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拿了瓶纯净水跟了出去。
出了门却不见人,绾绾心想纪希希怕是喝多了酒,于是往卫生间方向走去。尚未拐弯,就听的希希的声音,凄楚而悲伤:“致东,我一开始就晓得绾绾喜欢着你,我舍不得她,所以才狠心拒绝了你。现在想起来,我真傻,真的,我真的傻。我明明爱着你,却要那般狠心的糟践你,看着你颓废,换女朋友,却不敢说出我爱你。绾绾是那般的简单,从小到大都没遭受过一丁点儿委屈,我和她高中三年同桌,她动动眼睛我就知道她想什么,她爱你,她为你偷偷躲在卫生间里哭了好多次,我是真的心疼,我狠不下心来接受你和你在一起,却让她眼睁睁看着我建立在她的痛苦上的幸福。所以我就想着,远远儿的看着你,看你慢慢好起来,依旧那般风生水起,我也就知足了,真的,我哪怕这样远远的看着你,起码我知道你就和我在一个学校里,让我能够远远的爱你。每一次我看着绾绾深夜还不回来,我就睡不着觉,我知道她肯定是和你在一起,我怕,又担心,担心你是不是喝多了酒,又担心绾绾。可我更多的是伤心,我多想陪在你身边,但是我不能,我不能那么自私的对待绾绾。可是现在你要毕业了,欧致东你要毕业了,我不晓得我还能爱你多久,你还能记得我多久,兴许你早就把我给忘记了,只有我还傻傻呆呆的记着,你曾经在树下捧着红玫瑰,告诉我你爱我。我不知道,没有你的这个学校,我还有多少东西值得留恋。致东你告诉我,你还爱不爱我?”
话未说完,希希已是泣不成声。
叶绾绾楞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勇气听下去。心如同被一双柔软的手撅了起来,硬生生地挤压着,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无力的挣扎着,如同岸上待死的鱼般喘不过气来。Qī。shū。ωǎng。她从来不晓得希希也是爱着欧致东的,她原本以为希希没有恋爱是因为后卫伤了她的心,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也爱着欧致东。原来她是这般的愚蠢和迟钝,自以为保护的很好的暗恋早已被希希识破,并且生生葬送了希希的幸福。
她从未如同现在这般憎恶着自己。希希是多么受人欢迎的女孩子啊,高中那时候就被众星捧月似的捧着,现在却为自己受着这样的委屈。绾绾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仿佛退进了另外一个没有光的所在。
她总以为只要努力,欧致东总有喜欢上自己的时候。可是现在,这个执着的努力也已经失去了继续执着的意义,她不能再如此,如此自私。希希已经为她浪费了三年,她承受不起。
她也不想再承受。属于希希的,要还给她。
第四章
于是第二天,在辅导员问她到底要不要那个交换生名额的时候,她明确的答了要。
老太太气的手发抖,在家里一个劲儿地逼问她,到底是为什么不和家里商量就要了出国的名额。叶绾绾只能胡乱的应付着,说大好的机会,舍不得放弃。老太太拗不过她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转身上了楼。爸爸叹了口气,也随着妈妈上去了。
留她在一楼的客厅里安静的掉眼泪,无言的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
实在是,不想继续在待下去了。只有远远的逃离开,希希才能心安理得的和欧致东在一起。这是她欠了希希的,她必须要还回去。即使她再舍不得这里,也不应该再待下去了。
希希听了她出国的消息也很诧异:“叶绾绾,你不是爱着欧致东吗?你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
她微笑,却不答话。半晌,说了句:“希希,我不爱他了。我要出国追寻小帅哥去。”
希希斜了眼,也是半晌,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她扶住了希希的肩:“希希,你赶紧找喜欢的人去爱,别耽误了大好青春年少。”
纪希希不屑的翻白眼:“放心,有入本小姐法眼的,本小姐自然不会错过了。”
她浅笑:“那就好。”
走的时候绾绾没有告诉希希和欧致东。那时候还在暑假期间,欧致东已经开始工作,刚刚换了新的手机号。叶绾绾看着他发来的换号通知,轻轻的删掉了信息,也就删除了和他联系的唯一途径。
老太太在机场给她送行,眼眶红红的:“绾绾,在美国别委屈自己,这点儿钱咱家还拿的起。”绾绾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握着老太太的手:“放心,我一到美国就打电话回家。再说了,我爸都给我存了那么多钱了,您放心我饿不着。”
爸爸也拍她的肩:“别省钱,爸供得起你。也别去打工,一心一意学习就行了。听话。”说着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
绾绾差点就掉了泪,连忙推爸爸的手:“又不是不回来了,我指定去了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回国,报效祖国为国争光。”
于是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一走,就是三年。
绾绾冲着欧致东“嘿嘿”的笑:“我这不没法联系你嘛,我都没法联系希希。”
欧致东一脸无奈:“我开学以后回学校找你,才听纪希希说你出国了,连送都没让她送。叶绾绾,没想到你真这么狠心,连一点儿风声都不透露。”她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等面。
欧致东却不打算放过她,自顾自说了下去:“这次要不是我妈拿你的照片给我看,我才没时间来玩相亲游戏。”她诧异:“感情你一早儿就知道是我了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他瞪着眼,用修长的指节敲她的脑袋:“叶绾绾,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悔改!”
