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小猛顿生斗志,是的,即便是死,也只能是我!
此时特战队的包围圈在逐步缩小,小猛徐徐后退,突然把枪对准刀子,“全都别动!你们应该知道,刀子就是能操令冥元珠的人,林海给你们下的也应该是死任务,如果你们逼我开枪,等待你们的也将是军法处置!”
特战队果然不动了,其中一人悄悄比个手势,小猛朝他冷笑,“现在才安排狙击手不嫌太晚了吗?你们的指挥官是谁?他要么太拙劣,要么就是跟我孟小猛有几分交情,出来吧,你的狙击手朝我开枪的话,你的任务会更失败!谁都知道,刀子只听我!”
丛林里一阵碎响,指挥官出来了,冷着脸、微低着头。
“是你吗?”小猛苦笑哽咽,“我就知道是你,也只能是你!可你不该参与这次行动,但我不怪你,只怪我,每个队员我都考虑到了,却疏忽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队长……”海骄第一次这般怯弱,她不敢看小猛,但声音很硬冷,“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队长,我奉总部的命令来辑拿你,任务是将刀子和冥元珠带回去,希望你配合!”
“看着我……”小猛一语未了已然落泪,“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你不是来辑拿我的吗?那好,让我最后教你一次,你今天的任务策划总的来说很失败,但你还有一次转败为胜的机会,看着我呀,你平日的风火劲哪去了?别犹豫,把枪抵在你的头上,告诉我,不服从命令的话你就开枪,这样一来……你的任务就会圆满了!”
小猛压着哽咽,直把嘴皮咬破了也没止住泪水。海骄悲切难言,队长说得没错,只要以死相逼,他就会弃械投降,可是……
“特战队听令,朝孟小猛开枪!”
发出这个命令的是林海,不过只闻其声。
随着一阵紧密的枪声,小猛站立的地方也“訇”地炸开一团红云,无数亮甲战将幻然而现,个个穷凶极恶、全都叱咤如雷。
这群战将在眨眼间现身,又在眨眼间消失,只听“呼”地一声,青隐山顶扩开一圈红光,照亮了整个南大城上空,地面跟着震动起来,类似一次两秒以内的三级地震。
小猛知道自己没死,只是眼前的情景让他不能呼吸——黄灿灿的弹头在他脚边铺成一个空心圆,四周十步开外的地方是一圈白生生的尸骨,每具尸骨的手上都握着特战队的专用枪——惊愕中的他,脑中只有四个字,神兵鬼将!
“哥!哥哥!哥呀!”
谁在喊?喊我吗?
明明刀子近在咫尺,小猛却视若无睹,就象一个被按在水里的人,他的心胸和头脑都处于缺氧状态,而眼前看到的不论什么,都只停在了刚才的景象中。
“你怎么了,哥哥?别吓我呀!”刀子又摇又喊,急得眼泪汪汪。可他哪里知道,不是小猛在吓他,是他把小猛吓坏了。
刀子伸左手在哥哥背上轻抚,许久才听小猛长吁一口,随即象个长跑下来的运动员,大口而急促地喘息。
“你好些吗?你怎么了?”刀子小心而温柔。
小猛喃喃喋喋似在责问,“这就是神兵鬼将?真有这么可怕?”
“你是怕这个呀!吓死……我了。”刀子先时还笑,见哥哥似不高兴,忙低头道:“要不是为了护主,我也不会使这绝杀招数,我用神兵鬼将咒送还冥元珠,他们却趁时对你出手,我当时不能动用其他功法,所以迫不得已出此狠招,不怪哥哥怨我,我也心中不安哪!”
“算了!”小猛叹道:“谁让他们正好赶上?杀他们的不是神兵鬼将,是冥元珠。”
“嗯!”刀子欣然去拉哥哥,小猛却趋身一让,“刀子小心!”
