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一根被人滚动的一截木头,滚了出来,让我的汗珠在地上印出一条线来!我趴在地上,略微瞟瞟场上的人物——这里也太豪华了,如果不用香毯把我给裹住,我看这群人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我身上的酸臭味与这里的香味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我站起来,挥袖擦去快流进眼里的汗珠,对正中央的山水画吐出一口气,“我口太干了!谁给我弄点水来啊!”我一吹风就感到口渴太甚!
“来人啦!先给这个家伙上夹棒,把他腿打折了再拉上来!”“来人啦!快去执行倾云将军的命令!”在场的两个将军一先一后地大叫。
“什么?我要口水喝,不给就算了!用得着打折我的腿!”我吃了这一击,脑袋嗡嗡直响,张着嘴,愣在当场!
“慢!”智风长老举手拦住正在靠近我的背后的士兵,“说到底他也算是圣风长老的弟子!虽然未曾正式入教,我们也不能对不起圣风长老的美意!”
“智风长老!我有个请求!”宣圣长老也开口了,“这个奴隶在我国的地位很特殊,我不希望有关他的消息传到我国其他人耳里!我请求双方对这里进行严密的封锁,事后也保证不泄漏出任何消息出去!”
我的眼睛看着两个红袍人互相点头,智风长老没有头套,他那欣喜的面貌展露在众人面前——我真像他们共同养的一只讨人喜欢的小狗!
又有人出去了,倾云上将不甘心地说:“无上的长老!这个奴隶他再有用,也不能让我们容忍他的无礼!他竟敢如此这般地站在各位面前,于礼难容啊!”——我听完他们的话就吓得脚一软,跪到地上,胆战心惊地转身往外爬!
“嘿!他还敢逃?来人啦!”乾元上将又叫起来。
“你们他娘的天主的屁眼!”我倏地站起来,提起退也是死,进也是死,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大叫,“到底要你们的天主爷爷干什么?”我临死也得占点口头上的便宜!他们一愣之下,我再扔一个炸弹:“你们作为天主的儿女,要对你们的老祖宗干什么?好一群不孝的子孙!我真瞎了眼,生出个那么卑鄙的天主!这样我还倒不如断子绝孙的好!爷爷的!”我的话一停下,就感觉到气温的骤然上升。
“啊——”乾元上将大叫着向我扑来,“啊——”倾云上将激动得跳出门口,拔出正恶狠狠准备进来的人的刀,倒提着就向我奔来。
我不躲不闪不避——乾元上将一拳打中我的脸!天啦!这是一拳吗?从乾元上将咬牙切齿,汗珠挥洒的样子看来,他的愤怒程度到了什么地步啊!再看看他挥拳的姿势:汗珠湿润的发丝飘了起来;侧后摆的衣袖先紧缩,然后迎风挥出来,连盔甲都被涨起来;那个拳头也是湿漉漉的如同从温水里刚提出来的铁锤,他的力量有多么大啊——结果吗?当然是我眼前一黑,身子离地飞了出去,失去了知觉,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
好痛!我的手、脖子、脸好痛!我终于体会到生不如死的境界啦!我的眼泪流出了我的眼眶,湿润了僵硬的脸庞,咸咸的泪水在脸上滚,使我的伤痛更加加倍!我要挣扎,我要挣扎出眼前蒙眬的世界!我要挣扎,我要挣扎出自我丢失的世界!我要挣扎,我要独立的自我,我要和这些该死的家伙战斗!我……我……我为什么不能动?我为什么看不清?我为什么这么痛苦?而且还不能挣扎!我真的好痛苦!
啊!痛死我了!哪个家伙竟敢碰我的手,我痛得出不了气啦!我浑身的肌肉都冷汗淋漓地颤动着!我为什么还不死?我为什么还不死——啊!他为什么还不放下,还把我的手上下左右移动!我的妈呀!妈呀!我的心都快涨爆啦!我的头宁愿被人砍下来!痛苦!真他妈的痛苦!
啊——我的手的骨头发生了一阵脆响!太痛苦啦!我的牙齿使劲地咬着!不行!这样不能减轻我的痛苦!对!咬点东西!咬点东西!舌头!对咬我的舌头!我刚一张嘴,一团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嘴里!啊!不管啦,我使劲地咬下去,屏住气!来吧!猛烈的疼痛!我已经咬住了东西,再痛我也能忍受!让痛苦来得更猛烈些吧!哈哈哈!我的嘴已经控制住自己的神经,我的意识也集中到牙齿上,我只剩下这副牙齿啦!脸上的疼痛也不能阻止我!
