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祝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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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祝祭-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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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血飙了一点出来,颜色还是红的,还没有凝固,正缓缓地向外流动,骆夕阳凑上前,先被毛皮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急忙撕了张面纸堵住鼻孔,强忍着恶心与恐惧去吸食血液。“呕……”先前生食雏鸟时,骆夕阳完全想不到别的东西,而现在……“我要忍住,我要活下去!”骆夕阳闭上眼,硬把腥冷的液体咽了下去。



抬眼是一望无际的绿。



浓重的叶冠层层叠叠,遮挡住了蓝天,隐隐约约看到一丝浮云在流动,一直是这样的景象……



骆夕阳已经在森林中绕了一个多月了,她对遇到人彻底绝望。那些巨大的树木仿佛无穷无尽,她走了这么久,始终找不到出口,而想要回到当日的草原,也因为迷路走向更不知道哪里的密林。



她学会分辨方向是在进入森林的三天之后,林中光照并不好,虽然白天可见度很高,但却不太好判断太阳升起的位置,最后想起光照多的树干会比较光滑,那是南方。从此她每隔五十米左右就找一棵树用钥匙刻下一个“S”,好让自己不再迷路,尽管这里没有路可迷,因为哪个方向对骆夕阳而言,都是未知。



森林里的植被非常茂盛,那些巨大的树木,几乎每一棵都要合数个成年人的手臂才能围起,骆夕阳想就算是神农架这样的老林也不会有这么巨大化的植物———那些叶子全都如同芭蕉叶般,甚至还有比她的睡床还大的叶子,让人以为自己变成了拇指姑娘,或是误入了巨人国。这样也好,到了夜晚,骆夕阳就用锉刀折下几片叶子当成床铺,地上铺几片,身上再盖一片,算是解决了睡觉的问题。到处长满了草,森里的草不像先前的草原那么夸张,只是一丛一丛的,高高矮矮都有。



植物如此繁茂,骆夕阳却始终没有看到河流,抛开种种不能梳洗的烦恼,没有可食用的水是最严重的事情。总不能天天喝血,她也不是总好运会撞到天上掉下来的食物,只好努力地在植物中寻找水,在舔食了一片叶子折断后渗出的汁液后,她腹痛如绞,躺在地上抽搐了一整天。



再度睁开眼,看见碧树蓝天,骆夕阳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居然没死,撑过来了!在这片荒莽林海中,骆夕阳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日渐旺盛,从小体弱,随着爷爷练了点拳和健身术才和常人一样享受生命,虽然说不上上山下海,起码能跑会跳了。可是现在……



她每天不停向前走着,脚底的血泡破了,脱掉鞋子,光着脚继续前进。伤口痊愈得非常快,睡一晚起来,就发现脚上的破皮处已经结痂,骆夕阳把那天幸运得到的动物皮剥了下来,用小剪刀仔细裁了两块包在脚上,踩在地上比穿鞋子舒服多了。骆夕阳并不会揉制毛皮,那只动物在她吃了三天后隐隐发出腐败的味道,本着物尽其用的想法,她强忍恶心剥下了皮———当然是坑坑洞洞的。



毛皮弄下来后,骆夕阳拔了一堆草裹在毛皮里用力搓,直到草叶稀烂,混着丝丝血肉一起从皮的内侧掉了下来,然后她再把皮往树干上蹭来蹭去,彻底将筋肉从皮上磨掉,用草汁揉了几次后,那张毛皮越发难看,灰灰绿绿的,到了晚上,就把它挂在高高树丫上风干,白天再取下来边走边用力的拍打搓揉,反反复复弄了几天,这张皮倒也成了一张不错的毛毯,夜里裹着睡更加温暖了。



骆夕阳找到了水。



那是在第五天的事,她在记事本上把它记了下来。



并不是找到溪流水源,其实她早该发现水的。



第五天,骆夕阳没有像以前几天一样睡到阳光照到脸上才睁开眼,在鸟鸣声中,她把头从叶子中探了出来,将叶子推到一边去,嗯,上厕所,伸出的脚却踩到了一片潮湿。



第一部 森林里的无用之人 04 人蛇之战



水?惊喜地低下身子,骆夕阳看到翻在地上一片叶子上的湿痕!那片叶子是昨晚没摘好弄破丢到一边的,在叶子边上,是同样枝叶肥大的灌木,隐隐闪着水光。露水!自己怎么没想到?几颗水珠滚动着滑落到了地上的叶片上,要不是被自己踩掉了,聚集到的水都有20毫升了……感激地托起叶子,她小心翼翼地低头吸啜。



好好喝,甜美的甘露冰凉沁人肺腑,没有哪一刻是如此时感到水真是上天最慈悲地赐予……骆夕阳兴高采烈地摘了片不大的叶子卷成锥筒,去构得到的植物上采集露水,太阳还没有出来,大颗大颗的珍珠滚进了叶杯里。



