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贵人她容貌才情品行样样都是拔尖的,皇上真就没半分想法?”
胤禛听得又是一怔,微诧着睨了慧珠一眼,这多年来从没见她对哪个女人上一丝半毫的心,现在到紧抓着老氏不放,是何缘由?
胤真略想了想,越发觉得慧珠想法怪异,又见她一脸的认真,不由无奈道:“朕于皇后大婚的时候,海歌还是三岁幼丄女,且她在朕记忆里,都是十岁以前的孩童模样,怎会。。。。”说着,又是摇摇头。
慧珠其实心里也是明白,只是女人对这方面总有些好奇心,要去问问。这会儿又听胤真这番作了解释,心中一动,状似疑惑道:“说起来,臣妾和老贵人年纪相仿,皇上大婚的时候,臣妾也是连路都走不好的孩童,怎就。。。。”
一面故作纳闷的说着,一面觑眼打量,见胤真脸色愈发黑沉,也不如以往的害怕,却反而心下欢喜。不过仍是不敢捋虎须,适可而止的歇了这话,继而一个旋身起了床榻,待离开胤真三四尺的距离,慧珠这才停下步子,狡黠一笑,道:“这大上午的又过去了,臣妾去灶间看看,可是按着今儿的吩咐准备了皇上和宝儿贯吃的白玉豆腐、胭脂肉。”
说着话,人已步伐轻快的出了里间,抻手推开一扇门扉,立时一缕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半开的门扉射进来,慧珠不适的虚眯起眼眸,须臾之际,又仰面迎上暖阳阳的日光,不由笑魇浮面。。。。
(自己先汗一个,不知怎么起的,很想在笑靥面后面加上一句,那个郝思嘉说的一句话,“明天 会更好”,咳咳咳,忍住了!今天不够3000字,却也有2400。。。。
这章过后,就是直接几年后了。)
第308章 初始
八月午日阳光正炙,暑末初秋热气未消。
景仁宫正殿前后门扉大开,次、梢间槛窗亦大启,为防白晃日光入室,早有宫娥放下门窗处的香妃竹帘,又垂下金钩挽起的重重幔纱曳地。放眼望去,一色雨过天青鲛纱帷帐,映衬着门窗双交四椀菱花槅纹样,阻隔了外间艳阳暑天,余下一片影影绰绰的阴凉。
殿宇明间室内,正东面一壁设着一张两尺宽、四、五尺长的紫檀木雕云纹嵌理石罗汉床,床榻左右首各放一把同质地花样的半边台(小茶几)。随往半边台一字看下,是两面各置有红木雕花四椅两几。
此时,慧珠正穿着一身簇新的纳纱常裳坐在罗汉床靠左面,怀里抱着一名圆乎乎、一岁多点的男童。她一面用右手轻拍男童的后背,一面左手不停的打着扇子,见那男童似乎睡着了,慧珠这才停下打扇子,招了素心悄声吩咐道:“一大上午精神气儿高的很,估计这下是得睡上个把时辰。你就别将他和永横搁在一块,免得大的起来闹醒小的。”素心慈爱的接过永琏,转身去了偏殿。
从胤禛大病那次后,这几年她过的日子是顺心如意,越发养尊处优,就这会儿抱着永琏睡下,倒闹得手上酸麻麻的。慧珠有些无奈的甩了甩胳膊,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瞧见右首第一位椅上坐着一名着桃红宫装的俏丽女子,不由暗暗皱了皱眉头。
六年选秀前一月,乌拉那拉氏就接了她族侄女进宫小住,便是这位着桃红宫装的乌拉那拉氏。文娴。如此百般推脱不了,胤禛便指了她给弘历做侧福晋。其实,慧珠也说不上是不是因了乌拉那拉氏的缘由,对她总是喜欢不上。
文娴是大家出身,眼力劲还是有上几分,察觉上位有目光瞟向她,忙不迭调开看向素心的视线,转脸对慧珠笑道:“还是额娘引孩子下细,一会儿工夫,就诓得二阿哥(茗薇所生)睡下了。”说完,见慧珠只是虚应了一声,不免觉得面上讪讪的,一时又为她的出身不讨好黯然神伤。
坐在左面首位的茗薇掩嘴一笑,道:“额娘仁善,这些小家伙们哪一个不是见了额娘,就干巴巴的奈着不走了。更别提这嫡亲的孙儿了,自是最听额娘的话了。”说着,转头看向下首一名容貌温婉的女子道:“妹妹,姐姐说的可是?”
