘娘脱不了干系,为何他没问罪于她?留下她不是祸患吗?”
卫珂摇头,不同意她的看法,“陛下高明之处便是在这里。茹氏盘根错节,想要连根拔起岂是易事?”
刘越如此做,不过是为了分化茹氏和旁系之间的势力纠葛。湘妃的事,茹妃脱不了干系,这无论是谁都看得明白,她能独善其身,除了她有她的本事以外,是刘越想留下这颗棋子。
只要她尚在一日,茹氏和旁系的恩怨便无法完结,湘妃之死,旁系一定会算在茹氏头上。试问若没她,湘妃怎会那么快被定罪?即使这事不是茹氏所为,他们之间也会互相猜忌,再不会如从前那般齐心合力。
果然,第二日刘怡梅前来请安,和卫珂说起近几日发生的怪事。说是一向不将他们淳王府看在眼里的茹氏旁系,近日来竟主动相邀淳王世子,仿佛想拉近彼此关系。
刘越对淳王府照拂有加,这是近来人所共知的事情,更有甚者,传说这个皇侄将来可能是替代茹氏家族的不二人选。
刘怡梅试探着问卫珂:“贵妃娘娘以为此事哥哥该不该应允下来?”
卫珂知道他们是不知如何去问刘越,故意在她这里希望得到一点儿圣意。她笑了笑,“自古君王最憎恨的是什么?茹氏和他的旁系为何会令皇上如此忌惮?”
刘怡梅愣了愣,若有所悟地应道:“他们结党营私?”
卫珂早知她不是蠢人,有些事点到即止便可,“即使不是真的结党营私,但若与这些人走得太近,也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茹氏旁系的确可以为刚刚回朝的淳王府带来一些帮助和利益,但更多的却是祸端。结党会令人忌惮,何况结党后难免会为自己的利益做些事。你只需记住,由始至终忠于皇上,他便不会亏待你们的。当然,若你王兄觉得自己有这能力吞并两家的财力,也可以不妨试试。”
刘怡梅点点头,此前哥哥确实考虑过与茹氏的旁系结盟,但也有所顾虑。淳王府低靡了这许多年,他有些急功近利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傍晚,刘越来到关雎宫,巧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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