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爷爷去美国度假,最快要一个礼拜后才会回国。”樊行重重地叹了口气,“我 讨厌等待,好像是多了一道麻烦。”
“尤其当这事扯上你未来的妻子,那就更加讨厌,对不对?”逗著樊行,樊砚笑道 。
懒得理会樊砚,樊行站起身来,一副很潇洒地说道:“不好意思,本少爷还有很多 事要忙,不陪你抬杠了。”欠了个身,樊行快步的走出书房。
“大哥,我们也不吵你了,你忙吧!”说著,维良跟著樊砚一起离开书房。
☆☆☆
过了今晚,明天她就要回家准备当新娘子,等著后天成为樊莫正式的未婚妻。
为了她一直尝试躲掉的这一天,她好像走了一段好漫长的路,现在日子就快到了, 也说不出来是怎样的心情,反正,就像樊莫说的,他娶定她,她逃不了的。
对樊莫,她的感觉真的很复杂,感觉上,她应该很讨厌他,可是事实上,她又好像 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讨厌他,甚至,她还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好吧!不只是有一点喜 欢,她是很喜欢他。不过,她真的搞不懂自己,那个家伙就知道气她,而且还色色、坏 坏的,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我就知道你睡不著觉。”宛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云霏的身旁,樊莫一副很自信地说 道,“想到明天就要暂时告别樊家,心里很舍不得,对不对?”
为什么有些人永远教不懂,进人家的房间之前得先敲门,以示尊重?
“笑话,我干么舍不得?”冷哼一声,云霏仿佛觉得她说得还不够,紧跟著又解释 道:“我是觉得今晚的星星好美,所以舍不得睡觉啊!”
顺著云霏的话意,樊莫望著黑幕笼罩的夜空,今晚的确有星星,不过,稍嫌少了点 。嘴角掀起一抹调侃的笑容,他取笑似地说道:“今晚的星星真的很美。”
斜睨了樊莫一眼,她不高兴地问道:“半夜不睡觉,跑来我房间干么?”他还以为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星星少就不能称作美吗?一个星星可以是一种美,满天星斗也 可以是一种美,那是不同的意境、不同的美感,他哪里看得懂?
邪恶的在云霏全身上下来回逡巡,樊莫似笑非笑的反问道:“你认为呢?”
在他狂肆的眼光下,云霏不觉浑身燥热了起来,“我……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
一脸的失望,樊莫抗议地申诉道:“我以为我们两个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怎么会不 知道呢?”
哈!她跟他……这实在是太好笑了。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云霏没好气的说道:“我 才不像你,色迷迷的,脑袋瓜就只会想到性,谁跟你心有灵犀一点通?”
摇著头,樊莫好像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的样子,“你都知道我脑袋瓜在想性,你 怎么还说我们两个的心不是一点就通呢?”
可恶!她这张嘴巴有时候还真懂得帮她闯祸,这下子,丢脸丢大了。“我懒得跟你 说。”随便找了一句话掩饰她的困窘,云霏将眼睛转向零落的散布在夜空的星光,摆明 著不想理他。
“不说就不说。”说得很慷慨,突然,樊莫附在云霏的耳边道:“那我们用做的好 了。”
云霏双颊酡红,气呼呼地瞪著他结巴道:“你……你……你无耻!”没见过他这样 的人,一天到晚老把那种事挂在嘴上,也不会不好意思。
完全不以为忤,樊莫笑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我老婆。”
“我还没嫁给你,我还不是你老婆。”受不了,这家伙好像永远搞不清状况。
拂过云霏那轻轻被风吹乱的发丝,樊莫像是在炫耀似的拾起她的右手,对著上头的 “樊氏之戒”落下一吻,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早晚的事,干么这么斤斤计较?”
早晚的事!是啊!其实就算当时真让她顺利离开台湾,那又怎么样?手头上还戴著 人家的戒指,连试著拔下来都不敢试,她真能逃避得了吗?自我嘲笑的黯然一笑,云霏 将手收了回来,逞强道:“女人就爱斤斤计较,不行吗?”
