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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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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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架之力。眼看陈敬龙利剑就要刺在他身上,武全忽地一声轻喝,身体急旋,短斧平挥,斩向陈敬龙颈间,竟然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他这一旋身,又与陈敬龙相对,刺来的三个剑尖,变成了刺向咽喉、心口、小腹。这三处都是人体要害,若被利剑刺入,十之八九要命丧当场。但他旋身奇快,挥斧更快,利剑贴身时,斧刃也已经斩至陈敬龙颈间。这一斧斩实,陈敬龙势必身首异处,绝无幸免。



眼看同归于尽的惨剧就要上演,忽然二人同时僵住不动。陈敬龙剑尖轻轻点在武全咽喉上,再不刺入;武全斧刃紧贴陈敬龙颈侧,也再不稍动。



便在此时,帐后“咣”一声大响,正是宣布较量结束的锣声。这一声锣响如此急促,看来是想阻止二人拼命,但终究晚了一步,等二人已经停手,方才响起。



锣声一响,台下众人回过神来。他们虽然大部分不懂武技,但也能看出方才台上的紧张凶险,人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此时见台上二人无恙,人人松了一口大气,连拍胸口。林通大叫:“奶奶的,吓的老子险些尿出来。陈兄弟,好本领!”另一个粗哑声音叫道:“好,好,两位武技高超,我姓李的心服口服!”正是那败在武全手下的“翻江蛇”李混。



陈敬龙与武全相互对视。陈敬龙喃喃道:“好险!”武全眉头微皱,应道:“你如果不收手,我咽喉便被你穿出个窟窿了。”陈敬龙道:“彼此彼此。你不收手,我脖子已经断了。”武全叹道:“当真好险!”二人都轻轻点了点头,忽然一齐收回兵刃,仰头大笑。



注:1、《急催玉歌》2、《南歌子》两首均为我国古代民歌。



第八十七节、绝世尤物



二人相对大笑,彼此都有惺惺相惜之意。



那开场女子走上擂台,皱眉看着二人,道:“你们不分胜负,这可让人为难了!”



陈敬龙止住笑声,正色道:“武兄本领高我太多,若不是只躲不攻,让我占了先机,我绝难挡他三斧。这场比试,是武兄胜了。”



武全连连摆手,道:“陈兄弟,你方才所用十一招,分别出自四家。你所学即广,又能将其融为一体,施展出来,一气呵成,全无半点生硬艰涩,当真十分难得。像你这样的武技高手,我还从来不曾见过。方才我是被你招数吸引,只顾贪看,无心出招,并不是有意让你。咱们两个,并无高下之分。”



各门各派武技,自成一体,一般武者就算学了数家招数,但心中先存了派系之分,自然难以将其混杂使用。陈敬龙却与众不同,他无人教导,全靠看武技书自学,心中从来就没有“门派系别”四字,与野兽搏斗,更是只求制胜,学过的武技招数,信手拈来,哪招好用便用哪招,全不管招数出自何处。在别的武者看来十分困难的事情,在他来讲,却是从来如此,早已习惯。



陈敬龙笑道:“武兄,你不必客气。我看你比了一天,却看不出你有何弱点,更想不出胜你的方法。无奈之下,只好全力攻击,要你无暇出手。上台时,我便已经有了打算,你却没见过我出手,不知我的深浅。这场比试,本不公平,能战成平手,也终究是你胜了。”



武全摇头道:“陈兄弟,你最后一招,不够凌厉,想必因为存了手下留情之心,不能全力施展。你若全力出招,我是来不及旋身出斧的。”



陈敬龙还要谦让,刚一张口,不等说出话来,猛地一口鲜血喷出;身形轻晃,左手按胸,连连咳嗽。他伤势未愈,方才出手,使力运动,伤势又再发作,忍这半天,终于再忍不住。



众看客见事出意外,都惊呼议论。台下一片喧哗声。



那开场女子慌道:“你……你受了伤?”武全上前扶住陈敬龙手臂,急道:“原来你有伤在身。要不要紧?”陈敬龙勉强笑道:“不碍事,休息一下,就会好了。”武全点了点头,沉声道:“你带伤出手,还能与我战平,这场比试,是你胜了。”示意那开场女子上前扶住陈敬龙,又道:“陈兄弟,我本不为奖励而来,现在武技大会结束,不会再有人死伤,我已经十分高兴,你不必再跟我谦让。以后有空,不妨到我家去坐坐。我爹见了你这样的年轻武技高手,必定高兴。”陈敬龙想要说话,可刚一张口,胸口气血翻腾,似乎又要喷出,只能咬牙忍住,点了点头。



