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随手拿过钱,盯着黑豹看了好一会,才冷笑道:“你叫黑豹是吧,听人说你小子挺能打的,等哪天老子有时间了,咱俩来练练?”
黑豹不敢跟罗强的目光对视,他知道自己身前的这位才是真正的狠角色,曾经因打架斗殴罪坐过牢,当年跟三水乡的那帮人打群架,他一个人拿着一把柴刀就将对方四五名壮汉给砍翻在地,他脸上这道疤也是这么来的。事后,他被法院判了六年有期徒刑,黑老大还出钱帮他还赔偿了人家一大笔医药费,现在刚出狱不到半年时间,是镇上除黑老大外,最心狠手辣的猛人之一。
罗强见对方不敢应战,心里骂了一句孬种,也懒得再理会他。突然抬腿重重踹了身前的瘦皮猴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后,才大声咆哮道:“你***还敢跟老子磨蹭是吧?”
瘦皮猴没办法,只能从内衣口袋里掏出怀里那尚未踹热的几百快钱,双手捧着,可怜兮兮地道:“疤哥,所有钱都在这里了,一共是八百块钱,您数数。”
罗强清点了一遍,见数目没错,方阴恻恻地道:“这次我看在项大哥的面子上,就先放过你,要是你他妈以后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就等着缺胳膊少腿吧!”
瘦皮猴见对方愿意放过自己,忙喜出望外道:“谢谢疤哥,我这就滚,这就滚……”侧过身子就要跑路。
“等等,谁允许你就这么离开了?”
罗强伸手拦住了瘦皮猴,看了一眼被砸的稀巴烂的游戏机,目光里满是阴霾:“这台机子的原价是三千块,走之前你得先给我写张借条。”又吩咐他身旁的小弟道:“你去给我拿纸和笔来。”
瘦皮猴一听脸都绿了,他家并不在小镇上,而是附近的农家。全家都是土生土长地农民,家里兄弟姐妹又一大堆,就靠着父母辛辛苦苦下地刨点粮食来养家糊口,而他自个又游手好闲地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这一时半会儿让他到哪去找三千块?
别说三千块了,他连三百块都凑不出啊。
他咬了咬牙,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抓着罗强的裤脚苦苦哀求道:“疤哥,你也知道我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要不您打我一顿给那位枫哥出出气,只要那两位高兴,怎么打都成。”
罗强却连看都不看他,等小弟将纸和笔都拿了过来,他飞快地写好一张欠条,签上自己的大名后,将欠条仍在瘦皮猴面前:“签字吧,钱你可以晚点还,但不签这个字,估计你是走不出这道大门了。”
瘦皮猴知道面前这位心狠手辣起来比谁都可怕,只能是哭丧着脸捡起欠条,只是在他低头准备签字的一刹那,眼神里闪过一丝戾气十足的怨恨。
“刚那人是谁啊,这么拽,竟是连疤哥都要巴结。”
“我好像对他有些印象,你让我想想看……”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是枫哥,川口钨矿的子弟。”
“枫哥是谁?混的很好吗?我也是川口钨矿的子弟,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我靠,你以后别再跟人说认识老子,连枫哥你都不知道,乡巴佬。”
“你不是乡巴佬?你们全家都是乡巴佬。”
“再说老子揍你。”
“来啊,谁还怕你不成?”
“好了好了,都别再吵了。他叫项枫,是钨矿子弟小学艾玲老师的儿子,85年那届本市的理科高考状元,听说在首都读博士。”
“不会吧,这么牛?”
“人家就是这么牛,十年前,枫哥和老黑他们可是咱们花桥镇的传奇人物!”
“那他身边的美女是?”
“那是麦校长的女儿,也是项枫他们那届的,听说现在在城里做大买卖。”
“我还听说人家是枫哥内定的媳妇,就等着新年办喜酒了。”
“牛人啊!”
“羡慕啊!”
“佩服啊”
“敬仰啊”
…………
项枫不愧是本镇的知名人士,虽然已有近十年没怎么露过面,但他还是很快就被人给认了出来,有关他的那些‘传说’也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整个游戏厅,大家躲在下面窃窃私语,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手舞足蹈,时而沮丧万分……好像个个都以能跟项枫扯上关系而为荣似的。
对瘦皮猴他们几个敢得罪这位大爷,也是摇头不已,只能感叹他们出门没看日子是倒霉鬼催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自个就往枪口上撞呢?
