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过,分手了,能当朋友都是懵别人骗自己的,那就是心里还存着奢望念想,还有留恋。
西子这点好,咱分了就是分了,别管当时多撕心裂肺,可过后最好别见面,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忘却,这是西子的原则,虽说做到这些很难,但是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始终努力尝试着,而且,她觉得自己蛮成功。
跟胡军过日子,安稳充实,说起来也是千篇一律,跟别人家两口子没啥太大区别,胡军虽说出身好,背景佳,接触的日子长了,也真没发现什么太大的毛病,而且,这家伙挺贫,左一个笑话,又一个段子,跟他在一块儿很少冷场,他能把你的空间都填的满满的,让你没工夫想别的,这是胡军的魅力。
西子忽然发现,这家伙以前花花,也真有道理,你说人家要啥有啥,现今流行的高富帅都占了个齐全不说,还舍得花心思哄人,小花样也不断翻新,不说别人,就是冷性子的西子,跟他在一块儿每每都被他牵着走,不由自主就跟着他的节奏或喜或笑。
其实细想想,这家伙挺霸道,有很强的控制欲,习惯性让别人顺着他的意思转,你就是非拧着劲儿,他也有法子让你不知不觉顺溜了,这男人,西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西子,你还怨我……”
范里从上车,始终都在不知不觉打量她,两人处了七年,对西子的细微小动作代表的意思,范里太清楚了。此时的西子,根本没把一点心思放在他身上,两人之间过去那种亲密荡然无存,甚至滋长出陌生的藩篱,就如荒野上无人眷顾的荆棘,不知不觉就疯长起来,隔开时间空间的距离,那么遥不可及。
范里发现,自己几乎控制不住心底那种嫉妒不甘,西子过的很好,两人分手到她结婚,从结婚到现在,她始终那么安然生活着,尤其现在,她眉梢眼角看不出丝毫不如意,或者该说,她过的很幸福。
范里没想到她最终嫁给那样的男人,那样显赫的家庭,胡家在军界那是相当有名望的,胡总参也是高高在上的首长,而她丈夫胡军也真算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以前范里不知道这些,可娶了幕青之后,身不由己进了这个圈子,才知道西子的丈夫,原来是个这样的男人。
范里着实担心了一阵,同时,心里也存着那点隐约的希冀,如果他诚实,就会承认,他不希望西子过的太好,太幸福,他总想着,或许两人未来还有在一起的希望,毕竟,他们分手也不过是老天捉弄阴差阳错。
他过的很不好,实际上,跟幕青结婚从一开始就是屈从条件的结合,因此,结婚了就完成了任务,洞房都是各自分开过的,何况后来,两人的婚姻就是那张纸罢了,他不爱她,甚至有些怨恨她的。
范里很不理解幕青,以她的条件,裙下之臣多如过江之鲫,怎么就单单青睐他了,就跟入了扣一样,非嫁给他不可,宁愿守着这样有名无实的婚姻过日子,有什么意思。
因此,范里这句话问出来,有些试探的意味,也有几分不敢相信的怯懦。西子扭头扫了他一眼,皱皱眉,摇摇头:“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儿,更谈不上怨你,还有,范里,咱们分手就分手了,你当初的选择很正确,如果换做是我,也会这样,所以,你我之间谈不上怨不怨的。”
范里的心刷一下就凉了,忽然手里的方向盘一打,车子就靠在路边,他侧头看着她,语气颇有些愤懑:“西子,你一点都不爱我,如果爱我,怎么可能这么淡然,如果爱我,怎么可能当初我提出分手,你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如果爱我,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可以如此从容的面对我了。”
