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四下的人都开始忙农活,时不时还有一小队训练兵!我们彻底失望了,没人能为我们带带路——“队长!看来是没戏了!我们走吧!”扭身开始在树丛里,荆棘藤里,一边隐藏行踪,一边向西行去。
爬上第一个山头用了多少时间?看看越来越红的太阳,十来个小时吧!什么时候才正式进入大山?我想应该是六月十日吧,因为那天,我们终于看不见那些棚屋了。也就是说,我们大概爬了五天吧!说起时间,比起风飘雪下令到达崇厚岭的时间晚了一个多月!我相信,在这里想找一个人,也许十来年也不一定会有所发现!就算法力无边的教会法师们也没办法,更何况他们似乎有敌对的国王骑士。
我们该怎么找?我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四十大队的成员还等着我回去啊!或许该说是我的身边急切需要他们的填充以彰显我存在的意义!而且这种生活过了久了也害人身心俱损!我必须得找个能够快速寻找到人的方法,可是我自己又没有这个本事,请风中石兄弟帮忙又太过危险!更不可能贴告示,张口到处呼唤,说不定相隔十来米也会擦肩而过。看来只有冒点险让风中石兄弟帮忙了,最多想法子让人错觉我们没有寻找的对象!下了决心我就要面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队长!”我拉住正在眺望的感召男爵,很认真,很严肃地说:“在这里,想要找人太难!我决定请我的一个朋友帮忙,可这个朋友一行动,很可能引来大量的教会法师——来追杀我们!所以,请你随时都要戒备!”
“你的朋友?不会要我们又往回走吧?”感召男爵很担心地说:“是不是要回到你出发起点,叫上你的朋友然后再来?那我们这一趟不是白走了吗?你杀了我算了!”他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十分可怜地看着我——根本与“戒备”背道而驰。
我自觉失言地笑了笑:“我们要寻找的可是圣风长老,他的魔法可很利害!也许他就是站在我们眼前,我们也不会发现!所以,我这位朋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可爱的法器!”我决定向他翻开第二张底牌,不等他反应过来,我柔声说:“风中石,我的好兄弟,去跟我们的队长打个招呼!”
“啊!啊!啊!啊——啊——”我的耳边响起了沉睡许久的猛兽跳出窝的兴奋——的确,我可从那个民兵管事开颜消失后,从来没跟风中石联系过!——糟了!风中石开始因为精力充沛而抓狂!挣脱拴住他的布条,在我身上又擦、又打、又顶,搞得我手忙脚乱,我只得大叫:“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而且在几平方米的石子、杂草算平坦的地上开始躲避!——感召男爵什么反应,我可没眼睛去看。
“噷!叫你还敢忘了我!”风中石对我的头就是一记狠敲,饶了我。
“你是法器?你怎么会说话?这个声音还跟寻蓝的一样?”感召男爵不知听了风中石的什么话,“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歇息了好一阵,这才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看看感召男爵有什么样的反应——害怕!最多的还是害怕!
“嘿!马蹄铁!你要找那个会喷蓝色火球的法杖的主人吧?我这就去找那根法杖!”风中石一下钻进我的怀里乱窜——隐形的,还是隐形的!看来风中石的行为中有了自我保护意识!很好!
“嘿!等一等……”我担心正钻出来,令看在眼里的影响的有些变形的透明风中石,会惹出一大堆麻烦,因此我要说些建议——不能是命令了!可他已经打断了我的话!
“知道了!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存在,好好保护自己!放心!我会采用小范围搜索法的!我找到他以后,可别想在一两天里让我睡觉!噷!你们在这里好好等着!”卷起一股怪异的风飞走了——这还不会被人看在眼里,除非我是瞎子!或者这些草啊,树的全是透明的!
“寻……寻……寻蓝!”感召男爵在地上滑动着屁股,尽量减小动作地移动过来,“那……那……他……他……走了?”