这人似乎在治疗我,我的手——对,右手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跟着是我的脖子、我的脸!这真是一次快乐的旅行!当我无力地吐出嘴里的东西,一条香喷喷的毛巾擦过我的脸,我的眼,终于,我看见了东西!我的神经松了!
“嘿!你还没死吗?”一个肮脏恶臭的头伸到我眼前——这真是令人放心、亲切!
“哦!还没死!”我的嘴僵得不好说话,声音也变了味——这似乎又是一个昏暗的石室!
“想不想坐起来?”这个野人似的的人亲切地问——见我艰难地点点头,伸出手把我扶了起来。
我根本就没力气移动了,在这人的帮助下,我终于坐起来,靠在冰凉的石墙上——坐在地上的杂草上,真舒服!
“嘿!你应该是个奴隶吧?这地方可从来没关押过奴隶啊!这可是专用的贵族监狱!”他捞开挡在我脸上的乱发,要全方位了解他的疑问!
我嘶哑的声音牵动了痛处,笑声变成了半咳,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你是谁啊?你先说说你自己吧!我先休息一会儿!”我真的有气无力。
“我啊!是原来怪情国的一个外务衙门的一个小职员,跟随使臣在战争爆发中出使飞利国,不想那个倾云上将一怒之下把我们的使臣给杀了,俘虏了我们!一共三四十人的团队被关在这里,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对了!我叫风和永顺!我在这里关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新关进来的人!你是第一个!在守卫闲聊中,我得知,这是一个专门关押敌方贵族、大臣的监狱,你又是第一个关进来的奴隶!这是怎么回事?快说给我听听!”风和永顺真的很急切——看样子,他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他很想听我的声音,如果我不说,他那表情,一定会杀了我!
我把声音的大小、高低放到不会太牵扯到伤痛的位置说:“风和永顺先生!谢谢你帮我治伤!”他没反应,像一个痴迷的孩子听着别人讲美丽的童话故事一样,我继续往下说:“我是一个怪情国和飞利国都想从我口中掏出些秘密的重要人物!我已经跟我的女主人结婚了,成为一对还算美满的夫妻!”我真不知道说什么,说些惊世骇俗的话,让他追着问,我疲劳的神经也不用太劳累!我还怀疑这个人是不是间谍,或者在这些墙、地、屋顶的另一边会有一些耳朵在听,我还是少说少想应该保密的事!
“什么?”风和永顺上钩了,他的问题出来啦——我一个一个小心谨慎地答着!
……
第三十一章 囚徒生活 扔来扔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对!我相信你们所崇敬的天主、上帝等其他神,全是我们奴隶的孩子!我骂的时候也许是信口胡说,可现在我觉得我能向所有人证明它!风和永顺,你应该清楚整个怪情国的教会、神庙等所有被称为神迹的东西,全是我们奴隶用汗、用血、用生命制造出来的!我因此说这些神是我们的奴隶的孩子,你不会否认了吧?”
“不可能!照你这么说,那些教士才是真正的奴仆,这完全是与现实不一样啊?他们可以说是在所有人的头上,只要他们一动手指头,谁也别想活?”风和永顺嘴里是在反对,可他很高兴很兴奋——我不会挨打啦!
