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有三个多月没尝试破心丸的痛苦了,那种疼让我……”
“知道了!”小猛拉起弟弟就走。
杜小鹃冲上去堵在门口,“这是你们昨晚编好的戏吗?东扯西拉地糊弄谁呢?想蒙混过关,做梦!今天刀子不解毒,谁也出不去!”
小猛压住心火,尽力温和道:“本来我该解释清楚再走,但您不信我,所以我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随您猜想,您说我演戏也好,骂我不近人情也罢,总之我一定要带刀子走,请让开!”
“我不让!你要走可以,刀子不行,除非我死了!孟小猛,我一生很少求人,也不会轻易低声下气,可我今天求你了,让刀子解了江龙的毒,让他剩下来的几天轻松一点,行吗?”
杜小鹃竟跪了下去,小猛扶不起来,只好也跪了,“您是长辈,我不该一再忤逆,可是这件事,我还是办不到!”
杜小鹃甩开小猛,抓了刀子的手,“我听海骄说,你是个软善得会把自己喂给饿老虎的人,你不会不了解一个母亲的心,你也不想看到一个母亲死在你面前吧?如果这些都不行,那就看在我奶过你三天的份上吧,求你了!”
杜小鹃又要跪,刀子吓得先跪了下去,“夫人别折杀我,我是说过要给孟小刀面子,可是……可是我哥哥要发火的!我曾不经他同意要救一个人,把他气得骂我一顿,夫人不如征询我哥哥,只要他点头,我一定照办!”
“不!”小猛将刀子拥进怀里,“我不会点头,再让我看到你忍受破心丸的痛苦,除非我疯了,不,疯了也不行,除非杀了我!”
小猛泪如雨下,刀子只会跟着哭,杜小鹃突然推开两人,靠在门上,抽出一把早已藏好的匕首抵在胸口,“孟小猛,你想逼死我吗?你爸爸看着你呢!你点个头就能解决的事,却一再推诿,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孟杰的儿子?”
小猛使劲闭了闭眼,“阿姨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在逼我?您说出这么揪痛人心的话,更是在逼着我左右为难,您先把刀放下,我有话要问刀子,等我问完了,再给你一个答复,行吗?”
“行!”杜小鹃指着家属陪护房,“有什么话到里面去问!你没有答复前,我不会放下刀,也不会离开一步!”
这是决一死战的气势,刀子被怔住了,抬眼去看哥哥,那一双含泪的眸子里满是伤楚、奈何……
第一百零三章 解毒
家属陪护房里,刀子被小猛按在靠椅上,小猛则蹲在刀子面前,“你听好了,我打心里不忍你再那样疼,可她以死相逼,我又不能置之不理,你能了解我的难处吗?”
刀子点头,想说话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原来是位置,忙将小猛扶在椅子上,自己差不多是半跪在小猛面前,语气满是安慰与心疼,“哥哥别为难,刚才我不该说怕疼的话,可又不敢瞒着你,说真的,我怕你生气的样子,别人发火要么暴跳如雷要么破口大骂,你最特别,一声不吭,等到说话了,又让人想哭,你就是我师父说的那种情笃之人,他说这种人……不对,我们要谈龙毒的事,我好像跑题了,难怪洪岩老笑我,我重新说吧!”
小猛原本很难过,此时真想笑,可惜心里担着忧虑笑不出来,点头示意刀子可以重新说。
刀子顿了顿,似在重新整理思路,“我先废弃化解破心丸的功修,为他解了龙毒后,我还有时间再来,十天后,我又可以给自己化毒了!”
小猛怔了一下,“解龙毒要十天?”
“不用,我有三个月零十七天的无毒功修,只需一个时辰就能解了他的龙毒,不过我要等十天后才能给自己化毒。”
“就是说,你必须忍受十天的病痛,是这样吗?”
刀子点头,欲言又止。小猛却不曾觉察,他已陷入痛苦抉择,弟弟发病时的情景一幕又一幕地撞进他的脑海,他的心也跟着一阵又一阵地绞痛;杜阿姨死逼的言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他耳边,他的心却随之一步又一步地下沉。
如何抉择?怎么答复?如此矛盾,怎不痛苦?
小猛反复思量,久悬不决。刀子小心翼翼道:“何必难肠如此?顾念一个奴仆不值得!”
