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被折,陈敬龙大惊;双足刚一着地,立即向后退跃,同时将半截断剑向前掷出,阻敌追击。那三名血族武士亦受其本领震慑,不敢贸然进逼;只立在原处,严阵以待,不曾紧追不舍。
待再次落地站稳,陈敬龙方得出空来,凝目打量对手模样;却见前方三人并排而立,皆四十上下模样、穿着样式相同的对襟黑袍;中间一个,腰粗膀阔,十分健壮,面如生铁,头顶半秃,双手分持一长一短两把细刀;左边一个,矮小瘦弱,五官还算清秀,却涂着厚厚脂粉,颇有些男女不辨、yīn阳不明;右边一个,身形瘦高,马脸短须,一双眼珠微显绿sè,yīn森森如若鬼魅。
陈敬龙打量三人的工夫,三人也在打量陈敬龙。那粗壮汉子沉声问道:“你本领如此高强,究竟是什么厉害人物?”
此时其余大屋中的武士皆被惊动,络绎冲出屋子,大呼小叫的奔来;远处亦传来纷嚷呼叫声,显是有神木教众被先前几人打斗时所发呼喝声惊动,正示jǐng备战。
陈敬龙眼见耽搁越久,越难脱身,不敢再有迟疑;随口应道:“你们三个,无一人是我陈敬龙敌手,居然敢妄言扫平轩辕江湖,当真可笑!劝你们还是趁早滚回血族去吧;免得最后客死异乡,尸骨不得还家!”言毕,转身便走。
有几名赶到陈敬龙身后的血寇,见他要逃,忙抽刀在手,准备阻拦;那三名武士亦齐齐叫道:“休想逃走;留下命来!”同时前冲,yù要追击。
便在此时,却见一团夹杂着点点白花的青光滚至,撞向阻拦陈敬龙道路的几名血寇。那几名血寇匆忙挥刀抵挡,但细刀与青光一触,立时断折,绝无可抗之力;瞬息间,几名血寇接连被那青光绞的支离破碎。这正是吴旬听闻异响,情知有变,急急赶来接应。
那三名武士眼见新来之敌,所持兵刃锋锐无比,寻常刀剑绝难相敌,不由都吃了一惊;未知来敌本领究竟如何的情状下,不敢贸然交战,只得停下脚步,任陈敬龙奔远。
吴旬连杀数人,冲开退路,陈敬龙已到跟前;急叫道:“快走!”吴旬答应一声,紧随其后,按来时之路逃去。许多血寇在后呼嚷追赶,但那三名本领不弱的武士惧于飞雪刀威力,不敢轻追,其他那些本领弱些的,却又如何能追赶得上?
二人顺顺当当逃至围墙之外;众血寇见了,不再追赶,竟是十分守规矩,未得命令时,绝不踏出可去范围。然而,血寇不追,自有人追;迎面不远处,许多神木教众打着火把,呼喝赶来,yù查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吴旬见来者颇多,急道:“换个方向逃吧,免得受困!”陈敬龙道:“不认得路;莫走得错了,自陷险地!”说着,抢到先前被杀的两名守夜教众尸体旁,抽出把长剑提在手里,喝道:“跟我来;杀出去!”疾往前冲,迎头撞向神木教众的队伍。吴旬急忙跟上。
二人刚冲了数丈,却见路旁一条矮胖黑影迎上前来,叫道:“我引路;跟着我走!”声音嘶哑如若破锣,正是林通去而复返。
陈敬龙错愕不已,奇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胖子坦然应道:“我怕你们不认得路,走错了方向!”
陈敬龙见他真心惦念,又是感动,又是叹气;苦笑道:“现在你与我们同在一处,休想能脱净干系了!无奈何,我带你走,就此离了神木教吧!”说着,上前双手环住胖子肥腰,将他抱起,又道:“吴大哥,你来开路!”
