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道鬼颔首。
策彦周良对改造勘助的思想,重建其人格,有了相当大的信心,说是踌躇满志也不为过。
山本道鬼入道,有大慧根啊!
月夜,甲府,武田氏馆。
武田信玄眯眼看着庭院里的朦胧景色,若有所思。
“哦?知道了,汝下去吧。”,信玄横卧榻榻米上,扬了扬手说道。
“是。”,一个光头将腋下的长盒子放下,伏地磕头,缓缓倒退出了屋子。
就着月色,一张英俊的脸庞显现,竟然是那个快川绍喜!
“如同妖魔一般的勘助心中也如此迷茫吗?呵呵。”。
信玄依然保持着横卧的姿势,手里打开快川绍喜奉纳的黑漆盒子,一个黄纸包裹,缠有佛珠的太刀出现在面前。他用手轻轻触摸着刀面,上面符箓隐现。
“有开创身延山的日莲上人祭炼过的破邪太刀在手……呵呵!”。
武田信玄神情复杂的笑着……
第二十五章 诹访遗梦,魂断甲府!
惠林寺,方丈室。
“策彦师,佛陀之法以外,可还有成正果法门?!”,山本道鬼入道正容的问道。
“那即是外道了。”,策彦眼眉低垂,宝相庄严。
“哪几道?还请策彦师慈悲开示!”,道鬼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策彦无奈的说道:“其法门述之无用,如之奈何?”。
道鬼恳请到:“愿闻其详。”。
“外道有六师,又作六师外道,乃是古印度佛陀时代,印度中部势力较大之六种外道。外道,系以佛教立场而言,实在是当时反对婆罗门教思想之自由哲人,而在一般民众社会中所流行的思想体系。就如其一,古印度巴利语谓之山阇耶毗罗脉子者,怀疑论者,不承认认知有普遍之正确性,而主张不可知论,且认为道不须修,经八万劫自然而得……实乃无稽之谈也。故此不谈也罢!”,策彦周良如是说道。
“道不须修,经八万劫自然而得吗?”。
山本道鬼入道的眼神倏地亮起来!
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山本屋敷的顶盖上,数量庞大的落羽松环绕着整个宅院。
起居室内,气氛旖旎。
道鬼(勘助)袒露着身体,手里捏着旱烟叶子晒干揉碎了卷成的旱烟,衣衫不整的理津拿起火石火镰打火,给他点着了。
她脸色的桃红,神情满足,充满着暴风雨停歇后的宁静。
道鬼咗着深深吸了一口,吐气如箭,舒服的呻吟出声来。
理津害羞的看着道鬼的光头,“咭”的一声笑起来!
山本道鬼入道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道鬼大人,和尚不是要六根清净吗?还可以对奴使坏吗?”,理津歪着头,一手掩着胸前的一抹白皙,揶揄的笑问他道。
“咳咳!”,道鬼一口烟呛进了气管,噎得够呛。
“嗯,这个啊……”,他眼珠乱转。
“嗯,有了!佛陀说,淫欲是生死轮回的根本,这是我佛弟子所共同认知的法要,学佛后对男女之间的欲望越来越淡,这是值得我们所赞叹的,但是目前吾尚有家庭,理应配合妻妾众人共同维持幸福美满的家庭伦理,不得违背天伦之道,如之作为亦有违佛制定在家戒之本意,五戒在家菩萨戒,可正淫,不可邪淫。换句话说,佛陀的意思是:正式夫妇可得正淫,非正式夫妻不得淫,若行淫者,是名邪淫。此乃梵语谓之‘咖嘛密谛哑咔喇’也!”。
“足见佛陀亦顾及在家学佛弟子可正淫,不可邪淫,是保障夫妇幸福快乐之天伦,避开婚外邪淫之疑虑,这不愧是大圣佛陀悲心所考虑到的,若妻妾欲求得天伦之乐,而吾却严守梵行不与之行乐,这有违逆佛陀制戒本意,反招尔等之不乐,演化谤佛、谤法、谤僧之罪愆,这是诸佛所不喜见滴!小丫头汝可明白否?”。
山本道鬼入道(勘助)笑着对理津说道。
理津伸出葱白般的头指狠狠的戳了道鬼的脑门一下,扑上去又掐又拧的,笑得快喘不过起来!