“你说什么?”小猛的眼里就快冒出火来,“我顾念自己的弟弟,你说值不值得?我想了他十八年,他却不认我,你说值不值得?怕他痛怕他苦,他却一点不懂我的心,你说值不值得?你究竟是什么人哪?一说话就犯傻,气得死人!要么出主意,要么闭嘴!”
刀子这次挨骂不象以往,他不哭不跪,而是扯了扯小猛的袖子,“你小声点,夫人在门边偷听呢,咱说点实在的吧!”
小猛想笑,却故意板着脸,“发火就不实在了?你有话就说!”
“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让我想想……”刀子轮了一下眼珠,笑道:“想起来了,无毒仙功里有一套维和调息法,专门为一时无法化毒的人分摊调匀毒性,这套功法我没试过,等解了龙毒我就试试,或许能减轻破心丸的痛苦,好吗?”
小猛痴想半日,只能点头。
刀子为风江龙解毒时,杜小鹃仍半信半疑,直到看见儿子因中毒而发黑的脸色渐渐还原,她才信了刀子的奇术。
两个小时后,龙毒已解,刀子朝杜小鹃伸出手去,“夫人的短刀借来一用。”
“干吗?”杜小鹃很怵惕,小猛也很惊疑,刀子道:“风江龙久受龙毒之害,又是个半魔之人,加之体内早无真元正气,我若不为他化一颗碧阳丹,只怕无毒仙功的灵神不愿在他体内炼化,那就前功尽弃了!”
杜小鹃忙把匕首递上去,小猛拦住刀子,“你要用血来化丹吗?取我的!”
“不行啊!”刀子笑道:“哥哥体内有战神的元灵,他是半魔之躯,用你的血为他作驱引,不在他体内拼个你死我活才怪!”
说着就将手心划道小口,平摊手掌任由鲜血涌流,一道红光把血水汇在一起,血珠很快滚成一颗透亮的丹药。
杜小鹃接过丹药,取块手绢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却不给儿子吃,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盯在刀子脸上,那里面写满了不尽的思量与惶惑。
小猛心中不悦,刀子却呵呵地笑,“哥呀,你说信言不美,夫人这会子这么看着我,怕是气我说她儿子是半魔之人吧?”
小猛摇头,沉肃道:“刀子,你好好跟哥哥说,要说实话,这碧阳丹没毒吧?”
“是啊!”杜小鹃也一脸沉肃。
刀子瞠目结舌,傻了半天愣是没整明白。小猛拍拍他的肩,“你还不懂啊?阿姨是怕碧阳丹有毒,你可不能欺瞒长辈!”
“什么呀?我……我是童叟无欺,不是,我什么也不欺,我是……我……”刀子急得要哭,突然把手伸向杜小鹃,“还我!”
杜小鹃把丹药藏在身后,“耍什么小孩脾气?你只要乖乖地说这东西有毒没毒,阿姨还会为难你吗?”
“咋没毒?是药三分毒!”刀子反手拉起小猛,“她不还,我也不要了,咱们走!”
小猛暗里好笑,在门边回头轻叹,“龙毒哪有心毒厉害?碧阳丹救得了命救不了人!”
杜小鹃不寒而悚,手里的丹药重若千斤,心也随之下沉——孟氏兄弟太鬼,傻的精的都不好对付,要防,要防!
小猛注定要为风江龙挨骂,前两天是将军,现在是花梦,谁让他同意刀子去解龙毒?花梦的怪责只为心疼和恐惧,反正她怕见刀子发病,小猛的做法令她恼火,甚至可以视为背叛!
刀子也为这事十分不安,他认为是自己使主家不和,可是花姐干吗要怪哥哥?明明是夫人逼得紧,后来哥哥解释说花姐怪得不错,自己人责难自己人不算责难。
刀子想想也对,可是要怎样才能让花姐不再骂哥哥?他绞尽所有脑汁、花费平生不曾花费过的大量心思,终于磨出一条让他自己都满意得发笑的妙计。
“我去求爷爷,让花姐到咱们家住两天,要是我练着维和调息法疼得不厉害,花姐就别骂我哥哥了,行吗?”
刀子这提议让小猛二人意外,谁说这家伙傻,简直是个鬼灵精!
刀子以为两人不同意,忙补充道:“这办法不错的,一来可以消除花姐的顾虑,同时也消了火气,二来你们可以多点机会聊天,晚上也不用分开睡,就在一块吧!”
