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上关于神器的传说纷纭,最为人知的应该就是藏于各个风神殿的记忆宝石。没有人能解析那晶莹美丽的宝石构造,为什么它能存储无数影象,并在各个神殿中通传?那种精巧精密的存在,为世人膜拜奉养。
拥有神临之国的王宫神殿深处,都会供奉着代表神明的事物象征。比如库里加是号称神之左右手的圣剑,圣克利耶尔是被称为众泉之始的一个杯子。
神器五色流转,光华非人间之态。古瑞利亚也收藏了两件神器,有资格去碰触的人都会被迷惑,先是沉醉于神圣的外表,马上就被神器中不属于德尔非世界的力量慑伏。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制造出那种传说的道具呢?每个有幸接触过神器的炼金师、炼器师都会升起这个念头。
难,很难……格偌姆已经很少动手打造器具了,算一下从他发布规矩以来,一年都难得亲自动手做一把剑或法杖,他的名号是“法器贤者”,实际上做得多的却是昂贵的精美首饰,但没有人怀疑他炼器的能力。隐居在菲沙后,仍是有不少人通过关系找到这位大师,希望得到他亲手炼制的魔法武器。不过格偌姆想做神器想到走火入魔,根本不太愿意理会上门的客人……定下的规矩是要自己提供原材料,可看来看去,就是没有多少合意的,那些“圣木”、魔法宝石、神圣动物的内核什么的,都太普通了!难道在这灵气满溢的泉都也找不到具备“神性”的物质吗?
因佩利亚从怀中恭敬的取出一根翠绿的树枝。
从一进塔就始终烦躁无比的黑暗之民长长舒了口气,刹那间,在这工作室里紊乱混浊的元素被清新之气冲开,满满的全是活跃而舒畅的感觉。心情陡然轻松无比,连看那天敌秃子光光的脑壳都顺眼了,刚才自己怎么那么沉不住气,真是奇怪啊
格偌姆眯眯的眼大睁,胡子颤个不停:“这、这是……这是大地的祝福和木之诗?怎么会这么浓厚?”他这混乱的工作室一下子有种豁然开阔的感觉,仿佛突然置身于无边森林,鼻尖萦绕着草木器厂的清香……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拿那眼前那绿玉一样的小树枝,感受着蓬勃地脉动。
因佩利亚任对方从手中拿走格雷之木,那是在艾当城下,经由木精灵祝福过、翩然坠下的一截树藤,凝聚了大地与树木的精气、活着的圣树之木。
迪法肯那也被吸引住了,他不象格偌姆那么陶醉到忘了周遭一切,却也有些迷醉地看着那段一尺来长的小树枝。毕竟他也是个法师,能清楚感受到由树枝上传来的魔法脉动,那一声一声灵魂里的鼓动,把他带到了另一个空间。
恍惚里,格偌姆长长叹了口气,从森林的迷咒中挣脱了出来,几乎是爱不释手的摩挲着绿枝,又过了半晌才开口:“这是什么树的枝干?”
“格雷之心。”因佩利亚回答。那是精灵最核心的部分,几百年里,同样的物质不会产生另一份。
没有听过的树木……“你们想要我打造什么?”
“……这个么,我们对炼器没研究,怎么好怎么打造吧。对了,还有些材料不知道您用不用得上?”
看着因佩利亚从随行来的年轻人身上解下一个大包裹,一层层剥开厚厚的布帛往地上摆材料,格偌姆的眼睛随着每拿一样东西出来而睁大一点,最后快要瞪出眼眶——
胡罗姆之骨、项登的角爪、虹月花、希巴斯之眼、三彩晶…还有种种他从没见过、却散发各种属性的奇怪骨头汁液皮毛根茎,这些人是秘法商人吗?
歌声在水上飘扬。夜色降临美丽的菲沙,碎月湖上人影憧憧,栖灯莲静悄悄开放,淡蓝的光芒使得水中花朵如琉璃般透明;无数小舟画舫漾起哗啦水声,徐徐推进,哝哝软语窃窃私私,不时有笑声伴歌而行。
靠着王家导游的带路,骆夕阳等人黄昏时在碎月湖畔的旅馆休憩用餐,天一入夜,赶着泡妞的山提亚。墨非利伯爵就献上一大把莲花给米菲鲁,猴急地邀请佳人去水上泛舟。虽然坏人姻缘不好,可是一脸坏笑的格拉特他们全在波咎勒带领下,八风吹不动地在画舫上占了好位置,装模作样地看风景,眼角却全瞄着山提亚坐立不安的样子。
“你们在干什么?”瞧见许亚与格拉特头碰头的挤在一块低语,骆夕阳从围着的侍女身边挣出来,也把小脑袋凑进去好奇地问。
许亚又看了不断在向米菲鲁献殷勤的伯爵一眼,那边的公主殿下始终面带微笑,真叫人怀疑那是他们爽朗泼辣的公主吗?“下注。那个伯爵明天是左手断还是右手断。”
格拉特小声说:“我赌他下面断。”
…………骆夕阳想了一下,瞪大眼:“你太坏了!”
