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透的似的——“给!现在,大家一起去送死吧!”我把命令扔给他迈步就往外走。
“嘿!你这什么意思?”杯驮拉楞了一会儿追上来问。
“什么意思?这次任务是叫我们一起去送死,不只是我,还包括你们!”扭头对他蛮横地吼——这些知情人完全不给我一点机会!无论我干还是不干,一定会被他们逼得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该死!他们知道和我承认这之间有天壤之别!现在能有意外性的就是那个真正的圣风长老了!跟在后面的杯驮拉一声不响,我愤怒地陷入了沉思:这个任务是飞利国政权之争的关键,教会与这些贵族只要一方得到这个圣风长老,一定会取得很大的优势。如果教会方面成功了,那么就可以用策略逼迫这些夺权贵族放弃一部分针对教会的打击点,如果贵族这一方成功了,教会将受到狠狠一击!也就是说,现在一定有教会的人追杀这个真正的圣风长老,贵族这一方也绝对不可能只派出我们这么一小队,结果就是贵族们给我们修好了一条渠道,我们基本上没有办法回避敌人的锋芒!只有去硬碰硬,这不是去送死探路,是什么?
“妈的!”我一脚跺在墙上,“你先把命令拿回去!我再转会儿!”——我迷路了,让杯驮拉带路?不行!我胸中有一股蔑视天地的豪气,我宁愿多撞几下墙。
“你找得到路?”杯驮拉蔑视我的声音。
“我宁愿迷路撞死,也不愿去送死!”再给那墙一脚——“看什么看!快走!别理我!”冲着杯驮拉大叫,好像他是佣人似的,而且我是雇主!其实,我只是一条疯狗,现在遇见一群老虎,我也敢扑上去咬杀一番。
“快点回来!我们吃完饭就出发!”杯驮拉的不屑一顾把我的火气压得死死的,他转身走了。
我奋脚换着踢那面墙,踢得杯驮拉快要消失的时候,才放下麻酥的脚板跟着走,一直跟到了我的卧室,嘴里一直咒骂着:妈的,爸的,爷爷的,奶奶的,祖宗十八辈的……我竟然没迷路,真奇怪!
那个服侍我的男仆站在门外边向行礼,我走上去:“妈的!小子!去把你所有的破衣服拿来!我用身上的和房里的骑士装跟你换!”
“队长大人!你不用——想——不——开!”他那尴尬的样子,说明他也了解我的处境。
“不换?那你帮我问问其它人谁愿意!”我急躁地望着他,可他似乎僵了,我一把把他拉近身旁,手搭在他的肩上往外走:“大哥!兄弟今天要出任务!必须潜行!懂吗?那就是说我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我是骑士,而且还是国王骑士,要是那样的话,上面的家伙会把我砍头的!”
“哦!队长大人,你真的要吗?”他似乎相信我不是在戏弄他了,我点点头,“大人!你回房等着,我回去把我最好的衣服给你送来!”
“哎!大哥!”我知道他还不能完全明白我这个怪人的心思,“走!我们一起去,免得浪费你我的时间!”——我那个房间传出许多脚步声——“嘿!大哥!你算是2525小队的人吧?”
“对!我当然是服侍大人们的!”他答非所问。
“那我们出任务,你们会不会跟着去?”我希望多一帮人。
“我!我们从来没离开过这里,因为大人们一般都不喜欢我们跟着,而且也能跟着!”
“这样说来,这里的骑士没有侍卫兵,对吧!”他点头,我失望地低下了头——叹着气进入了草料棚,堆满草料的棚子里,在过道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睡过,挨着挨着都是——应该是这些仆人。
这个男仆从一个草垛里掏出了他的所有财产——一堆带草芯味的衣服!我随便找了一两身,不容分说就换上,头发弄散,除了脸干净一点外,我成了一个仆人,“这些衣服还有我房里的骑士装都是你的了!谢谢了哦!”跨步就往外走,走向厨房:“各位!有没有干粮,给我准备一大包!我要带走!”
“小子!你……”这里面的头儿生气地看着我,马上认出了我,“队长大人!你怎么穿成这样啊?”上来就献殷勤,“来人啊!还不快去准备洗澡水!”