“走了!”我虽不放心,却又无可奈何地说着丧气话。
“我一直奇怪你身上没有点火的东西,却在一眨眼之间点燃了!你也是请他帮忙?”感召男爵靠近以后,口气中含有很多的恍然大悟!突然他又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一把抓住我胸口上的烂布,像抖死鱼上的苍蝇一样抖我:“你小子真该死!我们好几快饿死!被人打死!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请他出来帮忙?啊!”——如果我身躯够小,他一定会把我丢进嘴里,磨磨牙——“该死的小子!你是不是一直背着我吃了很多好东西?”伸手在我身上乱摸:“你身上藏着多少?快给我拿出来!”——我这次完全是逆来顺受,因为我要看见他的底线。他挥起拳头要打我这颗丝毫没有反抗的头的左脸,却打不下来,神情又突然转变为讨好的样子:“哎哟!寻蓝啊!”开始给我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和挂着的物件,“我怎么会真的打你啊!我只是装装样子而已!你可有个这好的兄弟!你肯定也很了不起!我跟着你算是跟对了!”一脸的懦弱。
我的脸上泛起解他心中惊惧的微笑,挣开他似乎要把我身上的破布整理成高级货的手,伸手在他肩上一拍,吓得他一个哆嗦,外加一脸的恐惧,很亲切低说:“队长!我也没办法!我不是说了吗?一旦请风中石兄弟帮忙,也许会引来我们无法抗拒、无法逃跑的敌人——的追杀!而且你也看见了风中石的行为,他可是个不具人性的人!我们没有任何好处给他,他帮几次忙以后说不定就会烦我们,扔下我们独自跑了!说不定会像耍猴一样戏耍我们!到最后也有可能一气之下把我们给杀了!所以,请他帮忙,一定要用在这种没办法的地方!”
“对!对!对!”感召男爵没有傲气,没有低贱之态,用经过自己思考而且认真的犹豫声答应着。
听了他这三个字,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如何才能让他减轻心中的疑虑?如果这个疑虑足够影响他的判断,很可能在我的身边就这样埋下了一颗炸弹!怎么办?详细解释?没什么作用,这就像跟一只担心狼会吃自己的绵羊听人解释正在它身边的狼是多么的和善一样!话是说不通了,只有靠行动——可是我也没有什么行动可以向他解释啊?把风中石交给他管理?这犯了两个不可以犯的忌讳,这两位说不定都会与我的朋友背道而驰!看来,只有一样可以用,向他表达出我也有很多疑虑,可是再怎样变化,那也很假。我思考着、沉默着,脸上对应的表情逐渐消失。
“寻蓝?”感召男爵用试探加疑虑的口气叫,我急忙展开点表情与他相对,“你小子是不是——也像那圣风长老一样,是教会的——另类?”
“我?”我挺出一副听了个开天辟地般的笑话一样的表情,“我这里到死都有奴隶标记!我能进教会?从教会出来,谁又敢这样?队长!你还是先放下好奇心!有的事情要看你值不值得我信任,对你我有什么好处!”
“去——”感召男爵听完我的回话,不但不生气,反而抹去了些疑虑似的,“我还是你的队长嘞!还是个男爵!我有这么多头衔都不能让你小子信任?我上半辈子看来白活了!”
