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听了他的抱怨,有些错愕地问道:“老白,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深更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
白展风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赵易河听完就意识到这件事绝不简单,事情所涉及到的人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自己绝不能轻易就下结论。他略一沉思,便劝解道:“老伙计,你先消消火。我现在马上就赶过来,你有什么气等我来了在撒。”
在老婆的埋怨声中,赵易河匆匆穿上衣服,一边出门一边拨通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新上任的雁阳公安局代局长李洪沛的私人电话:“李局你好,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你休息。是这样的,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你汇报……”
李洪沛今年四十出头,是整个梧南省公安战线赫赫有名的打黑英雄,才从临市丹州调到雁阳来的,接替已经被省纪委双规的尤伟的公安局长一职。
李洪沛虽是靠着打黑出名,但头脑却一点也不简单,做官的手腕更是颇为高明。在公安局这样一个山头林立、派系众多的市直属重要部门。作为一个外来者,他深谙借势的道理,通过拉拢、分化、打压、提拔……这一系列节奏的变化,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将整个雁阳的公安系统牢牢把持在手中,威望之高,在局里可谓说一不二。
李洪沛听完后,也没在电话里多说什么,只是让赵易河马上赶往先锋路派出所处理这件事,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向他报告。
等到赵易河驱车赶到先锋路派出所时,现场已经来了一辆救护车,跟车的医生正使用车载仪器为项枫做着全身检查。这名急救医生被派到这里,显然是有领导事先跟他打了招呼的,不管任何一项检查都做得一丝不苟。
可得出的结论却让刁得志有些瞠目结舌,自己明明没把项枫怎么样,怎么诊断书上却写着手腕关节软组织挫伤、皮下韧带撕裂,另患者明显神志模糊,怀疑头部曾受过重击,不排除脑震荡的可能。
当赵易河接过医生递过来的诊断书一过目,眼珠都差不多要突出来了,当下在心中感慨道:“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不过对于刁得志却连半分同情都欠奉,谁让这厮一点眼里劲都没有。他狠狠瞪了刁得志一眼,不满道;“你是怎么搞的,谁让你们把人打成这样的?”
刁得志挠挠头,犹自辩解道:“赵局,其实我们也是接到报警,怀疑这人跟一桩伪钞案有关,这才将他带回所里。我承认是立功心切了点,不过……”
麦西一听就怒了:“胡说八道,你明明就是受陈有睿的指使,故意栽赃陷害。现在你把人打成这样,还一味推卸责任,你究竟是警察还是流氓啊?”
面对麦西的指责,刁得志的神情一时间尴尬无比。
这时,又一辆桑塔纳警车呼啸着驶进大院内。先锋路派出所所长许建依从驾驶位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赵易河的身旁,热情地伸出手:“赵局,你好!”
“老许来了啊!”赵易河笑着跟许建依握了握手,这位许所长可不是刁得志,人家不仅级别上是一级警督,只比自己这个三级警监略低半级。更重要的是,有小道消息称他和李洪沛是老战友,私下里关系密切。恐怕不久的将来就要受到提拔重要。而且人还有年龄优势,才30出头,可以预见到的是他未来的前途将一片光明。
许建依点点头,接着他又板着脸问小张道:“小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他也是刚刚接到李局的电话,知道所里出了大事,还惊动了大律师白展风,这才心急火燎的赶来。
待小张交代完所发生的事情,许建依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一般。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竟会出现像刁得志这样的败类,作为执法人员,不仅不依法办事,反而仗着手中权势,知法犯法,做假证污垢别人。
许建依强忍着心中怒火,板着脸对着刁得志道:“老刁,你这事办得糊涂啊!”
项枫冷笑道:“我看有些人并不糊涂,只不过是投机选错了对象而已。”
白展风道:“对那些野蛮执法、暴力行凶的警察,一定要给与严肃处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麦西也趁机威胁道:“如果事情得不到妥善解决,我们不排除通过媒体手段来进行曝光,好以正视听。”
许建依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诚恳地道:“对不起!”其实这事跟他还真没关系,所道歉者不外乎是因为他是派出所所长,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
赵易河望着项枫道:“请放心,这事我们公安局一定会给大家伙一个交代。”又转过头问许建依道:“老许,你看呢?”
许建依听明白赵易河这是在逼自己表态,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他也明白这件事不可能再善了,必须得有人站出来对此负全责。他点了点头,一脸沉痛道:“我会将这件事上报给市局督察处,并请求处分。”
项枫含笑点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看来这位姓许的所长倒是值得一交,不像其它的一些官员,该我所负的责任往往还一个劲地往外推卸。不该我负的责任,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一个个都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
事态发展至此,随着市公安局副局长赵易河和先锋路派出所所长许建依的先后介入,已经有了逐渐明朗的趋势。半个钟头后,赵易河和许建依亲自帮项枫他们录完了口供,并将急救医生的诊断报告复制了一份留在所里备案。接着,赵易河又马不停蹄地给李洪沛局长打电话详细汇报了此事发展的过程。
根据李洪沛的指示,赵易河当即就对两位涉案的民警刁得志和小张作出了勒令停职反省、接受组织调查的处理意见,并当场缴了他们的枪和摘掉肩章,直接关进所里的禁闭室。
*********************************************************************************
“喂,陈总吗?大事不好了……陈总,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喂,陈总,你还在听吗?喂……陈有睿,我草泥马!”
