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猛大喜,重新站好方位,扑通一跪,两面墙都开了,应该进哪道门呢?他不敢起身,依旧跪着思考:左边是鬼面人身,右边是鬼身人面,画里隐藏着什么含义?鬼面人身,鬼的脸,人的身体;鬼身人面,当然是鬼的身体、人的脸。如果我想的没错,应该从左门进去。人的身体代表活着,鬼的身体代表死亡。
小猛刚进门,石墙就关了。但他一眼就看见了墙上的开关,必须清楚退路啊,在门外就用了不少时间,如果不能在吸血树清醒之前离开,即使拿到月铃也毫无意义。因为预备的另一壶汽油根本泼不到树身上,所以他把它留在了石阶旁。距离吸血树清醒的时间只有两个钟头不到,他得争分夺秒。
一条平直而狭窄的小路通往前方一个明亮的洞口,小路两旁是不知深浅的坑道,只有望不见底的黑沉。小猛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明亮的洞口走去,走到洞口时,他不得不停了下来,路断了,或者说根本没路了,只能望见远处有一扇漆着金粉的门。
“难道我刚才选错了,应该从右边进去?但如果是那样,那扇金门又是什么意思?这一路也没有任何致命的机关,如果不是放圣物的通道,怎么会这样?或者正因如此才不是放圣物的通道。”
小猛在洞口朝四面观望,怪了,眼前的这片光亮源于何处?但他怎么也找不到光源的附着点,自己仿佛站在一个悬崖边,那扇金门却是在另一座山崖上。难道是幻觉?他把水壶扔过去,不,不是幻觉,水壶掉下去了,只是没听到落底声。这也不是见鬼,因为他不信鬼。
机关,只能找机关!但是前方是悬崖,后面是窄道,没有一处地方愿意给他任何提示。回去吗?进另一面墙吗?
小猛回到墙门边,将门上的机关一扭,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墙门没开,但他大喜过望,他断定通往那扇金门的路被打开了。
果然,一根铁索直达金门边。小猛伸出一只脚去试了试,“哼,顶尖级的杂技演员也未必能平安渡过!”他戴上手套,决定攀爬过去,还好,安然抵达。推了推金门,不见动静,看来又有机关!四下找了找,没有,他甚至用了最初的方法,跪!可惜金门不吃这一套,他有些好笑地对金门行起了注目礼,因为只有门面是没找过的地方。他发现金粉在门上被涂得厚薄不匀,这情况让他欣喜。
他轻轻摸着,这凸凹不平的金粉是一种文字,什么字?幽冥文!他会吗?只能说略有研究。
小猛闭着眼睛,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审度、一组词一组词地串联。时间在毫不容情地流失,一句话终于在他脑海出现——“轻轻叩响圣灵的门户,带着敬畏之心请求进入。”
小猛叩了叩门,没开!“难道它晓得我没带敬畏之心?”
尽管不信神灵,但事到如今只有信其则灵了。但敬畏什么呢?只有自己的师辈。小猛调整一下情绪,带着对族中长辈的敬畏之心,叩了一下门,这家伙居然不甩他!
“对了,我还没发出请求。可是怎么说呢?”小猛尝试着叩门道:“我可以进去吗?”
金门铁面无私。
“怎么回事?”小猛蒙了一下就立刻想到,应该用幽冥人古老的语言嘛!
尽管对自己的发音没信心,他还是模仿着说出了那句绕口搅舌的话——“给古安兜里以帕稀也折。”
请求进入的话音一落,门,轻轻地开了!怪事哟!
金门内十分宽敞,六根金玉镶嵌的石柱上燃着熊熊的火盆,地板是发亮的水晶砖铺就,墙面是银丝勾勒的壁画,画中描述的是圣物显灵的古老传说,其中一面墙上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不过,圣物没在这里。但是小猛确信,月铃就在不远处。突然,红宝石镶嵌的墙面一翻,一个人影跃了出来。小猛心头一惊,发现这人是刀子!
刀子显然也被小猛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把手上的东西藏在了身后,但是小猛已经看清了,他拿的正是自己志在必得的月铃——
事情再明朗不过了,两人此行的目的相同,但心思各异。小猛知道,要想得手,只有硬抢;刀子明白,不想失手,唯有硬拼!
