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旬笑道:“在阳光照射下厉害非常,到了晚上呢?我们跟敌人打架,常常夜晚交战的”
普津沉默片刻,长长叹了口气,指向那块青色铁锭,刚要说话,陈敬龙抢道:“你不是说这些都是废铁么?怎么现在都成了有名目的奇铁了?”
普津微一迟疑,闷闷说道:“我承认说了谎话这些确实是我矮人族最好的好铁,不舍得送人的”陈敬龙笑道:“既然如此,我吴大哥选中的这块,定然也是有名目的奇铁了你想用什么虎纹铁、流光铁代替这块,可见这块铁比虎纹铁、流光铁珍贵了,是不是?”
普津无奈点头,干声说道:“这块飞雪寒冰铁,是三十余年前,我矮人族动用了上千人力,从领地北部一处冰川底下挖出来的,得来着实不易;而且,这块铁刚中有柔,刚却不脆、柔却不软,无论打造兵刃,还是打造盔甲,都是绝佳的材料,当真万分难得、珍贵无比”
陈敬龙端正面容,沉声说道:“普津族长,你身为矮人族首领,身份非常,须一言九鼎才行,可不能做反复无常的小人,让人瞧你不起先前你已经答应让我们自己挑选铁材,现在我吴大哥挑中了好铁,你不会因为舍不得,便反悔食言?”
普津垂头丧气,默然良久,抬手向吴旬无力轻挥一下,带着哭腔叹道:“算我们矮人族倒霉,碰上你们这两个无赖这块铁……归你了”
陈敬龙见他确是难过非常,忙轻拍他肩头,含笑安慰道:“不用舍不得这块铁虽然珍贵,但实在太小,打造盔甲不够用,打造大铁锤是不够用;留在你们矮人族,其实全无用处,真真是浪费了送给我们,让它物有所用,又有什么不好?”普津只是摇头叹气,却不应声;实已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吴旬捧着飞雪寒冰铁踱到陈敬龙身边,喜滋滋说道:“咱们再找找看,有没有比这块好的;如果确实没有,这块就给你了,我另选一块差一点儿的”
陈敬龙摇头笑道:“这块太小了,不够我用,你留着就是;我得选块大些的”言毕,向那十余块奇铁扫视打量,却不知哪块佳,一时拿不定主意
踌躇良久,无意间目光瞥过另一边屋角,见那角落处孤零零放着一物:大如脚盆,棱角嶙峋,形状不整,外表沾满泥尘,看不出本来颜色;便如一块从泥坑里掘出来的天然石块一般
陈敬龙好奇指去,问道:“那是什么?”普津随他所指观望,随口应道:“一块废铁”
陈敬龙心中大动,走去那“废铁”跟前,伸手抹去一块泥尘,凝目细看;见泥尘下果然露出金属光泽,不由大喜若狂,笑道:“泥尘遮掩,韬光以藏,这区区计策如何瞒得过我?哈哈,如此珍而重之,与其余奇铁不同对待,可见此铁了不起普津,这才是你们矮人族真正最好的铁材,对不对?终于被我找到了”
普津神色不变,泰然自若,淡淡问道:“你想选它么?”
陈敬龙见他并不紧张,颇觉诧异,欢笑立止;稍一寻思,俯身用衣袖用力擦拭几下,将那“废铁”上巴掌大的一块清理干净;凝目细看,只见露出来的铁材表面虽凸凹不平,但油光铮亮,绝无半点锈迹,且色若紫檀,与其它铁色完全不同,分明是块罕见的奇物,绝非凡品;认定之后,暗自琢磨:“普津这是故做镇定,欲要瞒我;可不能上他这恶当”当即叫道:“就是它了我就选这块铁材”
普津沉声问道:“当真选定了?”陈敬龙应道:“选定了;绝无改”普津缓缓点头;沉静片刻,忽地手舞足蹈,大笑叫道:“保住了……哈哈……万幸,万幸;奇铁不会再失,保住了哈哈哈哈……”
陈敬龙见他如癫似狂,喜悦之情显露无遗,绝非装假,不由愕然;怔了一怔,焦急叫道:“普津,你高兴什么?”