此后每个晚上,这位落难者都要摘下许多叶子铺在一些低矮的草丛和灌木丛中,那些巨大的叶子摆放成凹型,承接着清晨的露水,在太阳升起、森林的温度变高之前,她将这些珍贵的水装进空的矿泉水瓶中。



经过得到水的喜悦后,骆夕阳更细心的注意起森林里的一切。现在饮水不再匮乏,食物的来源却始终是个困难。抬头看着那些大树,偶尔会看到大型的影子掠过,那上面有小鸟……和鸟蛋。面黄肌瘦的落难者眯起眼,想起那天的鸟蛋,不由咽了咽口水。可是考虑到那只被塞进肚子里,皮围在腰上的动物,她又没胆子了,再说,那么高大的树,自己也没能力爬上去。



在生吃那动物肉血的头两天,骆夕阳不停上吐下泄,弄得纸都不够用,只好扯叶子来解决,还好叶子这种资源十分充足,随手就有。在肠胃渐渐习惯后,那肉却开始坏了,尽管如此,她还是舍不得扔掉,又坚持再吃了两天,在肉完全臭掉后,她又上吐下泄,最后不扔掉不行了,她还是个人,不是秃鹭,对臭肉无福消受。



吼———我要吃的啊!骆夕阳再度陷入了饥饿的状况,她眼睛发绿地翻着草丛和灌木堆,就算是只毛虫蜗牛,自己也吃了!可是……太太太诡异了,骆夕阳欲哭无泪,为什么这么繁茂的森林里,随着她不断前行,动物的迹象却越来越少?掘地三尺,连条蚯蚓也挖不出来!翻了无数的树叶,半个毛虫都不曾爬过……神啊,赐个动物给我吧!



也许是神听到骆夕阳的祈求,在她灌了两天水后,赐了只动物给她。



腹鸣如鼓,无力地捉了把苔藓塞进嘴里,这玩意儿外表鲜翠诱人,实则苦得要命,吃了后嘴巴会麻半天,不过还好不像那天吃的植物一样让自己在地上躺上十几个小时,天幸森林里没有猛兽,不然她就要化作肥料丰富大地了!



实在没力气再走了,随便找了棵大树准备做晚上的床铺。按近来的惯例,要用叶子去收集水,骆夕阳拖了片叶子到一丛灌木堆里。



耳边传来什么声音?肚子叫?不像……咝咝咝的,骆夕阳猛地扭头,差点扭伤了脖子。瞪大眼睛盯着那晃动的草丛。



骆夕阳对毛皮动物很没辙,靠近就会鼻子痒得要命,所以,她小时候养的宠物不是猫狗,而是金鱼和蜥蜴,还有蛇。



圣经里把蛇说成是女人的天生仇敌,但骆夕阳是不信基督的,信的是奶奶,实际上,因为对可爱毛绒绒动物不能靠近的遗憾,她变得非常喜爱爬虫类。中国的神话里,造人的女娲和始祖伏羲都是人面蛇身,华人最崇拜的神明也是蛇形的龙,骆夕阳无视别人怪异的眼光,对蛇这种有着悠久传说、神秘存在的生物可是很有好感的。特别是现在。



那是条手腕粗,两米多长的蛇。没错,蛇头蛇尾蛇身子,虽然眼睛的边上长着有点像羽毛的耳朵,尾巴尖拖成扇形,漂亮的棕斑……它还是一条蛇!一条好可爱的蛇啊~~~



某人盯着它,垂涎欲滴,完全不记得蛇不是好惹的,也没留意蛇大人身上的花纹是什么样,脑袋是三角还是四角,尾巴上是否有个沙沙响的东西……



且不论有毒没毒,那蛇在她无比灼热的目光下有点退缩,它刚褪完皮,白色的蛇蜕还有一点连在身上呢。眼前这个生物从未见过,全身散发着一种令它感到很不舒服的气……我闪!



看到那蛇往一边草丛里蹿去,骆夕阳完全被饥饿冲昏的头脑连命令都来不及下,身体已经自动扑上去了!刚好捉到白色的蛇蜕,使劲一拉,蛇顺利褪皮成功,就是有点痛。怪蛇本不想跟眼前的怪物计较,不料那邪恶的家伙居然拿它刚换下来的衣服朝自己身上甩过来?痛哦……新皮很娇嫩的!蛇怒了!管那怪物身上威胁的气息是多么浓,扭头就是一口咬去……



骆夕阳被咬了,她也实在彪悍,双手马上死死掐住蛇的颈下,那蛇被捏得几乎断气(……),一寸,两寸,三寸!她忘了五十厘米的跟二百厘米的蛇要害有什么不同,双手往下滑动攥紧,右手指上套着的钥匙也重重顶进蛇的皮肉里,怎么还不乖?怪蛇长长的蛇身倒卷上来,紧紧勒住她的腰腹和胸口,闷得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可恶,到底是三寸还七寸?蛇黑色的舌信咝咝吐个不停,骆夕阳拼命伸长手,把它的脑袋攥得离自己远远的,身体的某个地方开始发麻,全身也渐渐没了力气……妈的,这蛇有毒的,老娘不会就要这样死了吧?要死也要吃了你!