“风和永顺,你有过孩子吗?”他摇摇头,把耳朵尽量靠近我的嘴——我快发不出声啦!“一个普通的孩子是不具有多大威力的!但是像刚出生的国王继承人一样的人,他会得到很多人的关爱!而所谓的神是我们所有奴隶共同生出来的,虽然我们什么都不懂!于是神的身上聚集了我们所有奴隶的关爱,因此,这个孩子变得非常地强大,只要他哭声一起,就会有很多奴隶为了平息他的哭声争相去哄他,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我们太溺爱他啦!而这些孩子对于溺爱他的父母总会有些抱怨,甚至因为不能及时满足他们的要求而憎恨我们!而你们这些贵族、教士,有知识,有物质,一下把我们的孩子给骗去了!你们又用你们的知识和物质从我们孩子那里交换了强大的权力、力量——那些全是我们奴隶用汗、泪、血和生命赐给我们孩子的!当你用这些权力和力量时,我们奴隶本着父母的天性,就完全听从你们的指挥,成了你们的奴隶!现……”我不能往下说啦,我的秘密差点说出口,“现在你相信我的话吗?我想所有的奴隶只是忘记了自己的孩子,而本能地听着他们喜爱的贵族、教士的原本属于我们奴隶的权力和力量的指挥!我们已经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只剩下听话的身体!”我绝不说该怎么做!我说了这些话,说不定已经把四十大队给送上了断头台,如果他们不相信的话,我最多是个大言的疯子。
风和永顺瞪着一双发着金光的眼睛看着我:“妖怪!魔鬼!”独自一个人做到一边回味去啦!
我受伤后又讲了这么多话,都快累死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啊!我还是好好休息吧!说不定我又要遭遇什么困难啦!我没法移动身子,只好用左手一点一点地把自己放倒在杂草上,闭上火烧火燎的嘴,睡!当我睡着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是有点水喝那该有多好啊!
……
“你这一躺就是三天!一天到晚说胡话!还好!那群飞利国人又破例,再一次给你送来了药,再一次送来了大夫!”风和永顺在那里高兴地说:“你一进来,先就躺了两天,你不知道我守着个不能说话的人有多么难受!看来,你那个什么圣风长老的名望还真能保住你!”他不停地说:“……”
我的头昏昏沉沉,一口又一口喝着风和永顺喂上来的水,我真的在仙境里啦!
“嘿!你知道吗?刚才进来的守卫说,为了你,倾云上将打了他两个交头接耳的兵!天啦!你真是个宝啊!我挨着你都得了不少好处!你瞧!这可是他们送来的鸡汤!这是他们送来的排骨汤!”他停下给我喝水,去一边的桌子为我展示那些东西!
“水!”我用非常糟糕的声音叫出了一个字,这真是我自己吗?看来我病得不轻!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就想喝水——我越喝越想喝,直到喝完了监牢里的所有能喝的东西!
我清醒了不少,可风和永顺不再让我说话,他在那里啃肉——一股尿臊味从我的裤子上传来!好像我隐隐约约醒来过,撒完尿又接着睡的,看来这条裤子成了我的专用尿桶!我轻叹一声,望着好高的窗户上透下来的天景,发呆!发呆!什么也不做!只是发呆!
一只老鼠在我身边游荡着,它好可爱!它的眼睛为什么那样迷人,那完全是两个庞大的汪洋;它的胡须是多么地帅气,总是不停地摇晃着,那简直是天仙的舞蹈;它的皮毛是多么地有光泽,难道它天天都用贵族们用的洗发药水,天啦!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这家伙还真够大胆的,它得意洋洋地爬在我的脚上!糟糕,我的一双腿怎么这么麻木?不可能啊,我的脚没受过伤啊!难道我那天晕了后,他们又对我施加了严厉的惩罚?难道我这辈子不能用脚啦?难怪上次醒来,腿脚上没痛楚!我的祖宗啊!还算好,我的上半身虽然很酸,隐藏着痛、痒,但还能活动,我的手也可以做些不费力地动作!
“嘿!风和永顺!我这双腿还有得治吗?”我得了滋润的声音好听多了!
“哦!你总算说话啦!”风和永顺急忙靠近我,欢天喜地的,张着嘴挥动着手!
我再向他问一遍,他这才说:“放心吧!大夫说啦,你的体格好,只要这几天腿脚上有了酸麻的感觉,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走来走去啦!”
“那就好!”我好奇地看着他,“第一次,你不是老想听我说话的吗?现在怎么变啦?”
“不是啊!那个大夫和卫兵们都要我少让你说话,让你多休息!如果你再出什么问题,他们就要把我拉出去宰啦!我还是保住小命要紧!”风和永顺很担心地说。
“哦!那就好!”我很担心我昏睡中会不会说出什么秘密——其实说到底这些秘密被我自己都给揭露了一部分,我不希望自己的多嘴多舌会害了四十大队的人!我还是少说话的好!反正这个风和永顺也不会胡乱问我啦!我不理他,看自己的腿,上面的老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了。
平静,接下来的生活是如此平静,我就像一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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