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想这位马车夫大哥有没有说假话!”我把这个炸弹扔进了积心的头里,其它的事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啊?”积心的戒心终于出现了,瞅瞅还离得远的马车夫,轻声地自言自语:“这可怎么办?”盯着前面的马车出神。
我爬起来,往车厢里移去,“哎!这样坐着,屁股都成四瓣了!”略带自我解释第说。
“铁三!”良尘伸手帮助我,“你小子的钱都丢了?”他这个问题用的感情不错——半开玩笑!
“哦!差不多啦!”坐下不敢直视地,很惭愧地说:“那天玩疯了!醒来就被抓到引吭鸟那里!谁知道我的钱到底是掉了,还是被谁偷了!要是我还有钱!会忍着去那个不怀好意的国王骑士府?今天一出门就跑了!我不信这里还会有什么人会去抓我!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借口应该还不错。
“哦!我就说嘛,平时的老好人,刚才也发脾气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啊?”顿一顿,“哎!千古以来,哪个文人骚客不是因为落魄才写出美妙的诗词!看来,我们也应该试着写点诗篇了!”——哦,我是不是乱吟几句诗,他倒抓住不放了!好像我们真的会成为一对著名的文人!
“我连字都认不全,千万别叫上我!”我半谦虚半假装地推辞——心里觉得挺荣幸的!
“说实话!你的水准已经很高了!我这个文人出生却显得很低!”他恭维着我,又惋惜着自己的命运,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算好,他自己接了下去,“铁三老师!你去了很多的地方,你详详细细地给我说一遍,我来为你写一篇游记!不管好坏,老师你练练嘴,学生我动动笔!”
“别!别!别!”我可真有点受不了这假意的称呼,连忙摆手,“你再这样恭维,打死我也不呆在马车上了!”看着良尘那求学的样子真叫人既别扭又羡慕,既惭愧又惋惜。
“好!好!铁三!你就说说吧!”恢复了一个军人的老油条模样,大手大脚,让我哭笑不得。
保金忍不住甩开了冷漠的脸,笑了两笑,为了不让我们看见他的变化,他把脸转向车厢外。
“好!我说点啥呢!”编点什么说给他听?这很容易露馅的!也许最好根据自己的经历改编一个!“哎!老哥!你叫我从哪里说起啊?我把头搅了个天翻地覆就是找不到开头的地方!如果从我记事说起,那太乏味了!你给点提示好吧?”
“嗯!的确!这样吧!从你第一次踏上探险开始说起吧!”良尘思索了一下,提了点建议。
“第一次?天啦!我哪里记得啥时候开始去探险的!难道我第一次走进森林,找那些花啊,鸟啊什么的也叫有味?如果从我远离家门算作第一次探险,我也没什么说的!难道平平静静地走了二三十天的陌生路也可以说些什么吗?这些第一次简直简直令人不敢张口,太乏味了!”我一边试探着打消良尘让我说的愿望,一边思索着从什么地方说起,我的脸色变得很尴尬。
“那也是!”良尘抿抿嘴,思虑一番:“那就说说你印象最深的一次吧!”期待的眼神笼罩着我的心。
“天啊!”我一把抓住良尘,“老大!你放过我吧!说句实话,我能说的就是这次掉进引吭鸟的魔爪!这才是我真正的一次奇遇!其它的只是一两个小零碎,不说也罢!”痛苦地向良尘诉说:“如果我真的是个有那么一点成就的冒险者,我就不用跑来参军了!”我的眼泪竟然有了泪珠,神啊!什么屁神啊!——看着良尘那略带失望的脸,我只好说:“如果你不笑话我的话!我就跟你说一次挺失败的冒险!”他的眼睛有了神色,“你可千万别笑!”我努力地思索着。
“行!我绝对不笑话你!”良尘答应了下来。
我把自己的经历按时间顺序地一排,选定了被土坤那些家伙埋在雪里的事来进行改编:“那是几个月前的事!那是刚下过第二场大雪的时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九月到十月之间,那是在飞利国与怪情国的边境线,那时边境上的气氛还很好,我国的军队基本上完全压制了怪情国的军队!那时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消息:有一支本国的小队从飞利国弄回来了好多宝贝,可惜走错了路,不知是怪情国的军队,还是难民,反正一大帮人在围杀他们!于是他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宝贝藏了起来,拼命杀出重围,最后就只剩下三个残兵活着回到了飞利国!就在那次大雪刚停的时候,一帮冒险者带着那三个因残退伍的人就要去寻宝!听说还在招人手呢?我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以为这是我转运的好日子,匆匆往那帮人的落脚点赶去!我问路,把口水都问干了!走路,都快把脚走断了!终于,在一个挺亮敞的空地上找到了那帮人!那帮人还真有点多,至少有一两百人!我整理一下自己疲劳的形象,我要以我的实力加入这帮人!”