普津舞蹈不停,喘息笑道:“陈敬龙,你太多疑了,结果自己坑了自己哈哈……我说那是块废铁,说的是真话,没有骗你,可你却偏偏不信你选的好,选的好……哈哈哈哈……选中了不能反悔;这些真正的奇铁,不会再有损失了哈哈哈哈……”
陈敬龙见他反应,情知自己定是选的错了,可又万万不肯相信这样色若此檀的奇物会是“废铁”;患得患失,焦躁大叫:“你骗我如果是废铁,你们绝不会收入铁库;这一定是非凡好铁,你瞒不过我……”
普津见他情急,只得强抑欢喜,忍住笑意,解释道:“你选的那块铁材,也不知是哪一代族人收入库里的,也不知在这库里存放了究竟多少年;它刀砍无痕、锤砸不损,坚硬无比,兼百年不锈,确是十分稀奇;也正是因为它有这稀奇之处,所以历代族长都觉它有趣儿,把它当个玩儿物,任它在这库里存放,没有清理出去只可惜,它却是无法熔软的,任你烈火焚烧几天几夜,它也依然如故,绝无丝毫变化;既然不能熔软,便无法锻造物件儿,不能锻造,它自然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无用废铁了你选中它,我可毫不心疼;哈哈,尽管拿走,尽管拿走……”
陈敬龙听他这一番解释,心中已凉了半截,但仍未完全死心;追问道:“你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没有骗我?”
普津笑道:“当然是实话你不见它七棱八角,不成形状么?若能把它熔软,打成铁锭,又怎会任它这样不规不整?从它这样子上,你便应该相信我说的不假了”微一停顿,着实忍不住心中欢喜,又指着那青石板上的十余块奇铁,大笑道:“矮人族最好的铁材,全在这里了;这里面有两块,比飞雪寒冰铁好,我原本真担心被你挑了去哈哈,幸好你不在这里挑选,却去选了块废铁;当真万幸哈哈哈哈……”
便在普津的欢喜大笑声中,陈敬龙怔怔望着自己所选“废铁”,几乎失望的要落下泪来
四百八十五节、稀世宝刀
四百八十五节、稀世宝刀
吴旬见陈敬龙失望难过,忙走去他身边,将飞雪寒冰铁递出,道:“我本领不强,不能让好兵刃充分发挥作用,不免暴殄天物,太也浪费这块好铁,还是给你”
陈敬龙不肯接铁,怔怔望着所选“废铁”,闷闷应道:“你本领不算很强,却随着我出生入死、多历艰险,正需有把好兵刃防身,增几分保命的希望我选不中好铁,与好兵刃无缘,认命便是;你不用与我推让”吴旬见他态度坚定,无可奈何,只得不再多言「域名
普津欢笑顷刻,喜悦之情稍抑,见陈敬龙只是望着“废铁”发呆,颇显失落,心中微觉不忍;近前安慰道:“陈敬龙,你不必太失望了咱们相识一场,又都与暗族为敌,缘分不浅,算是朋友;你费尽心思算计一场,我也不忍让你最后两手空空、无所收获;这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在上好精铁里选一块就是;但话说在头里,只能从精铁里选,可不许再打我那些奇铁的主意”
陈敬龙慢慢摇头,沉声说道:“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必再选既然我选中这块废材,便是它与我有缘;我认定它了,绝不改劳烦普津族长替我把它再熔炼一次,如果当真不成,我也就完全死心,再无记挂”
普津愕道:“你怎么这样固执?这块废材,我们历代族人不知试过多少次了,根本熔它不动;全没希望的事情,何必再试?另选一块精铁,得把好兵刃,总强过全无收获?你又何苦……”
不等他说完,陈敬龙正色打断道:“这块铁如此特异,我绝不相信它就是个无用的废物我多次死中求活、绝处逢生,干惯了冒险搏命的勾当;命都敢赌,何况其它?这次我要再赌一回,赌赢了,便得把绝世神兵,赌输了,也不过无所收获而已,没什么了不起普津族长,只需你尽心为我熔炼便可,最终成于不成,听天由命,我绝无怨言”
普津怔了半晌,问道:“你当真要搏这一次?”陈敬龙郑重应道:“搏定了”普津慢慢点头,喃喃叹道:“像你这样勇于冒险的家伙,倒当真少见”迟疑顷刻,整整面容,正色应道:“好;冲着你这份勇力,我虽明知无功,却也尽力帮你试上一回”
三天后
陈敬龙、吴旬、纣老怪三人正聚坐闲聊,忽见普津捧着把单刀慢慢闯进屋来;一进门便大声嚷道:“吴旬,你的刀成了;瞧瞧合不合意?”