“嘘嘘,小孩子去一边玩吧。许亚,你输了就要请我去凡里尔最大的酒馆吃十天大餐。”
“格拉特你这贪吃鬼,要是输了你可要负责我逛凡里尔东区一天的花销。”
骆夕阳被格拉特拨了一下身体,可她纹丝没动,“我赌他变熊猫好了。呃,就是两只眼睛被打黑……要是我赢了你们就要把凡里尔最肥沃的一块地买下来给我。”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我的理想是农夫山泉有点田~~~小女孩一脸兴奋。
波咎勒从窗口偏过身体,“我赌那小子没伤。要是赢了就要你们在凡里尔买下最名贵的酒让我喝上三天。”
凡里尔是立安的首都,众人已经在计划杀回老家干掉叛臣享受人生了。
三个脑袋停滞了一会,他们也不傻,听波咎勒开出的赌据,眼睛一扫最偏角落里坐着的赫安牧师,齐齐叹气。
也是,在治疗术当世无双的圣克利耶尔首都,只要伯爵大人没挂掉还有口气,很快就能恢复如初吧……“不赌了。”
“小子们,别那么快放弃呀。就算有强大的治疗术做后盾,但在治疗前还是可以知道伤者情况的啊,赫安先生就是牧师,到时候我们问一下他就知道了。不赌么?”
对哟!两大一小三颗脑袋又彼此看了一下,“继续赌,把赔付说清楚点。”
波咎勒嘿嘿笑,他可要比那三个小鬼更了解米菲鲁殿下,三天的美酒有着落了。
世界 82 水上歌声
上月光皎洁,天上的月与水上的月构成夜之迷宫,汀罗密布的三十一个小岛或沐水而出,或参然耸立,不少暗泉受地压作用喷涌在空中,把无边月影粉碎成了更多的流光。
在月光矶这一带,较大的船只不能通行,只能将舟舫停靠一边,骆夕阳等人跟着导游下了画舫,踩着铺于水上的浮桥漫步湖上。
水上流光飞舞,水面的浮桥搭得离水极近,有些地方水漫过了木桥,将鞋衣都沾湿了。骆夕阳左右看去,发现很多年轻人都是光着脚笑闹而过,远远望去,夜色里看不到桥的存在,成群的游人就象是精灵们在水上嬉闹。
啪啪声里,五彩银白的鱼群跳出水面,在众人眼前划出一个闪亮的弧形后又掉回水中。水上有人大声惊笑起来,接连不断的鱼儿跳舞般跃来跃去,不少人纷纷好奇得踩着微摇的浮桥奔过来,想看得更仔细些。
骆夕阳摸摸头有点不知所措,这些鱼如此嚣张不看人脸色,再跳下去很快就会被人注意到的,有违她一贯主张。嗯,已经被注意到了。
山提亚一路瞧多了这异象,白天时在他们的画舫前进路上,也是群鱼追逐。那时船驶得快,白天人又多,鱼群还没有这么大胆,众人注意力也多在水都风光上,还不是很以为意。现在看来,竟是群鱼始终环伺,紧紧随着他们这群人。心下诧异,却是一扭头对着米菲鲁含情脉脉:“连水中的鱼都知道贵客远来,为此来欢迎美丽的姑娘。在这样美好的夜里,我是多么荣幸能与您共游湖上,一起沐浴满天月色啊。”眼前的美女一身异族打扮,朦胧光华中整个人少了几分英武,添上不少妩媚,情不自禁地便伸要伸出手去握她的肩……
“手脚手脚!”
“下面下面!”