“白活了没有,主要还是看你自己怎么想!”我掏出路上收集的果子,扔进嘴里,放松腿脚,看着远处看不尽的墨绿!感召男爵没有说话,有点在意地伸长着耳朵等我说——变相地挖我的老底!这个我不在乎,我怕的是他不听:“如果你认为下河抓螃蟹是人生最好的事,那么你就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一个伟大的国王,却没干过这事,那你也是白活了!像我们这种人,有的认为一天到晚听主子的话就是活着最好的事,最后被主子砍成肉酱,他也没有白活!”正反一个例子,够了!“好好休息吧!”我也就不再开口了。
感召男爵像狼吞虎咽的动物,根本就没尝出味道,只是把食物吞进肚子就十分满足了——“嘿嘿”地一阵自嘲地笑,扔下我,跑到几米处,十分享受又十分感叹地望着远方。
“我继续活着有什么意义?”我苦苦地喷出一口气,脑袋不由自主地转动起来,“我的思考似乎已经到了尽头,只要按照那个‘三大原则’和‘一个梦想’去处理,还有什么可以突破?我为什么不弄出一个什么‘四大原则’和‘两个梦想’?我不要换汤不换药的东西,我要的是进一步突破!突破!”咽下嘴里的苦水,“要突破!可是没有方向!随便找一个方向,又可能把‘突破’变成‘摧毁’!不是把已有的成果摧毁,是把自我摧毁了!最后,如果我没有醒悟,可以说我这一生没白活,可一旦醒悟了,都不知道怎么走向生命的终结!‘突破’!硬生生地‘突破’!我肯定能找到,可是我不能去找,可是我不能去找,我要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三大原则’和‘一个梦想’里!到现在,我都还没找到它们的好处与坏处!我对它们都不太了解!我要‘锁’住!真正地‘锁’住自己!”又是失望,又是感叹,又是激动,“我要用它们建一座小城!看看它们到底有何用处!”身上冒出一股冲动,“我得尽快找到这个无地容身的圣风长老!我要找到很多的伙伴才能开工!”我下定了决心,使劲地望向远方——最好,一眼就找到目标!可是什么也找不到,只能在这里干瞪眼。
怎么来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些柴、野果、野兔之类的东西,直到天黑!可惜,我答应了风中石在这里等,那我就不能随便走动了!为什么?我最好不要做任何伤害这位天神般的兄弟的事,这是比较实在的东西!让感召男爵去?可是风中石叫我们两个在这里等着,不答应,也得在他没走之前说吧?可是他早就没影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这样干等着,会令人自相残杀的!——感召男爵那越来越期待的眼睛看过来,却带着越来越多的烦躁走!终于,被这股火烧得火冒三丈,怒冲冲地走过来——我的心脏被他看得一会儿紧得没有了胸膛,一会儿胀得只剩下了胸膛!这是羞愧!这是烦躁!这是懦弱!这是心结!
“嘿!我说!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今天的午饭,还可以凑合!可这碗饭总不能在这里等着从石头里长出来!从天上掉下来!难道那位‘兄弟’可以一切包办?”队长的威风就是队长的威风。
“队长!这可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饿一两顿,倒没什么?就怕伤了我们风中石兄弟的感情,扔下我们独自离开了!到那个时候,也许我们剩下的日子都完不成任务,最后死在这里!”我强撑着辩解,可自己都不服气,哪里能说服这位“聪明”的队长,赶紧转口:“我们来下下棋,聊聊天怎么样?这样时间过得快一些!”
“下棋?聊天?”感召男爵的反应过于强烈,喷了我一脸的口水!“你以为我们是跑到这里来度假的?你说得那么危险!下棋?聊天?只要有一个你说的敌人在这些山里,只要他一抬头,我们这挂在天上的两个太阳,他不想看见,也看见了!下棋?聊天?不被你说的敌人给杀死,也会被饿死!”他说一两句话就扭头看向一边叹一口气,然后再大声怒骂——山中全是他的回音!
“那——我们挖点草根,捉几只小虫?怎么样?”我为什么不阻止他大叫大嚷?我相信附近能听清我们说话的范围内绝对不存在骑兵,有2525小队那样的骑士在,不吵翻天,哪也得有马儿嘶鸣声!还有,风中石兄弟的本领不是吹的,有什么人潜藏在周围,他一开始就不会跟我打闹!还有,如果真的被那些给发现了,反倒好了!我们肯定能缩小许多的搜索范围!危险?在这个地方,反而好过,没危险把人给闷死!感召男爵不是还有令牌吗?要隐藏身份对于我一个人来说很容易!想了这么多理由,其实也不能减轻一点心中的担心,这只能怪我一开始就在闹,现在来说别人?不太好!我要做的不是再去想理由,而是安静下来,观察四周有没有动静——怎样安静下来?我就不用这话来使感召男爵无话可说!
“我!我!”感召男爵说了两个字,就把一肚子郁闷吞了回去,一屁股坐下来,大喘气地看四方。可是没安静到一分钟,扭回头来很冲地说:“你会下什么棋啊?”
“我会‘六子打’、‘五马飞’!”我很小心地说。
“这种棋?”很不舒服地说——这两种棋都只需要两种棋子,路子非常简单,非常适合这种野外玩!我看过小孩子们玩,几眼就看会了!“我还是去挖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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