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吗?
钱钱在心里问自己,想了很久,她说:“我不杀你,我也可以……不恨你,求你放我进宫,我不想跟你再有牵扯!”
“这是更不可能的事!”寒洛瞥她一眼,根本就没有犹豫。
对她,如果真要再恨现离宫之间做一个选择,那么他宁愿她恨也没关系,绝对不会放出宫!
季子研,说你笨还真是,难道到了现在你还还识不清情况吗?自朕决定娶你的那天起,你就注定是朕的。
无论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八十年,宫里就是你季子研老死的家。
这辈子,你只能是朕的皇后。除了皇宫,哪儿都不许去!
不!我不要!
钱钱无情地闭上眼,眼泪湍湿了她的捷毛:寒洛,我已经说了可以不恨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寒洛,难道就是这张脸,让你迷恋得不放手吗?
钱钱的声音很维诺:“你不放手,迷恋的……就是我的美貌吗?”
“你很美!”寒洛肯定了她的话!
钱钱的泪水终于划落到唇边:娘,为什么你给了我这副容貌,我不要美貌。
美貌在这个时代只能给我带来灾难,我宁愿做回艾钱钱,拥有一张平凡的脸,即使在21世纪,过着像小时候被父亲又打又骂的日子,也胜过现在的情况!
她不要美,她要丑!
钱钱想要丑陋,脑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她想起昔日的楚狂。
当初不接受他,不是因为他中了麝香的毒而容颜尽毁,而是因为比起他,她更爱楚傲!
更?
钱钱以“更”字来说,这其实就表明了她心里并不是对楚狂一点感觉都没有。
毕竟,楚狂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曾经,他也不止一次地对她好过,她在不知道楚傲还活的时候付出了真心,也说过会好好爱他,跟他经营好一个家,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宝宝!
如今,随着时光荏苒,一切都已是事过镜迁,昔日的回忆仿佛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
那个时候,比起楚傲的背叛害了眉儿,楚狂宠幸小妾只能算是小儿科,但她却间接害得楚狂生不如死!
今天之前,钱钱一直在为此内疚,但是现在钱钱竟然好羡慕楚狂。
他的容貌虽然毁了,但跟着孤鸿子在山上生活,心可以得到平静,世间事物对他来说再无关连。
那种不再为任何事情而烦恼的日子,是钱钱现在迫切向往的生活!
寒洛,我杀不了你?你不放过我走?你迷恋我的美貌是不是?
那好,那就让自己变成第二个“楚狂”。
钱钱拿起刚才寒洛仍掉的剪刀猛地就往自己脸上刺:寒洛,既然你迷恋我的美貌,那我就毁了这张脸!
寒洛发现了钱钱的举动,也明白了她想干什么。瞬间,寒洛绝美的脸上仿佛结了冰,他蓦地跑过来,一手打掉她手上的刀,可惜……
虽然,寒洛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比起钱钱毁容的决心,他还是慢了一小步,剪刀的刀尖在被寒洛打掉前,自钱钱的右脸边上轻轻划过一个约两厘米长的口子。
血,流了血来,伴着丝丝的疼痛!
寒洛掰过她的脸检查,钱钱挣扎:“放手!”毁了容才好呢!
寒洛吼道:“别动!”
钱钱不听话,不停地摇头,寒洛死死地按着她的脸认真检查,因为剪刀在就要划上钱钱脸上时的重力被寒洛打掉了一些。
所以,这一刀很很浅,只破划了一些皮,流了一点血,罗刹有很多灵药对割伤有很大的效果,这一刀不深,及时上药、换药,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寒洛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但在看到钱钱倔强的表情,他还是吼她:“你在干什么?疯了吗?”
“是!我疯了!是你把我逼疯的。怎么样,变成了丑巴怪是不是?你还迷恋不?”钱钱没有照铜镜,不知道伤口只是很小的口子,她只是从伤口上传来的一点刺痛来判断这一刀肯定是毁容了!
毁容好啊,她就可以摆脱他了!
寒洛盯紧她,幽暗的黑眸犹如寒潭,冷气逼人:“你竟然想以毁掉容貌来逃脱朕!”
“没错!”美貌留着没有用,只会被人骂作是红颜祸水!