“海骄你……”
随着小猛和刀子一前一后的呼声,两个枪声也同时响起。
林海朝刀子开枪,是想将他打伤了带回去,可他还没扣下扳机,就死在了小猛的枪下。
海骄朝小猛开枪纯属错乱之举,可惜她打中的是自己一直爱着的人。
“你……真的朝我哥哥开枪?”刀子难以置信,可是有件事也是他不可思议,但他永远不会知道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兵鬼将(4)
一个钟头前,铃儿顺利地从雷言手中救出花梦,两人赶到木屋,却中了特战队的埋伏。
林海企图抓住花梦胁令小猛投降,但他的人近不了花梦的身,这时海骄献计说,让她假装谈判伺机辑拿。
花梦果然上当,铃儿情急之下唯有大开杀戒。花梦趁机逃脱,海骄却错乱般朝花梦射出一颗子弹,但她打中了自己的情敌。
铃儿垂危之际拼尽毕生功法,将花梦送往真影世界,临别唯有一句托付,“告诉刀子,我好喜欢他……”
此事固然不在刀子的意想中,但也没在海骄的意料中,尤其现在,看着心爱的人儿胸口冒血,痛苦异常,这竟是自己干的?她不信!
小猛也不信,他按住弟弟的胸口,不准那儿冒血,他没有眼泪,只有恐慌,“不会的,不会有事,告诉哥哥你没事,快说,说你没事……”
刀子微微张嘴,却是一口口的鲜血……
小猛大恸,不由怒向海骄,“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没有什么能让我失去刀子,就连老天也不行!可为什么是你?我欠你吗?是的我欠你!我让郑法官秘密保护安南他们,唯独没有考虑你和白草,可是海骄,我再怎么欠你,你也不能让我这样来还呀!我究竟还要怎么做?我为你们把心都操碎了……你为什么不信我?我错了吗?爱错了吗?全错了、错了……”
小猛心智狂乱,泪奔如瀑!可惜他永远也不知道,致使刀子受此重创的不是海骄!
刀子是有一颗善心,但也有一颗冰心。他说过,谁敢伤他哥哥,他绝不容情。但他为什么不使御气挡海骄的子弹?还能为什么,使不了啊……
他曾被陆战所伤,又被小猛那日一顿打,致使伤愈之期被延迟,所以他使不了御气,因此吴颜的预测也不会象小猛所说的,只是妖言惑众……
“我不成了,哥……”刀子将小猛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是多么喜欢哥哥这样抚自己,这轻抚让他暖从心生,让他想起爹爹,想起师父,也让他淡释过失去铃儿的悲痛,可是现在,这轻抚只令他悲酸——
哥呀,我怎么舍得你伤心?又怎么舍得离开你?我是好想跟你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铃儿,我怎能让你空守我?又怎能让你独居陌世?我是好想跟你并肩携手、再拜月神……
可是由不得我了,吴颜说我会死在哥哥手里,仙尊也说月神不会准我,这就是我的宿命呀……
可是我好恨!我一直累善果,为什么得不到一个善终?难道我拥有的幸福太多?可我曾有的一切都不是空手而得!哪样不是我用血泪所换?又有哪样不是我理所应得?
我一生只想爱、不想恨,谁料到头来要抱恨而终?神灵呀,我究竟做过什么恶事,竟要遭受如此刑罚……
刀子已感觉不到伤痛,他的心被悲哀一口吞食。“哥……”他搂着小猛的脖子,吻在小猛的耳边,“小师叔给过启示,活着的是余光刀,只有死了的才是孟小刀。如果别无选择,我宁愿做孟小刀……”
“不,不会的,我不准你死!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这次更要听,我是你的主人,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你发过誓不离开我,你要是违背誓言,哥会恨你一辈子,永远也不原谅你……”
小猛的世界在此时才是真的乱了,乱得无边无际、不可收拾……
“哥别恨我……我不会离开你,我是你胸膛里的心,每次跳动都是我在爱你……”
刀子满含深情,眼光却已散乱,手上用力推了小猛一把——
红光乍起,暖风徐徐。真假两世的通灵之道已经打开,幻化红尘的别地他乡正在隐现。如梦似醉的玄妙痴觉舒缓轻柔,那一生唯爱的情痴却痛断肝肠、杀心泣血!