看样子是原谅她了。绾绾傻兮兮的“嘿嘿”一笑,职业敏感瞬间又被敲醒:“哎,你现在干嘛呢?”
他随口说了现在四环上被热炒的房子,就是他的公司在做。原来他毕业第二年就辞了职自己单干,短短三年就见了绩效。
叶绾绾嗤笑:“欧致东,没发现你充当无良开发商还蛮得心应手。”
他不屑:“我向来无良。”
她点头认同:“那倒是,不过你这也忒快了点儿。”
他又上下打量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别看我现在是成功人士,那里头可有我家老爷子一大半儿的功劳。”
她向来不晓得打听家庭状况,于是含含糊糊点了个头,又正色道:“不过欧致东,你不会是真没女朋友吧?”他听了,斜眼答她:“我要有女朋友,我妈能这么火急火燎的让我来见你么?”
绾绾诧异:“那希希呢?你毕业请客吃饭那时候,希希不是跟你表白来着?”
欧致东听了,突然皱了眉,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那天纪希希跟我表白来着?”
她自知失言,忙忙乱乱的掩饰:“我听希希告诉我的呀,她告诉我的。”欧致东盯紧了她,眼睛那么黑那么深:“叶绾绾,我说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出国了,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她不敢和他对视,只是胡乱的左顾右盼:“没有啊,没有。我出国这不是奔我的大好前程去了嘛,再说了,我高中毕业去黄石那时候就发现美国小帅哥巨多,我投奔小帅哥来着。”
欧致东鼻子里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她也不敢看他。不多时,面端了上来。两人用筷子挑着面,朦朦胧胧的热气中仿佛听到欧致东低低说了一句话,但是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也不想再听清。
第二天她才进办公室,就遭遇颜轻的毒舌:“叶绾绾,你要交代不清楚昨晚上那小白脸是谁,你就甭想出这屋子!”她苦笑:“颜轻,你还嫌我这不热闹是不是?”
颜轻神秘兮兮:“快说快说,我看那一卡宴,估计和傅烬阳差不多,也是一钻石王老五。”
绾绾眨着眼睛:“颜大小姐您看错了,那不是卡宴,那就一现代。”
颜轻敲她的脑袋:“少废话,是什么车我还不晓得,你赶紧招供,别指望顾左右而言他。”
叶绾绾苦笑,为什么近来大家都喜欢敲她的脑袋?
终于还是没经得住颜轻的毒手,午餐的时候叶绾绾边吃饭边告诉她和欧致东有关的故事。惹的颜轻在餐桌上就大呼小叫:“原来这个就是让你念念不忘的小白脸儿啊?”