“咯咯!你个死老鬼!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这么多!谁想要了?!还不是为了迁就你个色鬼?!我这是受苦呢!我,我让你乱嚼舌根子!我让你乱嚼舌根子!咯咯!”。
“哎呦,哎呦,罢手罢手!求饶求饶!嘿嘿。”,道鬼禅师光着屁股在屋内抱头鼠窜,躲避着理津的九阴白骨爪。
道鬼脚下拌蒜,耽搁了一下,理津欢快的挂在道鬼的身上,死死抱住,再也不肯松手。
“哈哈,看你往哪跑?”,理津跑的香汗淋漓,娇喘着欢呼道。
道鬼翻身将她压在身底,咧嘴龇牙一笑:“小东西,我看你往哪跑?”,大手顺势摸进了理津敞开的衣襟。
“你个死东西……嗯……我想给你生个孩子……”,理津弓起了身子,媚态撩人。
山本道鬼支吾过去,覆身上去。
道鬼入道的粗重喘息声,和理津的呢喃呻吟声交织在一起,被翻红浪,自是一室皆春。
次日清晨,信玄馆,佛堂之内。
若是仔细观看,便可发现现今的这个不动明王的法相与其他地方的有差别,原来呀,这是武田信玄命人按照自己发怒时候的面相,仿照着信玄之怒相烧塑而成的!
自此以后,在信玄的命令下,甲信地方所有的不动明王像皆是如此摸样。
自恋,也是一种境界。
信玄此时慈祥地看着跪在眼前的皂衣僧侣,感慨万千地柔声说道:“寅王丸,没想到你已经长大成人,如此文采风流的高僧大德,世所罕见啊。汝父汝母在天有灵,也定会含笑怡然咯!”。
寅王丸还想着稽着学问僧的身份作掩护,偷偷混进武田家,再伺机行刺。
就在他刚一消失在骏河的寺庙,信玄之前收买的骏府乡野之民,即兵法之中谓之‘因间’者,就立即传讯甲斐。
信玄刚收到消息不久,一位名叫长笈的学问僧就出现在甲府之町的寺社,及家臣的内庭之间。名闻遐迩之下,甚至久居积翠寺的弥津夫人都听到他的名号,延请至居所请其讲解《平家物语》的故事。
小公主真理姬很喜欢长笈讲的故事。真理姬每次听完长笈讲给她的故事就表演给信玄看,每当受到表扬,便高兴地蹦蹦跳跳的,咯咯直笑!
在积翠寺头次见面时,信玄一看到长笈,就呆了!与諏访赖重,诹访由布姬,诹访胜赖如出一辙的相貌特征,一样白皙至几近透明的肌肤,一样线条柔和的脸形,一样墨玉般浑圆清亮的眼眸,一样笔挺高耸的鼻梁。
{此人即是那个逃出来的诹访寅王丸!},信玄心里肯定的说道。
当即,信玄就将他认了出来!
“此情此景之下见面,也许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情仇,让你留下了极为心酸的回忆的缘故吧?确实是稍嫌遗憾了些呢。寅王丸,实在是抱歉!”,信玄关心的说道。
寅王丸沉默不语,以沉默表示着默默的不屈与反抗。
信玄诵道:“但凡可得之物,尽皆又无所得。这句话是吾的母亲,你的外婆,于这尊不动明王像之前去世之时留下的。对于当时尚年幼的你,她老人家临去世时都念念不忘啊!”。
“吾在你外婆去世时,曾当着她和你姐姐的面发誓,一定要把你留到身边,善加照顾。”。
“怎奈骏河今川氏希图借你的敏感身份扰乱甲信的关系,凭藉你诹访遗腹子的身份,在适当时机,号召诹访众发动叛乱!然后,今川就可以出兵甲信,占领两地了啊!故而,吾屡屡派人前去想接你回来,却始终不得如愿!吾常引为终身憾事!还以为就此天各一方,永难晤面了。天可怜见,寅王丸你竟然来到了叔伯父这里,请留下来吧!寅王丸。”,武田信玄感情真挚的对寅王丸说道。
他看到阅历尚浅的寅王丸神情似有所动摇,赶忙趁热打铁的劝导道:“不如你先留下来,用你的慧眼,亲眼看看真实的武田信玄和武田家。到那时,若是你还是无法放弃憾恨的话,就随便你动手也不迟。如何啊?”。
寅王丸,也就是现在的长笈禅师,见信玄情真意切至此,话又说得如此之重。怅然若失地说道:“大人,吾被送来之前,听到寿桂尼说的却不是这样的!贫僧实在不知实情竟是如此。实在是抱歉之至!”