牢牢盯着公主殿下的动静,格拉特几个脸上全是关注之色,情不自禁地低语活象诅咒一样。骆夕阳马上敏感地察觉到空气中发生了微妙变化,趁着侍女们被鱼群吸引,马上钻出包围挤到战士们身边。“上面上面。”她跟着嘀嘀咕咕的。
米菲鲁好象没站稳,身体微微晃动,退开一步便避过了狼爪。她装模作样地把手撑在波咎勒胳膊上,脸上带着羞赧的神色:“喛,在这别具风情的水上城市,走路都不太习惯呢。”
虚伪!骆夕阳等人心里齐声说。做为一个飞来纵去、身手灵敏的战士,会在这种小小晃动的浮桥上栽倒,太假了。眼见得伯爵调戏的手落了个空,他们眼中射出热烈的光——继续上不要停啊!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虎视眈眈的大小不良们定位成“沙包”,伯爵大人没有危机意识,一时的失手虽然稍微让他馁了会,可他马上又精神了,夜长着呢。米菲鲁的身高约一米七以上,在女性当中算是很高大的了,此刻装弱地依偎在强壮的波咎勒身边,视觉上便显得娇小起来。她身上穿的浅杏色礼服是立安经典捆腰式,立安服装战甲一向强调保护胸口,到了礼服这里就变化成了突出胸部,因为双臂全挂在将军大人的胳膊上,挤得胸脯高高耸起……暗吞一口唾沫,山提亚懊恼自己站错位置,应该跟在美女身后才对。
米菲鲁耳朵很尖,身后人在谋划什么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假装不经意地回头,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那眼神里说给我小心点。
月光矶与别的水域一样,在月色最美艳之处,搭建着高高的水上楼台,做为歌舞文化场所。随着人群踏上高楼,熙熙攮攮欢声笑语不断,骆夕阳被侍女们牵着,兴高采烈地四顾。
众人并没有动用什么特权,只是做为游客四处游玩,骆夕阳发现象他们一样的团队也不少,泉都真不愧是旅游名城。除了大量穿着泉都特色白衣的圣克利耶尔人,还有许多打扮得各异的外国人。呵,对她来说,其实这些人全是外国人,只是近来见多了金发碧眼的圣克利耶尔人,看到那些棕发、红发、蓝发、白发的人,就觉得有些新鲜了。
有很多人聚在一段浮桥上翩翩起舞,吟游诗人弹着竖琴,歌声四起;水上楼台其实也就是长而宽大的有檐桥梁,只不过还修建了结实的扶栏,而扶栏的内侧是连成一体的阶式坐台。很多歌者站在一段桥的中间曼声而唱,观众们坐在阶台上,认真倾听,阵阵鼓掌声此起彼伏。
真的很繁华啊,不过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骆夕阳想起来了,是少了小摊贩啊。顿时勾起了她的购物欲……可是这么多人跟着,真是不方便,瞅着前方的米菲鲁,还有跟
打太极,大概在人多的地方不愿出手,公主殿下一直娴静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赌博的结果才能出来。她扯扯侍女队长的袖子,仰头请求:“姐姐,我想自己去逛逛。”
骆夕阳可不想在一群人的包围下纯走走看看的,齐尔的个子最近似乎高了不少,看起来超过两米了,跟在身后惹眼得很。他们虽然没有用什么贵宾的特权叫上水卫什么的开道出游,可这么一大群人,还有一群侍女们牵着自己,怎么都很惹人注目。
小姑娘的要求当然得不到满足。众侍女有命令在身上,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好好照顾贵客,何况谁也不舍得放手把迪如西帝亚丢人群去。侍女队长弯下腰,用力揉揉小女孩雪白柔软的颊:“泉都可是很大的,要是走丢了就回不来了。想到小洛西亚会在哪个角落里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又不是路痴……骆夕阳很郁闷地低头撇嘴,小孩子的身体太不方便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真想挣脱了包围独自去逍遥,但自己不是真正任性的孩子,不能给别人带来烦恼……等等,反正她现在就是小孩子的外表,任性点不是理所当然么?把头再抬起来,看了看侍女们,她们全等着亲亲摸摸拧拧小女孩,把骆夕阳当洋娃娃呢!这太过份了,她又不是非常可爱的那种女孩,起码骆夕阳就觉得索伦非娜看起来更象个比,为什么这些人都要来捏她呢?
正在心里酝酿着怎么跑路,耳中传来一阵嘹亮的男声。
骆夕阳蹙起眉,这个清朗的男声好耳熟啊,似乎在哪里听过……
喧哗的碎月湖一角陡然安静了。
几声叮咚响起,轻颤过月下,水上涟漪处处,泛起了古老的音弦。
第一根弦是轻风,吹散了虚空的阴翳,飞翔在空中的精灵吹响苏生的号角,
第二根弦是大地,富饶的祝福洒向四方,绿色构成至福之乡,
第三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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