西子定定看着他,看了许久才道:“那你希望我怎样?希望当初你跟我提出分手的时候,我对你死缠烂打,来满足你那点莫名其妙的大男人心里,还是希望,我每次见到你都痛不欲生,悔恨难当,或者说,你结婚了,我就得孤老一生,永远在原地等着你,或者更干脆点,当你跟慕青的小三儿……”
“不,不,西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西子忽然笑了:“范里,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是什么人吗?当初你提出分手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我就是这么个女人,我很自私,你对我好,我对你也好,你对我不仁,我也对你不义,恩怨分明,至于爱不爱,我不认为,如今的我们,还有必要有资格谈这个字,开车吧!不是说你妹妹要见我吗……”
31、三十一回
胡军就在后头跟着,见到前面的车靠在路边上,那心里抓挠的开始胡思乱想,想他媳妇儿跟姓范的小子在车里干啥呢?怎么好好的就不走了,人有时候就这样,猜测什么事儿,都喜欢用自己去衡量换位思考。
胡军琢磨,要搁自己身上,车上坐着个老情人,那突然靠在边上……想到这儿,胡军那脸阴的,恨不得立马下车冲过去瞅瞅,最末了还是忍住了,好在两人不过就停了一小会儿,车子就继续往前开了。
以胡军的经验,这么短的时间,估摸连接吻都完不了事,可一想到他媳妇儿的小嘴儿,让别的男人亲过,胡军就恨不得宰人,当然,这些都是他的猜测。
眼瞅着两人直接开到了血液病康复中心,胡军眼睁睁看着他媳妇儿下车,跟着姓范的小子进了住院部大楼,心还真想不明白,来这儿干啥来了。
范琪的病房在十二楼,说起来,范琪跟西子的表妹琪琪还是一个学校的,只是范琪在入学的时候,发现了白血病,因此休学治病。
西子跟范里的妹妹没见过几次,事实上,从上学到后来当兵,西子都知道,范里有很强的自尊心,说穿了,在西子面前有点自卑,有时候西子挺不理解,在西子眼里,范里始终那么优秀,大学的时候是教授们会用欣赏目光望着的那种学生,当兵了,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也能一级一级熬上来,有能力,也努力,缺少的是机会和运气。
说起来,仿佛自己是他的霉运,而幕青才算是他的贵人,他所有的事情,她几乎都帮不上忙,一点都帮不上,可慕青连他妹妹的骨髓都能捐,可见这也算命里注定的,他俩这辈子就是这么个结果。
是个单间的病房,条件很好,从门外看过去,范琪坐在床上,手里拿了本书正在看,好像是大学的课本。
范里轻道:“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琪琪说就想见见你,跟你说几句话。”
西子略迟疑,推开门走了进去,范里两兄妹长的很像,范里的俊美到了范琪身上,就化成了柔美婉约,范琪是个很美的小姑娘,可惜韶华刚至,便得了恶疾,即便西子豁达,面对范琪,心里也颇有几分复杂,说不上怨,只是有几分别扭尴尬。
以前也不算多亲近,说起来,西子是个有些孤僻的性子,以前上学的时候,朋友不多,当了兵,倒是有几个要好的战友,转业复员以后,也都各自散去,如今天南海北,再见面都不知何时何月了。
以前见范琪的时候她还是高中生,清纯的有几分羞涩,不很活泼,也不大爱说话,因此跟西子并不热络,因此她要见西子,西子心里是颇有几分讶异的。
西子一进去,范琪就放下书,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戴着大口罩,这个笑容依然非常明显,一双美丽清澈的眸子,露在外面流光溢彩的,看不出丝毫落寞和绝望,反而有种难得的坚强和韧性,从眼底深处流泻而出。
兄妹很像,困苦中活过来,总有种西子分外羡慕的勇气。“西子姐你来了,坐这里,谢谢姐姐还愿意来看我”。范琪的声音清脆悦耳,有些故作的轻松。
西子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看着她:“身体怎么样,手术的时候疼不疼?”
“不疼”小丫头摇摇头,探头看看外面:“我哥在外面?”