武全拱手道:“青龙城西尽是平原,只有西南百余里处,有一座小小荒山。那荒山下只有一户人家,便是我家,并不难找。陈兄弟,天色再晚,城门一关,我便出不去,回不了家。我这便走了,咱们后会有期。”陈敬龙拱手点头,却不敢开口。武全转身跳下擂台,大步走向门口,随手将短斧斜插腰后,果然是樵夫的姿态。



陈敬龙本想与他多谈论一些武技问题,但苦于无法开言,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去;心中很有些不舍。



待武全离开,台下议论之声稍低,那开场女子扬声道:“武技大会结束,获胜者是陈公子。现在陈公子旧伤复发,需要休息。请各位贵客稍坐,一会儿我们蝶舞姑娘会登台献艺。”说完扶着陈敬龙走向后台。



到了幔帐后,蝶舞迎上,问道:“陈公子,你感觉怎样?”陈敬龙怕再激动喷血,不敢看她,低头道:“不……不要紧。”蝶舞道:“我去应付一下,回头再跟你说话。艳儿,你扶陈公子去房间休息。”说完急匆匆掀帐走出,去到台上。她一上台,台下立即安静,再无半点声息。



台后有楼梯通往楼上。那叫做艳儿的开场女子轻声道:“陈公子,请跟我来。”扶着他上楼。陈敬龙心中奇怪:“蝶舞跟我说话,怎么与方才她上台时全不一样,我没有半点奇异激动的感觉?”正在疑惑,听那蝶舞在台上说道:“各位贵客,赏脸来观看武技大会,奴家感激不尽!在此献上一舞……”话音刚一入耳,陈敬龙心里便是一跳,险些又喷出血来,急忙稳定心神,转移注意,不去听她讲话,心里骇异莫名。



艳儿将他扶到三楼一间房内,让他躺在床上休息,又去取水让他漱口,服侍十分细心。陈敬龙感觉伤势渐稳,不会再吐血出来,转头观望,见那房间摆设精美,处处透着脂粉气息,问道:“艳儿姑娘,这是谁的房间?”



艳儿答道:“是我的卧房。”陈敬龙慌道:“这……这怎么行?我怎么能在你床上休息?”说着就要挣扎起身。艳儿急忙阻止,笑道:“我们蝶舞楼,从不留客人歇宿,所以没有客房。那些保镖护院,都是些粗鲁不堪的莽夫,他们的房间,又脏又乱,哪里进得去人?至于我们蝶舞姑娘的房间么,呵呵,你是不方便去的。剩下那些舞姬的房间,跟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区别。公子将就一下吧,不必再换房间了。”陈敬龙急道:“这样太不成休统,我还是出去吧。”艳儿道:“陈公子,我这房间,最为僻静。我们夫人有话要对你讲,不想被别人听见,所以才选在这里。你还是稍安匆躁,安静休息一会儿吧。”陈敬龙奇道:“你们夫人,那是谁?”艳儿笑道:“你不要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一会儿自然有人对你说的。”陈敬龙微一动弹,胸口又痛,只得依言躺下,心里满是疑惑。



过了良久,一名黑裙女子推门而入,吩咐道:“艳儿,你去门外看着,不许别人靠近。”艳儿答应一声,出门反手将房门带上。



黑裙女子轻步走到床前,问道:“陈公子,你伤势如何,用不用找医生来?”陈敬龙忙道:“不必了。”看那女子,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中等,相貌普通,自己以前并不认识,疑惑道:“姑娘,你是谁?”



黑裙女子微微一笑,回身在椅中坐下,问道:“陈公子,才刚见过,就不认得我了?就算你不认得我,也总该认得我这身衣裙吧?”陈敬龙凝目细看,见她黑裙眼熟,奇道:“这不是蝶舞姑娘穿得么?”那女子笑道:“难道你现在还没看出,我便是蝶舞?”