吴旬答应一声,抢上前,疾舞飞雪刀,径往教众队伍杀去。
五百二十八节、教主丢脸
五百二十八节、教主丢脸
吴旬疾往前冲,转眼工夫,与赶来查看的神木教众撞在一处。e^看他武技不弱,如今又有稀世利器飞雪刀在手,寻常人等却哪能挡他一击?但见青光闪耀、雪huā飘舞间,残兵断刃luàn飞;十余名神木教众被接连砍翻,全无相抗之力。
其余三五十个教众眼见不是头,哄然散逃,各寻生路;退逃之际,均大叫大嚷,呼唤援兵。
吴旬杀散阻路之敌,正yù沿路前行,陈敬龙已抱着林通紧随而至。林通叫道:“往左走,往左走……”
吴旬望向路左,见不远处便有一小片果树林,立明林通意思;忙蹿下道路,当先奔去……
三人在果树林中chā穿而行,只听得外面呼嚷连天、步声纷luàn,不知又有多少人赶来应付入侵之敌,但仓促间,来人都只顾沿道路搜寻,却无人顾及果树林这等隐僻之地。
走不多久,出了果树林,又chā入房舍群中;林通指点路径,三人只在黑暗狭窄处行进,始终未遇大股敌人,偶尔碰上几个神木教众,亦被吴旬轻松打发。任整个神木教总坛沸沸扬扬,渐闹的如一锅沸粥相似,三人却几无阻碍,走的顺顺当当。
待绕行至大mén附近,三人缩在房舍yīn影里观望,却见大mén处燃有许多火把,一片通亮;火光照耀下,二三百名神木教众各执刀剑,严阵以待,将整个mén口堵的水泄不通。
陈敬龙见防守如此严密,沉yín道:“此路不通;只好避过正mén,翻墙而出……”不等他说完,林通忙道:“使不得!为防有人偷入,围墙内遍布陷阱,甚至有些地方还布有毒弩机关;除大mén可供进出外,再无能走之路!……总坛共有四个大mén;这里过不去,咱们不妨再去别mén瞧瞧……”
陈敬龙叹道:“其它三mén,必也如此处一般,无需一一瞧过!……先碰碰运气吧,看能不能hún出去;若行不通时,只得强冲硬碰了!”将林通放在地上站好,道:“你在前面应付!”
三人从房屋yīn影中走出,直往大mén行去。守mén教众望见三人,立时呼喝示jǐng,齐齐迎来;个个神sè紧张,如临大敌。
林通扬声斥道:“都慌个什么劲儿?不认得我么?”最前一名教众冷笑道:“刚得传报:方才十余名教友殉教时,有人看见大公子便与杀人贼子在一起……”不等这人说完,吴旬大喝一声,舞刀直撞上前,连斩数人;陈敬龙左手揪住林通衣领,半提半拖;右手舞剑,紧随吴旬而进。
众神木教众齐声喝嚷,蜂拥而上;四面围定,刀剑luàn下。陈敬龙大半jīng力用来照顾林通,不得尽情施展,只得催促吴旬:“尽快突围,莫等高手赶来!”吴旬亦知事急,全力以赴;将飞雪刀舞的直如车轮一般,luàn扫luàn劈;顷刻之间,又连杀二三十人。
眼看众神木教人受吴旬威势所慑,不敢力敌,包围稍有松动;忽听包围圈外一人喝道:“让开;我来收拾入侵之敌!”随即便见一条人影高高跃起,凌空一个筋斗,头下脚上,斜向吴旬扑落。
吴旬见有人凌空来攻,忙扬刀削去。空中那人左手疾出,持着一团黄晕,挡中飞雪刀;“夺”一声沉闷轻响,飞雪刀破不开那人斗气,去势立止;那人毫不停顿,右手又出,持着一团翠绿光芒,横击在飞雪刀侧面上;“夺”一声脆响,吴旬抵不得大力猛震,闷哼一声,身体疾扭,打了个旋,摔跌在地。
那人举重若轻,瞬间震倒吴旬;腰身一tǐng,头脚调转,安稳落地。旁边神木教众见了此人,登时齐声欢呼、个个雀跃;陈敬龙凝目向此人一看,却不禁倒吸口凉气,xiōng中霎时冷了半截。
那人五十多岁,身穿青黄双sè锦袍,面如冠yù、chún似涂丹,五缕长须随风飘撒;双手各持一柄短剑;不是神木教主林正阳,却又是谁?
众神木教众见教主亲临,忙纷纷退后,让出空间以供教主施展。林正阳望向陈敬龙,皱眉问道:“居然敢来神木教总坛撒野,当真好大的胆子!你们是什么人?”
陈敬龙一愕,怔道:“我是什么人,你会不知?”吴旬翻身爬起,退至陈敬龙身边,活动着酸痛右臂,低声道:“陈少侠,这人好生了得,我万万打他不过!我护着胖子,你对付他!”言毕,伸手将林通扯来自己身边。
林正阳听吴旬说话,神sè微动,再仔细看看陈敬龙,恍然道:“啊,原来是你!好久不见,我险些认不出你来!”又转目望向林通,恨笑道:“背父助敌;好,好的很!”
