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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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生存手册-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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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几个太太请过安,又听了几句夸奖,他就告退出去,到前厅与男客们饮宴。

身影才一消失,女儿家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就陡然响了起来。

诸太太家的两个女儿,也跟着李家的女儿们轻声细语,议论着许凤佳的做派。

“不愧是少年英雄!真是龙行虎步……”

好在也都是得体的夸奖。

几个太太对视了一眼,都会心微笑。

谁没有年轻的时候?

这些花样少女,乍然得见许凤佳这样的人物,就算现在不议论,私底下也都要议论的。

也是人之常情。

就又岔开了话题,议论起今日请到家的南班。

大老爷又遣人进来送了戏本,请萧太太点戏。

萧太太就谦让,“不懂这些,在京里,上好的南班架子太大,不过听过一两次昆曲。”

由诸太太做主,点了一出《莲花宝筏》。

袅袅娜娜的南音,就从前厅传进了后厅里。

厅前厅后,丫鬟往来穿梭,上菜斟酒……自然是一派的富贵逍遥。

吃过酒,男眷们进百雨金品茶赏秋,大太太就请女眷们到答春风说话。

男眷先行,女眷落后,虽为一处饮宴,但却是前导后引,秋毫无犯。

萧太太就夸大太太,“整肃得好严明……也是地方上屋宇大,京城屋舍狭小,就是想做规矩,都做不起来。”

大太太就和萧太太说起了京城的事,“……不是万贯家财,谁有闲钱在京城置屋,真真是寸土寸金……”

“这几年物价飞涨,京城是越来越不好住了!我们家前几年也是跟着平国公在外征战,得了些圣上的赏赐,不然光靠俸禄,日子是真过不下去!”萧太太很感慨,“都说是盛世、盛世,其实老百姓的日子是一点都不盛世,就是天子脚下,年年冬天都有饿死人的。”

“自打鲁王去了山东,那一带就也乱起来。”诸太太很感慨——她娘家是山东望族。“鲁王占了海田晒盐,倒是搞得渔民没办法度日……闹得也厉害,听说去年就有三四次起义。偏偏皇上只做不知道,这些年,也就是我们江南还算得上太平,萧太太您是来对了……”

“可不是?从太湖进苏州,这一路的湖光山色,我是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八辈儿都没见过这么秀丽的景色,怪道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在京城住久了能出来散散,真是福气!”

就互相说起了苏州有名的铺子,向萧太太传授苏州生活经验。

“做衣服不是找思巧裳,就是纤秀坊。”李太太活跃起来,“打首饰那肯定是宝庆银,家里排办宴席,得月楼的席面是上好的……”

萧太太就听得很入神。

操练水军,是男人们的事,萧太太是肯定要在苏州安家的。有了几个太太的指点,遇事就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女儿们不耐烦听几个太太长篇大套的闲篇子,五娘子领头,在答春风二楼摆了一桌茶点,又差人把窗扇都开了,要闻七里香那头传来的桂花味。

才一离了母亲们的眼睛,几个小姐就迫不及待地议论起了许凤佳。

“嗳哟哟,就只是那双眼,真真是把世上的少年公子都比下去了……”

李家几个娘子说得最起劲。

“我们家里最风流的四哥哥——今日不是也来了?和许公子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诸家的几个小娘子都笑,“从前只知道银花案首的名头,今日才晓得原来武将的英姿,是读书人比不上的!”

这些小姑娘平时随着父母往来,彼此也都熟稔,言笑之间难免无忌,说起话来就大胆了一点。

五娘子很有几分疑惑,“真有那么好?我是没有看出来。”

就都笑五娘子,“连这都觉得不好,那也只有银花案首能让我们五姐满意了。”

五娘子红了脸,一个个啐过去,顿时又是满屋子的花枝乱颤,莺声燕语。

六娘子倒有了些好奇。

“刚才都没有看仔细,乍一看,和小时候还是一个模子……还是那么怕人!”就跟七娘子咬耳朵,“我瞧你盯着表少爷看了半日……你觉得怎么样?”

