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眼睛,满脸不相信,文雯把石头让出来给他看,那男人懊恼的哎呀了一声,“我咋刚才就没说呢?”
这一番打岔,惹的众人大笑不已,看石头,解石头,转眼工夫这就到了中午了,毛姐还没琢磨好那颗石头怎么切,众人也不着急,便跟着那男人去吃午饭,据说,下午还有石头可以看。
吃过饭,都有些懒洋洋的,那中人继续去替他们联系卖家,付小药就坐在院子里跟几个女人喝茶聊天。
眯着眼睛正晒着太阳呢,突然就感觉到眼前一片暗,微微睁眼,就看见一个老大的影子把她的太阳给挡的干干净净,“女士们,这儿的太阳可毒辣的很。紫外线非常的强,晒多了回去皮肤恐怕会变成黑色,会起斑,闹不好还会蜕皮呢。”
易水笑眯眯的道,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付小药。
文雯闻言惊呼了一声,“哎呀都是这太阳太舒服了,我连防晒霜都没擦”跳起来就要冲进屋子,也不知道这会儿还来不来得及。
张书玉见状笑了笑,望着苏曼,苏曼不动,她也不会动,她一点儿都不在乎皮肤是白还是黑。
苏曼看了易水好几眼,易水连个眼角都没留给她,只是直勾勾的望着付小药,付小药也是挑着眉盯着易水,这场景,让她别过脸仰着头眨了眨眼睛,呼吸粗了几分,嘴角有些抽搐,终究忍不住,站起身来匆匆的道,“我也去擦点儿防晒霜。”
苏曼一动,张书玉也动了,她倒是没找借口,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大大方方的看了两人一眼,手揣在衣兜里,走进屋子。
院子里就剩下了两个人,付小药没动,她知道易水有话跟她说,她只是不知道易水竟然耐性这么有限。
易水见人都走*了,皱着眉看了付小药一会儿,这才踱步到张书玉方才坐的椅子那儿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恰好在付小药的斜对面,稍微挪动一下,就可以跟她对视。
“我不知道你还有赌气的时候,”易水缓缓的道,“不过,不论是什么情况,都不应该影响了你的工作。”
付小药叹息了一声,“你害的我输了一顿饭。”微微勾起嘴角,看着易水,“你是在指责我么?”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她今天凭借经验来判断的事儿让她险些错失了一块好翡翠,付小药却不觉得该后悔,今天只不过是赌对了而已,这块翡翠的确没有偏色,要是赌错了,谁知道她是不是把一百一十万给扔进了水里?
易水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反应的太激烈了一些。”两人之间没什么大不了啊,他做的也是之前做的事,付小药如今的反应却是大的直接不理他了。
这让他有点儿郁闷,公事上他还是相信付小药的判断的,就是在私事上这丫头太迷糊,让他有点儿纠结了,好吧,不是一点儿纠结,是很头疼。
几个丫头片子在一起,想跟她说句话,竟然几个人之间还有什么赌注,以前可没发现女人这么难搞定的。
付小药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一点儿,别的女人不都是在这种时候要么委婉的拒绝,要么就接受,像她这样还拉着情敌满世界溜达,把男人抛到一边的还真难见到。
易水在想什么,付小药完全不清楚,她只知道,她需要理智的思考自己所面对的问题,冲动是魔鬼,感情的剧烈波动只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荷尔蒙尤为不可靠,只会让人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来。
“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付小药仔细的斟酌着字句,顺便的要理清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你惹的苏曼哭,她又觉得我能带给她欢乐,想和我在一起,又不想见到你,在来与不来之间纠结。在我喝醉了酒的时候,她照顾了我一夜,我想交她这个朋友,所以,我们决定尽量无视你的存在,其中一条就是不和你说话。”
易水闻言眉毛越挑越高,这是小孩子的游戏么?
不跟人说话,那个人就不存在了么?