寒洛手指着她狠狠地说:“你……你狠,季子研,朕告诉你,你就是在脸上划了十刀、一百刀,朕也不会放你出宫,永远都不会!”
钱钱也吼他:“你到底想什么?丑巴怪的女人你也要?你犯贱啊!”
“你说犯贱就当是犯贱,朕警告你,只要是你季子研,不管变成什么样,朕就要,你别妄想了,这辈子,你绝对出不了宫!也别指望你爹会来救你,他武功虽好,但皇宫可不是他说闯就闯的!”
皇宫守卫森严,但寒洛对寒历劭厉害的武功甚是了解,只要趁着守卫稍微松懈,他是有机会潜进宫!
寒洛也知道,天底下,还有同寒历劭一样好武功的人也能自由出入皇宫,楚狂就是其中的一个!
寒洛越想越担心他们会来劫人,他决定从明天起,加强宫中守卫,尤其是季子研的寝室,一定会派重兵围得连只虫子都飞不来去!
寒洛临走前还不望警告:“坐好了,朕去拿药!朕告诉你,你就是把脸割上一百刀,朕同样不会放你出宫,不相信就可以试试!”
打开门,寒洛去医房拿药。室外,微弱的月光透过门面静静地洒了进来!
钱钱被寒洛坚定的语气说得没辄,怔怔地失神了好久。
出不了宫,毁了容也躲不掉,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以前,在21世纪时,无论多苦多累,钱钱从未想过死,她对生活依然充满了希望,相信劳苦总会过去,明天一定会更美好。但是如今,被强爆,毁了容,做囚鸟!
她只是一个脆弱的女人,一连串的打击,她真的受不了啊!
钱钱终于想到了死,不再是害怕,而是解脱。这一死,或许会像当初一样,灵魂脱体,投胎到属于她的时空!
21世纪,那才是钱钱的家,她的所有习惯与思想都只适合在那里。
钱钱真的好想做回21世纪的女孩,一切就如同在这里一般,从婴儿开始!
钱钱终于想要坦然地面对死亡了,她该庆幸寒洛只是打掉了剪刀,而不是带走它!
然而,当寒洛拿着一盒药膏回来时,他看到钱钱举着剪刀正要刺向自己的胸口。
原来,钱钱连想死都不行,寒洛好巧不巧地前来及时阻止了她!
“你干什么?”寒洛疯狂地吼着,以为她刺伤自己的脸已是不可思议,绝对没有想到她要自寻短见!不敢相信,要是他再晚来一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钱钱自杀的举动被拦下,心情低落到深渊:“为什么你又要阻止?”
她杀不了他,连让她死都不可以吗?
“朕不会让你死的。朕本已决定放了君家的人,现在,你要是敢死,信不信朕绝对会灭了君家九族!”
灭九族?
钱钱愤怒地盯着他,眼神犹如刀锋般尖锐:寒洛,你够狠!不过……
此刻,钱钱自身都难保,她已没有善心去解救什么人:“要灭你就灭吧,我没什么意见!”如果他真心不放过君家的人,就算她屈服了也没有用。
所以,别以为他还能再威胁她,不管用了!
至于君家将来的命运如何,就看君家祖上积的福泽够不够多,钱钱真的再无力帮忙了!
“你……”寒洛如同野曾般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她。他看出她不是激将法,而是真的不再关心君家人!
寒洛见钱钱轻视了君家,应该高兴她对君飞扬不是男女之爱,但是拿君家的人都威胁不了她,他该怎么办?
寒洛想了想又说:“朕会杀了你爹跟你娘,还有那个眉儿小丫头!”
“杀吧!杀吧!随便你,爹娘本就反对我嫁你,我若是一辈子被困宫中,他们就是活着也不会幸福,死了好,大家一起早死早超生!”
钱钱并非在咒自己的父母,而是真的不愿父母为她操心。
还有眉儿,钱钱虽然舍不得眉儿受到连累,但这一年多,她总是被恶梦所缠。
有些时候,活得太痛苦,死,何尝不是另一种解脱呢?
死了,一切都结束,若是有缘,来生还做父母,跟眉儿做亲姐妹!
现在,钱钱视死如归,寒洛就连拿她爹娘威胁也没用。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寒洛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一个什么都不顾的人,一个一心只想死的人,他该怎么挽回?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外面传来风儿沙沙吹动树枝的声音!
