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疾飞而至,“砰”一声击在受伤汉子的头上。那汉子登时满头是火,再也支持不住,大声惨叫起来,声音如同鬼号,凄厉无比;钢剑撒手,倒在地上不住扭动,两手在头上乱抓乱拍,却拍不灭那火焰。
陈敬龙扭头望去,见那没有追击的人中,一个黑瘦老者正平举着一根血红色魔杖,杖端前指,刚才那火球显然便是他发出的。
三名围攻者见对手倒地,同时上前,刀剑齐下,惨叫声立时停止。三人蹲身在那汉子身上乱翻乱摸,忽然一人轻喝道:“有了!”从那汉子腰间不知掏出个什么东西,放入怀里,脸上神色惊喜异常。
那持魔杖的老者尖声道:“只怕刚才的惨叫声已经引了人来。既然得了东西,也不必要多惹麻烦,咱们走吧。”众人一齐跟在他身后疾奔向南,转眼间没入林中。
陈敬龙心中砰砰乱跳,躲在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他虽然打猎为生,杀过不少野兽,但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杀人,难免有些害怕。忽然想到:“那些伏在草丛中的人,一定是在我到来之后来的,所以才没有见到我蹲在草里,不然只怕连我也一齐杀了!”大为自己方才没有弄出太多声响而庆幸,又想:“那些人来时行动必定极为小心,不然我绝不会听不到。”
过了一会儿,见再无其它声响,又寻思:“看来那些恶人走远了,不会再回来。不知道那受伤汉子怎么样了,若是还没死,到底是条人命,便救他一救也好。”想到这里,慢慢从草丛中走出,四下一望,见确是没有旁人,这才向那受伤汉子走去。
到那汉子身边看时,只见他身上横七竖八,少说也有十来条伤口。陈敬龙心道:“原来他在此之前已经受了许多伤,难怪方才行走不快。”又见他脑袋上火焰虽已熄灭,但肌肉都已烧的焦黑,再也看不出本来面目,而两条最深的伤口都在要害处,连内脏都已流出,知道这人死的透了,神仙也无法救的活转来,便想快些离开。
刚一转身,离身边十余步的地方,从草从里忽地又钻出两个人来,把他吓了一跳。两人一高一矮,都二十多岁,都穿着黄色短衣,高个的背上背着一柄厚背砍山刀,矮个的腰里插着两柄短剑。这两人悄无声息的摸到这里,陈敬龙竟然没有发现。
那高个青年见到地上尸体,明显有些吃惊,向陈敬龙略一打量,喝道:“小子,这人是你杀的么?”陈敬龙急道:“不是我,怎么……怎么会是我?”矮个青年快步走到尸体旁,蹲下身看了看,说道:“不是一个人下的手。”随即伸手在尸体身上掏摸。
高个青年听了矮个青年的话,对陈敬龙道:“既然不是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陈敬龙听他出言不逊,心里生气,本想与他理论一番,但想到驼叔一再告诫自己,不可与不相干的人说话,只得忍住气愤,迈步便行。
刚走了两步,忽听那矮个青年喝道:“站住!”陈敬龙停住脚步,转过身冷冷看着二人,皱眉道:“做什么?”那矮个青年指着尸体道:“小子,这人身上的东西哪去了?”陈敬龙奇道:“什么东西?我怎知道?”
那高个青年吼道:“是不是你拿去了?他妈的,快交出来!”说着手扶刀柄,似乎就要扑上前来。那矮个青年伸手拦住他,对陈敬龙道:“小子,是谁杀了他?东西是不是杀他的人拿去了?”
陈敬龙见他们一口一个“小子”,高个青年更是口出污言,心中大是不忿,只是想到自己若不说清楚,必定难以脱身,只得忍气道:“杀他的人我倒见着了,好几个呢。我只记得有一个黑瘦老者,身材很高,拿着根血红色的魔杖。他们确是从这人身上拿了样东西,但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
他久居深山,从不与外人相处,根本不知有所防范,见到了什么,便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毫不隐瞒。
两个青年听他所说,都是脸色大变。高个青年低声道:“是赤焰帮的纣老怪。听说他到了这里,想不到真是为那东西而来。师哥,咱们可惹他不起,还是快点儿走吧!”话语间显得对那“纣老怪”颇为忌惮。
矮个青年微一沉吟,问陈敬龙道:“他们拿走的那东西,可是块巴掌大的银色牌子,上面有些图形字迹?”