掩耳盗铃罢了。
他最想不通的是,付小药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196 双沙皮
“我重视我的亲人多于朋友,朋友多于恋人。”付小药道,“也许你未必认同我的价值观,可是,我的生命中陪伴我最多的人,除了我的母亲,就是文雯了。有时候不由得觉得女孩子的友情比爱情更可靠一些,我喜欢苏曼,所以,若是她和你放在我面前让我选择,我会选她,而不是你。”
“林枫……”易水刚开口,就被付小药打断了,“和林枫无关,林枫能让我纠结,但是,我不会为了他不跟你说话。”
“于是,因为苏曼,你不理我了?因为你喜欢她,而不是因为嫉妒恨什么的?”易水觉得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虽然不太准确的推论,但是也相差无几,付小药笑着点头,“有没有感觉到很挫败?”
易水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我还是没搞懂你脑子的构造,这环路到底是怎么构成的?”
付小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就是说,跟你,我没把握一辈子,可是,苏曼这么单纯的孩子,一眼见底,我有把握跟她做一辈子的朋友。这笔买卖怎么划算,很清晰明了不是么?”
“我突然讨厌起你的理智了。”易水笑着道,眼神没了迷惑,而是闪闪发亮起来,“又喜欢你的理智,你还真让人矛盾啊。”
付小药笑着站起身来,眼前的男子依旧风度翩翩,让人心动,只可惜,她看不透他,在她看的透他之前,她是不会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的。
多情又无情,对亲如家人的苏曼如是,可以想象,对别的人也会如是。
欲转身回屋的时候,易水低低的道,“你是越来越让我喜欢你了,我喜欢什么时候都保持着几分清醒的女人。”
付小药回眸一笑,“别yin*我,那没用的”
看着款款而去的身影,虽然不女性化,却是让人忍不住全身心的关注着她,易水弯着嘴角低低的道,“拭目以待。”
等付小药也在屋子里被文雯几个拖着擦了一身油腻腻的防晒霜出来的时候,那个中人就领着一个男人过来了,拖着一辆板车,车上放了老大一块石头,五十公斤重的样子,黄沙皮,沙粒像雨珠似的,仿佛随时会震落下来。
这种石头付小药还没见过,等几个男人把石头给搬下来,蹲下来问道,“这是哪个场口的?”
“东郭,脱沙皮。没见过?”
付小药点点头,只是听说过,还没见到过真东西。
那货主见状道,“东郭的脱沙皮好赌,涨得厉害呢。”
“是吗?”付小药有些不信,好赌也是前些年的事儿了,这两年就没怎么见到过这玩意儿,那货主见状便开始说着谁谁买东郭石发大财,一个劲儿的跟付小药推销着。
小村子的消息传的快,付小药赌涨了一块石头的事儿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这就算是传了个遍,别人涨不涨不管这货主的事儿,可付小药要是出手大方的消息却是不容错过的,否则也不会把家里藏的石头给巴巴的弄出来。
这脱沙皮,是两层皮的石头,要先用刷子把外面的这层皮给刷掉了,才能看见里面石头的表象,对这玩意儿,付小药还真没啥经验,不由得望着易水。
付小药没见过这种石头,易水却是见过的,望着那货主道,“什么价?”
“一百万”那货主道,“不还价。”
付小药没碰过这种石头,不敢下决定,易水似乎觉得这个价格有些偏高了,看向付小药,没想到付小药也看着他,两个人的眼光在空气中交汇,都看到一片茫然。
这意思,就是两个人都抓瞎了,易水见状也不着急还价,倒是跟那个货主扯起有的没的来了。
付小药则是围着那个石头转圈子,一百斤重呢,挪挪是不行的了,山不转水转,她就绕着石头转,想看清楚这表象。
可惜两层皮的石头在外表上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不管是莽带还是松花,那都必须把第一层黄沙皮给刷掉了以后才能得见分晓。
这玩意儿若非能确定是从东郭场口挖出来的,依照现在的技术,给糊弄上去也不是不行。
几百块的石头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去折腾,一百万的石头,再想靠异能是不可能的了。
转悠了好几圈,付小药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跟普通开裂的岩石没啥区别么,嗯,要形象点儿就有点儿当初在公盘上的那块黑白绿三色石差不多,上机器就会玩滑坡。
没玩过的石头对付小药的吸引力是非常大的,这会儿她就有点儿真正赌石人的那个意思了,见到这石头就想买下来切切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赚钱或者亏钱都无所谓了。
如今她也不是差那两个钱的人不是么?