“坏家伙!”小猛拖过来一阵搓揉,花梦也闹个大红脸,这家伙是该教训!她匆匆出了自己的休息室,公用厨房里还熬着刀子爱吃的八宝粥呢!
第一百零四章 认
接连三天的飞雪覆盖了苍茫的大地,却挡不住冬日的暖阳穿透厚密的阴云,就象忧患人心的奇毒恐吓着惊怕的情侣,却敌不过圣灵的仙功打开释怀的天门。
冰雪消融,大地和润,人心无患,伤痛平息。
无毒仙功里的维和调息法把刀子身上的破心丸毒平摊在一天的十二个时辰里去承受,这样就降低了疼痛的程度,也减少了体内的伤害。
花梦终于可以放心地回救治所去了,临走时千叮嘱、万交待,生怕小猛照顾不好刀子。
小猛对她的嘱咐不是点头就是答“是”,象极了一个犯错力求改正的学生,直到花梦走了,他才长舒一口气,跳上去把刀子按在沙发上,“不许撒谎,你这几天不象哪儿疼的样子,是不是装的?”
“不是,装疼容易,装不疼好难的!”
“那就是说,你装过不疼?”小猛故作不悦。
刀子点头又摇头,“这次是真不疼,但是哥哥好重,要是真想压我,等我睡平了好吗?”
“好什么好?”小猛坐起来,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口气。
刀子心领神会,“我知道你烦什么,这几天花姐在咱们家,你心里安定得很,她这一回去,你是担心那个白金去烦她,不如你们尽早成亲,我敢保你们没有忧患!”
“现在不行,乱党一日不除,我心中一日难安,你花姐也是精卫队员,她能理解的。”
“那咱出去吧,为我耽搁了这几日,乱党看不见咱们,肯定急坏了!”
“有道理,时间就是金钱,怎么好意思让人家白掏腰包?走吧,为自己也是为别人,省得你跟着急!”
小猛说着就笑,刀子不知他笑什么,只是兴冲冲跟着出了门。
可是接下来的五天里,小猛没再遭遇暗杀。这天他起得很早,刀子从卧室出来,见他呆在沙发上,神色变幻不定,不由急道:“哥哥睡得不好吗?怎么一大早就心事重重的?”
小猛喃喃道:“风江龙今天就要被处死了,我在犹豫该不该去一趟?”
“去不得,去了不挨打才怪!夫人今天肯定比任何时候都凶!”
“我不怕她凶,倒怕她不凶。你不奇怪吗?这几天她碰到我们时,对我的态度没那么恶劣了,有时冷静得反常,还有她的眼神,仇气里带一点得意,实在怪呀……”
“你太多虑才会觉得怪,我已经解了风江龙的毒,夫人当然不再恨你,而且她承诺过的,只要我解毒,她就既往不咎,你别多想了,用神过度最易伤身,我知道你每晚都在书房坐到深夜才睡,你操心的事太多,又不准我为你修神养生,这样下去恐怕……恐怕……”
“恐怕英年早逝!”小猛大笑。
刀子尴尬而歉意,毕竟小猛补全了他要说的话。
“这有什么?说说罢了,要死哪那么容易?我这工作虽然费神,倒也有趣得很,你别担心,只需保重好你自己,在我需要的时候,能体健神清地帮我就行了!”
小猛说到这儿,突然抓了刀子的手,“对了,神鬼术里有没有这样一种功法,可以隔箱看物?也就是越过障碍,窥知被掩盖的是什么东西?”
刀子掩嘴轻笑,“我十岁时就会保物探体术了,现在又怎么不能?这道功法有强令戒规,原是怕神鬼弟子借此作下盗贼之举。但是哥哥问起必有缘由,只要你吩咐,我一定照办!”
“那好,咱现在不去军法执刑所,等下午到军犯领尸所去,你帮哥哥看看,棺木里躺的是不是风江龙?”
“啊?这有什么好怀疑的?难道你们的军法处会不管死犯的真假,只要上了刑场,认也不认就砍了吗?没这么儿戏吧?”
刀子忍俊不禁,小猛在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兴许就是一场戏呢!风江龙在救治所住了六天,一直都由军法处专指的护士照料,最后那天却换了一个实习护理,不是别人,正是陈思报的女儿陈会芳,如果我想的没错,杜阿姨已经跟陈思报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具体要做什么,一时不好推定,但是陈思报完全能在军法执刑所来个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