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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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5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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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薄被贴上胸膛的一瞬间,还不等陈敬龙双手抱实;楚楚忽地双掌一收,按上“小儿”侧面,向前竭力一推。



随着楚楚这一推,陈敬龙鼻中“吭”一声闷哼,满脸喜色转为惊愕,全身僵直如木,再不稍动。



而就在楚楚一推之后,两名锦袍太监身形疾动,竟都轻捷异常;一个抢上两步,搀住楚楚右臂,一个弃了托盘,搀住楚楚左臂;两人夹扶一人,向后连跃几跃,如风般退离陈敬龙三丈开外。



眼见楚楚突然退避,商容儿立知不妙,但未明究竟之际,顾不得去理会楚楚,疾探手在陈敬龙肩头一扯,焦急问道:“龙哥哥,有何不妥?”



一扯之下,陈敬龙微一摇晃,怀中薄被脱手散开,撒落一堆棉絮,里面却哪有什么“小公子”了?两柄精钢匕首,穿过薄被,平平分钉在他左右胸肋间;大半匕刃入肉,剩下短短的几分在外,因有薄被阻碍,尚未被鲜血浸染,依旧青光闪烁……



楚楚这一暗算招数,与当初张肖遣人救助陈敬龙、除去两名神木教众所使手段,几乎一模一样;对陈敬龙来讲,实不陌生。然而,他做梦也不曾想过,曾经的枕边之人、自己亲生骨肉之母,竟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是以,虽明知世间有此阴毒暗算招数,此时却仍轻易中招。



内力虽能随心而动,抵御外来攻击,但总得先有“心动”才行;陈敬龙对楚楚绝无防犯,促然着刃,连一丝一毫抵御的念头都不曾生出过,内力却哪还能起到什么护身作用?身无甲胄,内力又未起作用,徒以寻常血肉之躯,又焉能抵挡锐刺匕首刺击?是以,纵横纱场、不知受过多少刀矛矢石打击而未曾重伤的陈敬龙,此时竟被一个不谙武力的娇弱女子刺伤,且伤势之重,竟胜过以往任何一次沙场着伤。



……



商容儿早知陈敬龙与楚楚之间究竟何种关系,亦绝没想过,有此关系,楚楚竟会对陈敬龙痛下毒手;此时猛见陈敬龙伤在楚楚手底,且伤的如此之重,不禁登时惊呆,茫然如在梦中。



商容儿痴愣之际,陈敬龙却慢慢回过神来;垂头望望钉在胸肋间的两柄匕首,又缓缓抬头,直直望向楚楚,喃喃问道:“怎会这样?……楚楚……究竟为何……”



楚楚脸色枯黄如蜡,娇躯乱颤,几乎就要瘫软下去;带着哭腔,轻轻应道:“公子,楚楚对不起你!……楚楚想做个权倾轩辕的皇后,不想只做个区区臣子之妻……楚楚要助干将稳坐帝位,不容有能夺他权柄之人存在……只好对不起你……”



她话尚未完,商容儿猛地回过神来;转目直瞪楚楚,厉声大叫:“贱人,我杀了你!”魔杖一挥,便要出招。



魔杖刚动,还不等发出魔法招式,却听寝宫门内,“咔咔咔”三声弓弦脆响;并排九支五尺余长、粗如儿臂的巨箭,随声穿裂门板、疾射而出……(未完待续。。)



六百九十节、阉人报答



九箭平排,破门直出,飞掠如电。



陈、商二人立在宫门正前方,恰在九箭攻击范围之内。——九支巨箭中,两支正奔陈敬龙侧腹;另有一支,直奔商容儿肋下……



异变陡生;二人离那宫门不过五丈之遥,事先又未曾觉察、毫无防范准备,急切间,却哪能躲避得及?——眼看巨箭射到,陈敬龙不及多想,下意识便探出双手,往射向自己的两箭箭杆抓去;商容儿则本能的意念一动,鼓起魔法护罩……



五尺余长的巨箭,自非寻常弓弩所发;飞射力量,亦绝非寻常飞箭可以比较——



两箭入手,陈敬龙臂骨“格格”轻响,十指剧痛欲折,险些抓握不住;危急关头,幸得内力及时冲上,贯彻臂指,方强行支持,免却巨箭脱手贯身之祸;但在巨力冲击下,双足却终究站立不定,“蹬蹬蹬”连退十余步方止;而自身猛运大力、气血涌动外涨之际,胸肋间所钉两柄匕首,抵不住气血冲击,“嗤嗤”两声轻响,接连脱体倒射,飞跌于丈许之外。