“当然可以,老婆的话,为夫怎敢表示意见?”深深地一鞠躬,樊莫煞是谦中有礼 的样子。
看著樊莫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云霏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他总 是优闲自在的应对进退,实在令人泄气。就好像那天晚上他们去吃路边摊,这原本对他 来说,是一种格格不入的别扭,可是,他这个大老板真坐上了路边摊,却依然谈笑风生 ,一举手一投足,没有任何的不安与不适,慢条斯理、优雅从容,他那性感的气质完全 不减。虽然面对他的气定神闲,云霏的确感到沮丧,但不可否认,这正是他吸引人的地 方。说真的,如果他们不是相遇在那种情况下,也许……也许她会对他一见钟情也说不 定。天啊!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那种闲情雅致想这些有的没有的。
甩甩头,云霏做了个深呼吸,下逐客令,“我想睡觉了。”
“好啊!”欣然同意地点了点头,樊莫抓起云霏的手,拉著她从阳台转进卧房。
“樊莫,你干么?”伸手扯住樊莫的手脏,云霏急切地追问道。
“你不是说要睡觉吗?”没有停步的打算,樊莫带著云霏穿过卧室,走出客房,直 直地往三楼而去。
“我睡我的觉,关你什么事?”随著前进的方向,云霏不觉心慌了起来。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要睡觉,我难道就不要睡觉吗?”说著,樊莫已经拉著云霏 走到他的房间,然后将她带至床沿坐了下来。
“我……”傻愣愣地瞪樊莫,云霏一时也答不上来。
“睡吧,很晚了。”在云霏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樊莫跟著转向浴室,忽然 ,又停下脚来,回过头道:“本来是打算订完婚以后,你再搬进我的房间,不过,我想 了想,还是今晚开始好了。”接著,他若无其事的走进浴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会真的要睡这里吧?
云霏心里还在质疑,樊莫已经换了一件睡袍走到床边。“你不是说想睡觉了吗?”
“我……”
“如果你再不睡的话,你就别怪我对你……”一副打算饿狼扑羊的模样,樊莫恐吓 道。
才三秒钟的工夫,云霏已经把自己蒙进被窝里。
望著因为云霏而鼓起来的被子,樊莫不觉摇头一笑。如果不是因为这两天他一直无 法成眠,心里始终惦记著那天被晨光唤醒,第一眼就看到她所浮起的甜蜜感,他也不会 强人所难地把她弄来这里。
关掉电灯,樊莫开启床头小灯,轻柔地滑进被子里,今晚可以一觉到天亮了。
☆☆☆
有如一阵旋风扫进征信社,云霏劈头便道:“什么事那么急?非得让我现在跑一趟 不可?”昨晚被樊莫那么一搅和,她一整夜都不敢阖上眼睛,就怕他来个半夜偷袭。好 不容易挨到天亮,终于回到她家,躺上她最熟悉的床铺,以为这会儿终于可以好好的补 眠,结果他们一通急电,害得她只能忍著瞌睡虫,猛打哈欠。
“云霏,对不起啦,我们知道你明天要订婚,今天一定很多事要忙,可是,有人坚 持你非到不可。”指著坐在会客厅的一男一女,浣□也很无奈。
云霏这才发现除了征信社的人,此时还有其他的人在场,女的她认识,就是白语寒 ,至于男的,她就不知道了。拉著浣□,云霏低声道:“不是已经告诉过她,明天晚上 风哥会去樊家偷蒸蒸日上指吗?”这个白语寒好像对她特别有意思,不扯上她,就是不 肯罢手。
“是啊!不过,她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
云霏很怀疑,有什么事可以比让她睡上一觉来得重要?
