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起草契约!”黄石并未征求我们的意见就冲里屋叫,不大一会儿,拿出两份契约,交到杜青手中,“如果你们以后敢欺骗我,你们的所有财产将被没收!如果你们一直诚实,我一定会尽力扩大你们的活动范围!你们看看里面都写好了!我已经盖了章!”
杜青张嘴呆望了黄石一阵,我们两人来到他身边,拍醒他,一起行礼:“多谢尊贵的侯爵大人,郡长大人!”杜青马上签字画押,向我投来兴奋兴奋地一瞟。
我趁这个时间再次行礼,实话实说:“尊贵的侯爵大人!我们其实还有一件尊贵之物……”把法杖的事情按钟明所知的说了一遍,交易也包括在其中。
“教会的东西?我不感兴趣!”黄石似乎有些厌烦。
“但是,尊贵的郡长大人!我们现在面临着钟伯爵和教会两面之压,我们很可能成为这场争夺的牺牲品!尊贵的侯爵大人,这份契约很可能白搭了!”我很遗憾地说。
“放心!我这里有份国王陛下批发给我的公文!我就交给你们去执行,他们敢动你们一根毫毛,国王陛下不会饶了他们的!”黄石从怀中掏出一个大信封来,“我一直在寻觅能干这事的人,现在就交给你们了!”
“什么事啊?”杜青抢过信封,“我们可以看看吗?”见黄石点头,他抽出来看——信封已经拆开了!
“主要就是处理逃难回来的难民!由于这里没有足够的粮食吃,也没活给他们干,全都涌向国内腹地去了,使刚平静的怪情帝国又出了不少的问题!”黄石不太感兴趣地说,“你们就再建几个粥棚,找些活给他们打发下时间,想些法子把难民们留在这里就行了!郡里会拨给你们三千金币!”看看天色,“你们现在就去准备!明天,具体的钱和公文就会到你们的手上!”
我们三人向他行礼:“多谢尊贵的侯爵大人!我们这就去准备!”
我们怀着非常激动的心情迅速地穿过大门,跳了出去!互相挽着手臂欢呼起来——我们三人像一堆疯子!
当我们正在兴奋时,十几个城卫兵就把我们围了起来,“奉钟明伯爵之命!城卫军要逮捕你们!”十几个兵应声抽出手中的佩刀,指着我们。
“我们犯了什么罪?”杜青盯着那个头领问——有了靠山,说起话来就有分量!
“犯什么罪?你们昨夜闯进钟伯爵的府上,劫持人质,抢去了一千个金币!你们还想跑?没那么容易!”他就要挥手进攻。
杜青急忙拿出那些契约:“我们和钟伯爵是在公平自主的环境中签下这份契约的!如果钟伯爵不愿承认它!那我们这就去解除这份协议!”杜青见那头领要上前抢夺,他急忙装进怀里,“你们可以到现场做公证人!”
“住手!这里由本队长接管!”一溜骑兵飞奔而来,在城卫军外面又围了一个圈,领头的是万里成,“城卫军的弟兄请让开!我们是奉教会长老的——”他的脸上写满了对城卫军的蔑视和高高在上的威严,“命令,专门办理此事!”从怀里拿出了令牌,亮了亮。
城卫军的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去,万里成斜眼看着我们:“四十大队的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他的笑容令人十分害怕,“你们一回来,那根法杖就出现了,我看这不是巧合吧?你们赶快交代那位长老的去向!我们会当场放了你们的,你们与土匪勾结之事,我也不会向上报告了!”脸色倏地一变,咬着牙:“要是你们敢不说或者撒谎?有你们受的!”抽出他的鞭子,一手戴好他的头盔。
“你们凭什么这样做?”杜青的胆气格外大。
“凭什么?凭我的鞭子!”一扬手,皮鞭就要落下。
“等一等!”杜青把国王发给黄石的公文拿了出来:“我们刚接到国王陛下的任务,你们谁敢鞭打我们!如果不服,请你们到尊贵的郡长大人那里去反映,得到他的批准,你们才能囚禁我们!否则,你们是对国王陛下不敬!”