“别!”我打断这个来不及放下锅铲的,要帮我整理的人,“我要干粮,不要洗澡水!”很蛮横地说,“等会儿给我送来!”免得麻烦,转身就走——如同是兄弟的话,因为分工不同,我还是会这么干的!
我回到房间,见没有人,躺在床上小睡一会儿,等到干粮和午饭,全送来了,我才起床,匆匆吃过——隔壁的骑士们用饭的声音像是在开舞会!
吃晚饭,把干粮水袋绑在身上,扑到床上再享受一会儿!我一定得想个办法让这个真正的圣风长老不会攻击我们!那么我就得变成他的“同伴”,或者他与同伴之间的中间人!这一路上绝对是想出差错都出不了,这些骑士谁会放下自己的高傲?贵族们的情报人员各地区的支持者,都会以各种方式来支持我们——教会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那与教会的人之间的战斗又该如何避免?这次行动的相关人,我一点都不了解,看来基本上只能靠临场发挥,如果能与情报人员接上头,详细了解一下各方面的情况,那也有可能做到具有一定的把握,可是……
我只能在这里等,因为我既没有地图来指路,也没有领兵出发的常识,我现在不得不被动!隔壁终于有催促上路的呼喊声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摸摸脸上痒痒的伤疤,往外走——骑士们纷纷走出自己的房间,这些家伙根本没有潜行的意思,反而把自己的盔甲、兵器好好地整理了一番,跨着谁与争锋的霸气往外走,这样看来,我倒成了他们的罪犯,这个行动就是把我押送到崇厚岭。
呈尚云显然已经成为实质上的队长了,他一上马,其它人都纷纷上马,除了我,我根本就没马可骑,“出发!”2525小队开始出征了,而我肯定得掉队。
“队长!对不起!您的马匹还没送来,我只找到一匹瘸马!”那个男仆牵着一匹马走来,那马还真是一瘸一瘸的,看样子我一骑上去,就能把它压趴下。
“它哪里受伤了!”我看着它那双眼睛,怜悯之心涌动起来,脑子中想起了那匹母马。
“它的这只腿!”男仆指着右前蹄说,“兽医说它的伤早就完全好了!可这残疾没法再治了!”
“好吧!你们肯定它能驮人?”我很担心!
“这个没问题,只是速度比其它的战马慢些,只要不是上战场,应该没什么问题!”仆人像是在给我打气——2525小队已经走了好远,看来只能让它受点委屈,我拼命爬上了马背,一颠一跛地难受地往前追——不公平!
征程就在面前,没有计划,没有打算,形势逼迫着我往前走——“哟!队长!你这打扮……”今天那个门卫受不了地看着我——我从担心中跳出来,“哦!这已经非常完美了!”马不停蹄地跟着出门,一股委屈的情感还是冒了出来。
2525小队像飞一样向前冲去,我只能催促马儿加快速度,可那一颠一跛太可怕了,我根本就坐不稳,还是慢下来吧!再说我根本就没什么骑术——2525小队消失了!他们已经决定甩开我,自己去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就说我已经阵亡了!那不就是说现在我就可以……心中一阵高兴,四下偷望,午后的路上静悄悄的!岔路,一条一条出现在面前——哪条是正途我也不知道,任凭马儿自己找路,先检验一下身边真的没人跟踪,那我就自由了——虽然这根本就不可能。
反正是实验,那我再做像点,丢掉那害怕的疑心,我跳下马,仔细看看那看似完美的腿,亲切地抚摸几下,牵着它往前走,我就是不去了!嘿嘿!
反正干粮够吃几天的,我就这样玩上几天,“你们有千条计,我就要体验千条险!”不进城,不入镇,不往人多的地方走,看看你们有啥反应。
我拣了条生僻的小路走上去,我刚走了没有一百米,就如意料的一样,有人来拦阻了!
“你就是国王骑士2525小队的队长铁三骑士?”一个传讯兵飞驰而来。
“你看我像吗?”我还有点希望。
“一匹瘸马!仆人穿的衣服!背着包袱!身上有很多刚长成的伤疤!”这个传讯兵跳下马来,说一句,对照一句,“没错!也只有身为国王骑士的人才敢在划为平民、贵族的禁区里随意走动!铁队长!铁大人!”他已经完全肯定了,“我是禁区巡逻骑士军团的通讯员!2525小队在没有队长的情况下是不能离开这个禁区的!所以请您归队,好办理手续!”