理智却是告诉她,万贯家财也经不起瞎折腾,这边易水跟那货主聊了半天,付小药也约莫听出点儿意思了,石头是好石头,就是价钱谈不拢。
把手往石头上一放,付小药唔了一声,便下定了决心,扭过头冲着那货主道,“二十万”
那货主闻言嘿嘿笑了两声,没接口,这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大家心中所想的差距太大,没谈下去的必要。
又侃了几句,付小药既然开了价,易水也没打算拆自家采购部经理的台,也就笑眯眯的跟那个货主聊天,还请他晚上过来一起吃饭喝酒,倒也算是宾主尽欢。
一个小村子的石头也不多,接下来的石头就没什么看头了,不过,有了一件收获就算不虚此行,付小药也不着急,慢悠悠的享受着乡间的风情,跟着一干做玉石生意的小老板们套套交情吃吃饭,身边还有好几个女孩子一块儿玩儿着,倒也过的轻松。
大约呆了三天的时间,村子里的货看的差不多了,几个女孩子吃这儿的饭菜也差不多吃厌了,正琢磨着第二天要上路回去的时候,那中人突然带来个消息,说是那件脱沙皮卖出去了。
一听这消息,付小药就憋不住了,她就是想拿下这间脱沙皮,才一直耽搁着没走了,要是有人买下来,她也可以过去瞧瞧不是?特地让中人帮忙留意了。
匆匆忙忙的赶过去,就看见村子里唯一一家有解石机的人家的院子里,一个人正拿着刷子狠劲地刷着石头。一会功夫,这黄沙皮石头脱了一层皮,变成白沙皮,石头上清清楚楚地有一道白蟒,还有一道卡三蟒,蟒上有淡淡的松花,此外,还有几处癣。
另外还有两个老板模样的人在一边坐着,看那人刷石头,一打听,这石头是三个人买下来的,有不少人都特地赶过来站在院子里看解石,付小药没吭声,一群人站在人堆里,就盯着石头瞧。
刷完了石头,三个人就围着那石头开始琢磨,几十斤重的大石头,擦点儿边角出来想涨是不可能的,想涨,那就得切,一百万的本钱,不切是怎么也弄不回来的。
几个人围着那石头转悠了好些个时候,这才决定要贴着卡三莽来个拦腰斩,切下带着白莽和癣的这一个小头,石头里的情况就基本上能明确一小半了。
这位置选的不错,付小药一看就知道,依稀还能记得其中翡翠所在的地方,外面的黄沙皮给刷掉了,石头有些变样,她还是能揣摩出个七八层来。
一刀下去,开了,小头有股拇指粗的绿带子,大头雪白一片,众人的脸上都露出笑容来,这是涨了,但是涨的不多,以一百万的本钱来说,这个利润不会超过二十万,对于如今的市场来说,还是算不错了。
涨了却未必见得是好事,三个人竟然为着到底要不要继续解下去争执了起来。
“见好就收这世界上的钱不可能都让咱们赚走的。”说话的是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皮肤黝黑,一看就是老干这一行的了。
“切是不是石头表现最好的地方无论如何,也应再切一刀”旁边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男人道,虽然年纪不大,在赌石界可不是以年纪论英雄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刚才解石的人,看他判断下刀的地方和解石头的样子就知道是各种老手,搞不好在解石厂工作了有些年的。
“我不同意”年纪最大的那个男人叫道,“这颗石头不是你一个人的,不能由你说了算”
合买石头就是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在有的时候就会争执起来,好在这三个人都是老手了,也没为这事儿脸红脖子粗。
另外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道,“张哥最近手头紧,要不,就卖了吧?”
年轻男人见状有些不甘,看了看那个叫张哥的男人,有些泄气的道,“眼睁睁的瞧着这么块好石头摆在面前,放着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不要,没这个道理啊。张哥,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文雯见状在一边笑道,“你要想切,他又不想切,要不你自个儿给买下来切了不就成了?”
那年轻男人看了文雯一眼,没发话,付小药估摸着他是没那个钱,赌石这一行就是这样,有能耐的未必有钱,芸芸众生之中,像这样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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