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师姐!”龙儿笑道:“我们同门不同艺,她学偷消息,我学偷物件。她的消息必须准确无误,这要作人和事物上的分析排查,我偷来的东西要进行真假辨别,务毕保证货真价实。”
“不错!很好!”雷鸣甚是满意,轻轻摩挲龙儿,象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实际也是这样,不论是精卫队员留给他的承诺,还是孟杰启动的续任计划,或是他正要追回的那份查访书,都注定了这些孩子必须去承受一种特别的委屈,这种委屈的真正诠释是牺牲!
第七章 内部纷争
部首府的会议结束后,雷鸣请部长留了下来,他时高时低地谈着重建精卫队的打算,却常常东扯西拉、文不对题。
王润华忍不住暗里哀叹,岁月不饶人,这老朋友精力不济了吧?临出门时,他感觉老朋友在他手上捏了一下,且用眼神示意他去注意会议室旁边的茶水间。
雷鸣一走,他编个借口让勤务兵进去看了看。勤务兵回来报告说,“部长,您的茶杯没在里头,怕是落在别的地方了?您再想想。”
“算了,”王润华摆摆手,“你关了门早点休息。”
“是。”勤务兵为他拉开车门,“部长慢走,等陈将军走了,我就去锁门。”
王润华心里“格噔”一下,朝司机挥挥手,车子缓缓驶出部首府楼门。他揉着太阳穴让秘书拨通了雷鸣的电话。“老雷,你玩什么把戏?”
电话那头是雷鸣爽朗的笑,“部长,我正等你的电话呢!好好好,我不打官腔。把你留下来是为了拖住一个人,你在茶水间发现了什么?对,就是他!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我的事很顺利。什么?详细汇报!哎呀我的老伙计,你还信不过我吗?行行行,等你从总部回来再说。”
雷鸣挂了电话,捧起查访书来,眼睛却盯着龙儿,“你刚才说你是怎么找到的?接着说呀!”
“是!”龙儿习惯性地搓着手,“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但都没有。九点半时,我作了最后判断,查访书不在他家里,由于时间紧迫,我决定退出来,可是老觉得一个地方不对劲。根据胜男师姐的分析,陈夫人是个拈酸吃醋的妒妇,怎么可能允许丈夫在卧室里挂一幅古代**图?于是我算了算时间,从部首府到家里,陈思报最快也要十分钟,我决定冒险回去,果然,查访书在那幅图的夹层里!”
“好样的!”雷鸣拍拍龙儿的肩,“早知你这么能,我何必引陈思报去听我废话?害得部长跟着犯迷糊。好了龙儿,你现在马上执行第二个任务,按照查访书的指示,准确地发出召唤令。记住,我现在不能保障你的安全,更不可能给你支援,一切要靠你自己。陈思报发现查访书不见了,第一个就会怀疑我,他很快就能查到你在军警所被我放出来的事,他不会对你采取公开追捕,只会暗杀。这样一来,我对他的牵制会显得无效,所以你要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将军放心,”龙儿笑道:“我们这种人,学艺的第一项就是逃命。查访书我看过了,其他队员天南海北,估计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把召唤令发送完毕。他们会在其间陆续归队,我只担心集合地点会被陈思报发现。”
“这个我会安排。”雷鸣抚抚龙儿的脑袋,“你知道自己归队的图标吗?”
“从小师父就教过了。”龙儿低声回答,他觉得将军的手很宽厚,散发着父辈的温暖,让他心头发热、喉头哽咽。
“去吧。”雷鸣沉叹。龙儿揣了查访书就走,小雨追上来拉住他,“你要保证好好回来。”
“那可不一定!”
小雨呆若木鸡,龙儿跃上院墙,回头微笑,“我保证。”
这家伙!小雨笑嗔,望着龙儿一闪既失的身影,她的心里生出一份莫明的惆怅。
“是个好样的,对吧小雨?”雷鸣在她身后似笑非笑。
“什么呀?”小雨红了脸,一溜烟跑上楼去,那粉色的少女日记里,今天的内容肯定意义非凡。
雷鸣叉腰站在院里,天空有稀落的星光,那些遥远的碎片让他感慨万千,“孩子们哪,你们就象这零散的星星,在不同的地方发光,但在不久的将来,你们会聚在一起,只有紧密的靠拢,你们才会发出最亮最大的光热。”
“怎么不开灯?神神鬼鬼的,吓我一跳!”