陈敬龙猛地一震,心中暗惊:“难道是说我祖传的那块牌子?他们怎么会知道?驼叔说这东西不能让人见到,我可不能说出来!”急忙道:“不知道,我……我没看见。”
矮个青年见他神色有异,说话又吞吞吐吐,疑心顿起,厉声喝道:“莫非是你拿去了?是不是?”
陈敬龙还不及答言,那高个青年已经猛窜上前,伸手朝他抓来,口里叫道:“让我搜搜。”
第四节、林中大战
陈敬龙眼见对方手掌向自己胸口抓来,又惊又怒,向后连退两步让过来掌,抽出铁剑执在手中,怒道:“你干什么?”
高个青年见一抓不中,不由一怔,又见对方抽出剑来,忙将背上的厚背砍山刀抽出,叫道:“好哇,原来是个武者,我倒是失眼了!”说罢舞刀欲砍。23Us.com
矮个青年叫道:“且慢。”走到同伴身旁站定,问陈敬龙道:“小兄弟,你是哪个门派的?”陈敬龙道:“我不是江湖中人,没有门派。”矮个青年点点头,又问:“那么,令师是哪位前辈高人呢?”陈敬龙怒道:“都说了我不是江湖中人,哪来的前辈高人做师父?我又不认得你,问东问西做什么?”
那矮个青年又点点头,忽地抽出腰间的双短剑,狞笑道:“小子,即然没什么靠山,还是让我们搜搜的好,不然的话,嘿嘿,我们可不客气了!”
陈敬龙只是见识短少,心思单纯,却并非蠢笨之人,此时一见他翻脸,登时明白方才是在试探自己底细。他以前不与外人接触,万没想过世上竟有如此卑鄙阴险之辈,心中惊怒交集,大叫道:“不客气又怎样?你们想恃强硬搜吗?”那矮个青年沉声道:“不错!”双剑一摆,向他胸口刺出,剑上黄晕隐现,却是土系斗气。
陈敬龙虽然不会斗气,但初生牛犊不怕虎,见对方蛮横无理,凶恶霸道,心中不惧反怒;上身向后一仰,让过来剑,随即斜扭向前,手中剑指向对方小腹,竟是一上手便使出变守为攻的妙招。
那矮个青年双剑走空,忽见敌剑已到小腹,大骇之下急向后翻倒,在地上连滚两圈,立起身来,脸上变色道:“你……你是白虎城铸剑山庄的人?”原来,这段时间陈敬龙一直在练习铸剑山庄的武技,临敌之际便自然而然用了出来,刚才这一招“翻手为云”,正是铸剑山庄武技的一手妙招。
他第一次与人打斗,一出手便占了上风,不由信心大增,昂然道:“武技是铸剑山庄的,不过我人却不是。你们若想打架,只管上来!”
那高个青年对矮个青年道:“师哥,铸剑山庄可不好惹,就算他不是山庄中人,也必定有些关系,还是算了吧!”原来这高个青年虽然暴躁鲁莽,胆量却不大,一听铸剑山庄的名头,气势登时馁了。
矮个青年略一沉吟,咬牙道:“既然动了手,已经得罪了铸剑山庄,干脆把他干掉,免得这件事泄露出去。师弟,上啊!”说着双剑一摆,又冲上前。那高个青年虽然有些迟疑,但眼见师哥已经出手,只得举起砍山刀上前相助,刀锋上微现黄晕,用的也是土系斗气。
陈敬龙见两人齐上,不禁有些紧张,当下将铸剑山庄的招数一一使出,与二人游斗起来。
铸剑山庄的武技十分精妙,陈敬龙招数上大战上风,虽然以一敌二,却兀自守少攻多。十余招过后,忽地一声清叱,铁剑刺中那高个青年手臂。高个青年大惊,急纵身退后,低头看去,却见手臂伤处深止数分,并不严重,这才放下心来,又攻上前。
原来陈敬龙究竟吃亏在不会斗气,铁剑上没有魔法元素附着。他刺中敌人,剑锋刚一入肉,便觉一滞,似被硬物阻住,难以刺得更深,心中比之高个青年中剑更为吃惊。土系魔力的防御能力最强,远远高于其它各系魔力。这两名青年的魔力虽不怎样浑厚,却仍能阻止陈敬龙这不带魔法元素的铁剑刺入。
陈敬龙一剑无功,心中惊急,手上加紧,妙招连出。不大工夫,一剑又刺中矮个青年大腿,却仍是只入数分,伤敌极轻。
那矮个青年比师弟机灵许多,中剑虽然吃了一惊,但随即明白问题所在,大笑道:“原来你不会斗气。这就好办了!”对高个青年叫道:“师弟,不必跟他比招式,只管运足斗气,猛攻便是。”高个青年答应一声,刀势立变。
两名青年知道陈敬龙的攻击不足为惧,心中大定,将斗气运的足足,招式大开大阖,只攻不守;顾忌既少,威力便增。
