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着细缝看到丰之扬正与阿爹面对面得站立着,终于面对面不在隐藏真实情绪了。一触即发剑拔弩张。
我听到那一边阿爹掷地有声的问:“丰之扬你伤了我们阿蓝,孤不会放过你!”
丰之扬嗤笑一声:“孤倒是不知道孤是怎么上的你们凌国二公主的。”
阿爹说:“丰之扬,此时在殿内之人除了你们丰国之人,没有人会对阿蓝下手,你就是想要报复当年我将桑桑抢走的事情,这样的怀恨在心,此次又想将我的女儿害死吗?”
丰之扬怒哼着,二人都是不让你我的姿势争着口舌,阿爹的怒气更甚,只感觉脑袋里一片混乱,我困难的用手用力的顶了顶脑袋,桑桑见状,大声的呵了一句:
“都给我闭嘴,如果阿蓝有个三长两短,我桑桑会亲自灭了你们丰国。”
透过层层身影,我看到丰之扬的身体一震,不可思议的望着桑桑,那一双阴狠的眼睛此时迷漫着一层茫然,穿过茫然直达心底好似可以看到那里的痛和伤。
然后忽然听到一个慌张的声音传来:“不好了,湘州城被破,丰国五十万大兵突袭湘州,韩将军不堪重负已身亡!”
湘州城,是丰国攻占凌国必经之城,也是守护风之都的最后一道城墙。倘若湘州被破,那么,凌国将十分堪忧。
我看到阿爹的眼睛已经红的不像样子,丰之扬居然趁着这个时间来攻城,真是可恨至极。韩将军是一路跟着阿爹走来的大功臣,多次在朝廷之上助阿爹一臂之力,又多次在战场之上救过阿爹。阿爹派韩将军守在湘州城,足见阿爹对韩将军的信任及重要。但此时,韩将军却是阵亡了,幕后主使之人便是这眼前的丰之扬。
只见阿爹大手一挥,瞬间就变得沙哑的嗓音喊道:“谁都不许动手,丰之扬,今日我定要拿了你的狗命,看剑!”
说罢,阿爹就挥着剑向丰之扬刺去,丰之扬快速推开身退开,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剑与阿爹对决上。阿爹的剑狠,每一剑都是致命的,丰之扬最开始一味的本能挡开,口中还说他从不做阴险小人之事,这绝不是他丰之扬所为。但阿爹不管丰之扬说什么就是一招一式的拼命刺过去。
终于,丰之扬也开始还击,旋转着身居然用了与阿爹刚刚相同的剑式,铿锵的声音用力的传来,回荡在殿中,剑势招招狠毒致命一发不可收拾。桑桑也随着愈发剧烈的对战急促起身,我着急的很,怕他们正挥剑的时候没注意到桑桑会误伤到她,而周围的侍卫听了阿爹的话真的就只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看着,我暗骂了一句,用了全身的力气的破开喉咙喊出一声:
“桑桑小心!”
但只见阿爹向我发声音的方向看时,忽然手一抖,丰之扬却没有收住剑势,直直向阿爹刺去。然后只见一个明黄色一袭凤衣冲过去挡在阿爹身前,绝美的面容随着剑得逼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那是桑桑!我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一般,手瞬间变的冰凉,心脏停止跳动,眼睛不眨的望着那剑,惊恐的喊出声音:
“不!”
但却情形完全相反,丰之扬被震出一般,向后退去几丈远撞到那红色石柱,顺着石柱掉在地上。砰地一声,尘埃落定。丰之扬的嘴唇有血迹涌出,一口喷在地上,但眼睛却仍然死死的盯着忽然出现在阿爹身前的桑桑身上。
我以为他会声嘶力竭的喊些什么,但我却看到倚在石柱之上的他有一泉泪水汩汩而下,止不住的落下,摸了摸唇角,大片血迹染满了双手,向正要往他身边去的丰子寒摆摆手,同时凌笑也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
丰之扬眼神悲伤,低声呢喃着:“桑桑,你居然爱他爱到会为他死?若不是我收了剑势就会是我用着这一双手亲自杀了你么?我总在想,那个时候你是爱我的吧,你只为我一个人笑一个人哭,而我却伤了你,我以为你是带着对我所有的爱恋离开的。你离开了,然后我带着悔恨独自生活着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死了,我的心便也跟着你死了。但直到见到阿蓝,她像你,那么像你,有时傻傻的有时又会眨起灵动的眼睛算计着什么,然后我的心复活了,我以为你还在,以为你还会爱着我,固执的寻找你。可是,这些日子,你与凌风的亲密你只对凌风一个人笑,甜蜜的笑,那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我就知道,或许你从来都没有真心爱过我,是不是我一直当做你已经死了我会好过一些呢?”