瘦皮猴那一伙人这会也总算搞清楚了项枫的来历,虽然他们也害怕人家报复,不过都舍不得兜里那一百快钱,愣是装作没听到,脚步却慢慢地往游戏厅门口移,若不是罗强正站在门口教训瘦皮猴,估计早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不过现在只能先等着,等疤哥教训完瘦皮猴,他们再趁乱溜之大吉好了,想来像枫哥、疤哥那么牛的人物也不会在乎走失自己这几条小杂鱼。
这时游戏厅的老板也闻讯赶来,看到临门的一台游戏机已被砸的稀巴烂,只觉心痛不已,他一时被怒气冲昏头脑,竟是不管不顾地指着罗强的鼻子骂道:“刀疤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守个店子都守不住,老子每个月白给你那么多钱,都他妈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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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罪恶(上)
由于店老板的声音近乎于咆哮,站在门外的项枫他们也听的一清二楚,他眉头微皱,正准备再进去看看,却被身旁的麦西一把给拉住,她对他摇了摇头道:“就在这等好吗?”
项枫笑了笑:“可惜你的手机在镇里没有信号,不然直接打黑子的传呼机号,给他留个言,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麦西忍不住揶揄道:“谁叫你自己办事不牢?回来前你就应该先给他打个电话的。”
项枫挠了挠头,讪讪道:“我这不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吗?”
这时游戏厅里又传来一声杀猪般凄厉的痛呼,听声音像是店老板的,估计是罗强已经对这厮动手了,项枫面色一变,麦西倔强地拽住他的胳膊,低声道:“我们走吧!”清澈的双眸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哀求之意。
项枫微愕,见麦西的表情十分认真,就点了点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事就由着罗强处理好了。他想了想,方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先去镇政府找冯健,有两年多没见到他了。听说这小子找了个女朋友是咱们县、县委副书记的女儿,这次非得让他‘出大血’不可。”
麦西欢喜地“嗯”了声,生怕项枫又改变主意,忙拖着他朝镇政府的西边走去。
等罗强将出言不逊的店老板修理完一顿再出来时,项枫他们早已看不见人影了。这厮顿时傻眼了,只能摸着脸上那道刀疤,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莫非枫哥他们已经等不及,先行找老大去了?”跺了跺脚,直奔镇东头张寡妇家而去。
“***刀疤,你他妈吃老子的用老子的,多说了你两句,就敢出手打老子……草,不就是仗着背后有老黑帮你撑腰吗?”
罗强走后不久,鼻青脸肿的店老板终于走出店门,他朝地上“呸”地吐出一口浓痰,仰着脖子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给老子等着,我这就告诉我表叔……不把你们这帮人渣整趴下,老子就不姓龚!”说着就踉踉跄跄地朝西头走去,看他的行进方向,竟是跟项枫他们一样。
花桥镇镇党委副主任办公室
一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矮胖男子正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悠哉悠哉地喝茶,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报纸,也不知他看到了哪段新闻,竟是突然放下手中茶杯破口大骂道:“***李灯辉,又他妈发表分裂言论,老子要是蒋经国非灭了你个王八蛋不可……”
正骂的过瘾时,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叮铃铃”响起,他随手抓起;“喂,哪位?”
“冯主任,我是传达室的老张。”苍老的声音传来。
冯健“喔”了一声:“什么事?”
“有人找你!”
“谁啊?”
“说是你朋友。”
“那你让他进来不就完了。”
“他说他没时间,让你亲自出来见他……”
冯健心情本来就不太好,这次又被张老头的话给刺激到了,不禁勃然大怒道:“谁他妈这么拽啊,还敢让老子出去见他,他以为他是县长还是县委书记啊?老张你跟他说,爱见不见,不爱见滚蛋。”
“冯小三,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阴恻恻地冷笑声,是年轻男子发出的,让冯健听了一阵毛骨悚然。他突然想起周一上班的时候,传达室的张老头曾跟他说过项枫有来找过自己,莫非是???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那边又道:“我是项枫,给你三分钟,过时不候!”