辗转沉迷中,一个绞碎他神魂的声音凄凄惋惋、渐闻渐远——
“哥哥,我去不了了,让我用最后的神气送你一程。告诉铃儿,我好喜欢她!愿你们给那个世界带去爱。没有不死的长生,只有永活的真情。若问情为何物?情是生、情是死,情就是这天地万物的生身母亲……”
续言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恍若隔世
公元2003年11月15日,凌晨两点四十分。中国滇东北地区某县发生4。5级地震。震前南面天空划过一道白色极光……
同年12月18日晚上十一点十分,两样一个地区,发生5级地震。震中在一个名叫桃原的乡镇。
那一夜,寒风萧萧,天上落着稀疏的雪凌。
受灾的人们惊惶失神地哆嗦在空旷野地,县里派出的救灾志愿者来了。头一批都是青壮小伙,他们在倒塌的房屋里搜寻有无受难者;第二批都是医护人员,其中有三位年轻女士。
“救人呀!娃儿的妈还在屋头……”
一个中年男人扒着倒塌的土墙,又哭又喊。
过来三个志愿者,他们很快救出了伤员,其中一人朝医护队招手,“担架!这边!动作快!”
过来一男一女两个医护员,他们做了临时处理,这是个重伤员,救护车载着她呼啸而去。
经过五小时的现场清查,所有伤者都已得到妥善处理。志愿者们也在陆续撤离,一个小伙子拐了拐他的伙伴,“你倒霉喽,遭你吼过的那个护士追起来了,怕是要挨你算帐哦!”
小伙子说着就笑,他的伙伴虽不以为然,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是你吗?”护士的声音很轻,但在哽咽。
“是……是我……你……是花儿吗?”
“真的是你?……小猛……”
啊——凄凄相对,愣愣无语,唯有泪千行……岁月不曾蹉跎,为何两人感历沧桑?时光纵然流逝着,怎会令人恍若隔世?
一体的生命,至坚处,扛得起生死的拷问;至弱时,经不起热泪的冲击。与其说两人在拥抱中默诉心伤,不如说在相互撑持着,不让对方倒下去。
一个世界的生离固然痛苦,经历了仿若两世后的重逢,也同样能让人悲厥。因为他们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跟另外两个人的死别。
“没有不死的长生,只有永活的真情。”
这是刀子遗言里的其中一句,是的,死了的只是躯体,真情永活不灭!
有的爱可以终止,那是不够坚贞;有的爱生生不息,因为她不需肉身做载体。
冬夜的旷地上,受灾的、救灾的、避灾的、防灾的,人们各行其事、按部穿梭。这对相拥而泣的人不会引起谁的惊讶,四面都有隐约的哭声,这里地震了呀……
第一百七十七章 清凉世界(大结局)
时间啊,我要感谢你,感谢你如此无情而又多情地流逝着。你让人容颜衰老也让人阅历饱满,你让人精力消退也让人豁达平淡。
你的无情让人奈何,你的多情又让人喜欢。倘若你不流逝,谁来抚治人的心伤?即使你从未治愈过我的伤口,最少你让他经得起触碰。
我曾想给他不尽的爱,可是命运让我失去他!我问自己爱他有多深,但我没找到满意的答案。于是时间,你来了,你的慢慢流失给了我最好的答复——
刀子呵,哥哥爱你。那时你在我身边,犹如我出窍的魂灵,我不能没有你!如今你不再陪我同行,那是因为你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我从没失去你!
我按你的意愿快乐地活着,用我的生命代你体验这世上的一切。我生,你也生;我死,你才真正离去。但那也有一个不可更改的条件,除非没有所谓的后世来生,否则你我永不分离!
五年来,每当小猛一个人时,他总在心里这般自语。不论是什么事物使他开始感慨,最终都要归在弟弟身上。失去刀子,是他死也磨灭不了的痛!
“爸爸,我要读书!”一个小女孩蹒跚进屋来,扑在小猛怀里娇声厮磨。
“好。”小猛忙拭去脸上的泪,笑哄道:“等刀悦长大了,爸爸送你去,好吗?”
“好!”孟刀悦扑闪着星光般的眼睛,纯玉般的小脸上挂着微笑,但她很快嘟起小嘴,双手捧起小猛的脸,似很委屈道:“爸爸哭了,我又做错事了吗?别哭,刀悦很听话的!”
“是的,你很听话,爸爸没哭。”小猛摩挲着女儿,心里又酸楚起来,弟弟呀,刀悦跟你一样,老爱跟我认错,她有很多地方都跟你很象呢……
“爸爸怎么老看这本书呢?很好看吗?讲给我听,好吗?”
女儿这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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