陈敬龙越斗越是吃力,虽连连刺中敌人,却无法重伤对方,而每次兵刃相交时,都被对方的斗气震的手臂酸痛,十几个回合下来,已经左支右绌,在**般的攻势下透不过气来。
他心知自己已经处于不胜之地,自己是无法重伤敌人的,而若微有疏忽,自己却没有魔力护身,经不起敌人的一击;眼见自己招数比敌人高明许多,却偏偏不是人家对手,心中大感憋闷。
又斗了七、八招,陈敬龙铁剑与高个青年的砍山刀相交,被震的身形一滞,再也躲不开矮个青年的双短剑,右肋下被划出两条血痕。
他生性悍勇,又少经验,眼见败局已定,却想不到逃走,疼痛之下反起拼命之心,不顾肋下伤口,大吼一声:“我就不信你们是铁打的!”一招“宁为玉碎”使出,稍向左侧身,左手顶在剑柄后,合身而上,用尽全身力气向那矮个青年心口刺去。这一招仍是铸剑山庄的武技,却是打不过敌人时同归于尽的拼命狠招。招式极为简单,重在力量和速度,但用此招时不闪不避,全身暴露在敌人攻击之下,实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那矮个青年没想到对手会突然用出这样刚烈的招式,眼见这一剑来势猛恶,想要躲避已经不及,只有身形微侧,运起魔力强挨了这一下,右手短剑也同时向陈敬龙左胸刺去。
“哧”的一声,陈敬龙这集中全力的一剑终于突破了矮个青年的护身魔力,刺入较深,同时自己左胸也被对方短剑刺中;不过不知为何,那短剑却似被什么东西阻住,竟然刺不进去。
高个青年本正举刀往他头上劈落,突见同伴中剑,再也顾不得伤敌,刀锋一转,带着斗气斩在陈敬龙铁剑的横面上,“当”一声将铁剑截为两段,跟着飞起右脚,“砰”一声踢在他肩头。
陈敬龙肩头中脚,闷哼一声,身体向后跌倒。便在此时,矮个青年短剑上挑,在他左胸衣服上划出一条大缝,怀内的东西全都掉落地上。
陈敬龙刚一倒下,随即一手撑地坐起,“嗤”地喷出一口鲜血,轻笑道:“嘿,我还当你是刺不进的,原来……咳,咳……原来还是我的力气……咳……力气小了!”
高个青年手忙脚乱,扶着矮个青年一个劲儿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要紧?……”矮个青年将右手剑交到左手,捏住胸口的半截断剑用力拔出,身形连晃,喘息道:“不……不要紧。”他毕竟有魔力护身,趁着铁剑被魔力气所阻,微微一滞时,避开了心脏要害,受伤虽重,却终非致命。
那高个青年见矮个青年伤口流血不止,急忙从怀里掏出金创药给他敷上,口中不住道:“你坐下歇歇,伤成这样,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矮个青年将魔力运在伤口四周,血流慢慢减缓,终于停止。高个青年刚松了口气,却见矮个青年眼睛直直盯向陈敬龙脚边,眨也不眨;心中奇怪,也转头看去。
陈敬龙见矮个青年眼神怪异,循他目光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祖传的那块牌子落在脚边,登时心中明白:“刚才短剑刺我不入,却是被这牌子挡住了。”忽然想道:“啊哟,不好!他们要抢牌子。”
果然听到那矮个青年说道:“原来当真在你手里,嘿,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师弟,去拿过来。”高个青年答应一声,走上一步弯腰拾牌。
陈敬龙不知父母为何人,一直深以为憾,对这唯一的祖传之物看的比性命还重,岂能容人夺去?眼见高个青年上前,忙手掌疾伸,抢起牌子,身体一滚躲向旁边。
高个青年见状大怒,大吼一声举刀欲砍,却突然间眼前白雾飞扬,双眼剧痛,如被万千枚钢针同时刺入,刚用手一揉眼睛,叫道:“什么东西……”忽觉小腹又是一痛,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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