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桥上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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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桥上看风景-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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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思岚没事后,水光还是觉得心一抽一抽地疼,还有……他呢?

景琴一向会看人:“水光,那人,医生说,他的手受了点伤,其他役什么问题,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水光在脑中反复念着这词,最终闭上眼靠到了床头.完全松怠下来后胸口却还有些发闷,才发现之前自己在念及他的时候一直屏息着。

他出院了,却没有来看她。也许看过,在她昏迷的时候。水光想,无论如何,只要没事,就好。

路口刚好停下来一辆车,水光伸手叫q=.抱着孩子坐上车,旁边有人也坐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并没有阻拦,只对司机说:“去医院,快一点!”

车子里,水光反复地用手测着孩子额上的蕊度:“师傅,麻烦你再开快一点。”

“姑娘,我这都已经快到130码了。”

“……水光,放心,会没事的。”章峥岚终于开了口,和水光的焦急比起来,他要显得冷静得多,可水光已经无心再去注意他分毫。

出租车就这样匆忙而紧张地开了十来分钟,突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从车外传来,在夜晚寂静的道路上显得格外惊心。

原来是边上一位电动车人士因为是转弯口,刹车不及,冲到了机动车道上。

安全闪过去后,司机放了刹车踩了油门,望了望后视镜,火气不小地骂了两句脏话。这时章峥岚突然看到了车前方的状况,脸色—变:“小心”可已来不及,刚刚就在司机加速的时候,迎面开来一辆小

型货车,而水光乘坐的这辆出租车因为之前让人而开在了旁边的逆向车道上的。面对着驶来卡车刺眼的强光,司机紧急打了方向盘,只能本能地借位让路,但意外来得实在是太快了,—记猛烈的冲击力

下,车子被狠狠撞在了路边的树干上!

水光当时只记得被人扑在了下面,随即便是一片黑暗。

在医院醒来时,水光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她愣了—会儿,下一秒便是仓皇地寻找孩子。护士拉住她,告诉她孩子没事。可她一定要亲眼看到才放心,挣扎着就要起身去拔吊针。此时景琴正提着水壶

进来。她冲过来泣着水光说,思岚没事,你躺着。小琴又说,孩子只是身上有些轻微的擦伤,而之前是患了惊风。医生都已经看过了,没大碍了,欧邵华在儿童病房那边顾着。

小琴又道了句:“那开车的司机倒是运气好,一点事都没,都撞在副驾驶了,幸好你们都没坐在副驾驶座上。”

水光脑海里隐约想到点什么,可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她跟他都是坐在后座的。

于景琴见她又恍神,帮她拉高了点被子,柔声道:“你才醒来,别想太多了。虽然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伤,但总是经历了一场大险,应该多休息。”

水光默然地点点头,心思不定地躺了下去。她的伤恢复得很快,没多久就在家人的陪同下办了手续出了院。

那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原有的水静无波。

好像这一场车祸只是镜花水月,发生得那么突然,结束得又那般模糊,甚至没有在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疤痕,不去想起,就仿佛不曾发生过。

水光有时候想,是不是又是自己做了梦,梦到他来了,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之后有一天水光在超市门口遇到了冯逸。其实两人之前也有碰到过,或是在工作场合,或是在单位附近的餐馆里,但因为都跟各自的同事在一起,所以都只是互相点点头,没有说过一句话。

冯逸此刻看到她,走上来问候了她:“好巧,萧小姐。先前听说你出了车祸,后来听你领导说没什么事了,就没去打扰你。”

冯逸似乎天生就是谦谦君子,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不管是退还是进,表现得都是恰如其分,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毫的不舒服。

水光说了声:“谢谢。”

冯逸听到这句就不由笑了出来:“你看,你跟我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可我压根没帮你什么。”他并没有等水光回复,这种浮于表面的来去,她应该也不知道要怎么来周旋了,于是他便接着说,“你这

一大袋东西有点重吧?要不要帮你拿到车上?”