小富察氏是宫女出身,又比不得茗薇正经长房嫡出的身份,虽是弘历长子的额娘,也不敢托大。这会,一听茗薇问她,忙起身恭敬回道:“大阿哥两年前刚学会说话,出口第一句就是‘玛麽’,福晋所言自是得当。”慧珠起初对小富察氏却无好感,后面接触久了,发现她为人谦和,后又生育皇长孙永璜,仍是一贯的温和性子,倒印象好了些。以至后来她越来越喜欢这个长得像弘历小时候的永璜时,便爱屋及乌的待小富察热络起来。只是可惜,小富察氏和茗微系出同宗,却又嫁与一人,身份高低立竿见影下,小富察氏注定处处小心谨慎的活着,即使弘历对之十分宠爱,也是亦然。
一提起弘历,慧珠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自从他大婚以后,就一个两个的往重华宫里纳,除了此时坐在她面前的三人,重华宫里有名有份的格格就有六名,还不说那些上不了台面,一直瞒着她的侍妾。
想到这,慧珠止不住的火气直冒,胤禛在藩邸二十多年,总共有名分、没名分的内眷十来人,可弘历不到二十的年纪就有如此多的内眷,也不怕掏空了身体!这整整四年下来,还真真是随了弘历抓周应了话!
越想越是气,慧珠再看向茗微的眼神里不由带了些不满,乌拉那拉氏以大度贤惠赢得世人称赞,可这茗微却恰恰让她看走眼了,比起乌拉那拉氏这明面上还要大度。又想起,先会儿茗微所求,心下不快更深,却也不好涉及了弘历闺房私事,便转了个弯,看似打发道:“你们也陪了本宫一大上午了,都先回去歇个觉。本宫也乏了,待午觉后,还得看了选秀的事情。”
茗微还在犹豫,见文娴、小富察欲起身告辞,只好再次说道:“额娘,这次留下的秀女,儿媳看着有一个……”不等话说完,慧珠不耐的打断道:“昨年怡亲王过世后,弘历身上的政事添了不少,本宫也不打算再给重华宫添人了。倒是弘昼那小子,自上届选秀大婚,身边连个侧福晋也没有,为这事裕妃求了本宫好几次,本宫是答应了。”
闻言,文娴眼里一喜,又见慧珠当众拂了茗薇的面,心下更是隐隐高兴。
慧珠自是未错过文娴的欢喜,以及茗薇脸上的苍白,心中一叹,再次说道:“本宫一般都在园子那头,少亲近哥俩,今就让两小子陪本宫。你两姐妹明日再领了回去,可好?”这般商量的口吻,明显是与她作面子,茗薇岂会听不出来,忙福身应了,又说了几句讨喜的话,方带着文娴、小富察氏离开。
待三人离开,慧珠脱了鞋,神情恹恹的横卧在床上,手里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扇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另一边,素心留了宫人照看永连,又亲自去灶间取了防燥的吃食回了正殿明间。一进是室内,稍远就见慧珠精神不济,以为是天热烦躁,便一边往过里走,一边笑道:“昨年这个时候发生的地裂,今年暑日便热的没法。虽说秋老虎厉害,可也不是这般热的没一丝风儿。”说着话,已将一碗雪咚杏仁豆腐搁在了半面台上,劝慧珠有些去燥,
这一劝,便是注意到慧珠眉梢间的愁绪,放知道不是日头热的缘故,心里稍稍琢磨,也就猜到了五日后的上选事烦心。于是,回信略想片刻,重又搁下冰碗,劝道:“主子,皇上待您如何,您自个儿也知道,奴婢们也是瞧在眼里的。就拿地裂的事儿说,那晚又是狂风暴雨,又是地动山摇,可皇上那时还惦记着主子您……〃
听着素心絮絮叨叨的话,慧珠的思绪不禁飘至一年前,算算,正好和今天是同一日——八月十九。
那日晚间,刚用过晚膳,突然上空遽然一黑,随即狂风暴雨大起。当时她正听了小禄子派来的人禀告,胤禛又没用吃食,心里是暗暗着急。自五月间允祥离世,胤禛就悲痛不已,时常以政事麻痹自己,以至废寝忘食。为此,这三个月下来,她是一心扑在了胤禛身上就是对弘历、宝莲疏忽不少。这下又听胤禛不用食,忙唤了小娟打下手去了灶间亲自备吃食。
不料刚入了灶间,就感头晕目眩,瞬时,只听耳中嗡嗡作响,接着就见桌椅被揪动了,摆放的碗具器皿也飞落在地,“哐哐啷啷”一阵惊天巨响。
“啊!主子——”
“啊!救命——”