“这里是禁区!我就说嘛,走来走去都看不到一个人,想问问路都不行!”从怀里掏——我刚找到那份任命书,心中有了一个计谋——空手往通讯骑士面前一摊,“我可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就是那个2525小队的队长了!我去了,说不定你们会以冒充军官之罪一刀把我砍了!我不去!”
“哎哟!铁大人!铁队长!你的事,小的略有耳闻,这个没有队长就不能出去的命令今天下午才下达,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一定是总统领大人专门为你下的命令!你的实力在国王骑士队中一定非常拔尖,才能得到总统领大人的恩宠!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我在禁区里再转上好几天,能找到的铁大人也只有你了!”
“你既然那么肯定,那你把手续给我,我办完了,让他们出去就是了!”我要抓住每一个可能逃脱的机会,伸出手去。
“铁大人!这个命令是下达到全国的,没有你在2525小队里,他们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啊!”他这么一说,我基本上死心了,只能归队——这就是风飘雪给我打的封闭性道路,想脱轨就只能用爆炸。
“好吧!看来,我只能跟着他们走一趟!”我无可奈何地拍拍自己的坐骑,骑上,“请带路!”
这个通讯骑士好像很仰慕我似的,和我并辔缓行,“铁大人!你为什么不骑好马,不穿骑士装?这令人很好奇!”
“这很简单啊!我们既然是国王骑士!”我必须得承认自己是国王骑士,否则要挨刀,“那就得为国王陛下守护每一个子民,我愿意深入飞利国的仆人、奴隶这些人群,以我们无比巨大的国王骑士光荣去照耀他们!那么他们就能在国王骑士的带领下,为国王陛下效劳!”
“我真不知道这些人,能为国王陛下做点什么事!”通讯骑士的口气中带有不太明显的嘲讽。
“哎!这个家伙,又是一个硬钉子!”我心里下了这么一个结论,就不再宣扬自己的想法了——很可能适得其反,我点下头,就不再吭声。
这个通讯骑士似乎还有话要说,可他看了几眼我和瘸马,又咽了回去,他自己也不吭声——我这样慢腾腾地在后面跟着他好像给他产生了一种压力,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扭头来偷瞟我,不由自主地张嘴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这个动作越来越大,最终迫使他加快了速度,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到了二三百米,才放慢速度,保持着这个距离往前走。
真是他妈的奇怪,难道我是条极度危险的毒蛇吗?从哪一方面我表现出这样一种危险性?我的打扮、面貌、坐骑?啊,肯定就是我这样的外表,这些家伙是习惯于欺辱我这种打扮的人的,今天突然发现这种人成了他们的上级军官——外貌都没变,一股潜在的怕我复仇的压力,把他自己给压垮了——特别是在我对他视而不见的沉默以后。
我终于看见了那圈地用的围栏,也看见一座石头砌成的哨所了,听见了一群马儿不知道为什么时不时吐出的嘶鸣声——带路的通讯骑兵早就快马加鞭冲进了他的窝,然后,掀起了一朵浪花,推动几个骑士向我迎来。
瘸马的颠簸令我难受,可令面前这几个迎接我的守卫骑士更难受,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我已经被他们完全挡住路的时候,一个军官打扮的人慌张地行礼退开:“欢迎铁大人!”
我能怎么办?用笑容去打消他们的顾虑?那肯定会加深他们的恐惧,除非我以仆人的身份去吻他们的靴子,那时,会有一阵大笑,我再挨上一脚,他们肯定会完全放松了,可是我一定会被那些恶心我的2525小队给杀了!于是,我点了下头就穿过他们继续朝前颠簸。
来到2525小队旁边,不去理他们对我的视而不见,又偷偷怨恨地盯我几眼的行动,我缓慢地下马,亲切地抚摸几下,直接向那个军官走去:“这位将军,有什么手续啊?”
这个家伙似乎受了2525小队的鼓舞,带着一股傲气走了过来,拿过手下手中的一本登记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