言罢踉跄的奔出庵堂,消失在廊道尽头。
庵堂内的侧门呼地拉开,一条右卫门太夫信龙静静地侯在隔壁,一手紧紧地按着刀柄!一条信龙是武田信虎八子,信玄的同父异母弟,武田支族一条氏的养子。
亲族信龙深施一礼,起身询问信玄道:“主公,此人如何处置?”。
信玄转向佛像,口中喃喃诵经。闻听此言停住,轻言道:“安置在一所寺庙吧?派忍者严加看管!若有异动,不管是他主动找诹访遗臣,还是诹访众找他,均杀无赦!”。
武田信玄此时的语气里,又哪里有一星半点儿的亲情容身之处?!!
“你去将山本道鬼大人请来,就说吾有要事相商!”,武田信玄黑着脸,冷冰冰地吩咐跪侯门外的小姓众道!
“是!”。
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烟雨朦胧。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的功夫,山本道鬼入道(勘助)急匆匆地赶来了。
“不知主公相召,有何吩咐?”,道鬼询问道。
武田信玄一字一句的说道:“骏河的寿桂尼妄图乱我朝纲,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唆使寅王丸前来复仇!”。
“岂有此理!!”,道鬼也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任意啊!大人,吾等决不能善罢甘休!”,道鬼义正词严的申明道!
武田晴信面沉思水,郑重的点点头,双目迸射出渗人的寒光!
数日后,长笈禅师于善光寺出行之时,与浪人发生口角,被浪人持刀砍成重伤,终因失血过多,医治无效,缠绵病榻两日后,在痛入骨髓的惨呼声中撒手人寰!寅王丸的死,带走了无限的遗憾与愤慨。
自寅王丸死去的那一瞬起,諏访氏的嫡流血脉宣告断绝!
而于闹市区伤人的无主浪人也难以逃脱律法的制裁,被甲府町的值班治安奉行右卫门太夫信龙当场格毙!枭首示众!
现场目击到这一起凶杀案的町民拍手叫好!深感治安官的刚勇果决行为简直是大快人心!
第二十六章 洛中洛外风景
永禄二年(公元1559年)四月,长尾弹正少弼景虎亲率精兵五千;赴洛城觐见正亲町天皇及室町幕府第十四代将军——“强情公方”——足利义辉。
五月初一,京。
因为近几年屡遭兵祸的关系,街上的行人比较少。
今出川晴季宅邸。
可能是因为大阪湾海洋季风及暖湿气流的关系,凉风习习,湿度适宜,位于山城国的京,初夏天气倒显得不是很炎热。
弹正少弼景虎静静地盘膝侯在会客厅内,恪守礼节,仪容一丝不苟。他正容端坐,表现得体,完全没有一般寻常地方豪族晋见时东张西望,交头接耳的失礼之举。
身为藤原氏七清华家之一的名门今出川氏家督,晴季祖传的宅院面积还是相当可观的。从屋内考究的纸门绘图和室内摆设,可以想见当年京都紫衣公卿之家的繁华奢靡。
房厅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公卿特有的走路韵律,踢踏踢踏步声缓缓的向这边。
弹正少弼景虎身着饰有长尾九曜巴纹饰的正装朝服蝴蝶衣,恭恭敬敬的俯身施礼参拜。
“哦,这不是弹正少弼大人吗?欢迎欢迎。自从当日一别,好久不见了啊!晴季甚为挂念呢。”,今出川晴季剃眉黑齿,脸色红润,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坐于锦垫上,抑扬顿挫的京音久违的响起在景虎的耳朵里,听着很舒服。
因为有着越后长尾氏、甲斐武田氏、南近江六角氏、以及尾张织田氏等地大名恢复对皇室和幕府的年贡,皇族和公卿的生活也比以前有了很大改善。
上次见面时,今出川晴季满脸菜色,家宅屋檐的椽子都烂了,朱漆彩绘也都斑驳不堪,院内也是杂草丛生,随侍的就只有一个远房的本家侄儿。
此次再来,其家的宅院内雕梁画栋,假山灌木,花红柳绿,细石铺就的小溪与植被及假山配合的相得益彰。侍女、仆役之属随侍在旁,俨然已经逐步恢复了元气,有了几分往日的繁盛迹象。
“景虎大人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啊!不知,此次弹正少弼大人进京,所为何来啊?”。
晴季不卑不亢的正容询问景虎道。
居移气,养移体,已经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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