这话说的叶绾绾一脸奇怪:“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没记得我告诉过你啊。”
颜轻狠狠挖了一勺子饭,满脸的鄙视:“自打我见你对傅烬阳爱理不理虚与委蛇,我就晓得你心里头肯定有人。你看看,果然是吧?你别不承认,话说回来,这小白脸指定差不到哪去。叶绾绾,你这丫头还真是有福气。”
话说到这,绾绾的电话又响。是陌生来电,绾绾露出习惯性的语气:“您好。”
那头气喘嘘嘘:“叶小姐吗?我是蒋倾南。烬阳出车祸了,您要是方便,能不能过来一下。”
她蹭一下站了起来,连忙问清楚了医院地址,慌慌忙忙就跑了出去。留的颜轻在后头一个人嘀嘀咕咕。
一路上绾绾不住催着出租司机快点,司机大哥忍不住道:“小姐,再快我就跟飞机一个速度了。”她又将脸埋到手掌里,语气微弱:“我着急。”
司机一晒:“去医院的都着急。小姐,家里人出事儿了?”
她浑身仿佛失了力气:“不是,是一个朋友。”
“噢。”司机了然点头,“原来是男友。”
她无力反驳,只是一个劲儿的巴望着车子再快点儿。不料恰是下午上班高峰期,道路状况奇差无比,车子就堵在了里头。绾绾眼望前头车子堵的黑漆漆的犹如一条长龙,忍不住叫了停,付了钱就匆匆忙忙跳下了车。
仿佛只是心焦。蒋倾南并没有说清楚傅烬阳的情况如何,她提心吊胆,忍不住跑了起来。好不容易过了高峰路段,她又打车直奔医院而来。
才进医院大门,就有人迎了上来:“叶小姐?”她倒怔住了:“对,是我。”
那人彬彬有礼:“蒋先生让我下来等您的,请跟我来。”她跟了上去,忍不住问道:“烬阳……到底怎么样?”
那人答:“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傅先生只是不肯扎针。”
这答案让她啼笑皆非,担心了一路,原来傅烬阳只是害怕扎针。
进了特护病房,只见傅烬阳已经换了病服,额头上包着一块纱布,斜斜的歪在病床上。旁边坐着一个男人,和他差不多年纪。那人见她进门,站起来礼貌的道:“我是蒋倾南。”绾绾没来得及回礼,就听傅烬阳在床上没好气的吆喝:“蒋二,没事儿别乱献殷勤。”
蒋倾南也笑着对他说:“没事儿你别乱吃飞醋,安生养你这老腿。”
傅烬阳似乎红了脸,恼怒地道:“诶蒋二,咱两也不是一两天儿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吃醋来着?”
蒋倾南一脸好笑:“是是是,以前还真没见过。哎叶小姐来了,我也不耽误您啊。回头我再来看你啊。”
傅烬阳连忙挥手:“赶紧去赶紧去,记得下次来帮我带烟。”口气不耐烦地像是打发小孩子。
蒋倾南走后叶绾绾靠了过去:“傅烬阳,你不一直吹嘘说开车技术多么多么好么,今儿怎么马失前蹄了?”傅烬阳阖了眼不答话,连脸都不朝她。
她狐疑起来:“傅烬阳,我跟你说话呢。”
他突然翻了脸:“叶绾绾,你别以为我一直缠着你不放。我告诉你,等着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没你我也死不了。”
相识以来,虽然他隔三差五会来“照顾”一下她的工作,或者是叫她出去吃饭,她也时不时的应付他一下,却从没这般翻脸。其实自打欧致东以后她就不再奢望,于是对傅烬阳的邀请也不当做他真的在追她。何况傅大少身边从来就不缺少女人,她也不打算和许多人分了他,更是对他的话一概不置可否。
她咬了唇:“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要不高兴,我改天再来。还有,傅烬阳,你记得打点滴,别嫌疼。”
说完她就出了病房。她是真不想招他不待见,他既然不高兴见她,那她只好先躲一躲。
下了楼,才上出租车,绾绾就有电话过来。她看着上头的“傅大少”迟疑半响,终于还是接了。那头傅烬阳声音疲惫:“绾绾,对不起。”
她倒平静了:“没关系,你心情不好。我明白。”
那头傅烬阳欲言又止,半晌说了句:“嗯。你回家吧。改天我再找你出来。”
她“嗯”了一声,缓缓挂了电话。却突然觉得眼睛涨的生疼,于是自己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脸。
下午她又在公司做了半天劳工,吹着冷气只觉得浑身冷的打颤。好容易捱到下班,绾绾挣扎着回家,头疼欲裂。
才到自家楼下,就见欧致东那辆招风的卡宴停在院外不远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