寒洛终于泄了口气:“死确实是最好的逃脱办法,但摸摸你的心问自己,你真的想一死了之吗?想连累无辜的家人吗?
她当然不想连累其他人,更不是真心想死,因为辛苦了这么多年经营生意赚钱,为的就是在这里为妈妈盖一座童话故事里的城堡。
如今,她存的钱快差不多了,至少再让她多活几年,盖好了城堡再死吧!可是,他却将她往死里逼!
寒洛真的想不到以什么理由留住她,思量了一会儿,他说道:“朕答应你,就以十年为限,如果十年后你仍然像现在这么恨朕,朕放你走,也绝不会牵连任何人!”
他跟她约定十年,他要以十年的时间来要改变她对他的心意!
他要让她,由恨生爱!
钱钱不说话,仿佛没有听到!
寒洛惊疑:“你不相信?那好,朕今夜就在此发誓,若是十年后的今夜,你仍然恨朕,朕一定会放你走,以后你去之何方,朕绝不过问,若有反悔,天打雷劈,怎么样?”
钱钱终于看着他,她知道古代人迷信,一般情况,如果不是诚心,不会发这样的毒誓。
而且,寒洛此刻的眼神并没有带着什么诡计,至少钱钱没有看出来,这说明他此话是出自真心,可是……
十年?太长了!
“改为一年!我就答应你!”钱钱说。一年她都嫌太长,她希望是一天。不,一个时辰更好!
寒洛摇头,显然是不答应,跟她定十年他都赚时间太短,她竟然又缩短了十倍。
又不是去菜市场买菜,没有这么死砍价的!
可是,钱钱态度不变:“就一年,你答应便答应,不答应……那你想杀人就去杀谁,我没意见!”
你……
她就这么想死吗?
寒洛无奈:“八年!”
“……”
“五年?”
“……”
“三年?”
“……”
“两年?”
“……”
“季子研,你狠,一年就一年!”
“多少?”
“一年,你满意了!”寒洛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的几个字!
“好!就一年,我答应!但是,这一年,我们分房,来我这儿说说话还行,但不许强迫我!”若是还发生今夜的事,别说一年,一刻钟都不答应!
其实,钱钱会答应是因为心底到底还是对生有些渴望。所以,他既然开出了条件,她可以答应,刚才会询问是因为她听错了,以为是一年又一年!
寒洛对分房的事倒也没有问题,虽然不碰她是件很难忍的事,但他已经清楚地知道季子研不喜欢被强迫,他若是再强迫了,不但不能让她改变心意,还有可能会加深她的恨!
所以,一年里,寒洛能做的就是给她最好的一切,只要这间有的东西,不管有多珍贵,只要她想要,他就一定给!
他会将最好的东西全都给她,她应该会……满意的!
但是,寒洛还是有点担心:一年时间,会不会太短了些!
可是,钱钱就定了最多一年,不容再改。
于是,寒洛自当皇帝后还是第一次下跪,他再一次发了誓,只是将时间改为一年。钱钱仍然有些怀疑:他的誓言到底是不是真心呢?
算了!
她现在落到他手里,只要他不强迫她,她已经感激万分,也许用不了一年,她就已经寻到机会逃出了皇宫!
由此,钱钱与寒洛的协议便订了下来:一年后会怎么样,现在还不得而知!
钱钱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寒洛要给她上药,钱钱却欲抢药膏:“我自己来就行!”
她不许他再触她!
“朕来!”寒洛很霸道!钱钱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想连上药的事也跟他闹,于是便听他的。
药膏是肉色的,味道很清香,敷在脸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敷了药,钱钱睡下,寒洛也离开了。
天快亮,又将要是新的一天,寒洛并没有再睡,回到御书房,李氏仙逝的这两天,积压了很多奏折,寒洛在认真批阅。
床上,钱钱却是一夜无眠!
翌日,钱钱实在是睡不着便早早起床,脸上的伤口本就不深,加上宫内最好的药,早已不再疼痛,伤口也在慢慢愈合,外人不走近是看不出来的!
果然是好药,药性这么快!
钱钱坐在铜镜前,伤口应该再过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