陈、吴、纣三人听说刀成,都兴头大起,忙起身相迎,凝目观看:只见普津所捧单刀,规格与寻常单刀无异,但刀身青光寒冷,触目生寒,兼许多白色斑点参差分布,点点白的晃眼;果然非同寻常,一看便不是凡品
吴旬看清单刀容貌,心中欢喜,连道:“好极,好极”又见普津赤着上身,汗水淋漓,明显吃了不少辛苦,忙谢道:“普津族长如此尽力相帮,吴旬感激不尽”
普津顾不得理会他道谢言语,自顾将单刀塞入吴旬手里,催道:“我都是按你说的规格制造的;快试试合不合手”
吴旬将单刀一掂,微一凝神,手腕翻转,“刷刷”连挽两个刀花,喜道:“再合手不过当真是把好刀……”普津怒道:“胡说八道你这样随便舞动两下,便能试出刀的好坏么?你究竟懂不懂得试刀?”夹手将单刀抢过下略一扫视,指着旁边一张精铁制造的矮桌,叫道:“看清楚了”话刚出口,扬刀直劈下去
刀落处,无声无息,铁桌从中直直分成两半,分往两边倾倒陈吴二人见此刀竟锋利若此,不由都惊的瞪大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普津见二人惊讶,得意洋洋,又将刀刃翻转朝上,拔根胡须放在上面;胡须刚沾刀刃,立时断为两截
纣老怪点头赞赏道:“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方为宝刀;而毛发落此刀上,不吹便断,可见此刀胜寻常所说的宝刀了好,好一把稀世神兵”
普津哈哈大笑,得意道:“神兵当不起,‘稀世’二字却当之无愧”将刀塞回吴旬手里,又道:“回头给你配上刀鞘,便算齐全了”
吴旬宝刀在手,欢喜欲狂;心痒难耐,忍不住又连挽几个刀花
陈敬龙见刀光动处,冷气逼人,白点闪烁,诱人眼花;不由也替吴旬高兴,笑道:“刀利可补斗气不足,白点乱人眼神,增克敌之能;吴大哥,凭你的武技本领,再得了这把飞雪刀,已足有与江湖一流好手相敌之力了”
吴旬狂喜笑道:“能与一流好手相敌?哈,这可真是我做梦也不曾想过的事情哈哈……”笑了几声,忽地一愣,惊讶问道:“飞雪刀?”
陈敬龙含笑应道:“这把刀,由飞雪寒冰铁制造而成;舞动之时,白点纷乱,又如飞雪狂舞一般;不叫飞雪刀,还能叫什么?”
吴旬喜道:“没错,没错飞雪刀,哈哈,好名字”微一沉**,又急忙叮嘱普津:“配刀鞘时,千万别忘了把刀的名字铸上”普津点头应允
陈敬龙见吴旬有了好刀,喜悦羡慕之余,却也增焦虑;迟疑顷刻,试探问道:“普津族长,我那块铁材,怎么样了?”
普津听这一问,笑容顿失,神色立显沉重;稍一沉默,叹道:“你们自己去看;跟我来”说着转身出屋陈敬龙三人急忙跟去
普津当先带路,走了顷刻,来到一间石头砌成的大屋前;拉开屋门,引领三人进入
刚一进门,热浪直逼而来,烤的人心里发慌
陈敬龙三人强忍灼热,定睛看时,只见石屋正中,是座坚石搭成的熔铁洪炉,洪炉四周,有水池、石炭、铁砧、风箱等一些打铁必须之物;四个上身**的矮人立在炉旁,个个满身汗水:一个不停手的往炉底加添石炭,一个将风箱拉的呼呼直响,另两个手拄打铁大锤而立,呆呆观望炉上火焰
数尺方圆的洪炉口上,丈余高的火焰被强风逼成一条笔直火柱,直触屋顶;一块棱角嶙峋的铁材放在炉口正中,在烈焰包裹下,仍能看出色若紫檀,与寻常铁材大异
陈敬龙见那铁材全无半点改变,一颗心不由直沉下去;闷闷问道:“普津族长,它……它就不断是这样子的?”
普津悄然点头,低声叹道:“我用最好的石炭,接连烧了这三天三夜,顷刻不曾停歇;先后已有六名帮我烧炉的矮人族战士被烤的昏倒,可这铁材,依旧是这样,连稍红一点儿都不肯”
陈敬龙默然良久,终究失望长叹一声,苦笑道:“罢了,明知不可行而强求,是我错了普津族长,多谢你尽力相助……停火,不必再让烧炉的战士白白吃苦了”
普津轻声问道:“你肯放弃了?”陈敬龙叹道:“就算是天下最最死心眼儿的傻瓜,到此地步,也不得不放弃了”普津迟疑顷刻,挥手命道:“停火”炉旁四名矮人一闻此令,齐齐松了口大气;各退后几步,离洪炉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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