“不用了。”水光原本又想说谢谢,但停住了。

冯逸笑了下:“那好吧。”两人聊了两句就自然地告了别。

冯逸走出两步才又回头去看那背影,他是很审时度势的人,更可以说是很有分寸的人。

明白自己心动的对象心里有了人.且烙骨人心。于是在用情未深前,提前收回了那份心动。

有人说世上有很多事百以求…唯缘分最难求。这话他是信的,在你遇到谁之前,其他人都入不了你雕J眼;等终于遇到那入了眼的人,可她可能已是别人的缘分。那么她于你来说只是得了缘。有缘无分

,又何必耿耿于怀?

确定不可能,也就不强求了。

天气渐渐热起来后水光减少了晨跑的强度,她身体不比几年前。十几岁的时候精力好像怎么也用不完,二十岁过后却是一年不如一年,年纪,心态,都有关系,再后来……拿掉还不到六周的胎儿后

生了一场大病,就变得更加差了。她那时候总想,可能是老天爷在惩罚她,惩罚她那么绝情的扼杀了生命。

跑完步洗了澡,水光出门时接到了那位出租车司机的电话。对方表明身份后,说了打电话来的用意,是关于车祸理赔的事,他需要先处理她这边的问题才能去保险公司拿赔偿。水光是差不多忘记了

还有这件事,对面提醒她拿好一些必要的单据,然后约了时间去交警队调解。这起车祸没什么纠纷,因此接下来也就是例行公事而已。

再次与那司机见面,水光把自己和思岚的病历、诊断证明以及医院开具的发票一起递给了对方。

那中年司机大致翻了一下,不解地问:“萧小姐,你和孩子的单据都在了,那你先生的呢?他不是伤得最重的吗?”

水光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连对方错误的说辞也没有指正,半晌才回复过来:“什么叫伤得最重?他伤哪儿了?”

对方这回疑惑了,莫非这不是—家的?可眼前这女子又这么紧张,他迟疑着开口:“他整只手臂都被树枝刺穿了。”

水光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发抖:“我当时昏迷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麻烦你说得再详细一点。”

对方一愣,说:“其实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当时车子撞到那大树上.右侧一下被撞得变了形,我只看到有树枝从副驾驶座上穿透进来,对着的你那位置,他就用身体去挡住了,肩胛被刺穿了,不停

地在流血,我都差点以为……”

他想说这只手臂要废了,但见面前的人惨白的脸色就渐渐没了声音。

司机看她愣愣地立在那里,有些慌了,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好?她好像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好过了……

她只求……若有来生,不要再爱上谁。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万里无云。飞机慢慢起飞,水光的耳朵听不到声音,只能听到自己微弱而紊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伴着轻微的疼。

到那边时是傍晚时分,这座繁荣的大都市灯火通明。

晚高峰,出租车停停开开,司机无聊,就问后边沉默的乘客:“姑娘是来我们这边观光的吗?”

“不是。”水光的双手上下缓缓地交叠着,“我来找人。”

“哦?找亲戚啊?”

车上放着电台音乐,悠悠扬扬,水光没有再答,司机见今天交班前最后拉的这—位乘客实在沉默,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地闲扯了,开大了点音响。

电台里正放着一首情歌,叙述了爱,叙述了离别,叙述了伤痛。

水光没有在他住处找到人,他的房子里一片漆黑,以前他买来挂在前院那颗银杏上的霓虹灯也没亮着。他曾说树上的彩灯只要到了晚上就会让它们亮起来,不管刮风下雨,这样她回来的时候就不会

找不到路走丢了。

夜风吹上来,水光微微发抖。

再次下了车,走进曾经的校园,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在这边,她只是随着心寻到了这里。

这里曾是她追逐景岚的脚步而来的地方,后来,也是她遇到他的地方。

因为是暑假,四周很安静,没有多少声响,月光朦胧得照下来,有种孤冷感。在她以前常常坐的那条长椅上,看到了那人,静静坐着,背对着她。

她一步步走过去,在离他还有两米的地方停下,他回过了头,见到她。没有意外的表情。他的脸瘦了些,棱角分明,他的眼—直是黑不见底。

有风吹落了树梢上的叶子,悠悠缓缓落下,无言地找着归宿。都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水光以前不懂,总觉得世界之大,岂是一花一叶能说尽的。如今看来,一直以来是她太过执拗,才误把