七娘子难得地心虚起来。

“我哪有盯着表哥看……”她细声数落六娘子,低下头望住了脚尖。“虽说是亲表哥,但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要学着避嫌……”

六娘子被她一噎,就有些莫名其妙,瞄了瞄七娘子,没有说话。

几个女儿家就又说起了李四郎的婚事。

李太太会带出来做客的庶女,自然和几个大些的兄长不亲密。

说到新入门的李四奶奶和李四郎拌嘴,娘家哥哥就带了人去南风馆,把小语打个臭死的事,都有几分幸灾乐祸。

注意力,也就渐渐从许凤佳身上转开了。

说来也好笑,杨家这三个女儿虽然性子不一,但有志一同,对谈人是非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不过碍于做东,只得在一边陪笑了凑趣。

却是无聊得互相大使眼色。

七娘子索性就站到窗边看风景。

到底是情不自禁,把目光投向了百雨金。

花圃地势低矮,就在假山山坳里,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男眷的头顶。

她又摇了摇头,踱回了两个姐姐身边。

不禁迁怒起桂含春来。

都是他所谓的左手刀法……

李八娘忽然就笑,“咦,这不是贵府的四少爷?”

一众少女就呼啦啦到了窗前看九哥。

七娘子这才意识到:原来和许凤佳比,九哥也不逊色。

或许身价,还要更高了几分。

#

果然就看到九哥满面是笑,一头和许凤佳说笑,一头上了假山。

答春风地势高,从窗户里跃出去,就直接能爬上假山,两个少年等于是和女儿家们当门对面。

只是一时都没有看向这头。

李九娘最是稳重,忙张罗着让丫鬟掩了假山这一面的窗户。

免得一时冲撞到了,与两边都是尴尬。

话虽如此,却也阻不住女儿们从虚掩着的窗缝里偷窥这两个少年。

就连五娘子都有几分担心,占据了一边窗户,忧心忡忡地凝望着四宜亭。

七娘子也情不自禁,在五娘子身后徘徊。

自从出了浣纱坞前的事,九哥和许凤佳就没有独处过……

现在多年之后,难道是要旧事重提了?

九哥果然和许凤佳在四宜亭里对面坐了下来。

只看坐姿,都晓得两人的个性差别。

九哥倚在石椅上,一手托腮。

长年累月在内院长大,行动到底是有些女气了。

许凤佳却是惬意地靠在石椅上,长腿就老实不客气地架上了石桌。

七娘子不禁暗自皱眉。

在大人面前表现得稳重,没想到私底下,还是这样惫懒的样子。

诸家小姐却是绯红了双颊,望住许凤佳半晌都没有说话。

就连五娘子都笑,“表哥就是表哥,这样的动作,他做起来就硬是多了几分潇洒。”

七娘子秀眉蹙得更紧。

只好做不讨人喜欢的小道学。“姐姐们……身边到底还有丫鬟在。”

却不想杨家几个丫鬟都已是看得痴了。

这些丫鬟们都到了当嫁的年纪,对许凤佳这样的少年郎,反应当然要比小姐们大得多。

不过,被七娘子这样一劝,女儿们也都纷纷收敛。

六娘子就自我解嘲,“都是好事的,有一点热闹,再舍不得错过。”

屋内就响起了一片低低的笑声。

笑归笑,也没人舍得挪动脚步。

就都在窗前,看着九哥和许凤佳谈笑起来。

两个人似乎说得很融洽。

说着说着,许凤佳还倾身扳过九哥的脸,大拇指揉了揉九哥的唇侧,便停留在那一处,缓缓摩挲。

五娘子不禁向七娘子投来一个担忧的眼神。

几个外姓小姐却不知个中究竟。

纷纷倒抽了几口冷气。

看向两人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暧昧。

当时天下南风盛行,这对表兄弟又是一个俊朗一个秀气,有那样的关系,也不奇怪。

又说了几句,九哥起身向许凤佳施礼,许凤佳又还了半礼。

两人就互相拍着肩膀,又在石椅上坐了下来。

却是又说几句,就各自啜茶凝思。

许凤佳就半垂了眼,长指若有所思地把玩起了茶盖。

那一个小小的甜白瓷圆杯盖,在他指间流畅的翻转……又把这圆片子抛起到半空,待得回落时,再轻轻松松一把捉住。

七娘子就眯起眼。

心底深深地觉得不对。

许凤佳可是用右手把玩的这个杯盖。

哪里看得出行动滞涩的样子?