丰之扬这样的呢喃着,像是全世界最无助的孩子。他收了剑气,于是所有剑气反噬在自己身上,他还是保护着桑桑,即使伤了自己。
“桑桑,如果我说,我没有攻城,我没有杀韩将军,你信我吗?”
我看着桑桑倚在阿爹怀中,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闭了闭眼,一串眼泪顺流直下:“我……”
桑桑也许是相信的,或者是不信的,但终被一声充满着怒气的笑声打断。
丰子寒黑着一张脸,红着一双眼睛,咬牙切齿的对丰之扬说:
“哈哈哈,父王,你就是为这样的女人逼死我的娘亲的么?你现在是否还记得一个叫丁葶的女人?她每日每夜的等你来找她,做好了最好的妆容等你再宠爱她一次,可是你做了什么?你抛弃了她!她爱你到甚至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你却全然不顾一心记在这凌桑的女人身上!你以为她会说什么?我告诉你,她会说‘她不信’!还有,湘州城是我攻的,我要你的王位,我要你的国家,我要让你一无所有!”
啪!一声,手掌打在脸颊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殿之内回荡着,丰子寒不可置信的望着打他的女人,凌笑满脸泪水的望着丰子寒:“子寒,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丰子寒瞳孔一动,半晌,忽然又放声大笑起来:“凌笑,你以为你是谁,我不过就是报复,报复这每里的每一个人,你以为我会欢喜你吗,你不配!还有,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告诉你,我要做的不止是这些。”
忽然,丰子寒身体一动,取过丰之扬丢在地上的剑,快速转身向桑桑刺去。
“皇姐!”
“笑儿!”
凌笑笑了,胸前开着一朵绚烂的红花,美丽夺目。身体慢慢向下滑到,躺在桑桑怀里,望着面前不可置信望着凌笑的丰子寒笑着,笑的一如最灿烂的格桑花,丰子寒苍白着一张脸,浑身都在颤抖,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低低的喃喃着:
“为什么?为什么?”
凌笑依然灿烂的笑着:“子寒,你还是欢喜我的对不对?不然你不会这样的害怕这样的无助。”
“不,不,我怎么会欢喜你,我怎么会害怕。不。”丰子寒语无伦次的说着,忽然狠狠地捂住胸口,脸颊抽在一起般,跪倒在地。
我知道那是疼痛。
当心疼到无法在痛的时候,全身都会痛,都会颤抖,只有将手压住胸口才会好一些。
“哦,原来你真的不欢喜我,”凌笑听到丰子寒的辩解低声说着,轻阖眼帘:“可是我欢喜你,我爱你。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走入你心中了对不对?”
第六十八章
桑桑搂着凌笑,那明黄色凤衣袖口已经染的血迹斑斑:“乖笑儿,别说了,桑姨带你去找大夫,笑儿会没事的。”
“不,桑姨,我怕我不说会没有机会了。”
凌笑胸前的血迹已经染红了低阶,用手捂着那胸口之处,身体微颤。桑桑美丽的脸颊满是泪痕,摇着头看着凌笑苍白的脸颊露着傻傻的微笑。
“娘亲为我取名叫笑,就是因为希望我一直笑下去吧,是么,父王?”
阿爹点头。
“呵呵,可是我现在的笑一定难看死了。”凌笑虚弱的说着,那眼里的伤痛却是再也无法隐藏。
“我知道桑姨的怀抱是最温暖的,我也找到阿爹从来都是不欢喜我的,从小我就希望……希望能够是桑姨的女儿,这样所有人都可以疼我宠我。我孤单我害怕,没有人真正的关心我,直到遇上了子寒,他一如桑姨般温柔,对我那样好,可是,你为什么不欢喜我呢?”凌笑想向丰子寒伸出手,却无力的垂下,最后面容是唇角弯弯的,眉头紧皱的,她,一定好疼。
丰子寒就那样呆呆的跪在那里,不知所措,当看到凌笑向他伸出手却无力的垂下时,似乎有种巨大的恐惧涌现在他眼中。爱她吗?若爱她怎么会用虚假的面容欺骗她这么久?若爱她怎么会利用她这么久?若爱她怎么会在最后的时刻都在说他不爱她?