彼岸作迷律,她已在彼岸,却以为还在渡口,要找船渡过去,一步锗步步错。是是非非之后,再湘见,有了怨不想再踏错一步.却不知还是在错路上走,执迷不悟,不得解脱。非要多走了那些路,才知

道不管以前如何兜兜转转,跌跌撞撞,最后,你都要走回这里。

他起身,走了那剩下的两米。彼此的呼吸浅浅的,谁都不忍心打破。

他最后低声说:“我们走了太多的路,对的,错的。可好像又只走了~步,我们相遇,然后我跟你说,我叫章峥岚,你说你叫萧水光。”

水光无声流下了眼泪。

章峥岚举起右手,手臂上还缠着纱布,他轻轻道:“我叫章峥岚。”

声声入耳,字字铭心。水光带着泪,学他抬起手,握住了,她的声音随着晚风散去,只有他听到:“我叫萧水光。”

SpecialEpisode01陌上花开

于景岚睁开眼睛,听到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字,不响,但却能轻易将他从梦中叫醒。

起了床,走到窗边,就看到她站在那操槐树下面朝他招手。她笑得明朗,像最纯净的水晶。他最爱的水晶。

他去浴室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到大厅里。她跑上来,就站在门槛外面,手扶着门沿问他:“景岚,罗智说去爬山,你去不?”

“难得的寒假第一天,怎么不多睡会?”昨天夜里开始有点感冒,不然今天也不会睡到这点上,可这女孩,平时去上学总要叫半天,贪睡得很,一到假期反倒不要睡了?

果然她挺郁闷地说:“哪有不想多睡啊,是我爸,一早就叫我起来去跑步,跑一万米。说假期里学习的份少了,锻炼要加量。”

他笑出来:“辛苦你了。”

她没有笑,伸手过来,要探他的额头,他心一跳,微微退后了一步:“怎么了?”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你感冒了吧于景岚?”

她叫他全名的时候说明有点生气了。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短发,说:“不碍事,昨晚吃过药了,等会再吃。”

她“哦”了一声’沉默了会,然后说“那你不要去爬山了吧,在家好好休息。”

这一年,她高一,他高三。

半年之后,在那棵槐树下,她举杯跟他告白。他习惯了隐忍,克制,考虑周全。感情萌芽得越早,就越容易受挫受折,而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固然,他也是自私的,他以为他能忍,她也就可以。

那两年看着她斩渐变得沉静,他在心里很多遍问过自己,是否做对了?

也许,他应该扶着她走,而不是站在远处,伸着手,等着她步履坚定了之后再越来。而他也不用觉得自己是在熬日子。

额头上一阵冰冷,于景岚缓缓睁开眼,一双手挡着眼前,正在仔细地给他贴退烧贴。

“水光……”他轻声喃喃。

手移开,手的主人皱眉看着他,轻声道:“还在做梦啊?”

于景岚有些头痛地微侧头看了—眼,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并不是自幼熟悉的老家,而是大学宿舍,身边的人也不是萧水光,而是叶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你今天没去上课,就过来看看。”叶梅简洁地回答。

此刻寝室内只有他们两人,景岚沉默了几秒,最后用手按了按额头,有些无力地叹息:“我跟你之间的谣言怕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能够免去那些麻烦,于你我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不是吗?”作为真正意义上的白富美和高富帅,她阳于景岚在入学之后就不乏追求者,无奈两人都是已心有所属,其余的,—概不入眼,偏又纠扰不断

,让她很是不耐烦。

“你就不怕他听信谣言误会你?”虽然叶梅说的是事实,于景岚还是提醒了她有得必有失的真理。就如他现在一般。

叶梅摇头,有些苦涩:“粱成飞……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景岚此刻无心去关心朋友的感情,因为前一刻梦到了她,让他有些……有些不好受。

会梦见高中那年的事,除了自己发烧的缘故之外,应该还有些许的愧疚一直萦绕在心底的缘故。

他—直都记得,那年她在向他告白被拒之后,眼中模糊的雾气。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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