林通骇得面无人sè,颤声央道:“我……我知道错了!……爹,你饶我一次……”说着,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吴旬手上用力,拉紧他衣领,不容其下跪求饶;向陈敬龙问道:“这人是……神木教主?”陈敬龙微一点头。吴旬也不禁倒吸口凉气,怔怔看着林正阳,惶恐无语。
林正阳见陈、吴二人对自己十分忌惮,得意一笑,淡淡问道:“你们既知老夫厉害,是想束手就擒、暂保xìng命呢,还是想顽抗到底,死于老夫剑下?”说着,双剑互擦,发出“兹兹”刺耳尖响;冷眼斜睨二人,不屑之意显lù无遗。
陈敬龙微一思索,轻声叹道:“吴大哥,林通如此待我,咱们万不能有负于他;你带他突围,一定要冲出去,千万莫要顾我!”嘱毕,不等吴旬应声,脚步前纵,狂吼一声,tǐng剑刺向林正阳xiōng口。
林正阳见他剑来如电,刚猛异常,微显惊容;左手疾起,短剑泛起枯黄光晕,迎向长剑。
两剑相jiāo,“夺”一声闷响。陈敬龙只觉自己所发力道,忽地大半反转,回噬自身,冲的自己臂骨“喀喀”轻响,不禁大惊;顾不得再发后几重力道,急忙收剑退步,暗叫:“枯木斗气,攻者自伤;果不其然!”
便在陈敬龙退步卸力的同时,林正阳也是身形猛晃,向后连退两步,脱口惊呼:“好大力气!”惊呼方出,所受冲力未能化尽,上身猛地一仰,险险摔倒。
陈敬龙见他竟现如此窘态,登时心中大定;笑道:“原来你本领远比不上欧阳庄主!嘿,以前我本领低微,所以觉你厉害;如今仍对你深怀惧意,可当真全没必要!”说着,长剑斜举,缓缓迈前一步,便要再次发出攻击。
便在此时,猛听“呼”一声轻响,一物自大mén外面飞入,落在一名神木教众肩上。那神木教众微一错愕,随即惨叫一声,慌道:“蛇,蛇!……啊哟,有毒……”叫声未完,声已嘶哑;身形左摇右晃、东倒西歪,如若醉酒。
异变陡生,在场众人无不一愕。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呼呼”几声轻响,又有几条小蛇被接连掷入,落在神木教人身上;与此同时,又有几个火球从mén外shè入,击中几人。众神木教人霎时大luàn,背对mén口的人众忙不迭得退往两旁。
林正阳亦惊怒不已,闪身退往一旁,望向mén口;喝道:“什么人胆大包天,敢来神木教……”他话尚未完,mén外脚步声响,三人并肩走来;当中一人懒洋洋笑道:“啊哟,原来这里是神木教!哈哈,我是外地人,不认得路;不小心走来这里,打扰莫怪!”
此人二十四五岁模样,缩肩曲背,猥琐非常;正是双绝老人弟子元希田。他身边两人,一个是美yàn无伦的妙龄nv子,一个是眉目英tǐng的未冠少年;两人皆是红衣红发、手持火红魔杖,看模样打扮,如若姐弟,其实却是师徒;正是商容儿与六子。
原来,负责守mén的神木教众,皆被陈敬龙、吴旬吸引,只顾向内观望,无人留神外面;竟被外人mō到mén口,却还一无所觉。
陈敬龙乍见强援,欣喜不已;趁众神木教人惊愕未定的工夫,转身抱起林通,叫道:“吴大哥,快走!”脚步疾起,径往mén外冲去。吴旬亦反应不慢,紧随其后而逃,落后不过数步而已。
眨眼工夫,二人已冲到mén口,就要踏出mén外。林正阳反应过来,愤怒大叫:“留下命来!”疾追上前,tǐng剑往稍微落后的吴旬背上刺去。
不等吴旬回身抵挡,却见mén旁忽地闪出一条红影,tǐng剑疾刺林正阳腰间;剑身赤芒流转,如刚从火炉中捞出一般,气势骇人。
林正阳万没料到会有埋伏,匆忙间格挡不及,大惊失sè;竭力一个筋斗,向后翻出,却未能避得干净——锦袍下摆卷上长剑,“腾”地一声轻响,化为片片飞灰。
那偷袭之人冷笑道:“追敌万勿轻进,须要提防埋伏;稍懂用兵者便知这个道理,你却不知;嘿,神木教主,不过如此而已,虚有其名!”说着,大步走去陈敬龙身边站定。此人剑眉凤目、瑶鼻樱口,是个万里得难得有一的美人,虽穿着件火红sè男子长袍,却不掩其身形婀娜,只愈显英气勃勃、矫矫不群;正是慕容滨滨。
陈敬龙见众人皆至,惊喜不已,忙问:“你们怎会来到这里?”商容儿笑道:“你不让我们来,我们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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