他不爱她罢。
桑桑不停的大喊凌笑的名字,阿爹也蹲在一旁猩红着眼睛望着已经合眼的凌笑,怒气悲伤全部涌现出来。我想要喊凌笑皇姐,想要让凌笑用好听的声音叫我一声阿蓝王妹,想要让皇姐醒醒用带笑的眼睛再看看我,可是我却怎么样都喊不出来。
我无力的望着墨宇,为何太医还没有来?我宁愿我的计划失败,我宁愿一个人嫁回灵族,只想让凌笑再活过来。
墨宇轻轻叹口气抬头看着凌笑,轻声喊:“萧直,将大公主带回我的住处,”又转向阿爹的面容,“国主,还望您先处理一下这边,将凌笑和阿蓝先带去我那里,好做一些治疗。”
治疗,还能治的活么?我不想去墨宇那里,只想快些找到太医,为何太医院到现在都没有来?只有太医才会救回凌笑,才会让凌笑睁开眼睛,墨宇那里再好他也没有医术能治的。我用力的想要挣扎开,却感觉忽然力气尽是,置入黑暗无边的环境一样,力气虚无,恍惚的听到墨宇在我耳边轻声说:“乖,曼霜夫人在我那里。”
墨宇轻声在我耳边说,我终于放心的闭上了眼睛,有曼霜夫人在是不是还有可能会救回我的凌笑皇姐?果然墨宇什么都是清楚的,他永远不会将我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果然,墨宇是知晓一切的。
忽然心中变暖了一些,知道为何我都伤成了这样墨宇都未有惊慌,幸好,幸好我欢喜的男子是墨宇。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曼霜夫人正坐在我的身旁,倚着床棱,披着一层雾霜样的眼睛正凝望着窗外。夜已见晚,本应该是赏着圆月一起欢声笑语谈天说地聚在一起享受美好的,此时却演变成了这样曲终人散的场景。
我眨了眨眼,扯了扯唇角,脸上没有了疼痛,可是想起凌笑因为救得桑桑而死,想起韩将军因为丰子寒的突袭而死,想起因为攻破了湘州城也许凌国会被纳入丰子寒的手掌,想起阿爹多年守护的风之都黎明百姓也许会因丰子寒的作为无家可归,心中的疼痛难耐,浅浅的咳嗽了一声,摊开手掌,却看到手掌上包着一小摊的血迹。
“阿蓝醒了?”
我将血迹随便用被子擦干,无力的躺着,眨了眨眼睛表示醒了。
“我用药已经将你身上被花叶所中的毒除去了。”
我眨眼。
“阿蓝在山上的两年也学会了很多啊,若是我教你肯定能够自己解毒而不是我救你了。”
我眨眼。
“想知道大公主的事情?”
我张开嘴发出沙哑的声音,甚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想”。
“睡吧,外界正传凌国国主三日后准备为大公主举行葬礼。”
我用力的闭上眼睛,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我想向曼霜夫人喊她不是万药山庄的庄主了么,怎么会救不回一个女子,可是我没有权利。她没有义务救一个人,而且,凌笑是因为我而死。
我听到曼霜夫人起身向门外走去,忽然停下,半晌轻声说:“凌笑不是因为你才受伤,阿蓝你没必要自责,另外,凌国国主三日后同时准备为二公主举行葬礼。”
我全身一震,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望向曼霜夫人,她却已经消失在室内,就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一般,气息全无的内室,陌生凄冷。
这算是一个梦?或者我真的已经死了?
我知道我为何会在当时舞着剑得时候摔倒在地,因为那是我的计划。
我的脸和手部红肿是因为水仙除了它美还有不同的作用,人体一旦接触到花叶或者它的汁液就会导致皮肤红肿,我将水仙柔了柔扔在地上摸了摸脸,就会让我的脸部起了变化,而花叶万年青会伤害声带,所以我用了很大的力气都很难发出声音。
这些是我早已准备好的,因为我想到了在山上那两年无事的时候对花花草草的特殊爱好,并且在阿木身上试过屡试不爽。
灵族的族史当中被人忽略掉的不过是继任族长之位之人及妻子不可有任何疾病,病入族中,有百害,不可还。
我可以让自己有病,却不知怎么救治,起初瞒了他们那些事情不过是因为我自己都只有五成把握而已,而恰巧曼霜夫人来了,我望着她久久不能言语,不知她为何轻易找到我,也不知为何她会忽然出现。
她当时只说:“你和墨宇是我的旧识,我总是应该了助你一次的。”
曼霜夫人真的只能用神出鬼没来形容了,到举行国宴为止一直没有人发现她,偶尔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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