两人都很冷静,一个忌惮对手的神鬼术,一个谨防对方的手中枪;小猛牢记将军的嘱咐,不敢直视刀子的眼睛;刀子恪守师父的教导,不敢轻视小猛的子弹。
拿枪的人,牢牢守在门口;得宝的他,紧紧护住圣物。一个等着突袭的良机,一个候着出招的决口。两人的对峙沉闷而紧张。
一个想:我不愿伤他,可他拿了月铃,绝不会轻易让出;我如果伤他,得了月铃,又于心何忍?
另一个想:我如果伤他,一时难辨善恶,他却必死无疑;我不伤他,如若失去圣物,又会大违师命。
两人都委决不下,又都不肯善罢。空气在凝固,时间已停止。突然,同时响起两个声音——“对不起啦!”
但闻枪声一响,子弹飞梭而出;又见雪光掠过,飞刀惊电闪现。
子弹,弹无虚发;飞刀,刀必见血!
弹无虚发,打在刀子左胸;刀必见血,刺入小猛右腑。
中弹的,挺立着不倒;挨刀的,硬顶着不动。对峙还将继续!过招仍要比验!
对峙?只会旧戏重演;过招?还是两败俱伤。
小猛垂下手里的枪,语气既是自嘲也是在调侃对方,“咱俩都歇会儿吧!再这么站着,血流干了,一样得死!”
刀子也放开了捂着暗器的手,声音很冷但是不带敌意,“那就先行疗伤,只是谁也不准偷袭!”
小猛苦笑着坐到地上,憋口劲,猛地拔出飞刀。血光过处,一阵钻心的痛差点让他晕过去。他半天才喘过气来,满是汗珠的脸上写着惊疑,“你的暗器没毒吧?”
刀子也是疼得咬牙切齿,听了小猛的话,他象个孩子似的把头一歪,“你的呢?”
小猛哭笑不得,“别开玩笑了,如果有毒,快给我解药吧!我也没对你下死手啊!”
刀子轻轻点头,“那行,咱互换解药。我数一二三就一起扔,只是不许使诈!”
小猛差点背过气去!但也明白了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认为子弹有毒!可是该怎么跟他解释,他才肯信?以刀子对现代武器的理解,以及他对外面世界的无知,他是不可能一时就相信自己的,就算终于跟他解释清了,只怕自己也毒发身亡了。想到这里,小猛有一种遇到了克星的悲哀感,但他对刀子恨不起来,除了哀怜刀子的无知,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情在困扰着他。
“好吧!”小猛摸到了包里的口香糖。想笑,怕引起怀疑;想认真点,又难以控制。好不容易忍了几十遭,才一本正经道:“你数三声,咱们一起扔!”
刀子依言而行,接住小猛扔来的所谓解药,撕开包装纸,一股刺鼻的清凉味袭来,他微微皱眉就一口吞了,却不无怀疑道:“你的解药不假吧?怎么这么难闻?”
小猛听他这一问,才把他扔来的解药凑到鼻子上,只觉一股淡淡的奇香,似玫瑰又似金桂,说不出的好闻,他一口吃下去才笑道:“好闻的不一定是真的,难闻的却一点不假!”说完了,又生出疑虑,如果飞刀有毒,伤口应该酥麻才对,怎么刚才那么疼,这会儿服了解药,反而没有刺痛感了?难道刀子的解药也是假的?
小猛向刀子望去,他碰到的也是一双质疑的眼睛。原来刀子服了解药后,伤口的痛楚没有丝减,反而是整条左臂都疼得抬不起来了,所以他怀疑服了假药。
不待刀子发怒,小猛先生气了,“喂,你的解药不假吧?我怎么觉得伤口麻麻的,好象毒性刚刚发一样!”
刀子也气呼呼地,“你的解药才有问题!我的伤口越疼越厉害。说好不许使诈的,你一点信誉也没有!”
小猛欲哭无泪,按着已经麻透的伤口,实实地悲哀起来,“刀子呀,我该怎么跟你说呢?我们都是为了月铃而来,我不知道你拿它做什么,但我要告诉你,如果我得不到它,会有很多人因此而受到无谓的伤害。我背着一个沉重的嘱托而来,我曾告诉自己不能失败!但是现在看来,我无法兑现自己的诺言了。既然如此,我请求你,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它落在别人的手里,这样一来,它至少不会给人们带去灾难。你能答应我吗?”
