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起燃烧的锐气,咬著嘴唇低下头,玩弄著衣袖。眼角不安地瞟向冥夜,却捕捉不到那张俊美的脸上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表哥你,生我气了麽?」他说著,眼睛蒙上一层泪光。差不多一个月来的相处,琉珈已或多或少摸清了冥夜的脾性,深知他表哥外表看似冷漠,其实极为心软,也很善於照顾别人。跟他慢慢熟悉了,他便不忍心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就算口气冷淡,他也会礼貌性地搭理几句,不会让人太难堪。 琉珈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在魔族里也算美人了,不然他父亲也不会把他找回去当女孩子养大。他更知道,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楚楚可怜,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可惜,他弄错了对象。冥夜心水太清,工作太忙,根本没心思跟他装糊涂玩情趣。 冥夜扬起手中的文件,不轻不重在他头上拍下,发出「啪」一声响。 「哎呀!好痛!」琉珈抱著脑袋,涌出了货真价实的眼泪。 扫他一眼,冥夜不客气地说:「你是男孩,以後不准在我面前扮女人,恶心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了!表哥不喜欢女人,难怪我一直不讨他欢心。 琉珈有些为难:「但……但是,我从小到大都……我不懂男孩该是如何的。」冥夜起了逗他的心思:「你应该粗鲁一点,洒脱一点,别扭扭捏捏的,说话也别温声细语。」 「是……是这样麽?」琉珈蓦地提高声音,很「洒脱」很「粗鲁」地朝冥夜吼道:「是不是我变得像男孩子了,你就肯跟我上床!?……唔唔唔唔」急忙用手把他的嘴巴堵上,冥夜责备道:「你说话也不分场合,房间外头还有人守著呢,被下人听了去,又要惹麻烦上身。」「谁叫你……一直都不肯碰我。」琉珈故意伸出小舌头,在冥夜手心轻轻一舔。 冥夜的手还来不及缩回,转眼就被琉珈牢牢握住,慢慢地,引导到後面的臀部,他的身子也顺势贴了上来,在冥夜耳边吹了口气:「表哥,让我侍侯你,好吗?」他娇小的身子,几乎整个趴在冥夜身上。 男孩的臀部翘挺而结实,触感十分诱人。 琉珈稍稍分开了双腿,握住冥夜的手,滑入股间的幽沟之处,嘴唇继续贴在冥夜耳朵,用酥软的声音,蛊惑著:「我身体里面……很暖,很舒服的……你要不要进来试试?嗯?」他压著冥夜的手指,用力向自己的後庭按下,触电般的快感流通全身,樱唇泻出一声激越的呻吟:「啊……」「琉珈。」怀抱著温香软玉,冥夜的身体没有反应,声音也完全不兴一丝情欲。他轻柔地,但又决绝地,将对他投怀送抱的男孩推开。 琉珈怔怔看著他,满脸失望:「为什麽?为什麽我不可以?!」受伤的眼神,只换来对方的一声冷笑。 「趁我还有点良知,琉珈,远离我!」银眸闪出寒光,如冰如霜。「这是我能给你最後的忠告。如果执意跟随我,终有一天,你会被我拖著同坠地狱的!趁我的心还没被黑暗完全吞噬,你……」
琉珈身子一倾,吻住了那张浅紫色的薄唇,阻止了他再说出拒绝自己的话。 「你又不是我,你怎知待在你身边对我来说就是地狱?就算真的是地狱,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天魂传第九十一章 在大婚之前,琉珈一直接受最严厉的教育,将侍侯丈夫的一套功夫,学得精透。 他腻在冥夜身上,蛇一般地扭动缠绕,摩擦著两人敏感的部位,极尽温柔地用甜美柔软的躯体诱惑他,试图融化那冰封的心。他身体散发著处子的香气,他的呻吟婉转美妙。 冥夜由著他胡闹,并没有排斥的意图。 琉珈的小手,在冥夜的默许下,大胆地滑进对方的衣襟里,抚摸挑逗。底下那片肌肤,非常水嫩柔滑,就连琉珈都自愧不如,他惊喜地探究著自己迷恋却又陌生的躯体。 这是表哥的身体! 单是这麽想著,他已浑身火热,对性欲的渴求,前所未有地高涨,他开始有些微喘了。情不自禁地大张著双腿,让私|处贴著冥夜的男阳,不断来回斯磨。 「表哥,你的体温很低,让我帮你暖和一下,好麽?」冥夜露出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笑,一如在当天的大婚典礼上……「畏辰大人,您不能进去。」 畏辰望月被侍卫挡在门外,连上前敲门都被禁止。他似乎有些愕然,以他的身份,要见殿下向来是不需通报的。但意外的表情只是在他脸上昙花一现,然後,依然是那副公式化的冷漠神情。「让开!」他冷道,并不将侍卫的拦截放在眼中。 侍卫不为所动,在他面前站得笔直。「殿下吩咐,不见任何人,畏辰大人请回吧。」 畏辰又怔了怔,才摆出官威:「我有要事禀报,事情耽搁了,你可担当得起?」那侍卫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略低头,仍是那句:「大人请回。」畏辰知道那孩子仍在生自己的气,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只好转身,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那里面,跪著一个同样忧心忡忡的女官。 依泉见他进门的神情,面色也从期盼变得沮丧,低低说道:「是麽?小殿下还是不肯见大人。」 