纤素从俱乐部回来了,她嗔怪着进屋换了鞋。小雨听见妈妈的声音,忙下楼来给妈妈倒了一杯果汁。纤素喊住就要回房的女儿,“你不陪我去俱乐部,一个人在家做什么?”
“没做什么,看书,听音乐。”小雨玩着衬衣上的飘带,心不在焉。
纤素扳起女儿的脸细细端详,小雨长得不怎么象妈妈,更象爸爸,圆圆的脸,双眼皮下是一双沉静的眼睛,鼻子没有遗传妈妈的尖钩形,而是象雷鸣那样直挺挺的,只有嘴唇薄薄的很象妈妈,但唇角和爸爸的一样,显得很倔强。
纤素摇头惋叹,“都十八岁的大姑娘了,怎么不知道打扮自己?这件衬衣应该配条浅色裙子嘛!怎么扎在裤子里?野里野气的!又不是男孩子,怎么系条军用皮带?对了,今晚聚会上风将军的小女儿那根皮带就不错,妈明天给你买去!”
“不要!”小雨撇开妈妈的手,“我不喜欢叮呤铛啷的东西,妈你喜欢,自己买了用吧!”
“看你,又在跟妈怄气不是?”纤素笑嗔:“你呀,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做点正经事,上学就不说了,怎么周末也不跟朋友去玩?也不陪我上俱乐部。说起来呀,今天陈将军的女儿,你知道的,就是陈会芳,她跟你是一个学校的吧?”
“她高我两级,快毕业了。”
“是喽,她应该比你大的,她今天也去了,你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平常只是打个招呼就过了,多的话也没有。”小雨一脸不高兴。
纤素摩着女儿的手,“我看她顶多只有你一半好,今天却相了一门好亲事。对方是军政商务会总会长白家福的二公子,听说是个商业能手,在落云城商务分会做会长呢!陈家小姐算是找到好归宿了,她嫁过去呀,那是穿金戴银,一辈子也享不尽的福喽!”
小雨猛地抽回手来,“妈说这些干嘛?”
纤素笑起来,“说你傻吧?看着挺机灵的;说你不傻,却连这个都不知道。我打听过了,白会长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娶了金恒珠宝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女儿,二儿子嘛,看今晚的情形是成了。他还有个小儿子叫白金,在东部商业大学念书,就快毕业了。我已经跟陈夫人说好了,下周末请白太太到‘神仙居’吃饭。到时你可得好好打扮一下,不许象今天这样!”
“妈!”小雨勃然起身,“我嫁不出了吗?要你到处推销!”
纤素吃了一惊,“你是在跟妈说话吗?这种话也不该出自女儿家的口呀!”
“妈你的话也不该呀!”
“我什么话不该?”纤素也站起身来,“我是你妈,我说什么做什么不都是为你好?妈不指望你养老送终,你有两个哥哥。妈为了什么?还不是望你将来过得好!”
“我现在不好吗?以后的事,谁说得定?妈你看着陈家小姐找了个有钱人,就笃定她将来一定幸福?那要是个火坑,你将来看着我受苦,就一定不后悔?”
纤素啧啧咂嘴,“嫁个有钱人怎么就进火坑了?再说这事成不成还得看人家的意思。陈小姐是敲定了,你得给我争口气!”
“妈就绝了这念头吧!别说我不会去,就是拿刀子押了我去,我也没好脸,到时别说给你争气,只怕给你惹事呢!”
“你敢?”
“我就敢!”
“反了你?”
“是你逼的!”
“打不烂你!”
“随你的便!”
母女俩吵得不可开交,雷鸣一头冲进来,“怎么了?在院里就大听见的。哭什么,小雨?”
小雨先前只是气,这会儿成了委屈,她抽抽噎噎地道出原委。雷鸣听得鬼火冒,一手抚着女儿,一手指着妻子,“你再干不出一件好事!我没跟你算老帐,你倒来劲了?别说我没警告你,下星期你敢去,我打不断你的腿!还有,你给我离那个陈夫人远点,让我知道你还跟她多来少去的,我饶不了你!”
纤素历来就怕丈夫,但她第一次据理力争,“我怎么了?女儿大了,我给她张罗一下,哪里就错了?白会长家几代忠臣,为南部的经济作过不少贡献。我们也是忠勇将门,两家门当户对,我干的不是好事吗?”