刹那间,尖叫声此起彼伏,场面一片混乱。是地震!当下,慧珠也立马反应了过来,拉着立在一旁吓得魂飞胆破的小娟,就要往外面冲。“啪”一声巨响,雕梁的横木从门口重重落地,带着屋檐上的瓦砾,尘埃往下掉,堵住了灶间门口许多宫人纷纷跳窜,自顾不暇,谁也没留心到灶间的主仆二人。慧珠焦急的四顾寻找出路,却又要一边躲闪迎面砸来的碎物,一个不察,柜子朝过一到,她主仆二人就被压倒在地上,再试动弹不得
渐渐地,砸在她身上的物什多了,她感觉自个的呼吸薄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隐约间眼前浮现一个人的身影,让她不由得苦中作乐,忆起有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临死眼前看见的那个人,就是她一生中最爱的人。
“慧珠!”胤禛扯着嗓子大叫,待他不顾众人的阻拦一径冲向灶间,发现慧珠被压在柜子下,他忙命侍卫抬起柜子,又亲自抱起奄奄一息的慧珠,却感觉她已出气多呼气少,心下登时慌乱至极,只能一个劲的沉脸恐吓要挟,不停的唤着“慧珠”二字
慧珠迷迷糊糊的睁开半睁的眼睛,见紧在咫尺间的胤禛,现在蓦然一亥,随即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目,努力的看清面前的人,却不过须臾间,眼前一黑,便是体虚昏迷
回想起当时的心境,慧珠忍俊不禁,“嗤”的一声笑出来。
见状,素心以为说的慧珠转了心情,遂更加卖力道:“可不是这样?自主子那次受伤后,皇上总算不再伤痛怡亲王的逝世。可见皇上是极看中主子,所以呀,这就是新的秀女进宫,任谁也是越不过您的。”
秀女!一天此言,慧珠立时醒过心神,五日过后,便会有年轻貌美的秀女充盈后宫
念及此,慧珠敛了笑意,缓缓阖上了双眼,遮掩住眼底的黯然,心下亦随之泛起淡淡的惆怅。尽管越过一届选秀,她与胤禛在圆明园看似过着夫妻二人的生活,可终究。。。。。胤禛有着他身为帝王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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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裕妃
思绪愈发千回百转之际,“哗”地一声香妃竹帘轻响,慧珠收回神续,目光又似慵懒的扫向匆匆走来的人影,微扬尾音轻“嗯”一声以示询问。
小然子听见声响,几个快步及至罗汉床前,躬着身子,低低道:“裕妃娘娘求见主子。”听言,慧珠手里的象牙团扇稍稍一停,随即团扇又是打起,眼皮也不掀一下道:“领她进来吧,再去重备几样零嘴吃食过来。”小然子“喳”声应了,临抬步退下,慧珠心念微微一动,又叫住道:“把殿选的名单一齐给本宫呈来。”
未几,耿氏随小然子进了正殿明间,待她行礼请安时节,宫人已动作极快的摆上凉茶、果子、蜜饯等零嘴。
慧珠就着半边台上一只蓝釉高足盘,纤手拈起一枚酸子姜含在嘴里,霎时五味一激,心神为之一震,不由舒爽的眯眼一笑,转脸却见耿氏端然侍立在旁,心里幽幽一叹,同时闲适的笑容曼及腮颊,缓缓说道:“年节的时候,你已晋为四妃之一,身份不是一般,在本宫这儿也不需这番拘谨。”
较之慧珠较渐温和的语气,耿氏恭敬更甚,眸中尽是谦卑的笑意道:“娘娘位尊,臣妾理当如此。”言不进耳,慧珠笑容略有倦怠,朝着被枕往后一仰,指了指离她最近的椅凳,摆出一派娇纵之态道:“坐那吧,本宫也好与你说话。”
见慧珠态度不甚在意,耿氏反松了口气,在右面首位坐下。
这是,小然子去又复返,手里捧着秀女名册前来复命道:“殿选的秀女名单都在这,其中上记名、家世出众、又沾皇亲……上面都各做了标记。”
“沙沙”一阵书页发动声在静谧的室内轻轻响起,慧珠翻阅近乎一盏茶的时辰,才启唇说道:“有机会入宫的,本宫都在心里过了目,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好了。”耿氏面色一正,娓娓而道:“……前面三位记名的,以及余下四人都去过皇后娘娘那不下两次。”
慧珠眉目一动,凝神细思片刻,又往回翻过数页,在上注视良久之后,道:“除了记名的张氏,父兄官职高外,这后的家世背景都属下乘,但品性容貌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