冯健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有些哭笑不得的将话筒放回原处,端起茶杯一阵牛饮,又来到衣冠镜前整理了一下着装和头发,这才迈步走了出去,路上碰到跟他关系不错的副镇长苗水柏,他也只是随意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而去,搞得苗水柏一头雾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趴在阳台上看了好一会。
等他见到冯健走到传达室门口和一名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互相拥抱、握手寒暄后,才露出古怪的笑容,心里暗生不满,腹诽道:“***冯健,找了罗有鸣的女儿就他妈开始翻脸不认人了是吧?也不想想看,你这个办公室副主任是怎么来的。要没老子点头,你凭什么能有现在的威风?”
冯健跟项枫打过招呼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身边娇俏迷人的麦西,啧啧感叹道:“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可在我心里,班长你远远不能用漂亮这么简单的词汇来形容。”
麦西嫣然一笑:“谢谢你的恭维!”
冯健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朗声赞美道:“你就好比那怒放的鲜花,让人不敢亵渎。和牡丹相比,你更雍容华贵。和海棠相比,你更娇艳无双。和秋菊相比,你更……”
“行了行了,我说小三,你丫还有完没完啊?再说下去,哥们连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项枫实在受不了这厮的献媚,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又一把捉住麦西的小手,紧紧抓在手里,这也是他提前宣布主权的举动。
麦西被项枫主动牵手的一刹那,轻轻挣了一下,却是在做无用功,只能任由他了,粉脸却慢慢地从颈部羞红到耳根处,美眸中流光溢彩,看上去艳光四射,愈加光彩照人。
冯健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人的暧昧,苦笑道:“我说,你俩今天是故意来刺激我的是吧?要亲热也别当着我的面啊,这不是有意害我晚上失眠吗?”唉声叹气地,肥嘟嘟的脸上满是遗憾的失落之情,把一双小眼睛都快给挤没了。
项枫被冯健搞怪的表情给逗乐了,拍了一下他的肩旁道:“中午记得来我家吃饭,咱哥几个好好喝两杯。”
冯健点点头,嘿嘿笑道:“你等着吧,这次老子非把你小子干趴下去不可。”他在基层工作这几年,学校里学的英语单词什么的早就丢到姥姥家差不多全给忘光了,但喝酒的本事却是日益见涨,56度的雁峰大曲,一个人干掉半斤连眼都不带眨的。
从镇政府大院出来时,项枫和麦西的手仍紧紧牵在一起,就像时下雁阳街头的许多年轻情侣一般。
不过小镇的民风还算朴实,很少有情侣敢这么张扬在大白天就在镇政府门口牵手,路过的行人都会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这对金童玉女,而经过他们身边的人也会频频回头偷看两眼,有伴的人更是朝他俩指指点点,相互窃窃私语,不用说也是在聊跟他们有关的话题。
这一切麦西都看在眼里,她有些抹不开面子,又舍不得放开项枫的手,就干脆当起了‘鸵鸟’,将脑袋慢慢靠在项枫的肩头,双眸微闭,在秋风的轻拂下,任由他将自己带往前方,无论天涯海角,她都愿不离不弃,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一股淡雅的幽香飘荡在空气中清晰可闻,项枫对这诱人的味道早已十分熟悉,没有回头便知道是麦西的发香。而此刻他心里正琢磨着事,根本没留意到两人已成注目的焦点,只当麦西有些累了,想靠着自己肩头借借力罢了。
项枫牵着麦西的手往前走了几十米,在丁字路口拐弯的时候,他俩正好和‘为民电子游戏厅’的老板龚花元擦肩而过。
龚花元停下脚步,转过身狐疑地望着项枫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他记得刚在自家游戏厅门口见过这两个年轻人,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才从镇大院出来。
龚花元有些想不明白他们来这干什么,他摇了摇头,又满脸怒气地朝镇大院走去,经过门岗的时候,被传达室的张老头给叫住了,这厮想都没想,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拆过口的红梅烟扔了过去,扬声道:“我来找苗镇长的,我是他侄儿。”
张老头这会正吧唧吧唧津津有味地抽着项枫刚送给他的一包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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