一被摘掉肩章,关进禁闭室里。刁得志心里就开始有些绝望了,只要市局督察处一立案,自己最轻也是丢官去职的结果。这样的打击让刁得志根本承受不起。他想都没想,就拨打了陈有睿的电话,想要抓住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谁知等来的却是这般结局。
刁得志将手机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口里不停地问候着陈有睿的祖宗十八代。他这会儿已经连肠子都悔青了,恨不能反手抽自己两巴掌,听赵局的口气,今晚这事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一切后果,是作为当事人的陈有睿吗?显然不是,这厮仗着有个当副市长的叔叔,一看比背景却拼不过人家,就开始一味地推诿责任,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好像他比婴儿还纯洁似的。
小张又太嫩了,就算自己拿他出来当作牺牲品,人家不买账不说,恐怕上头也不会满意。
想来想去,他都是承担这一切后果的最佳‘替罪羊’。人是自己下令抓的,人家脸上的巴掌也是自己亲手打的,就连级别也够得上来背这个黑锅,看样子自己不背还不行。麻痹的陈有睿,你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也让你不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刁得志嘴里絮絮叨叨地骂着,或许是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多折腾,不久他便倚在墙角上睡着了。
而禁闭室里,另一位相关的当事人小张,从希尔顿酒店回来后,他就想了许多。比如这次出警没走正常手续,又比如……等到刁得志摒弃他人,单独提审项枫时,他才想明白自己很可能是被人给当枪使了。可就算想明白又能怎样,前不久他还只是一名刚从警校毕业没两年的见习民警,尽管他所作出的成绩在整个先锋路派出所都名列前茅。可越是如此,大家伙对他越不感冒,从指导员到普通的户籍档案员,都拿他当傻子看待。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上头没人……为了转正后能继续留在所里,家里人求爷爷告奶奶地花费了数万大洋,这才走通刁得志的门路,得以留下。眼下看着刁得志就要倒大霉了,不知道为什么,小张的心头反倒像是被拔除了一根刺般舒服,觉得他活该欠人收拾。
至于自个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反正再惨也惨不过刁得志,不就是一破警察吗,还是最底层的那种,大不了哥们不干了。品下载∷小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党校学习
( 。xshuotxt。品下载∷小说 项枫从先锋路派出所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夜虽已深,但依旧酷热难当,梧桐树上“知了”、“知了”的叫声不绝于耳。
赵易河抹了一把汗,牢牢握住项枫的手,道:“实在是对不起啊,项老弟,今天这事让你受委屈了。”如果说刚开始他只是碍于老同学白展风的情面,不得不赶来帮这个忙。可在见到当事人项枫后,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他和项枫同为雁阳市公安系统的领导干部,虽然彼此不太熟,但大会小会上也曾照过面,说过一些客套话,相互之间自然是认识的。
更何况,人家现在贵为耒河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已经是整个雁阳地区最年轻的区县常委。这样的升官速度,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大有来历之人。
赵易河当时就咯噔一下,麻痹的刁得志,你他妈动谁不好,偏偏动项枫,这不自个找虐吗。你想死也别托着老子来垫背啊。
不过看项枫一直没有表露身份,就知道事情还有转圜的可能,估计他本人也不想将此事闹大,免得颜面无光。
赵易河也就跟着装聋作哑,雷厉风行的处理完刁得志二人,直到将项枫送出派出所大门口,才诚挚的向他道歉。
项枫笑了笑:“赵局你太客气了!”
赵易河道:“你看刁得志这事应该怎样处理才好?”
项枫道:“秉公处理就行!”
赵易河明了似的点了点头。
这时,赵易河身旁的许建依道:“项书记,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严肃认真处理,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项枫笑了笑,他心里很清楚许建依的想法,他这样说无非是想向自己表明一种态度,那就是绝不会包庇自己的手下。
*******************************************************************************************************
项枫向前来帮忙的白展风表达了诚挚的谢意,答应他明晚一定去他们家吃饭后,白展风才坐着赵易河的车走了。
而麦西则一直坐在她那辆拉风的甲壳虫跑车内默默地注视着项枫,美目含情,直到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汽车外,不由得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
项枫刚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麦西就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入他的怀中,樱唇覆盖在他的大嘴上。
两人这个缠绵悱恻的热吻一直到天昏地暗,直到呼吸都感到困难才喘息着分开。
项枫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又尝到了甜头,早已情动不已,一双贼手也开始不老实地解起了佳人的衣衫,恨不能那啥再进一步。
麦西却轻轻挣脱开,一脸羞涩道:“不要在这里,有人过来了!”
项枫定睛一看,远处果然有人影走了过来,他马上正襟危坐,道:“我来开车吧,那啥我还没试过开这么拉风的跑车呢。”
麦西笑着道:“好!”
项枫和麦西换过身位,转动车钥匙,一踩油门,甲壳虫马上像离弦的箭一般疾驰而去。
********************************************************************************************************
雁阳的夏季,天果然说变脸就变脸,当项枫他们回到麦西家没多久。
雷鸣就开始响起,不一会便大雨倾盆,雨水敲打着落地窗,传来一阵“砰砰”地作响声,让人听了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与窗外糟糕的环境不同,房间里柜机打开了,呼呼吹着一阵阵凉风。温暖如春,当门窗都紧闭之时,家里家外就是两个世界。
麦西穿着轻薄的丝绒睡衣,坐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胡乱调整着电视节目,心里却在生着闷气,当听到屋外有细微地脚步声传来,眼睛便不自觉地飘向那边。
可当围着浴巾的项枫快步走进来之时,她却故意将目光转向一边,嘟着小嘴,不去理会他。
麦西身上的睡衣确实很薄亦很短,而且是那种半透明的,完美无缺地身材,修长如玉地象牙腿,以及胸前那一道迷人的幽壑……在灯光的映射下忽明忽暗……看上去分外养眼,简直就像是一件完美地艺术品。
可惜脸上的表情却着实不善,小嘴撅着都可以翘到天上去了。
项枫当然知道麦西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不过他也没办法不是,谁叫自己的痛脚刚好被人家给抓住了呢。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当项枫他们回到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