“我迈着平常走路时两倍的大步子!把冻得有些麻木的手亮出来,硬撑着威武的手势!把胸口挺得有南瓜那么大!一张脸冷酷得如同每日杀百人的刽子手!走上前去!有两个人正揣着手,缩着头,抱着一根长矛,跺着脚,一边吐着雾气地闲聊着什么!我硬撑着,一巴掌拍在其中一个个子比较大的人的肩上,蛮横地一推,嚷道:‘小子!你们要去挖宝?’我这样的行动,无论是真是假都说明我有那么一点本事,我原以为他们会注视一下我!嘿,这两个小子看都不看我——应该是看了我的,不过是歪着眼!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们竟然说:‘想去?到那边报到!’就跺着脚,原地转圈!哎!良尘啊,你不知道我那时感觉有多丢人!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从他们中间走过去,终于忍不住寒冷,揣手缩脑,走向有一堆人聚集的地方!”
“那个地方的人说得欢!我还没听清楚他们在讲什么,他们却停下了谈话,扭头看过来:‘瞧!都还有人来!’‘看来这次不成功都不行了!’‘对!有带路的!还有这么多人!一定能找到!’‘嘿!快过来!这里登记!姓名?年龄?家庭地址?’他们完全把我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没办法,我只好忍气吞声地完成这入伙的手续!接着就把我推到打杂的地方,把我当个伙计使!为了财宝,我忍着!”
“头一两天,我干些杂活,跟着赶路倒什么!走过的地方除了树就是雪,没什么值得留心的!到了第二天晚上,就出问题了!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对不熟悉的人是很少主动去拉近乎的!也许那些家伙也看出了我的身体不怎么壮实,不愿意拉拢我!于是,当身边的人互相熟悉后,几个一伙,十几个一堆,几十个一群地拉足了关系的时候,我就是分外明显的独自一人!当天晚上,我进帐篷睡觉,可是这个帐篷里的那些人正在商量什么,刚一走近,跑出两个大汉:‘嘿!小子!到一边呆着去!’一把把我推翻在雪地上!我能怎么办?我一个人敢去和他们较量?得不偿失,我只好从冰冷的雪地里爬起来,拍拍屁股到一边去!到一边,每一个帐篷都热火朝天地讲着什么,这些地方是插不进脚的!哎!算了!我跟牲口睡在一起吧!我在牲口棚里找了一个任何一头牲口都挨不到的角落,铺上干草,盖上干草就睡下了!你应该知道,那些牲口在一起,很难有安静的时候!嘿!也怪我当天晚上想事情想得太晚了!第二天,我一醒来,发现周围特别安静,急忙钻出来!四下一片狼藉,却不见一个人影,一顶帐篷,一头牲口,所有的人都不见了!我几下找到了他们前进的方向,可再也提不起勇气追去!相反,只好忍饥挨饿地往回走!——”我拍拍自己的腿,“完了!”
“完了?”良尘似乎认为我的历险只是刚开了个头,“就这样完了?”
“对啊!在往回走的路上,为了吃饭,不得已参军了!当个骑士侍从兵!没多久,骑士们撤回到城里,我揣着那么一点饷钱,要开溜了!可却被逮了个正着!”
“真可惜!那些财宝呢?”良尘问,很惋惜地问。
“不知道!”我的心都被这个故事的羞辱给刺痛了,也许这一辈子真的不能掌握自己的梦想,相反,为了生存而远远地背离它!我感觉到自己快发狂了!