根本是抛转如意、流畅自若……

许凤佳是冲着百雨金方向出神。

九哥却是不知不觉,就瞥向了答春风。

窗门既然虚掩,窗后花花绿绿的颜色衣裳,又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

他货真价实地呛了半口茶,一边掏手绢抹嘴,一边和许凤佳说了几句话。

许凤佳就往答春风方向投来一瞥。

小姐们纷纷羞得缩了身子,却又哪里躲得过许凤佳的眼神。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七娘子总觉得他看着自己的方向时,特别的用神。

她不禁往窗户后头缩了缩。

许凤佳猛地仰头大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摇着头和九哥一道,起身下了假山。

屋内众人的呼吸,都为之一顿。

很多时候少年的一笑,往往就有这种魔力。

在这一笑间,所绽放出的那种无所畏惧的光彩,是成年人再也无法比拟的鲜活。

可许凤佳的笑就又不一样。

这少年身上的每一抹神韵,都特别浓墨重彩。

就连笑,都是直接笑进了人心底,笑得人心痒痒,笑得让少女“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封锦的美,美得单纯,权仲白的潇洒,潇洒得不羁。

都是一种让人赞叹欣赏的美好。

但许凤佳就不一样,他的一举一动,都太勾魂、太撩人,好像一只小虫子,已经钻进心底,痒痒撩拨。

七娘子颤了颤才清醒过来。

只觉得双颊暖热。

不禁暗暗害羞,更有些自愧,忙背过身捂住脸轻拍了两下,才若无其事地转回身来。

就连六娘子都面露赞叹,显然是没有想到当年的小霸王,居然长成了这样有韵味的少年郎。

更不要说李家、诸家的女儿们了。

只有五娘子依然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没了热闹可看,女儿们也就各自归座,说起了绣花、弹琴的闺中琐事。

只是这琐事里就透了些虚伪。

没有谁不是频频向外张望的。

异性相吸,本来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这些花季少女虽然家教良好,又怎么可能完全泯灭人性?

七娘子喝了一钟茶,这才慢慢地回过味来:许凤佳揉蹭的地方,就是九哥当年的伤处。

112、私语

水师一行人也没有在苏州城呆多久,就去了胥口镇。

胥口镇与光福相邻,直面太湖,背靠苏州,在这里练兵,当然是很合适的。

兵丁们也已经在湖边驻扎下来,伐木造屋,连日来苏州的工匠都纷纷往胥口去揽活。

虽然大太太一心要留许凤佳在苏州多住几天,但究竟公务在先,许凤佳和萧总兵、廖太监都没有多留的意思,吃过大老爷私下设的洗尘宴,就赶着到胥口监督兵士造屋建营,也安顿自己的仪仗。

大太太私底下就冲大老爷夸许凤佳。

“怎么样?凤佳这孩子到底是不曾丢了许家的人吧?”话里满是喜爱,“竟也真出落成这么一个稳重大方的少年郎了。”

大老爷也松了口。

“也要等许家再提起亲事,我们才好回话。”

像杨家和许家这样门户相当的人家,又是许家先提过结亲的意思,就不好由女方开口,免得跌了五娘子的身价。

这道理大太太心里也是明白的。

就暂且按捺下了心事,只是安闲度日,等着许家的来信。

闲了就不免为许凤佳操心起差使。

进了十一月,天气渐冷,先期造好了营房,还要等工匠集结完毕,在太湖里造码头,造船……

内务府已经下令在沿海一带搜寻手艺上佳的船匠,只是这人才,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大老爷难免和大太太议论,“鲁王人就在山东,他搞盐场、渔场收编渔民,现放着上百个造船的好手,只是捏着不肯拿出来,也不晓得是真心不愿意在这件事上为许家增光添彩,还是正和皇上讲价钱。”

很多事就是这样,平国公当时在前线鏖战,大皇子却指使手底下的封疆大吏带头卡住军粮,其心可诛。

许家和刘家、和鲁王,当然都结下了解不开的深仇。

而平国公父子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立下了开疆辟土的大功……

大皇子又怎么不会忌惮许家?

不过,要为了和许家的一点龃龉,就不肯把手里的人才上交。

恐怕会触犯了皇上的兴致吧。

许凤佳虽然人在胥口,但也的确经常回苏州找大老爷、诸总兵、李大人说话。

像他们这样手捧金牌令旨,奉命督办当朝头等大事的准钦差,几个大人物都不敢怠慢,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才进了腊月,水师营里就已经一派热闹,有了点大营的样子。

进了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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