“不错,白会长是南部经济的顶梁柱,军部平乱十五年,他为军需资金四方奔走,可谓鞠躬尽瘁!可那是另一码事,你少扯淡!小雨一则还小,二则,就是到了她论及终身的时候,别说你,就是我也不能插手,顶多做个参谋。我雷鸣的女儿应该自己选择幸福!”
小雨高呼万岁,雷鸣吩咐妻子去放洗澡水,纤素一面上楼一面嘀咕,“她自己选择?怎么选?选个街头乞丐,甚至偷鸡摸狗的?”
小雨暗自惊心,她知道妈妈说的偷鸡摸狗不是指龙儿,但她还是心虚。这一夜,她半梦半醒,辗转难安。
雷鸣也睡得不踏实,龙儿这会子该到哪儿了?一路好吗?前途吉凶难料,后事祸福不定呀!
第八章 猎人酒屋
查访书很详细,人名、地点、召唤图标,一一交待得很清楚。龙儿辞别了师姐杜胜男,独自踏上寻觅的征程。
在东部海天城,他顺利地发送了召回海骄和安南兄妹的图标——一个海豚像和一幅墨镜图。这是原精卫队队员海威和安自勇的图标,现在由他们的儿女分别继承。
在北部发送召唤洪岩的图标时,他觉察了暗伏在身边的危险——两个风衣男子在旅馆盯上了他。三天来,他多次经过查访书里指示的那家理发店,却始终不敢踏进门去,踌躇再三,他买了西去的火车票,列车启动二十分钟后,他跳车了!糟糕的是他顺手牵来的那张摩托不争气,等他边修边骑地折回那家理发店时,已是夜间三点半。
他跃上屋顶,翻过天楼的围栏,从卫生间的透气窗里钻了进去。在楼道的走廊上,他把洪岩的图标——一张半人半鬼的图像贴到天花板与墙壁的接缝里。
从理发店出来,他招手要了一张出租车。司机回答他:“城郊的桦木林场我可不敢去!”
“麻烦你,我有急事!”龙儿攀在车窗上,手里晃着一沓钞票。
“夜半三更的,那地方不太平,路程又远,我只能送你到林场外围,过了石陵道我就不敢走了,而且在那儿我载不到客,空车也得烧油啊!”司机絮絮叨叨,龙儿又添上一把票子,“够你来回好几趟了,走吧!”
凌晨四点半,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从那儿走你会快得多,但那儿不太平,还是到前面的旅馆等天亮吧!”
龙儿下了车,扯着被揉皱的上衣,“林场有个猎人酒屋,对吧?”
司机脸色剧变,“你到那儿干嘛?”
“找个老朋友啊!”龙儿攀在车窗上嬉皮笑脸。
“见鬼!”司机一脚油门,龙儿一个趔趄,差点兜了一嘴的灰。他拍拍被弄脏的手,岔上了进林场的捷径。
两旁是阴森的丛林,脚边的草堆里偶而会发出一丝声响,他知道那不过是些昆虫草兽。幽冷的夜风象只龌龊的魔掌,忽轻忽重地拍打他的后背,悚悚的凉意就从衣领上钻了进来。他扣紧上衣领扣,一团模糊的影子却在他视线里出现。
来得好快!他暗里紧张。当看清面前的人并非那两个风衣男子时,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拿出来吧,兄弟!”其中一个黑影朝他伸出手来。
龙儿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始终瞧不清他们的脸,黑纱下只有四道狼一样的眼光。他不由笑道:“原来是劫路的,可悲得很,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两个黑影怔了一下,他们没遇到过这么冷静的被劫者。其中一人亮出一把匕首,黑暗中划过一道寒光,行凶的人“咦”了一声,他搞不清手里的匕首怎么不见了。
龙儿将夺过来的凶器往草丛里一扔,“没时间陪你们玩!”他象只梭镖似的窜入林场深处,冷风送来剪径者的叫骂声,但已渐闻渐远。
一座木屋闪现在龙儿眼前,门上那块漆迹斑落的牌子依稀可见“猎人酒屋”四个字。他轻轻推门,“吱呀”一声开了,灌上一股冷风,夹着厚重的霉味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潮气。
今夜无月,时间五点过三分,黎明的曙光未曾从山间升起,他只能摸索着跨进门去。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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