匕首脱离处,两股血泉喷涌而出,飞洒如雨;陈敬龙全身力气仿佛也随着这两股血泉喷出而流逝殆尽,猛然间,四肢酸软如棉,乏累难支;停止退步之后,身形连晃几晃,双膝渐曲,慢慢软倒……



凭陈敬龙之体魄、力气,化解两箭冲击,犹如此艰难勉强,可见这巨箭飞射,力道何其巨大。



那商容儿体魄、力量。均远远不能与陈敬龙比较。受此等巨箭冲击。却如何能抵受得住?——魔法护罩刚刚鼓起尺许厚,尚未运足,巨箭已到,“砰”一声闷响,透入罩中半尺有余。商容儿大叫一声,上身斜扭、双足离地,飞退两丈多远;凌空护罩消散,一篷血雾冲口而出;身形重重跌落在地后。连滚数滚;滚动方止,不等起身,“哇”地一声,又一大口鲜血直呕出来……



话虽分叙,其实二人同时受箭,同时退身;身形停稳时,亦几乎不分先后。



眼见商容儿重伤呕血,陈敬龙惊急不堪,喘息嘶叫:“容儿……”急欲迈步奔去探看;可虚弱无力之际,却哪迈得出脚去?这努力一挣。只挣的身形一歪、膝间更软;单膝一屈,“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商容儿呕血出口,立即侧头去瞧陈敬龙;见他不支跪倒,亦惊惧不堪;当即不顾自己伤势,急吸口气,奋力跃起,扑去他身前;探手托住他两腋,急急问道:“龙哥哥,你怎么样?”



不等陈敬龙应声,“喀啦”“喀啦”两声大响,两扇已有许多破洞裂痕的寝宫大门,被人接连踢开。



门内,并排三架弩车,冲外而设;弩车前方,两排顶盔贯甲的兵卒,蹲跪冲外,手擎弓箭,张弓待射;弩车后方,十余名白袍青年持剑伫立;众青年围绕核心处,欧阳干将白袍如雪,背负双手,笑吟吟凝望门外。



乍见干将,陈敬龙不禁身心俱震,失声惊呼:“你……怎会在这里?”



干将微一扬头,得意大笑道:“不是派遣快骑传报消息,却是我亲自赶回来了!哈哈,这你可没有想到吧?”笑了几声,猛地一顿;面现阴狠之色,又咬牙冷冷言道:“我委曲求全,受你那许多压制折辱,就为等待这一天!……哼,不亲眼看到你死,如何能消我心头之恨?”



他话音未落,楚楚扬声大呼:“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随着这一声高呼,纷乱步声响起;寝宫后面转出两队兵卒,合计约二百余人,迅速分散排布,于距陈敬龙数十步外结成半包围;人人平端弓箭,张弓欲射。



陈敬龙愤怒欲狂,急欲起身厮杀;可刚一挣扎,未能起得分毫,却觉胸肋间两处创伤,忽地麻痒难当,且那麻痒迅速向内扩散,竟似有直侵五脏之意;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下意识垂头望向伤口,喃喃惊道:“匕首……有毒!”



两字入耳,商容儿骇然色变,身形一晃,险些晕倒。陈敬龙脑中忽如电光一闪,想起在半兽族时,自己一边喝酒,一边将酒水逼出体外的旧事;赶忙低声安抚道:“容儿别怕!我内力可以逼毒,不碍事的!”



商容儿微松口气,定定神,轻声嘱道:“你安心逼毒;有我守护,绝不容别人伤你!”言毕,转头怒目扫视干将、楚楚,厉声斥道:“贼子、贼妇,好大的狗胆……”话犹未完,忽地低低一声痛呼,双手按腹,身形猛晃。



陈敬龙惊问:“怎么了?”商容儿微一摇头,深深喘息两次,努力稳定身形,干声应道:“受些内伤,不要紧!”稍一沉吟,又叹道:“不能耽搁下去,需立际突围才行!”说着,搀住陈敬龙手臂,用力扶他起身。



虽然陈敬龙已受重伤,但干将、楚楚二人,对他的畏惧终不能消除干净。一见他慢慢立起身来,楚楚忙不迭移动脚步,往干将身边奔去;干将则脸色大变,急挥手高呼:“放箭!”



众兵卒闻令,齐齐松弦;霎时间,箭飞如蝗,直往陈、商二人攒射过去。



商容儿低喝一声,魔杖高举,杖端红光暴闪,四面垂落,结成一个直径五尺余的大护罩,连陈敬龙一并护在里面。



乱箭到时,射上护罩,“砰砰”有声,却尽被弹开,无一能入。



一拔箭雨袭过,商容儿护罩一收,将陈敬龙手臂扯起,搭在自己肩头,急催道:“龙哥哥,快走!”