刀子使劲摇头,“我活不成了,不敢保证它不会落到别人的手里。但你不会死的,我给你的解药是真的。它叫麻香丸,能解我刀上的毒,并且有止血抑痛的功效。你包扎好伤口不需敷药,七天后就会愈合。你以小人之心度我,以为我给你的也是假药,可见师父说外面的人不可信,是真的!”
小猛愣了一下,的确,自己的解药本是子虚乌有,但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听了刀子后面的话,他不觉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乌山人?”
“你穿得怪里怪气的,还会用枪!我虽没出去过,但心里猜得到!”刀子说话时嘴唇发抖、冷汗直冒。小猛知道是伤痛令他难以忍受。
“我错怪你了,刀子。我给你的解药的确是假的,可那是因为我的子弹没有毒。跟你说实话吧?怕你不信;不说实话吧?就只能骗你。如果你信得过我,让我给你看看伤,子弹没打透,得取出来。”
“怪了,子弹没毒,你咋不早说?早说不就啥事都没了?”刀子小声抱怨着取出月铃,右手一放,左手一抬,一团白色的雾气将月铃升向天顶。
小猛细细一看,却是刀子不知用了什么奇术,那团雾气正是从他手心里发出来的。只听刀子道:“我用精冥咒锁着月铃,你是拿不到它的!”
小猛固然想得到月铃,但他想给刀子疗伤也不假。见刀子放下右手,他才上前道:“我想得到它,如果对手是别人,我会从中使诈,但是对你,我不想用阴谋诡计。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拿月铃没有起祸的坏心。”
刀子不说话——小猛已经撕开他的衣服,伤口一阵剧痛,他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滚落出来。
“我打你的时候就留了心眼,子弹不深,你忍着点!”小猛边说边从伤口里挖出一颗弹头。
刀子闷吭一声,小猛从心底发出一声心疼的关切,“很疼吧?再忍忍!”刀子居然“嗯”着点了一下头,小猛很佩服他的耐力。
处理好伤口后,刀子的脸色慢慢好看起来,他捡起带血的弹头,“怪了,黄灿灿的一小颗,打人还蛮疼!是金子做的吗?”
小猛忍俊不禁,拿块手帕把刀子一脸的汗擦干了,这才试问道:“咱们来说说月铃的事,好吗?”
第二十四章 了解(1)
二十年前,白一正探知乌山幽冥人有一块祖墓宝地。据说宝地神奇无比,修建在那里的祖墓十分巧妙,有无数致命的机关和不少费神的算计。墓室里宽敞得好似一个标准的飞机场,而且藏有令人惊叹的宝物。只是白一正进去后始终没到过主墓室,也没寻得任何宝物,但他的目的并不在此。
他设法收买了一个幽冥人,并让那人劫持了头领的妻子巫圣露,族人们都叫她圣灵夫人。据说她能治百病、擅驻颜长生术。她是头领续弦的夫人,当时有十八岁,已经怀有头领的孩子,据月铃的启示,是个男胎。头领很高兴,准备把尊位留给这个还没出世的孩子。后来圣灵夫人被劫,头领被迫答应了让白一正占用祖墓。
白一正暗里召集人手,把祖墓变成了一个地下兵工场。后来有消息传出,圣灵夫人死于难产,孩子也没能保住。头领得知这个消息后,悲愤而终。但他死前封闭了祖墓的死穴,没有月铃是永远也打不开的。
此时白一正兵败,因为得不到及时的军备补给,终至落网毙命。而当时与他同盟的边城应对党领袖钟可发也死于内乱,通往幽冥祖墓的地图从此下落不明。祖墓关闭时,里面的兵工员没有一个能够逃脱,所以这成了一个谜。
头领临终时嘱托刀子的师父,鬼师,让他悄悄带着月铃去开启祖墓,把圣灵母子的遗骨送回幽冥贵墓与他合葬,并且叮嘱鬼师,“我一死,尊位必然由我前妻的头子幽山宝继承。wωw奇書网但是此人天性凶残、心思歹毒,他一定会加害于你,所以你千万不可即时赎身。等他对你不再谨防,你的徒弟又能帮你的时候,你才能拿着月铃去开墓……”
头领还没说完就含恨而终,鬼师尚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没问清楚。后来幽山宝,也就是铃儿的爹爹果然坐上尊位。为了确保他的地位,他设计处死了自己的弟弟,且命令弟媳殉葬,不久又害死了自己的侄儿,为了掩饰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