畏辰走到窗边坐下,出神地看著窗外掠过的云朵,不知在想些什麽。 「怎麽办呢?」依泉垂下头,「小殿下不肯见大人,也不肯见我。听侍侯的宫女说,他每天都跟不同理事厅的朝臣议事到五更,天一亮又赶去天宫上朝,这麽多天了,不眠不休地工作,他想累死自己麽?」依泉捂著嘴巴,把哭意生生堵在喉咙。「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他是不是在威胁我们?只要我们不把那人还给他,他就一直折磨自己来威胁我们!」 畏辰听後,脸上终於有了些浅浅的笑意:「你在他身边,从小侍侯到现在,可你还是不了解他。」他低头看了跪在地上的女官一眼,神色转眼变得严肃凌厉: 「先不说这个。我再问你一次,当日,你真的确认那人已经断气了吗?」说起那天的事,依泉悔恨不已,早知会把小殿下逼到这个地步,她当日就不该痛下杀手,可惜如今说什麽都太迟了。 畏辰仔细盯著她的神情变化,重重的疑心在她止不住的泪水中,渐渐淡去。 「你真的,给那人服下了『荼靡』?」 依泉点点头:「是我强行灌到他嘴里的,他根本无法反抗,那剧毒落入腹中,凡人的体质,不消半秒便断气……」 「那为何後来尸体会不见了,难道死透的人,还能自己跑掉不成?」畏辰森然逼视著她,他对依泉的手段没有怀疑,就只怕这女人会一时心软,瞒著自己私下放走那人。魔宫里,演技好的人多著是。「你再仔细说说当天的情况,看是不是有些遗漏的细节没有注意到。」如果是谎言,重复地说了一遍又一遍,难免会露出破绽。 都是心思玲珑的人,依泉怎麽不知对方正在怀疑自己,如果可能,她倒希望这一刻自己可以心虚,而不是为了做下无法挽回的事,而感到深深的愧疚自责。 当天的事,极为跷蹊。 「那人已经没了脉息,是我亲手探过的,不会有错。」她瞬瞬目,收起情绪,把当日的情形再重新回想一遍。「他真的死了,体温也逐渐下降。我当时的确不忍,亲手把小殿下挚爱的人杀死,我……我一时也失了主意。然後我就听到身後有声响,原来是小殿下的式神,它呆呆地看著我……当时我心乱如麻,一心只想著不能让小殿下知道是我干的,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式神也杀掉灭口好了。我把它引到院子里……大概,用了将近二十分锺的时间,我才杀了它。我不敢耽搁,马上回到寝宫想清理尸体,可是,我回去之後,尸体竟然不见了!」「那你的意思,是有人潜入寝宫,偷走了那男宠的尸体?」畏辰似笑非笑,若有所思。
「畏辰大人!」依泉跪行至他跟前,拉著他的衣摆:「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我真的没有半分欺瞒。请你相信我!与其继续怀疑我,您不如用些心思,找出尸体的下落……」 畏辰衣袖一动,将她扫开:「真是笑话,我为何要找尸体的下落。」话锋一转,「不过,这可是一个试探他的好机会……」他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根本不必我们出手去找,事情很快就会真水落石出。」呃?依泉不明所以,惊疑不定地看他。 畏辰似乎胸有成竹:「你不觉得,最近我们身边有些生面孔行走,在悄悄监视著我们的行动吗?那些人掩饰得很自然,明显是经过训练的。」自那天以後,依泉一直活在自责和担忧的情绪里,一向心细的她却没发现这些异样。「您的意思是……」 「那孩子并非你想的那麽软弱。」畏辰轻轻说著,语气里有种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宠溺和骄傲。「他很坚强,只要一天没亲眼见到尸体,他就不会相信那人已死,也不会放弃找回他的行动。那孩子的能耐,连你我都没有完全看透。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在我的辅助和指引下行事,但事实上,他早已瞒著你我,无声无息地培养著自己的势力。看著吧,他的眼线已经潜伏在所有他怀疑的人身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尸体是被其他人弄走的,我相信,他找出真相的时刻指日可待了。」 畏辰抿了抿嘴,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小殿下啊,我是否该动些手脚,让游戏变得更好玩一些呢?你深爱的那位薄命的男宠,入宫才不过两个月,那麽短的时间里,他在宫中认识的人能有几个人?而其中,又有多少人能熟悉并且自由地行走於殿下的寝室? 畏辰心里盘算著,这会儿,竟是连眼角眉梢也禁不住染上了笑意……
琉珈频频回头看著那守门人,心中仍有不安,脑袋里乱乱的,没想出线索。 走在回廊上,周围静的只听见两人的脚步声,为了减轻心里面的压抑感,归翼找了话题,问起:「刚才觐见天帝时,他跟你说了什麽?」琉珈小脸一沈:「这跟你有什麽关系?」「说来听听嘛。」归翼笑他:「见你一出来就哭,把咱们小殿下心疼得什麽似的。」琉珈一听,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眼泪又逼了出来:「属国元首大婚之後的一个月内,天帝会把新人传到天宫召见,让星见给新人的前程卜上一挂。这是天宫的规矩,我们也不例外。」归翼料到了结果:「占卜到不好的事情了。」 琉珈点点头,却不欲跟他多说。 刚才星见告诉他:命星焰芒太盛,注定孤独一世;若有任何人想靠近他身旁,必遭焚毁。 穿著白衣的女子,在预言之後,怜惜地劝他:如果离开那人,你便一生安宁,若执意追随,不出三年,必不得善终。就算你为那人献出一切,到最後仍得不到他的原谅,你只会怀著遗憾孤独地死去。