“浣□,那个男的是谁?”暗指坐在白语寒身边的男子,云霏好奇地问道。
“白语寒的哥哥,白俊尧。”
“白小姐,云霏来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浣□才说完,昱风也正好开口。
点了点头,白语寒说道:“我跟家母、哥哥商讨了很久,认为有几件事必须向你们 坦诚。不过,在说这些事情之前,我想先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清楚的知道白语寒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正意谓著她打算解开他们的疑问,大伙儿竖 起耳朵,专心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事。
“其实,白家和樊家指腹为婚的信物并不是戒指,而是价值好几千万的财产。”
看了大伙儿一眼,白语寒接著才解说道:“我爷爷和樊爷爷为了避免双方在日后悔 婚,他们各自拿出一笔财富,里头包括存款、信托基金、黄金、不动产,分别放在各自 的保险箱里,交由两人最要好的朋友,也就是律师葛爷爷代为保管,一直到我和樊行结 婚,我们就可以各自取回自家的财产。”
“那如果有人悔婚,另一方说法有权利没收财产喽?”虽然不是全盘了解事情原委 ,但是立瑜已经精明察觉到这事跟金钱有关。
“没错。”顿了一下,白语寒这才又道:“也许是为了牵制、防范彼此,我爷爷和 樊爷爷各自为对方的保险箱设定密玛,然后将密码写在只有自己和律师知道的地方。”
“樊家老爷爷藏密码的地方,就是樊行的‘樊氏之戒’。”立瑜了然地指出。
听到立瑜说出“樊氏之戒”这四个字,白语寒显得有些讶异,“你们知道我要的戒 指就是樊行的‘樊氏之或’?”
“这事并不难知道。”挥了挥手上的戒指,云霏示意道。
恍然大悟地轻轻一笑,白语寒说道:“我都忘了你是樊莫的未婚妻,你当然知道那 个戒指是‘樊氏之戒’。”
耸耸肩,云霏对此事不愿多说什么,进一步地问道:“那你为什么知道樊家老爷爷 把密码藏在樊行的‘樊氏之戒’?”
“也许是因为两个老朋友觉得彼此的设防有辱他们的友情,有一次喝醉酒时,我爷 爷和樊爷爷互道藏密玛的地方。”
这时候,始终安静无声的白俊尧终于开口打破沉默补充道:“事实上,我爷爷和樊 爷爷拿出财产当作信物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以及保管人葛爷爷,并没有人知 道这件事,而我们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我爷爷在一次酒醉后,忍不住脱口而出。”
“听你这么说,樊家根本对此事一无所知喽!”或许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云霏不 自觉地站在樊家的立场,为樊家打抱不平。
坦然的看著云霏,白语寒直问道:慕小姐,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因为想悔婚,而 又不想失去那笔财产,所以才不择手段请你们帮我偷戒指,对不对?”其实从第一次看 到樊行,她就不后悔爷爷帮她订下的这门亲事,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樊行会是她惟一 的选择。
不想明白说出心里的批评,云霏不发一语,不过,已经升格成为母亲,而生性依然 冲动的思圻却反讥道:“难道你有更好的理由吗?”
苦苦一笑,白语寒诚恳地道:“我知道,不管我的理由是什么,这么做都是不应该 的,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们之间所以现在就急著拿到这笔财产,是想挽救我们白家的 危机。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心上人,也不打算悔婚,我只是想先借用我们白家当初拿 出来的这笔财产。”
“说起来,这事情都要怪我。”叹了口气,白俊尧从实招来,“父亲生前,我一直 都没有好好准备接管他的事业,以至于他的骤逝,让我无法顺利接管公司。公司内部元 老对我的反弹,还有我自己亲叔叔想取代我的位置,让我疲于应付他们,而致使公司被 有心人士搞鬼,造成我经营不善。为了对公司股东交代,我听了人家心怀不轨的建议, 用公司的钱投资买卖股票,希望藉由股票的获利来弥补公司的亏损,没想到,我却在一 年内,赔上好几千万。”
“所以,你想到借用当初作为信物的这笔财产,来补足你挪用的公款。”昱风明白 地说出此事真正的目的。
“我也曾经想过用其他的方式解决,但是白家本身所剩无几,而且,我必须赶在明 年一月的股东大会把这个漏洞填上,我们实在无法可寻,所以也只能动起这笔财产的脑 筋。”
“对不起。”白语寒诚心地道,“我们真的不是有心欺骗你们,只是,实在不方便 启齿,如果不是因为跟你们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明白你们真的想帮我的忙,知道你们 有权利了解事情的真相,否则,我们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们。”
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清楚,白语寒说得没错,她是可以不讲,但是,这事毕竟是不道 德的。
时间仿佛静止不前,沉思的气息凝结在空气里,没人敢作主决定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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