此言一出,陈敬龙不禁哑然而笑,略一寻思,说道:“蝶舞姑娘烟视媚行,颠倒众生,方才令台下男子无不心动神驰,魂飞天外。姑娘你虽然不丑,但与蝶舞姑娘相比,终究有些差距。你虽然穿的衣裳与她相同,但想要冒充她,却是行不通的。”他这话说的已经十分客气。这女子长相普通至极,像她这样的女子,满大街都是,与蝶舞姑娘那绝世尤物相差何止天壤?陈敬龙是怕她难堪,给留着情面,所以才说“有些差距”。



黑裙女子点点头,笑道:“公子既然知道蝶舞姑娘模样,不妨说说,我耳鼻眼口,哪里长得不如她?”陈敬龙笑道:“哪里不如她?她蒙着面纱,口鼻长得如何,我是没有看见。不过,单就眼睛而论……”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心中掂掇:“蝶舞姑娘的眼睛什么样子,我怎么想不起来?”他只记得那双眼睛似乎朦胧,又似乎清澈,似乎充满诱惑,又似乎十分清纯,至于究竟是长是短、是大是小,却全没有半点印象。此时既然注意这个问题,立时便又想到:“这几种感觉,相互矛盾,怎会聚在她一双眼中?真是奇怪!”



黑裙女子见他沉吟不语,追问道:“她的眼睛怎样?”陈敬龙微微摇头,叹道:“我想不起来了。”黑裙女子笑道:“是不是这样呢?”说着眼波一转,瞟向陈敬龙,眼中如含烟雾、如聚泪滴、无限娇婉、无限温柔。



陈敬龙向她看去,立时心跳如鼓,叫道:“不错,不错,就是这样!”话一出口,猛然愕住,喃喃道:“你……你当真是蝶舞姑娘?”



那女子将头转向一旁,再转回来,已经恢复如常,叹道:“我若不是蝶舞,又怎会穿着这身衣裙,坐在这间房里?难道良家女子,会到蝶舞楼来么?”



陈敬龙再看她眼睛,如一般女子全无二样,甚至眼角已经微有皱纹,过早显出一丝老态,不由大觉惊讶,奇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眼睛,怎么……怎么会变?”他见了蝶舞这勾魂夺魄的眼神,对她的身份已经不得不信。



蝶舞叹道:“我的眼睛并不会变!会变的,只是眼神罢了。当我的眼神魅力超过眼睛模样太多时,人们便只看到我眼神的温柔诱惑,而不会注意我的眼睛模样如何了。”见陈敬龙呆呆愣愣,只看着自己发懵,知道他听不明白,又道:“你回想在台上的蝶舞,身材如何?想必也回忆不起吧?我的身材,本就普通的很。你们感觉充满神秘诱惑,是因为我改变了体态举止。你们所关注的,只是我的神韵,并不是我天生的身体。这与眼神的道理,是相同的。”



陈敬龙回想一下,果然只记得她身上充满诱惑,至于高矮胖瘦,却全没印象,不由赞叹道:“蝶舞姑娘,你当真厉害!这样随时变成绝世尤物的本领,是哪里学来的?”



蝶舞脸上一红,似乎有些尴尬,沉吟道:“这个……不是什么光彩本领。这是……这是血族的媚术。”



第八十八节、人心难测



陈敬龙听到血族二字,反感立生,皱眉道:“血族的媚术,那是什么?”



蝶舞含羞答道:“简单来说,就是血族人研究出来,让女人学了,专门用来诱惑男人的方法。”



陈敬龙似懂非懂,但知道涉及男女之事,不好再问,转移话题道:“既然是血族人的本领,你怎么会用?你……你是血族人么?”边说边凝目在蝶舞身上仔细打量,想找出她与轩辕族人有何不同之处。他见过精灵族人,以为其他族人也和精灵族人一样,大体与轩辕族人相同,只有个别地方不一样。



蝶舞笑道:“我是地地道道的轩辕族人,如假包换。再说,血族人跟轩辕族人长相全都一样,就算我是血族人,你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陈敬龙奇道:“你见过血族人?”蝶舞点头道:“当然。我这一身媚术,就是花重金请得血族媚术高手传授的。”



陈敬龙反感更增,冷冷说道:“你好好一个轩辕女子,为什么要跟血族人来往?难道你不知道血族是我们轩辕族的大敌么?况且,学这样的本领,你……你不觉得羞耻么?”



蝶舞眼圈微红,点头叹道:“陈公子,你说的半点不错。可是……唉,我学这本领,是有苦衷的!”



陈敬龙冷道:“你有什么苦衷,我并不想知道。你逼我上台比试武技,究竟有什么用意?还是快些说吧。我同伴还在楼下等我呢。”



蝶舞点了点头,面容一整,正色道:“陈公子,你我虽是初识,但我却能看出,你并不是个寻花问柳之人。你来我蝶舞楼中,不会没有原因吧?”



陈敬龙踌躇道:“我来是因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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