“嘿!”马车夫不知什么时候上了马车,他插进话来,“别丧气!以后时间还多着了!”马车夫那张老沉的脸上有了些自豪,“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能驾十多年的军队马车吗?因为时间越长,越可以在当中找到乐趣,越可以拥有传奇色彩!”得意地拍自己的胸脯,“像我!在这十多年发生的战争,我都亲眼所见!能活到现在,那就是一个传奇!”难怪这个家伙的情报那么全面,原来也是一个老油条。
良尘又来了兴致:“嘿!老哥!那你讲一两个让我们开开眼界!”
马车夫很明显就是在等这句话——这个家伙很喜欢说话,可是绝不随便乱插话,他总是能够抓住一个点,让我们这些人很乐意地听——“可是!我说故事的时候,驾车就驾得不好了!”
“哎呀!大哥!我不是驾着吗?你说吧!”积心很乐意地驾着车。
“那麻烦大兄弟了!那我就跟大家讲一个我见过无数回的,现任国王骑士府总统领的传奇人物风飘雪的故事!”对我提示地看了两眼,“要在骑士堆里打滚的人可得特别注意!”神情慢慢地沉入了回忆……
时间是怎么过去的?时间是在这个恶魔风飘雪的成长中过去的!他干的事在很多人眼中确实是传奇,可是在我这里,对他的反感越来越强烈。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在一两个小时的讲述中,抛开马车夫许许多多烘托气氛的话,大概是这样:风飘雪听说是出生在皇族的一个外戚中的一个孤儿,被皇族中的亲王收养了,自小生活在王府中,而这个亲王刚好是在国王骑士府中打滚的家伙,于是风飘雪在贵族亲戚的嘲笑、戏弄、剥削中,拼命地往骑士奋斗!十多年不曾见过他的亲王,终于在一次打猎中发现了这个已经成年的风飘雪!这个亲王一句话把他扔进了骑士侍从兵中!在一次保卫正被起义军攻占的城池的战斗中,也是他第一次的战斗中,他第一次骑上了没有骑士的马,第一次挥舞起骑士佩剑向前冲杀,他的英勇在起义军的鲜血中建立了起来!这一仗一结束,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国王骑士!接下来,在每一次参加的战斗中都是以他无坚不摧的英勇换取了职位的上升!终于,因为在对怪情国发动的侵略中大获全胜,被国王任命为国王骑士府总统领。
这个风飘雪最令人厌恶的就是他的好杀!这在马车夫的讲述中得到了几十倍的放大:“……你知道他是怎样杀死的那个降将吗?不知道吧!他像在郊游似的,骑着他那匹宝马,跟自己的手下轻松地聊着战场上发生的笑话,来到那个降将跟前,任谁也看不出他要干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佩剑拽出来,捧着仔细看了看,对手下说:‘你们瞧!这里就是牙齿咬坏了的!我还真不知道这个种族的人牙齿比铁还硬!’他给众人看了看,看似要归鞘,却不知怎么的,那剑就把那个降将的头颅给划掉了,他扭头一看,说:‘哎!真倒霉!又把剑弄脏了!’把剑扔给一个侍从兵……”
晚饭,用着中午剩下来的柴,十来秒的小跑就可以从河里弄来需要的水,因为我们每个人都被这个该死的故事给迷住了,一边围着锅,一边倾听——这可是我第一次听故事!
这个马车夫的掌控力真不错,刚好大家有点想休息了,刚好把故事完结了!所以那个等得不耐烦的土谷浑子爵最终在今天没有等到我们的拜访。
我很舒坦地躺在毯子上,享受着毯子下面以及四周的嫩草味,望着天上的星星,准备睡觉!法杖兄弟瞅准了我四周没人,一下砸在我的胸口:“嘭!”——我还以为有谁在偷袭,没人,那就是天上的上帝在用东西砸我!可当我抓住这个东西时,我才知道这是我好久都不敢接触的法杖兄弟!我抚摸着这个顽皮的兄弟,轻声问:“你还好吗?”我知道它不能说话,可还是期望着它能回答我,以此来抚慰我今天的疲劳——耳边响起了无数个人的声音:“我很好!我很好!”各种语色,我的意识从沉闷中马上冒出一棵苗来:是上帝在直接跟我对话?不是!不是!难道我这个法杖兄弟变成了妖精?神仙?天使?鬼怪?不!看来是它进化了!
“兄弟!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我的心在一阵激动后平静了一些。
几个人的声音组成了一句话:“我……把……你……们……说……的……话……存……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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