陈敬龙受伤太重,体力虚弱,内力又正运转逼毒,无法支持腿脚,却哪能行走得动?在商容儿扶撑之下,勉强跨出两步,却着实慢的可怜;稍一思忖。叹道:“我走不了了!容儿。你自己突围去罢。莫要顾我!”



商容儿急道:“不行;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转头望望干将、楚楚,欲冲去杀他二人,却又不敢离开陈敬龙身边;稍一犹豫,无奈轻叹一声,又道:“龙哥哥,我背你走!”说着,蹲身拉扯陈敬龙。要他伏在自己背上。



陈敬龙急道:“背着我,你行走不快,怎能脱出包围……”他话尚未完,“嗖嗖”破风声中,第二拨箭雨已然袭来。商容儿只得直身,再次举杖,放出大护罩。



第二拨箭雨袭过;商容儿护罩一收,脸色白的发青,额间汗珠滚滚而下;喘息叹道:“走不了,一齐死在这里就是!龙哥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舍你而去、独自逃生的;你不用再劝我了!”



陈敬龙微一苦笑。不再催劝,仰天长叹:“想不到你我二人,未死在异族敌寇手里,最终却竟死于本族小人之手!”微一迟疑,愤恨难当,又转头怒瞪,咬牙恨道:“江湖豪杰与霸王军兵,知今夜之事,定会为我报仇;干将、楚楚,我在黄泉路上,等你二人……”



干将哈哈大笑,抢道:“陈敬龙一死,我欧阳干将便是轩辕族最具实力之人!就算有些消息流传出去,又能如何?无凭无据之下,谁敢轻易来与我为难?”他话音未落,楚楚又接口叹道:“府内太监、侍卫,皆我心腹;城内五千留守军兵,亦皆我精挑细选出来,只效忠我楚楚一人!不会有人为今夜之事作证的;公子,你黄泉路上,等不到我们……”



她话刚说到这里,却听寝宫正对的花园里,蹄声疾起,如风奔来;与此同时,许多人乱纷纷叫嚷:“什么人?”“放箭,放箭!”……呼嚷声中,又夹有“嗖嗖”箭支破风声响;原来那花园方向,看似无人包围拦截,其实花木丛中却亦有兵丁潜伏。



突有异变,在场之人无不一愣,纷纷转头观望。



转眼工夫,一匹乌黑油亮的骏马冲出花园,奔到陈敬龙身边;马上乘者猛一勒缰,骏马四腿紧绷,奔势立止。——马是踢云乌骓;马上乘者,胖团团地,身着太监锦袍,正是李公公。



人马身上,皆带数箭。马匹急止,李公公再坐不稳,向前一扑,跌落马下;着地之后,挣扎不起,扭头望向陈敬龙,泪水奔涌,凄声叹道:“老奴……贪生怕死,未能早下决心……来的晚了!……陈将军……莫怨老奴……”



眼见赶来救助陈敬龙者,竟是这么个无拳无勇之辈,在场之人无不惊愕诧异。陈敬龙失声惊呼:“李公公?”楚楚则脸色大变,惶急大叫:“老狗才,尔敢叛我?”



李公公不理楚楚斥骂,奋力反手,指向花园方向,断续嘱道:“其它方向,皆有……陷阱……去不得!……唯有此路……唯有此路……”说到这里,忽地狠吸口气,嘶声笑道:“陈将军,视我为人……我愿一死……以报……”笑语未完,身躯猛地一伏,头颅重重垂落,再无声息。



陈敬龙惊骇急唤:“李公公……”随着他这一唤,欧阳干将回过神来,急挥手催叫:“快放箭;都发什么呆?”



众兵卒闻听喝令,纷纷回神,张弓再发。第三拨箭雨,又奔陈、商二人攒射过来。



商容儿左臂圈住陈敬龙腰身,疾蹿而起,跃上马背;右手魔杖高举,魔法护罩再出,直垂至地,连踢云乌骓一并护住。待挡开第三拨箭雨后,将陈敬龙放在身后坐稳,左手一扯缰绳,拨转马头,催马往花园方向冲去;右手魔杖却高举不落,魔法护罩始终支撑不收……



花园草木丛中,不断有暗箭飞出;但触上护罩,一一弹开,莫能伤到两人一马……



冲出花园;沿路又不断有银衣侍卫拦路阻截,可魔法护罩所到之处,拦路者尽被撞的呕血飞跌,莫能相抗……



马行如风,不多久,已奔出城主府,踏上空荡街道。



商容儿收起魔法护罩,上身一倾,软软伏倒在马背上。陈敬龙急问:“你怎么样?”商容儿懒懒应道:“有了内伤,难免乏力……不碍事,歇歇就好!”陈敬龙稍稍放心,嘱道:“往北走,去铁盔山!”商容儿答应一声,待奔到一处路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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