西子点点头,范琪小脸一黯:“我知道我对不住你跟哥,我哥那么喜欢你,却因为我……”
西子拦住她的话:“琪琪,现在咱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如果我是你哥,也会这么做,所以不用感到抱歉,安心养病要紧”
范琪突然一把抓住西子的手,望着她,大眼睛里氤氲出微微的泪光,闪闪烁烁晶莹剔透:“西子姐姐,我知道我哥一点都不喜欢嫂子,他喜欢的还是你,始终是你,我的病拖累了他,你能不能答应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们俩还有哪怕一点点希望,也请你好好考虑,不要轻易放弃。”
西子怔住,望着眼前的女孩儿好久,微微摇头:“你嫂子很爱你哥,其实被爱比爱幸福的多,而且,我也结婚了……”
西子从病房出来,范里送她下楼,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出了住院部,西子站住,扭过头对范里说:“过去的事,咱们就让它彻底过去!我都可以释然,你范里凭什么不行。”
范里上前一步,抓住她臂膀,把她半圈在自己怀里,声音里有清晰的痛楚:“可我释然不了怎么办?西子你能教教我,你是如何做到释然的,我不会,也做不到……”
从胡军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就跟抱在一起没什么区别,要是这都能忍,胡军觉得,自己就白瞎了是个爷们。
西子皱着眉推开范里的同时,也看到了胡军的车,看见他推门下车,青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胡军那过去也是个混不吝的主儿,能吃这亏?别管你是谁,动我媳妇儿,那咱俩就他妈不共戴天。
上来,废话没有一句,一拳就甩了过去,范里根本没防备,被胡军一拳直接打在脸上,踉跄了一下,利落的稳住身体,刚直起身,胡军另一拳已经又打了过来,范里下意识挡住,才看清了是胡军。
范里心里那股藏了许久的嫉火涌上来,拳头一握,迎了上去,两人就在医院门前的空地上,扭打在一起。
“胡军,范里,你们住手……”
西子上来想分开两人,可她再有格斗技巧,这时候也用不上,这俩人完全就是两头角斗凶狠的雄性动物,都打红了眼,哪还会讲究技巧章法。
真是那句俗话说的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论说身手,该着范里占便宜,无论胡军承不承认,人家范里还不到三十,加上又是这么多年的职业军人,天天操练,跟他这早就卸甲归田的,不一个级别。
可胡军那也是野路子出来的,范里一时半会儿也占不着便宜,尤其胡军打架跟不要命一样,那狠的,跟遇上杀父仇人似的,'奇‘书‘网'逮着机会一脚踹过去,把范里踹了老远,占了上风还不行,追上去一脚抬起,还恨恨要踩下去,西子一把拽住他:
“胡军你疯了,穿着这身警服在这里打架什么影响?”
“影响?”胡军斜斜睨着她:“我一身警服打架影响不好?你们俩一个军装一个警服,在这儿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影响就好了,你要是喜欢他,还嫁给我干嘛,既然嫁了我,你就是我媳妇儿,想跟他藕断丝连没门,我以前倒是小看你了,你还能脚踩两条船,也不怕淹死你。”
胡军这嘴毒的,西子瞪着他:“你胡说什么,我跟范里就是老同学,我过来看看他妹妹怎么了?”
“看他妹妹,用得着抱一块儿看吗,大门口都这样了,在里面还不知道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胡军你,你不可理喻……”
西子一把甩开他,转身就看到迎面过来的慕青,脸色有些白,几步跑过来要扶范里,却被范里一抬手挥开,自己站了起来,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西子脸上烧的通红,瞪了胡军一眼,转身走了。
胡军哼了一声,上前站在范里跟前:“我这个人别的都能过,就是过不了媳妇儿,心眼奇小无比,不管你以前跟西子有什么未了的情啊爱的,从她嫁给我那一天起,就得给我一刀了断了,还想这些有的没得,对你没一点好处,刚结婚,前途也挺好,好好珍惜,别出幺蛾子,跟我对着干,我对媳妇儿能忍,对你可没那耐性,聪明的就给我消停了,不然,咱谁也甭想舒坦。”
拍拍身上警服上的土,转身上车,教育完情敌,回去得收拾他媳妇儿去,那丫头是被他宠的没边了,真当他胡军一点脾气没有呢……哎呦!这老胳膊老腿儿,被那小子几脚几拳,真有点扛不住。
胡军一进家,就看见他媳妇儿盘着腿儿坐在沙发上,貌似再等着他,胡军手里的插钥匙啪一声扔在茶几上,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现在该说了吧!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一副不依不饶审问嫌疑犯的模样,西子看他这样,忍不住嗤一声乐了:“胡军,你是不是忘了,咱这两口子是当假的,别说我跟范里没干嘛,我们就是干嘛了,你管的着……呜呜……”
西子这话都没说完,就被胡军一个饿虎扑羊,直接扑倒在沙发上,哪个恶狠狠的样儿,比刚才跟范里打架,用的劲儿还大,还利落,直接扑到,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抬高,唇直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