万里成头盔掩盖下的脸色一下变得灰白,狠狠地骂:“他娘的!”咬牙切齿地盯着我们,“好!你们到长老那里去说清楚!”掉转马头,“跟我来!”他的手下冲上来把我们死死地围住。
杜青一边走一边尽量防止他身上的钱发出勾人魂魄的声音,我和乌马把他护在中间,跟着别人的马屁股往前走。我从马之间的缝隙往外看,很多达官贵人、平民百姓都沿着我们的方向前进,领头的万里成时不时还跟其中的人问好——看来那根法杖,我的兄弟已经执行了我的命令,造就了飞跃城的一大奇观,所有的人都要去捞点什么似的!对了!我记得它还应该和我保持联系啊!怎样保持呢?难道我在任何地方说上一声,它就能听见?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凭心有灵犀?不可能!这种事不是我这个凡人所能干的!也许是依靠它放散出的透明罩子,只要我进入这个范围它就能感知到我的存在,听到我的命令!对!一定是这样!以前它就是靠这种方式探测远方的……
钟明的住处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似乎要把这里给煮熟了!我们三人被围着,除了头顶上的天、前后左右的人马什么也看不见,连到哪里都不知道,好不容易连猜带听才肯定,这里是钟三流的府第!
万里成挥舞着皮鞭,挤开马头前方的人群,绕过那些具有高贵血统的人,好不容易挤到大门前——由于大门及其围墙挡住了空中,所以这里为我们留下了一块很好的喘息之地。他跳下马,取下头盔,走到门前,用皮鞭手柄尾敲打着紧闭的大门:“开门!我是骑兵队长万里成!”然后扭身来看我们三人——他的手下现在是半圆型地围在在我们身后。
大门开了!两个佣人一人推着一扇大门,把门大大地敞开。接着,跳出十来个佣人,接头盔捧马鞭等小件,于是骑兵们全下了地,推着我们三人往里走去!
“不准进来!”背后有人驱赶要挤进来的人群,“嘭”大门吓人地关上了,落下门闩——我的心差点没被吓碎了!
前面有一位全身黑袍,一双黑手持着黑珠法杖的人,如同雕像一般在那里等着——他就像正等着羊群往嘴里走的超级大怪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而且这种感觉不是吓人,而是让人屈服,使人自动走进他的嘴里,把自己的肉撕下来,塞进他的喉咙!他身后站着两个露出头来的手持红珠法杖的年轻人,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似乎在聆听什么,除了前面的那位,什么都不注意!再后面就是以钟明为首的贵族们,再后面,只剩下佣人了。
万里成上前,单膝跪倒行礼,我们身后的骑兵也跟着,“尊贵的长老!骑兵队长万里成向你问安!”再微微鞠躬!
那个长老的确够威风,捧持法杖的双手,松开一只手,轻轻地翻转成掌心向天,手指轻轻地往上一勾,直到万里成及他的手下站了起来,才低沉地说:“这三个就是我们寻找的人?”他露出的眼睛如同两张吃人的嘴!
在杜青的带领下,我们三人疾步上前,狠狠地弯腰鞠躬,“尊贵的长老!神圣的天主信赖的圣者!我们向你致与崇高的敬意!感谢天主!”
这时,万里成上前行礼禀告:“这三人正是我们寻找的四十大队的代表!”退到一边。
钟明上前:“尊贵的长老,就是他们把那根法杖给丢了,在他们的邀请下,由我找了回来!也就是他们,昨夜对法杖进行了鉴定,并把法杖卖给了小臣!”他也退开,可他的眼睛却狠狠地盯着我们,比起眼前的这位长老来说,给人的恐惧还差得太远。
“我以天主的名誉询问你们!如果你们欺骗天主,你们将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位长老的声音真是恐怖,我都忍不住要把我所有的秘密全部告诉他,这难道就是神音?我们以行礼来表达我们的忠诚!“好!我来问你们!这根显示神迹的法杖的主人现在在哪儿?”
杜青瞟了瞟我,他退后一小步,我上前一小步,先微鞠一个躬:“尊贵的长老!这根神圣的法杖的主人已经死在这位女剑士的剑下了!”我指向乌马。
乌马上前,我后退,她行礼:“尊贵的长老,那位法师的确已死在我的剑下了!”