心下一发狠,她猛地把胳膊伸了回来,低头就在那蛇不知是八寸还是九寸的地方咬了下去,用力之大,连牙都隐隐做痛。怪蛇被生生咬掉了一块皮肉,痛得也是凶性大发,又一口咬了过来,咬在骆夕阳的肩上,骆夕阳把那块血肉吞进肚子费了一番工夫,蛇勒得她几乎连喘气都不能,这番痛又唤回她的些许力气,低头又咬!一人一蛇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



她没死!冰冷的感觉重回身上,睁开眼是一片漆黑。骆夕阳记得自己和蛇咬来咬去的,嘴里满满的血腥味,好像在晕倒前吃了一顿不错的?



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把身上的毛皮拉紧了,白天的森林除了在正午以后的两个小时左右温度会升高,其他时间都是很凉爽的,特别是入夜后,林地湿气加大,更是冷得不行,就着微光,隐约看到手边缠着团白色的物体,是蛇蜕。胸口和腰上梗着什么东西,刚才拉衣服时碰到冰冰凉的……她坐起身,软而冰冷的物体啪哒从身上滑落。



大口咬着蛇肉,蛇血虽然冰冷,但喝到肚子里却让全身发热,不知道又昏迷了多久,已经没有睡意,骆夕阳还是摸索着摘了些叶片铺在地上,仰躺在叶堆中,瞪大眼看着被枝叶遮掩的天空,微微有光芒在闪烁……



黑暗中很静,这片森林这样奇怪,是她的幸运也是不幸。就算在白天,森林里也很难听到虫唧兽吼,照理来说,这样生气勃勃的丛林,应该到处充斥着生命的骚动,可是,她却鲜难遇上一两只动物,那么,是这片森林充满危险吗?不安的情绪升了上来……“爸爸,妈妈……呜……”骆夕阳咬着唇哭泣,“我想回家……”



那一方天空墨蓝代替了深黑,随即又被灰白驱走,耳边传来轻轻的鸟鸣,扑啦啦的振翅声昭示新一天的开始。



骆夕阳拂去脸上的雾水,从包里拿出记事本和笔,在纸上画下了一竖,第九天,打到蛇一条。



手上非常痛,摊开手掌,右手的中指被钥匙圈勒得红肿,昨天晚上和那怪蛇互咬的时候,钢圈深陷进指里,一圈皮都破了。嘴巴也传来麻麻的刺痛,摸了一下,同样是肿胀的,牙龈似乎因为太用力而出血,整个口腔木木的,呸了一口,全是黑红的血块,有蛇的,也有自己的血。扒开自己的衣服,昨天被咬的主要是肩和胸口,那些伤口已经凝固,淡淡的黄色液体混着黑红的血粘着衣服上……自己现在一定很邋遢,骆夕阳都没有照镜子的勇气了。



精神出奇的好,这蛇不会是什么大补的东西吧?想起某个武侠小说的桥段,骆夕阳抓过蛇尸观察:昨天一阵乱咬,在蛇的颈部以下血肉模糊,可以看到一节节的骨头,至于血,记得好像没有吸多少,看看地上的草,则一片暗红,好可惜啊。



骆夕阳把蛇蜕收进包里,开始给蛇剥皮。这蛇有差不多十几斤重吧,要是保存好,够自己撑上十几天了,想起先前那臭掉的肉,她边用力拔皮边思考怎么让肉存久点。拔皮?没错,是拔!蛇皮与身体粘得非常紧,从被她咬开的地方下手,先使劲捋了一段,然后一脚把蛇头踩在地上,另一手拽着那段皮拼命朝尾巴上拉,白色的肉与棕色的皮分开,丝丝血不断泌出,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才完全把皮和蛇身分开,累得直喘气。休息了一会,骆夕阳开始给蛇分尸。



小剪刀从骨头露出的地方伸进去,不再费什么力,顺着肌肉的纹理很顺的划下去,“啊啊,”可惜的看着大量血淌到草叶上,连忙凑上去喝,太浪费了太浪费了,蛇血很补的。



从包里翻出矿泉水瓶,把里面剩下的水一口干掉,她小心翼翼地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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