“他是什么人?你是怎样抹杀了这位天主的侍者的?”从这个长老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乌马再次行礼,“那位法师是袭击并俘虏了我的,飞利国的一位随军法师!我恢复后,挟持他逃了出来,为了安全逃跑,我就一剑杀了他,并抢夺了这根法杖!”——说了这么多的法杖,我现在都还没胆量抬头去看它一眼。“我时时都在向天主忏悔!”
“你们是在哪里聚到一起的,是走的哪条路,是怎样跟钟明伯爵会合的?”长老的声音更具有穿透力。
“尊贵的长老!我本是飞腾郡,郡长的女儿!当我那天出城游玩时,被飞利国的埋伏袭击了!他们要把我押送到飞利国去,我找了个机会在路上逃了出来,钻进了大森林,我们会合处就在森林里,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们在里面躲了十来个月!后来,得知飞利国已经撤兵,我们就钻出了森林,在一座草原的小山处碰见了钟明伯爵!”乌马回答得很稳定。
“你们在途中有没有遇到另一位带着三四个难民的修行者!他们是苦修者!”
“尊贵的长老!我们没有遇见那群人!”乌马还是很沉稳。
“是吗?我看你们就是那位长老带着的难民!是你们偷袭他,把他谋害了,对吧?”长老的声音变得非常冷酷,“我从你眼神中看出了谎言!你再不老实地交代,我将以天主赐予我的力量来洗刷你们心中的丑恶!我不得不这样做,虽然那样是很痛苦的!”
乌马行礼,“既然尊贵的长老不信我的话,你就问其他人吧!”退到我和杜青身后。
杜青主动上前回话:“尊贵的长老!现在飞跃郡有那么多回来的难民找不到生路!你却为了一个人的生命,而忽视了天主赐予你力量的目的,因为你的自私,飞跃郡每天要死多少人?而且秋天已经到了,你们再不行动,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又会被冻死多少?还有,因为战争的原因,飞跃郡原先茂密的森林已经被焚毁了绝大部分,那里损失了多少天主的创造的生命?我以天主子民的身份恳求你救救他们吧!”差点哭出来。
杜青这招反守为攻的确利害,把这位长老的言行逼迫住了。
“哦!这些事我无能为力!遭受战火的地方教会的根已经被飞利国给抢去了!而我们这些刚从国王那里来的神职人员,主要的精力是放在建立新的教会点,然后才能向贵族们化些物品去拯救天主的受难的子民!为此,我们必须找到曾经在小飞星出现并表现出非凡能力的沉睡多年的长老!有他的帮忙我们教会才能尽快地恢复工作!因此,我在这里恳求三位,请告诉我那位长老的去向!”长老也转换了策略,他的悲声似乎要让所有的生命流下泪来!
“哦!天主!我向你起誓,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并没见到一位那样的长老!我们的确犯下过无数的罪过!但,这是真诚的话!”杜青仰望着天空祈祷。
“你们还在说谎!我们搜集了大量的情报,那时候飞利国出动的军队中并没有一位是具有长老地位的!”万里成上前,“尊贵的长老!让我把他们带下去好好审问!我不信,这个世界上在天主面前还有敢说谎的!”
乌马上前,“尊贵的长老,我杀的那个神职人员并不一定是‘长老’!他可能是其他神职!而且那根法杖最初也不是黑色的,好像是红色的!”她已经没了底气,“后来在我们身边才慢慢变成了黑色!我想可能是那位的灵魂附在上面了!这才变成黑色!”
我大着胆子抬头去望那根法杖——它在晨光中,一个半透明的球包围着,跟以前一样!我低头上前抢在长老的前面说:“尊贵的长老!这就是那根法杖吧?它怎么悬在空中?说不定长老你可以通过它得知你想知道的关于那位法师的信息!”
“对!如果长老不能解决它的问题,这说明它并不是天主赐予的法杖,而是妖魔的手杖!”乌马得意地说,“说不定,我杀了那人,是为世界除了一害!”
杜青容不得长老发言,急忙掏出那份国王的公文,“尊贵的长老,我们接受了一份国王的命令!让我们救济逃难回来的难民!请长老尽早放我们离去,外面有很多的人正等着我们的援助!”
那长老似乎生气了,举起法杖——我急忙低低地说:“法杖兄弟!快帮忙!”这是连自己也听不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